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孙策手下的武将里心思缜密者不多,徐晃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一个,也因此,孙策才把拦截信使的事儿交给了他去办。他也的确办得不错。不仅很快就把信使抓来了,还很细心地继续遣人搜索。
孙策示意陈武、周泰把这个信使拽起来,打量了两眼,见他发髻凌乱,鼻青脸肿,显是吃了不少苦头,说道:“足下既被涂驯委以送信求援的重任,想来定是涂驯的心腹了。”
这人不说话。
“我也不为难你,只借你一样东西用。”
徐晃以为他说的是求援信,忙从怀里取出,呈交上去,说道:“属下已经看过了,这封就是涂驯的求援信。”
孙策点了点头,接过来,也没看,问那个信使:“你愿意借给我么?”
徐晃心道:“原来不是要求援信。”转过目光,瞧这信使。这信使不愧涂驯的心腹,不笨,又有身为俘虏的自觉,猜出了孙策的意思,面色灰败。
孙策笑道:“看来你已猜出了我想借你何物。”
这信使跪倒在地,叩头求饶:“小人只是奉命送信,绝非有意与督邮作对!求督邮饶小人一命。”徐晃恍然,想道:“原来主公是想借他的脑袋一用!”陈武、周泰诸人目露凶光,将腰刀拔出一半。这信使越发害怕,不要命地磕头讨饶。
“你要想活命,也简单,只需回答我两个问题就即可。我只怕你不肯老实回答。”
“督邮尽管请问,只要能饶小人一命,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个问题是:院内有多少人?”
“小人走时,院里共有六十多人。”
“第二个问题是:都是什么人?”
“有家君的族人,有宾客、奴婢,有从市上冶坊里召来的铁官徒。”
“铁官徒?”孙策心中一动,暗中想道,“难怪院中的那些壮汉不似寻常侠勇,原来是铁官徒。”
刚才涂容进宅时,他趁机向院里看了一眼,时间虽短,却也发现守在院中的那些壮汉似格外有一股死气。这种死气,大多只会出现在彻底不把生死当回事儿的亡命徒身上。他本以为这些人都是涂驯豢养的死士,如今看来却应该就是铁官徒了。
铁官徒,顾名思义,即在铁官(官办冶坊)里从事开采矿石和冶铁生产的刑徒。
两汉采铁,用的方法是掘井取矿,“掘地深数百丈”。这种地下作业,直到孙策穿越来的时代还是一项极其危险的工作,何况当下?常年与危险、铁、火、炼炉爆炸打交道,本身又是刑徒,朝廷对他们的管制又是非常的严格残酷,这铁官徒的剽悍亡命可想而知了。
前汉时,便在阳城,有过一次铁官徒暴/动,一百八十个人“经历九郡”,官军不能制,最后竟致使朝廷派出了丞相长史和御史中丞这样的大臣亲自带兵镇压,方才失败。
孙策本打算只问两个问题的,被“铁官徒”三个字勾起了兴趣,不免要多问一些了。他又问道:“有多少铁官徒?”
“二十多个。”
“整个颍川郡,只有阳城有铁官,偌大一个铁官,只有这二十多个铁官徒?”
“不是。小人听家君说过,铁官里共有吏、卒、徒两千余人,分在两个冶坊。”
“我听说涂驯自开的也有冶坊,他自开的冶坊里有多少人?”
“也有近千人。”
“那为何他只召来了这二十多人?”
“铁官和小人家君自开的冶坊都不在城中,铁官的两个冶坊分别在‘负黍聚’和‘营里’,家君自开的冶坊在城外二十里处。城中只市上有一个不大的冶铁作坊,这二十多人就是从那作坊里召来的。”
“铁官和自开的冶坊都在城外……,这二十多人是从市上的作坊里召来的。”孙策心头咯噔一跳,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过来。
他扭头望了望里门处,看似漫不经意地再又问那信使:“涂驯自开的冶坊离城二十里。铁官呢?离城多远?涂驯派去给铁官和自开冶坊送信的人,是不是应该已经到了?”
