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捏了捏他的脸:“不管,反正你别迟到。”他顿了顿,“你不来我就一直等着你。”
开始威胁了。
下不下雪还两说呢,顾为先冷冷抛下一句:“那你就等着吧。”
看谁能杠得过谁。
结果,到了预报有雪的那天,闻清电话打到顾家来,跟顾为先哭诉:“不是说好要下雪的吗!老子跟他们打赌,说输了要刷一个月马桶的!”
听说山上下雪,从一大早,山脚就聚集了一大群人等雪。闻清更夸张,提前一晚在山上搭了个帐篷,食物和被子准备的齐齐全全,甚至还带了两个玻璃瓶,专门为了装雪用的,说是回去送给女朋友。
可是第二天,等到了下午,别说是雪了,太阳高高地挂着,连天都没有阴一下。
顾为先不咸不淡的语气顺着电话线飘过去:“一个月挺短的,你加油。”
闻清在那边叹气,叹得九曲十八弯。
顾为先正要挂电话,听见闻清“哎”了一声:“对了,我今天回去的时候在山下看见了一个人,身形和沈特别像,我还说我们沈还在生病呢,要不然肯定会认错……”闻清哈哈了两声,“喂?”
电话彼端出现忙音。
顾为先扔下电话就上了楼,往身上套了件大衣。李妈正准备晚饭呢,看见顾为先穿了外套要下楼,跟着追了几步。
顾为先回过头:“李妈,晚饭别等我了。”
少爷的脸色有点沉,李妈的手蹭了蹭围裙,目视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疑惑地应了一声。
顾为先没让李叔送,骑了辆自行车,没直接去阳明山,先去绕路去了一趟沈家。沈念安果然没在,沈爷爷看到顾为先有点惊讶:“这么快就从医院回来了,念安呢?”
顾为先磨着牙,在心里骂沈念安傻子。
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等到了阳明山,已经是傍晚,暮色一点一点将山吞没,清冷的月光洒下了,笼罩了山间的草木。等着看雪的人几乎都已经散尽,山脚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堆人,有人燃起了篝火。
顾为先走得时候太急,没戴眼镜。他近视的度数不深,走在路上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天色这么暗,想找人就不好说了。他径直走到那堆篝火旁,朝围着火堆取暖的几人打听。
“……个子很高”顾为先比划着,“请问有见到吗?”
火焰不时迸出红色的火星来,顾为先一边说,一边环视远处,试图从几十米开外的几堆人影里辨别出沈念安。
取暖的人摇头说没有。顾为先失望回头,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有人朝这边跑过来喊:“山上下雪了!”
顾为先仰头,视线攀升,极目望去,看见山顶上空笼着着一层白色的水汽,有点像雨。山顶上亮着一排澄黄色的灯,连成了一片,他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看见白色的雪花在灯光里漂浮飞舞,影影绰绰的,如同仙境。
顾为先愣了愣,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
“在这能看见什么,跟我上去。”
沈念安两手伸过来,搓了搓顾为先的耳朵,冰凉凉的。他顺势捏了捏他的耳朵,指腹蹭着他耳朵上的软骨,硬生生蹭出一点热意来。
顾为先恼怒扭过脸,本来要发火,被他这么一捏,立刻顺毛了:“回去再跟你算账。”顾为先的耳朵很敏感,他说完了这句话,躲了躲,“放开。”沈念安还是没松手。
顾为先拉着脸把沈念安的手一拉,把他撂下,迈开步子。
“干什么?”沈念安跟在后面,不解。
“上山!”顾为先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脚底下都踩出了火星。
谁让人家生病了,生病了就得让着啊。
沈念安跟在后面,“哦”了一声,追了上去:“可是你要走的是下山的路。”
顾为先:“……”
还不都怪你,要不是我急急忙忙出来,又怎么会忘了戴眼镜!
