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夺皇百炼中,曾经险些被害得家道中落的朝臣对李信可是恨之入骨,眼前这位跪伏在地上的佝偻老者便是其中一位。
他举起手中的玉简,凄厉道:“陛下,还请您三思啊!魏都王之凶名,人界之内谁人不晓?供奉他为神明,天理不容!更何况,本次日食之祭,晋广王已经得罪了神族。倘若独尊李信,神族恐怕会降罪人族啊!”
“诶......”李清道已经与这些朝臣唇枪舌剑半日之久,口舌都有些干渴。他将玉玺拍在桌上,呵斥道:“难道,你以为,我们向神族赔礼道歉,悉听吩咐,便能继续安逸地待在所谓庇护之下吗?愚蠢至极!愚钝无匹!”
虽然上任不久,李清道的气场却丝毫不输人皇。看着龙行而至的李清道,老者竟然吓得朝后爬出几步,直到退至后一位朝臣面前,才不得不停下来。
李清道倒也没有为难他,毕竟不知者无罪。他双手背负在身后,于匍匐在地的朝臣间隙之中踱步,冷声道:“今日,将王侯聚集于此,不仅仅是为了初次的朝拜,更是为了将部分真相告知你等!泱泱人界被蒙蔽已久,该清醒了!”
这几日,在懿的告知下,李清道对神族和人族的关系也了解了些许,继续道:“倘若人族是强大无匹的种族,我等有何义务去帮助弱小的种族?是怜悯吗?当然不是。几乎每日,在人界都有数个种族灭绝,这便是物竞天择。”
“那么,在神族眼中,人族亦是如此。甚至,从洪荒以来,神族便披着伪善的面具,表面上是在帮助人族,其实暗中所作的勾当......和魔族所为不差分毫。前些时日,母后改国号为周,便是受了神族的蛊惑!”
“这......这怎么可能?陛下,即便你是代理人皇,也不能如此造次!神族自古以来便庇护人族,怎么可能和魔族那些畜生一样?”一位中年朝臣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愤怒道:“陛下年轻气盛,可不要因为此事而断了前程!”
有了带头者,其余朝臣也纷纷抗议,无法认同李清道的说法,认为荒谬至极。
“你们想造反吗?肃穆!”李清道的声音冰冷刺骨。
“轰——”闻言,墨子谦和霍以轩同时爆发出王级威压。朝臣们纵然实力高强,却在王级之下完全无法抗衡,纷纷被压制得五体投地,连头都无法抬起来。自此之后,大殿再次恢复了肃静,无人再敢打断李清道。
“至于我是如何知晓此事......这就关乎到魏都王,李信了。”李清道被告知过保密事宜,也不敢将万象使之事透露出去,只能用李信来解释:“就在不久前,我得知了一件让我都毛骨悚然的事实,那便是......有关神族的秘密。”
李清道开始编织早已准备好的故事:“魏都王李信,其实是轮回于三界之间的神明。这一世,他轮回于人界,守护人族。就在日食之祭前夕,他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回想起了在洪荒之前,神族对人族所做的一切......”
在威压之下,朝臣们俯首以待,聚精会神地听着李清道的言语。
“神族......篡改了人族的历史!其实,神族最初的目的,和魔族一般,都是为了侵蚀人界的领土。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人族误将神族当作救苦救难的神明。神族也将错就错,既然能够不废兵刃地掌控一族,又何必劳兵伤财呢?”
“于是,神族假意迎合人族的意愿,与人族击退魔族。从此以后,人族对神族马首是瞻,对其再无二心。可是,魔族退兵后,神族才真正地露出自己的獠牙。”
“伪装极好的它,不仅以秘术抹除掉人族对神族的记载,还布置下了‘日食之祭’这一残忍的祭祀仪式。人族只当日食之祭是神族降下福祉的仪式,却没有想到,被选中的年轻人进入神界后,面临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酷刑。”
“李信知道,能阻止日食之祭的人,只有我。可惜,我境界太低,根本无从应对,只能派晋广王为其支援。在日食之祭上,出现的那尊魔和神,都是李信所化!这也是他作为轮回于三界之间的神明的证据。”
闻言,朝臣们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额上冷汗直冒。按照李清道的说法,李信是为了守护人族而战,那么......最后导致李信被斩首处死的,便是包括他们在内的无数世人!他们都存活在渎神的罪孽之下!
难怪李信横空出世却强大无匹,原来他本就是神明的转世!起初他们还对李清道的话有所疑虑,最终也逐渐释然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过于荒谬,无论是天后自立人皇,亦或是日食之祭的变故,都促使他们接受了这样的解释。
“只可惜,世人的思想被神族荼毒已久......在神族的误导之下,世人最终害死了这位守护人界的神明......人族,有罪!”