信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道:“铁官离县城远近不一,‘负黍聚’离城三十来里,‘营里’离城近四十里。家君派去给铁官和自开冶坊送信的人是与小人一起出城的,估算路程,去给铁官送信的人应该还没有到。”
“也就是说,去给他自开冶坊送信的人应已到了?”
“差不多。”
徐晃、徐晃、陈武诸人闻言,无不失色。陈武揪住信使的领子,喝道:“涂驯那畜产还派了人去城外铁官和自开的冶坊?”
戏志才嘿然,说道:“这涂驯,你说他是胆大好,还是胆小好?”要说他胆大,他害怕孙策这个督邮;要说他胆小,他为顽抗,不惜擅调铁官徒和自家的冶工。只能说,物极必反,胆小到了极限就是疯狂。又或者涂驯到底是个商贾的出身,不知道擅调铁官徒进城是何等严重的事情。
李博颤声说道:“他、他、他竟敢擅调铁官徒和自家冶工进城?数百、上千的铁官徒一旦被放进城来,谁能管束?……,他就不怕申屠圣之事再现於今日么?”申屠圣,就是前汉那次阳城铁官徒暴/动的首领。
当闻知涂驯遣人去洛阳送信时,孙策因有“大不了亡命弃官”这个最坏的打算在,还不是太过紧张,可是现在,在意外地问出了涂驯居然还派了人去铁官和自开的冶坊里调集铁官徒以及自家的铁工后,他的手一下就握紧了。
固然,铁官里还有铁官丞。铁官不在的时候,铁官丞就是最高长吏,这个铁官丞也许会知道事情轻重,不会遵从涂驯调人的命令,可万一他不知道轻重呢?又或者即使他知道轻重,没派铁官徒来,可涂驯自家的冶坊却派了人来呢?这信使说,铁官里共有吏、卒、徒上千,涂驯自开的冶坊里也有近千人。李博所言绝非耸人听闻,一个处理不好,真的会酿成大乱的。不但孙策会死,这满城的百姓怕也会深受其害。
徐晃咬牙说道:“这涂驯竟如此胆大妄为!主公,请你下令吧,禽请为先驱,这就杀入院中,取了他的人头,悬挂城楼!看有哪个冶坊的铁官徒敢进城半步!”
戏志才说道:“伯禽所言极是。这铁官徒是绝不能放入城中的。眼下之计,唯有……。”他瞟了一眼信使,接着说道,“唯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办法?”
“一个活办法,一个死办法。活办法就是劝说涂驯,叫他再派人去铁官和自开的冶坊,取消调令。死办法就是伯禽说的,攻入涂家,取下涂驯人头,悬挂门楼,阻退来者。”
“依卿看来,现下该用哪个办法?”
“先试试活办法吧。”戏志才顾望了几眼涂家宅院,故作为难,说道,“涂家宅内有六十多人,又高墙坚门,攻之不易。能不攻打,还是不攻打为好。”
徐晃、陈武、周泰,包括沉稳如徐晃,俱皆不满。
周泰嗔目叫道:“便有六十多人,便有高墙坚门又如何?不快点把涂家打下,取下涂驯的人头,悬挂城楼,威吓来者,难不成,还要坐视等那几千铁官徒进城么?”
戏志才没有理他,轻轻拉了拉孙策的衣服。孙策知他这么说必有深意,思忖道:“涂驯欲调铁官徒进城,看似胆大妄为,分析其心态,根子却还是在胆怯上,指望三言两语把他说服,必是不能。志才不会不知道这点。他既然知道这点,却还这么说,料来应是想通过这信使的嘴,让涂驯知道我们并不想强攻。……,可是,他又为何想要误导涂驯?”很快猜出了戏志才的用意,“……,不外乎是想麻痹他,令其大意,然后好趁其不备,发起突袭。”
徐晃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惊人。
他指着涂家宅外堆积的柴火,建议说道:“主公,这涂驯怕是不好被说服的。不过,戏君说的也不错,这涂家内有人守,外有高墙,确实也不好速战速决。以我之见,也不用去说服他,也不必强攻,不如干脆再搜集些柴火来,一起点燃,投入墙内,把这涂家一把火烧了算了。”
信使听得胆颤心惊,差点大叫阻止。
他家也在这个里中住,离涂家不是太远。已经连着十几天没下雨了,天干物燥,今儿太阳又刚晒了一整天,这一放起火来,倒霉的不止涂家,整个里恐怕都会陷入火海。www.33ýqxsś.ćőm
李博考虑到了这点,忙出言阻止。周泰怒道:“里中已无百姓,便算把整个里烧掉,也总强过等几千铁官徒进城后,咱们百十人陷在此地!”半跪在地,请命,“主公,请下令吧!”