对于这场迟到的雪,沈念安还是很庆幸的。
虽然晚了,但是一切都恰到好处。
大多数等雪的人耐心已在白天耗尽,山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沈念安穿的还挺厚的,走到半山腰,就已经出了一身汗。他停下来坐在一块山石上喘气,拧开水杯,递给顾为先:“再有半时就到了。”
半山腰上,已经有了雪花。地上积了一层薄雪,比霜厚一点,被月光一照,点染出银色的光辉,再看周围的草木,银装素裹,漂亮的不像话。
顾为先也被这洁白无瑕的存在吸引,踮起脚来,从身旁的树叶上蹭下来那么薄薄的一层,感受着凉意。
“喜欢吗?”沈念安问。
顾为先点点头,找不出词汇赞美这份来自冬日的美丽,唇角翘了翘,侧颜认真,盯着掌心的雪,笑容把沈念安融化。
“比喜欢我还喜欢?”
顾为先微愣,随即抬起眼,看着沈念安,否认的很快:“没有。”
沈念安的失望一闪而过。
“对雪是喜欢,对你是爱。”顾为先缓缓道:“没有可比性的。”他说完,趁着沈念安反应的时候,把掌心的残留的那点雪飞快的塞到沈念安脖子里。
沈念安回过神,立刻跳起来,惊呼了一声。他穿的衣服宽松,雪顺着脖子蜿蜒而下,划过脊梁,冰冰凉凉的寒意已经沁到骨子里。
顾为先偏着头站在一边看他,笑得眼睛都没了。
“你谋杀亲夫!”沈念安眼睛发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把顾为先吃掉。
还好顾为先手下留情,就那么一点雪,很快就化掉,只在衣服里留下潮湿感。沈念安还是觉得不舒服,抓着衣服又抖了抖,指望着把那点潮湿也抖出来。
顾为先揉着笑疼的肚子,终于看不下去了。“怎么,还是难受?”
沈念安压着眉毛点点头:“你竟然暗算我。”
“没有暗算,明算。”顾为先强调:“哪难受?”他说着,右手也伸了进去。他的右手刚刚一直放在口袋里,是暖的。从沈念安衣摆里探进去,麻酥酥的,沈念安这下不觉得不舒服了,也不乱动了,就那么僵立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顾为先的手一路抚摸着沈念安的后脊,四处搜寻着。他脑袋里的想法特别单纯,以为沈念安衣服里还有雪,就想替他取出来。顾为先有点疑惑,察觉到对方的僵硬的后背,问:“哪还有雪?”到这个时候,就算是有雪也化得差不多了吧。
顾为先的手又细又软,摩擦着沈念安的肌肤,刚刚那点雪带来的凉意全被这只手驱散,如今后背上全是火。火花从顾为先的手底掠过,沈念安开始觉得燥热。
顾为先饶是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了异样。只是声音依然冷静:“你在发抖?”
沈念安喉咙里也跟着冒火。他胳膊后伸,抓着顾为先的手腕,往身上随意按了按,声音有点低哑:“这里。”
顾为先没动:“好玩吗?”语气掺了点无奈。
已经知道沈念安在骗他了。
沈念安转过身,面对着顾为先,忽的捧住他的脸,贴唇亲了上去。
雪渐渐下大,雪花在四周纷飞飘扬,顾为先的头上也落了几片雪花,月光下,晶莹透亮。沈念安一手按着顾为先的后脑勺,手指穿插在他柔软的黑发中,一边辗转亲吻。顾为先刚开始还躲,后来见路上没什么人,胆子也大了些。
他们的吻技都挺生涩的,甚至笨拙,但是完全是情到深处,发自内心的吻。沈念安吻着吻着,顾为先觉得有点凉意,反应过来时,沈念安的手已经探进衣摆,在他的腰部摩挲着。顾为先战栗了一下,抓住不安分的手,制止了向下的动作,听见沈念安在耳畔喃喃低语:“我刚刚都没嫌你手凉。”
顾为先都被他惊住了,这个时候仍然忘不了斤斤计较。
顾为先咬着沈念安的唇,呼吸交错着,在被他放开的空隙,微喘着说:“这个冬天我很幸运。”
和心爱的人看了第一场雪,多幸运啊。
来年一定会有好运的,顾为先想。
沈念安的下巴抵在顾为先的肩上,口中的热气灌进顾为先的脖子里,明明是近在咫尺,声音却显得有点悠远:“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一直、永远不分开。”
顾为先听出他语气里的落寞,双臂箍紧他:“会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在雪夜的勾勒下,顾为先的声音特别温柔:“你会好起来的。”
两人上了山,在山顶呆了一个时,晚上十点多,温度越来越低,沈念安虽然穿得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顾为先还是催着他下了山。
回去之后,倒是没有感冒。顾为先松了一口气。
他们寒假没留什么作业,顾为先来找沈念安找得更勤。儿子都这么大了,顾夫人也不能总是来硬的,起先还阻拦一下,后来干脆视而不见。
李妈也隐约知道了顾为先和沈念安的关系,毕竟是看着顾为先长大的,只要顾为先开心,她也就替他开心。她心疼这两个孩子,更心疼顾为先,时不时跟顾夫人说两句,今天说少爷没吃饭就去医院找沈了,明天说少爷为了沈的病又跑了好几家医院……
