昨日夜间,白小狐本来犯困得厉害,可她回了房中,躺在柔软的床上时,反而睡不着了。白小狐辗转反侧,想起了师父和师父的蛇洞。她悲伤刻骨地想念师父,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一闪身回去了。
师父正煮着一锅香喷喷的野菌汤,见到白小狐抬头温和地笑了笑。白小狐乐颠颠地跑过去,偎在师父脚下,一边咽着唾沫一边看着那个冒热气的炉子。梦里的白小狐,还是那只修炼不到家的白狐狸。
师父一边看着炉火,一边拿手顺着白小狐柔滑暖和的皮毛。师父说:“小狐,你现在知道人类的可怕了吧?他们最喜欢你们白狐族的皮毛,因为暖和啊!”
白小狐想起杀死爹娘的猎人,又想起虚伪假笑的齐楚,点了点头:“师父,我明白了。师父你快来救我回去吧,我不要在人类的世界了。”
师父若有若无地笑道:“你不是回来了么?”
白小狐抬眼看看四周,果然是师父的蛇洞,她就心花怒放,嘻嘻道:“果然是回来了。师父,你救我回来的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狐狸身,疑惑道:“师父,我为什么还是狐狸身呢?”
师父笑意盈盈地指了指白小狐的脚:“因为你脚上有锁妖铃啊?”
白小狐抬起后脚爪,锁妖铃果然还在。她便蜷着身子去咬,一下又一下,可怎么也咬不开。
白小狐急了,她张大嘴,更狠地咬下去。便听得“哎哟”一声,睁开了眼。
白小狐的眼中,一张俏丽圆润的脸庞,正低头俯视着她。俯视着白小狐的那张脸上,眉头好看的皱着,微微张着嘴吸气。
顺着她吸气的方向望过去,一只雪白的手背上,赫然有一排浅浅的牙印。
白小狐懵了,她霍然一下坐起来,盯着那个吸了吸气又审视地盯着她的木槿,不明白她是何时来到自己房中的。
白小狐以为自己梦到师父不愿醒来,睡过头了。她朝一侧那小的可怜的窗格子望了望,有些微的光亮,可凭着自己山中生活两千年的时辰辨别经验来看,此时还尚早。
白小狐清了清嗓子,轻轻地问了句:“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木槿好笑地挺直身体,手中突然多了一条鞭子,鞭子折回成两股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抽了抽,似笑不笑道:“你的房间?你可知这是齐府,天下最著名的御妖师的府邸,何来你们妖的房间?”
白小狐终于从梦中清醒过来,她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现在是我住在这里,就算我的房间。木槿?你是叫木槿吧?木槿姑娘,你这么早来我房间有何指教?”
木槿昂了昂头,“唔,果然修炼的年头不短,说话和我们都不一样。你叫什么?你是只狐妖?你害了多少人?”
白小狐有很深的挫败感,她从不觉得自己是妖,也从没有害过人,可为何人类都非得叫自己是妖,非得认为她害过人呢?白小狐觉得人类,其实真的很不讲道理。就拿他们不问缘由就将自己锁在这里,还派璋姨日夜看守防止她们逃出去这事,白小狐对人类的反感就又加重了好几分。
白小狐不想回答木槿,她觉得木槿就是个没有道理的人类孩子。对于白小狐两千年的生命来说,木槿可不就是个孩子么?
白小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推门出去准备洗漱。璋姨昨日就和她分派了一堆活,就后院堆放着的那一大堆衣物,白小狐够洗一上午的了。
白小狐的态度惹恼了木槿,她脚步一滑,挡住了白小狐的去路。
白小狐耐着性子好言道:“木槿姑娘,我还有好多活,你别挡住我的路好么?”
木槿却似没听见她的话,逼视着白小狐的脸:“你来多久了?我师兄为何对你不一样?说,你们狐狸最会媚术,你是不是对我师兄用了什么媚术迷惑了他?”
