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费了整日工夫,张弘道依旧是一无所获,在傍晚时回到军民万户府,却见敬铉已在等候他。
“太宁先生。”
“今日太素来了一趟。”敬铉开门见山,道:“李瑕去见过他了。”
张弘道一愣。
“李瑕去见过白朴?云岫客栈……”
“不必去了。。”敬铉叹息着摇了摇头,道:“李瑕必已不在那,他让白朴来与老夫谈了一场。”
“谈了一场?”
纵是张弘道聪敏过人,闻言也是一头雾水,猜不出这是何意。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老夫解释给五郎听罢。”
敬铉抚着长须,缓缓道:“杨果通宋,遭钩考局捉拿,李瑕北上营救,收买了刘忠直,掳史樟、逼史天泽出面求情,任杨果至寿州。之后,刘忠直与李瑕至亳州,被张家发现,遂有了昨日之事。”
张弘道自是听得懂,道:“我亦打算这般遮掩,但没有证据,万一李瑕再构陷……”
“史樟就藏在刘家。”敬铉开口,打断了张弘道的话,“这就是证据。”
“什么?”
“史樟就藏在刘家。”敬铉又重复了一遍。
张弘道始料未及,不由再次愕然,根本没想到这个线索会突如其来地被摆到前面。
“是李瑕让白朴转告我们的?他为何这般做?”
“因老夫已答应他的条件,明日便放杨果南下。”敬铉道:“五郎啊,到此为止吧,定下刘忠直通宋之罪,已是我们能办到的最好结果。”
“不,先生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李瑕这么快就把史樟的下落告知,我们必有别的办法利用……”
敬铉摇了摇头,道:“能如何做?派人去开封搜刘家?万一被阿蓝答儿发现半点线索,他作何感想?或是五郎是嫌杀了刘忠直不够,还要公然指认刘太平?”
张弘道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喃喃道:“确实不可,史樟不能是由张家所救,太容易被反咬成故意栽赃了。”
“或将此事告知史天泽?”敬铉又问道:“杨果叛逃,本是史家之罪,便不怕他反过头来把罪责推到张家头上?帮人一把却落不到好,何必为之?”
张弘道思虑道:“是,先生所言甚是,史樟的下落,最好还是禀告给阿蓝答儿,坐实刘忠直之罪。”
“那便只能与李瑕合作。”
“为何?”
“史樟在李瑕手上,他可构陷刘家,亦可构陷张家。”
张弘道问道:“但我们如何信得过李瑕?”
“信得过。”敬铉道:“五郎可想过,李瑕为何让太素来做这个说客,且是找老夫谈?”
“白朴与史、张二家有私谊。推罪给刘太平这个不顾汉法的奸臣、救出史樟、保张家无罪……皆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以往只看到李瑕心狠手辣的一面,但今日之事,老夫却知道此子是有人情的。”
“人情?”
“五郎当知道老夫说的是何意。”
敬铉说罢,摆手表示不谈内宅之事,又道:“总而言之,老夫擅自作主与李瑕谈妥了。”
“谈妥也未必要按说的做。”张弘道问道:“若能借白朴将李瑕捉在手里,岂不是……”
“五郎为主,老夫为幕客,本不该如此越俎代庖。”敬铉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郑重道:“但东翁临行前交代过,若事一发不可收拾,由老夫代五郎决断。”
“父亲与先生这是何意?”
“莫再为难老夫可好?已无余地再让五郎任性了。”敬铉脸色更凝重了些,“这也是东翁之意。”
张弘道嚅了嚅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想才世家子弟的教养,拱手行了一礼,无可奈何道:“依太宁先生所言便是。”
“请五郎将搜捕停了吧。”
“好……”
~~
张弘道回了屋子,方才颓然坐在椅子上。
去岁没能捉到李瑕,这次本想一雪前耻。
但没想到,李瑕连机会都不再给他,竟是越过他与父亲的幕僚谈妥了。
仿佛是在说“你张五郎看不清局势,懒得理你”,受这种轻蔑比失败更让人挫败。
输得一塌糊涂了……
良久,严淑拿着一个香囊走进来,道:“官人也真是的,随身佩戴的东西落在门口也不知道。”彡彡訁凊
张弘道茫然抬起头,往妻子手上看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腰带。
“掉哪了?”
“西院小侧门的门子捡到的。”
“我今日未从西院过。”
“瞧官人说的,这香囊还能自己飞到那不成……”
突然,张弘道一个激灵,只觉背脊上一片冷凉,浑身寒毛都竖起来。
“李瑕?”
“什么?”
“他让白茂偷的……”
张弘道眯着眼,回忆着今日的行程,低声自语。
“出门时分明还在的……见过白茂之后……对,那时才不见了……不可能掉在府门外……必是李瑕让白茂偷的,他在提醒我,他随时能杀我……他在提醒我他能驱使白茂……”
回想起白茂那肝脑涂地的模样,他不由又骂道:“该死……”
严淑愣了一下,手中的香囊已被张弘道抢过。
但张弘道打开一看,却并未见到里面留有字条。
他一时间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错了吗?”
严淑见丈夫这般模样,几乎要哭出来。
“是不是官人多心了?不至于的,不至于的……”
张弘道没理她,自语道:“想不起了啊,怎么掉的……想不起来了……”
严淑大急,连忙跑出去招下人询问。
张弘道就一直坐在那,失魂落魄一般。
良久,严淑匆匆回来,抹着脸上的泪痕,道:“不是李瑕让谁偷的……是落在马鞍上了,下人牵马到西院时掉的……真没有官人想得那般骇人……”
“是吗?”
“真的,不信官人招他们询问,妾身说的都是真的……”
张弘道呆了良久,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眼中却满是苦涩。
“好吧,是我多心了,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
是夜,雁儿踮着脚往张弘道的院子里探了一眼,跑过府中的亭台楼阁,一路回了张文静的院子。
“五哥可还好?”
“听珍儿说五郎早早便睡了,真是好多日没见他的院子这么早吹灯呢。”
“望五哥能早些放下吧,打小心气便高,也就那大骗子能让他这般了。”
雁儿在张文静对面坐下,支着头,问道:“大姐儿,那这事真就过去了?”
“那大骗子多聪明啊,知道五哥不好说服,直接找了太宁先生。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一定是谈成了。”
“那……他说服了太宁先生,办妥了事,是不是就要走了啊?”
“是啊,他又要走了。”张文静也支着头,眼眸一低,泛起无尽的惆怅。
雁儿很是心疼,急忙问道:“那……那……不是要让他来家里提亲吗?”
“本来嘛,说好了我帮他传话,结果他又绕过我,另派人与太宁先生谈,都没能再见一面。”
“真可恶。”
“倒也不是可恶,他就是……不想耽误我。”
“什么叫不想耽误大姐儿啊?”
“骗我说他要成亲了,也不肯利用我来传话,分明是不想与我牵扯。”
“为何啊?”雁儿道,“大姐儿这么好。”
“还不是觉得父兄不会同意,得说服他们才行。”
“但那大骗子都快要走了啊。”
“嗯。”张文静漫不经心的应道,眼中泛起沉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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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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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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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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