顾夫人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看不得儿子这么折腾。隔了一段时间,年底的时候,特意买了不少补品让李叔开车送过去。也不说是自己买的,说是客人送得太多,家里腾不出地方放。33ýqxsś.ćőm
送补品的时候,除了李叔,车上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从沈家回来,男人给了顾夫人回复:“情况不太好,挺严重的。”补品什么的其实根本没用。
顾夫人心里也清楚,神色哀戚:“韩医生,这个病还有得治吗?”
韩医生点头,说有是有,但是治愈率只有百分之一。
到了这时,沈念安的病从治愈率百分之五已经降到了百分之一。
顾夫人叹气:“我这个儿子太执拗,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尽力。”这种情况下,韩医生给不了顾夫人承诺,除了安抚只剩安抚。
沈念安意志力坚强,在病痛面前,咬着牙捱着,从来不喊难受。
但是顾为先看在眼里。
他贫血愈发严重,输血从一个月四次增加到一个月六次。出血和感染的症状频发,一个冬天下来,体重降得厉害。沈念安有时睡醒了,看到顾为先的眼圈是红的。他轻轻的为顾为先揉眼睛:“你怎么比我爷爷还爱哭?”
顾为先酸着鼻子:“我泪腺发达,你嫉妒?”
韩医生就是这个时候找到顾为先的。本以为顾为先会拒绝,但是他没有。
顾为先知道韩医生是母亲找来的,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血液科著名专家,还曾经在国际上拿过几次大奖,医术很厉害。最重要的是,他曾接诊过这种病人,曾经治愈了几位病人。
顾为先很直接地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韩医生斯斯文文地笑:“这句话你应该问病人,能不能挺过去,要看他。”
“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顾为先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带着凌厉感,语气也是命令的。韩医生认识顾将军多年,这股凌厉感他太熟悉。顾夫人一直说儿子不像父亲,韩医生倒是觉得这话欠些斟酌。
之前包括吴医生在内的沈念安的主治医师,用药都很温和。沈念安身体弱,经不起折腾。但是韩医生不一样,总是笑得春风和煦的一个人,治疗手段正好相反。他完全换了一套治疗理论,药性药量也是之前的两倍。
沈念安肠胃受不了刺激,开始频繁呕吐。
有一天下午,顾为先眼睁睁看着沈念安把一天里唯一吃进去的半碗粥吐了出来。他的心被利爪撕扯着:“我们不治了,换个医生吧。”伸手就要把沈念安的药扔掉。
沈念安撑起身子,按住他的手:“再坚持一下。”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底红色的血丝显得尤其骇人。
沈念安其实很累了,非常累。有时候身体太难受了,恨不得把所有的要都扔掉。顾为先和沈爷爷都不知道,他在枕头底下偷偷放了一瓶安眠药。
有一天半夜,头痛难忍,他醒过来拿出药片,在混混沌沌的黑夜里抱着两膝,觉得世间万物都成了虚无漂浮的存在。那天后半夜,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发了几个时的呆。
但是第二天看见顾为先,心里的那点空虚瞬间就被填满,生命也跟着充盈起来。
后来沈念安就把安眠药全都扔掉了。
因为连夜休息不好,沈念安的嗓子沙哑。他握着顾为先的手,眼睛里突然变得亮晶晶的,好像又回到了生病之前的样子:“我想再坚持一下,也希望你也坚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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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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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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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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