白小狐心想是你师兄迷惑了我好么?这么想着,白小狐心里便有些生气,她冷冷地去推木槿地手,冷冷道:“我是狐狸不假,不过我可没兴趣对你师兄用什么媚术?我也不会什么媚术,木槿姑娘想知道什么,去问你师兄就是,麻烦你不要挡住我的路。”
木槿有种被蔑视的恼怒,“齐府我说了算,你现在是齐府的下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现在我问你话,你就得回答我的话。”
白小狐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和木槿纠缠,她拨开木槿的手,大步走出门去。
白小狐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法术,和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没有什么分别,力量自然也是虚弱得很。所以当白小狐听见木槿在身后夸张地哎哟一声地时候,她其实是很不屑的。她觉得木槿很没趣,那叫声太夸张矫作。
所以白小狐并没有回头。直到璋姨的鞭子啪一声抽打道自己身上,她才迷惑而愤怒地抬头,盯着那个手握鞭子怒气冲冲的人向自己身后跑去。
白小狐随着璋姨的身影回头,一下子有些愣怔。
木槿坐在地上,正被璋姨扶起来,她抬起的一只胳膊上,赫然有几缕鲜红的血滴下来。白小狐不记得自己用过很大的力道。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法术恢复了,心里还暗暗喜了下。
白小狐捏着手指用了点力,发现还是和以前一样。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脖子,那串锁妖铃依然挂在脚上。白小狐叹了口气,迷迷怔怔地看着木槿和璋姨。
璋姨关切地问:“木槿小姐,你怎么受伤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木槿含着一汪眼泪,指着白小狐:“她,那个狐妖抓伤了我,还把我推到在地。”
白小狐呆了。她反手指着自己,好笑地道:“我?我什么时候抓伤了你?我不过轻轻推了你一下,你,你一看就是有武功的人,我被锁妖铃锁着,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璋姨也疑惑地望了望白小狐,又望着木槿。
木槿恨恨然握了握拳:“我若留意,你自然伤不了我。我见师兄对你不错,还偷偷拿东西给你吃,所以觉得你一定是个好妖,我对你客客气气,完全不防备,可你听说我是师兄的师妹,突然就推我一把,还顺便抓了我的胳膊,你,妖就是妖,不可能有人性。”
白小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觉得此时,辨与不辨,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她存了心要愿望她,她说什么也没用。只是白小狐不明白,她和木槿不过昨夜匆匆见了一面而已,根本从无瓜葛交集,她为何一大早巴巴地来陷害自己呢。
璋姨瞪着白小狐:“我就知道你不安分,以前那些乖顺听话都是装出来骗人的。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的妖性不会改。”
白小狐冷冷地看着她们,连一句辩解的话也不想说。
“一大早你们在这闹什么呢?”
齐楚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的从廊道里过来,皱着眉看了看院中的几个人。然后定格在白小狐白刷刷的一张脸上,“你又闯什么祸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木槿蝴蝶一样飞了过去,扑到齐楚的怀里,委屈地快要哭出来,“师兄,你快看看,你对那个狐狸那么好,她却妖性不改,你看,她趁我不备,把我抓伤了。”
齐楚看了看木槿手上的伤,迟疑地盯着白小狐:“你,抓伤的?”
没容白小狐说话,木槿接口道:“就是她,师兄不信我吗?”
“她为何要伤你?”
木槿低头委屈地落泪:“木槿也不知道。我见她长得好看,就想和她说几句话,可没说几句呢,她突然发了狂。”
齐楚眼神有些冷,硬邦邦冰冰凉地扫了过来,“你,还说自己不会伤人?这就是你修炼的仙法?”