罪字一出,众朝臣们身躯一震,眼中的恐惧之意无以复加。既然李信是轮回于三界的神明,当他下次转世,岂不是就会为人族带来灭顶之灾?清算人族这一身负罪孽的种族?神族果真用心险恶,竟然借刀杀人!
“不过,好在我得到一位神秘王者的相助,得知一策,能挽回陨落的神明,洗刷人族的罪孽。”李清道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李信因世人而死,也能因世人而生。他有一丝残魂尚存,需要世人的信仰念力蕴养神魂,才能再次重现于世间。”
“这也是,我提议建立供奉李信之殿宇的缘由。倘若能在他的残魂消散前汇集足够的信仰念力,让其复生,我相信......神明是宽容大度的,会宽恕世人犯下的过错。如此这般,你们意下如何?”
随着李清道挥手示意,墨子谦两人收起王级威压,朝臣们这才缓缓从地上起身,得以活动。经过先前的威压,他们明显安分了不少,即便对李清道的说辞半信半疑,却也默认了下来,毕竟现在谁又敢在王级面前提出非议呢?
片刻后,一位李清道派系的朝臣跪倒在地,恭敬道:“回禀陛下,既然要供奉李信......神明大人,敢问......其尊号为何?用魏都王之名号,怕是有些不妥吧?”
李清道脸上虽然镇定,心里却是一个咯噔。这些天来,他反复推导自己的说辞,对故事的合理性吹毛求疵,却把最重要的,也是最显而易见的一点忽略掉了,那便是......神明的尊号。既然是轮回于三界间的神明,岂会没有一个响亮的尊号?
“他当然有自己的尊号,”李清道反应极快,不到两息便拟定了尊号,正色道:“虽然人族的历史早已被磨灭,对先前的事情不可知其全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受三界尊崇的明君!他的尊号便是,崇君!”
“轰隆隆——”此言一出,皇城之上的天穹宛如镜面碎裂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金色的雷霆自裂缝中显现,凝聚为一柄金色天剑,高悬于皇宫上方,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一般。
这柄金雷天剑威势滔天,将殿内的两位王级的气势都压得萎靡。好在未过多久,天剑便再次化作金雷消失,天幕上的裂痕也尽数愈合,先前犹如灭世般的天灾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见到如此异象,朝臣们心中的疑虑终于烟消云散,纷纷跪倒在地上,对着天幕俯首便拜。
在古籍的记载中,直呼神明名讳便会引动天劫。在称呼其名时,必须加上大人等尊称,才不会引来神明的注视。李清道以身犯险,直呼李信的尊号,只为了证明神明真的存在。朝臣们顿时对李清道倍感钦佩,不敢再小瞧这位年轻的人皇。
见朝臣们都跪倒在地,李清道也不好特立独行,只得随之跪倒。他呢喃道:“电象使大人还真是靠谱,为了迎合我的设想,竟然连天罚都能引动。阿信究竟是何身份,就连电象使都如此看重他?”
然而,这也只是李清道的臆想罢了。先不说懿对李信的态度,在将设立殿宇的任务交予李清道后,懿和公孙离便马不停蹄地赶赴金乌群殿,哪里有功夫继续留在皇城?至于天罚,就连身为电象使的懿也无法做到。
......
十日之后
陈馗的魂体受到牵连,虚弱不堪。日夜兼程之下,他终于还是倒在了路上。所幸,他被绫罗商会的车队所救。在得知商会的去处也是皇城后,陈馗便在答谢后想要通过支付不菲的钱财,请求他们搭载其赶赴皇城。
绫罗商会车队的首领也是老练的商人,一眼就看出了陈馗的不同寻常,哪里会讨要他的钱财,笑着答应了下来。要知道,很多情况下,人情这种东西可要比钱财要重要很多。如果能顺路结下一桩善缘,对于商会来说就又是一道人脉。
路途遥远,从接近边境的迁城赶往皇城的艰辛不言而喻。曾经那个弱小爱哭的陈家少爷,如今脸上也尽是坚毅之色,多了几分阳刚之气;背后背负的噬魂枪更是为其增添些许凶煞感,让人不敢接近。
陈馗也乐得无人打搅,眯着眼睛坐在吱呀作响的马车车厢内休养。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颠簸的马车终于开始平稳了下来,窗外嘈杂的人声也逐渐传来。显然车队已经越过荒野,来到了某座城池。
陈馗撩起窗帘,朝着窗外探去,只见街道上的人们都在讨论着关于“殿宇”之类的事情。
搬运木材和砖瓦的平民们赤裸着上身,汗流浃背,纵然辛劳无比,眼中却丝毫不见颓色,反倒精神得无以复加。形形色色的工匠们一边设计图纸,一边指挥着建材的垒叠,声名显赫些的能工巧匠甚至凑在一起在雕刻着些什么,一派热闹的场景。
由于道路拥堵,通关文牒的检查,绫罗商会也只能暂且停滞在城池之中。也是拜其所赐,马和商人们有了歇脚的机会。陈馗在和首领打了声招呼后,便朝着人群聚集较多的地方走去。
“这位大哥,叨扰一下。”陈馗拦住一位正在搬运木材的中年劳工,在他粗糙的大手中塞了几块细碎银两,继续道:“我是跟随绫罗商会来皇城经营的商人,不知此处是何地?为何街道如此热闹,可是有何喜事吗?”