孙策看了看周泰,又看了看徐晃、徐晃、陈武、李博等人,最后又看了看戏志才,惊奇地发现他竟嘴角微笑,镇定自若,不由心中佩服,想道:“我是因为知道黄巾将要起事,故而不怕权宦报复。志才只是一个寒家士子,只为了报我的‘知己之恩’,就提着脑袋跟着我来整治郡北。刚到阳城,才开始着手不久,就接连遇到骤变,连徐晃、徐晃也沉不住气了,连我也有点害怕了,他却依然若无其事。真是虎胆啊!”
他在经过西乡的两年历练后,不管是城府、胆色还是坚毅、自信,都已远非昔日刚入仕时可比了,他想道:“……,嘿嘿,我在做繁阳亭长时就敢夜半出境击贼,何况今时今日?志才的智谋我远不能及,可若要讲胆勇,我又怎能被他比下!”做出了一个决定。
……
“周泰,你还记得去年西乡别院刚建成时,我在别院墙上写的那十三条院规么?”
“记得。”
“第一条是什么?”
“无令,虽钱山粮海,不行;令下,纵刀山火海,行。”
“我给你下命令了么?”
“没有。”
“那还不起来?”
周泰等人在西乡别院这一年多,孙策不但厚养他们,有求必应,且施以恩义,推赤心入他们的腹中。众人早对他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受他驱使。闻得孙策此言,周泰满脸通红,惭愧惶恐,忙从地上跳起,转回孙策身后,不敢再说话了。徐晃、徐晃、陈武诸人也静了下来。
“听我命令。伯禽,你现在就去找本县的县丞、县尉,告诉他们涂驯要调铁官徒进城,请他们立刻关闭城门,带县卒、吏民登城防守,不得放一个铁官徒进城。……,如果此事他们做好了,我可以不再追究他们以前的不法事。若是没做好,就请他们等着我登门拜访罢。”
“诺!”徐晃方才是骑着马进到里内的,当即上马,飞驰离去。
“阿偃。”
“在。”
“你带一队人,再去搜集些柴火来。等我命令,准备放火烧宅。”
“诺!”
信使宁愿自己死,也不愿自己的家被烧掉,忍看自己的妻子父母流离失所。他伏地叩首,哀求说道:“千万不能放火啊!求椽部开恩。小人愿为椽部去劝说家君取消调令!”
孙策瞧了他片刻,说道:“也好,便信用你一次。还是那句话,你告诉涂驯,就说:诚能自改,愿如杜稚季故事,不治前事。怙恶不悛,请看义纵鹰击,火将至矣。……,你知道义纵是谁么?”
“不、不知道。”
“你的家君也许知道。记住,我说的是‘火将至矣’,不是‘祸将至矣’!荀子曰:‘行歧路者不至,怀二心者无成’。我言尽於此,请他仔细想想罢。”
“是,是。”
“他要是肯听我的劝告,幡然自省,想要改过,便迎我进宅,交还印绶。若怙恶不悛?你再告诉他,我只等他半个时辰。当夜幕降临,便是火起之时。”
“是,是。”信使小跑着奔到涂宅门外,敲开了门,挤进去。门随之关上。
周泰随他日久,晓得他的脾气,知道凡是他大笑之时,便是他下定决心的时候,自知口拙,无法劝说他改变主意,也就不再劝了,说道:“我愿从君同行。”
徐晃也是热血沸腾,半跪在地上道:“主公有令,属下敢不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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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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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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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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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情报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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