白小狐冷冷地高傲地昂了昂头,更是懒得费一句唇舌,她觉得不过就是惩罚,随便吧,反正这样被奴役的日子,自己也不想过。要不是想着师父,她真想一头撞死了拉到。可白小狐不能轻易去死,她记得自己答应过师父,修炼不易,无论何时何地,遇到多么难以过去的坎,修炼之人都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
白小狐再也不想违背师父的话。白小狐干脆点了点头:“是,我就是只妖,是我伤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伏在齐楚臂弯里的木槿,投射过来一抹得意的笑。
齐楚的眼中攒起一股怒火,他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暴怒,他本不相信白小狐会做这样的事。木槿自小被大家宠坏了,脾气有些精怪,他心里都知道。可白小狐就那么轻易地、轻蔑地承认了,齐楚的心突然就痛了一下。
齐楚撂下一句话:“璋姨,将那只不知悔改的狐狸给我扔进水井,三天三夜不许她出来。”
白小狐心里冷笑了下,看着齐楚小心地扶着木槿往房中回去,似乎还说了句要给上点药免得感染中毒之类的话。
白小狐心想,是了,妖的爪子都是有毒的。好好去上药吧。
白小狐被扔进水井后,才真正明白什么是齐府的水井。忍受痛苦的时候,白小狐眼中闪过自己被璋姨拖着走的时候,旁边躲躲闪闪偷看的那学丫鬟仆人。还有那只猫妖飞羽。飞羽的眼中分明掠过一抹同情和惊惧。
齐府惩罚下人的水井,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水井。
白小狐下到井底之后,才知道齐楚对她的惩罚,果然是最严厉的惩罚之一。井很小,也很深。只容得下一人下去,璋姨用一根绳子将白小狐吊下去,然后抽走了绳子。
水不是很深,刚好没了白小狐的腰。井上面单衣单裙便觉得温暖微热,井底的水却冰凉沁骨,阴寒无比。刚下井底的白小狐,眼睛还不适应这一片漆黑。www.33ýqxsś.ćőm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白小狐怕黑,在蛇洞的时候,师父总是在夜里为他掌上一盏小灯,不会让她处于黑暗之中。
白小狐抬手撑了撑井壁,光滑潮湿。想撑着井壁抬脚往上离开水面不大可能。白小狐哆哆嗦嗦地抱着手臂,双腿直发抖。
她此时若有法力,自然不会这么怕寒。白小狐自嘲地笑了笑,若此时还有法力,她也不会任由人把自己丢下井来。
白小狐无比痛恨那个不讲道理的齐楚,她觉得齐楚比那个刁蛮任性的师妹木槿更要让她可恨。她恨齐楚,痛恨他认为自己是妖,将自己骗来敛了法术,变成个普通人。变成个普通人也就罢了,他还将自己变成齐府的丫鬟。
昨日夜里,白小狐以为自己至少和齐楚有了某种默契,有了某种友谊。可不过一夜之间,齐楚为了她的师妹,竟然能罔顾事实,将她打入这么个苦寒恐怖的地方来。
白小狐委屈地眼泪下来,她想师父。她想若师父在,肯定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折磨。师父,你真的不要小狐了吗?
白小狐仰面对着顶上一片漆黑,无比难过。她终于萌生了逃走的念头,且这个念头无比坚定。
刚到齐府的时候,白小狐不是没有逃过。可是齐府戒备实在太森严了。到处都是看着她们的眼睛,尤其是那个璋姨,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可只要白小狐有任何动静,她似乎都能及时出现在白小狐的面前。
白小狐失败了很多次,便不再那么鲁莽了。索性齐楚还好,只要在府中,齐楚还能有意无意地维护她一二。就是每日里干点活么,白小狐还没到撑不下去到地步。
后来飞羽来告诉她,只要杀了齐楚,她们就可以解了锁妖铃,然后逃出去。白小狐没同意,她虽然也恨齐楚锁了自己,可她不会杀人。她不愿意用杀人的方式解脱自己。
可这次,白小狐觉得,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就算是死,她也要逃出去。她要去找师父。白小狐本来以为齐楚一旦确认自己不是妖,就会解了锁妖铃的封咒放自己离开。可现在她彻底绝望了,齐楚本就和那些人类一样,也许,他也只是想要自己的皮毛而已。
白小狐悲哀地想,他不过是个不讲道理不辨是非的人类而已。白小狐决定无论能不能解开锁妖铃,她都要逃出去找师父。师父法力高强,一定有办法解开锁妖铃。
白小狐相信,师父一定不会不管自己的。
可是如何才能逃出去呢?白小狐想到师父,就觉得自己一定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
白小狐这个信念没坚持多久。因为这个井牢实在太过残忍。冰凉透骨的水将白小狐的身体冻得麻木僵硬,不过几个时辰,白小狐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她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更是又冷又饿。明明很饿,胃里却冰冷得毫无知觉。白小狐突然悲哀绝望地想,自己或许就要死在这里了。
死前都不能见师父最后一面,不能求得师父的原谅,白小狐觉得这一世太遗憾了。她甚至无比悲哀地觉得,自己辛苦修炼了两千年,什么都没做呢,命就没了。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倒霉更悲哀的狐狸吗?
白小狐熬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熬不住,她觉得一死了之比较好。
白小狐这么一想,果然就抬手朝自己的脑袋上摸了一把。试了试力道,她将头朝井壁上撞了过去。
晕过去的最后一刻,白小狐璀璨一笑,似乎看见了师父,她喃喃道:“师父,徒儿不孝,徒儿先走了,师父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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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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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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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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