中年劳工左顾右盼,不着痕迹地把银两塞到怀里,拉着陈馗朝着偏僻处走去,显然是怕监督工匠发现自己在开小差。他搓了搓手,粗声道:“这位公子可是问对人了。此地是人界第二郡城,申沪郡!如果你要到皇城做生意,不到半日时间就能抵达了。”
“至于为何如此热闹......这就说来话长了。”中年劳工挠了挠本就稀疏的头发,压低声音道:“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你可别传出去。这是我从老爷那里打听来的,现在还不让外传,再过个十余日,待殿宇建好后,才会公布。”
陈馗又掏出些许银两,塞到他的手中,饶有兴致道:“大哥放心,你知我知。”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守口如瓶,值得深交的贵人!”中年劳工笑得合不拢嘴,暗道这位公子真会来事,这才神秘兮兮道:“你可知人族的守护神为何?”
“人族的守护神?”陈馗皱眉沉思。倘若是在从前,他可能会脱口而出是神族,可是在亲眼见到自己的挚友被杀害后,便对神族再无好感可言。他踌躇道:“难道是......神族吗?”
“这可就大错特错了!”中年劳工挤眉弄眼,用力拍在自己的大腿上,似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咬牙切齿道:“我们都被神族那些杂种骗了!其实,神族才是人族最大的敌人,和魔族没什么两样!他们篡改了人族的历史!你说可不可恨?”
什么?你在说什么?陈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他可从未听到过这种言论,抓紧中年劳工的肩膀,皱眉道:“大哥,这饭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啊!被官府的老爷听到,这可是会掉脑袋的。”
“这位公子,如果真的会掉脑袋,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他妈都不敢说啊!”中年劳工叹道:“可事实如此,据说......这是人皇陛下亲口承认的!在几日前,曾经有天罚降临皇城,可灵验着哩!你可千万别不信啊。”
“在日食之祭时陨落的那位魏都王大人,才是人族的守护神,诶,真是太可惜了......”中年劳工叹了口气,继续道:“若不是他,我家媳妇都要被饿死了。但是,他却被其他地方的人活活逼死了,啧啧啧......世风日下啊......”
“好在魏都王大人感念人族不易,答应再给人族一次机会。只要在人界各地搭建崇君殿,将其供奉为唯一神明,说不定哪日,他就能重现世间,再度保护人族哩!”
魏都王?神明?人族守护神?崇君殿?陈馗顿时愣在原地,皱眉道:“你说的魏都王大人,不会是李信吧?他可是我共渡生死劫难的好兄弟啊!我怎会不知道这些?”
“公子,我承认你是有些钱财,可是主动把自己往神明大人上靠,可多少有些不识抬举了。崇君大人,对于申沪郡来说,早就是神明了。”中年劳工脸上竟然露出几分厌恶之色,旋即将收下的银两如数奉还给陈馗,转而扛起木材离开了。
陈馗意识到自己出言不妥,便悄悄用魂力将银两塞到劳工的背囊里,他可不愿欠别人些什么。趁着还有些时间,他便朝着未完成的崇君殿走去,想要一窥究竟。
整座大殿都被麻布包裹,除却进进出出的劳工和工匠外,在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虚实。陈馗催动青冥眼,眼中两道青光直接透射麻布,照在其中。在人们的努力之下,大殿基本已经完工,仅剩一些壁画等细节之处还未完成。
陈馗的视线停留在大殿正中央的雕像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那座雕像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时日陨落的李信。它精致异常,比之真人都不遑多让。雕像紧闭双眼,高高耸立,双手握持皆诛剑置于胸前,似无惧任何来犯之敌,宛若庇护世人的神明。
“李信......”陈馗轻声呼唤着,想要触摸雕像,却被麻布阻挡在外。
身为魂之一道的世家传人,他顿时便明白了人皇的用意。既然李信为世人的恶念所伤,自然可以为世人的信仰念力所救赎,重聚魂体,而自己便是重聚李信残魂的最重要的一步!
陈馗潸然泪下,没想到王族竟然为了复活李信编织出这样的弥天大谎,心里也不由得宽慰了很多,似哭似笑道:“在墓葬中,你曾害怕人界容不下你这等存在,如今你大可放心了......我的好兄弟,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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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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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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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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