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伴随着窗外氤氲了一夜的水汽扑面而来,让窗户和桌椅都带上了一层湿漉漉的触感。盘桓在山谷间的雾气在朝阳的照耀下渐渐淡去,于是可以隐约见到车站对面山顶上寺庙朦胧的影子。在鸟群叽叽喳喳的啼鸣里,传来僧人们不急不徐的钟声。
炉子上的水终于烧开了,蒸汽冲刷着壶盖中央的小哨子,让后者发出断断续续的哨音。于是滚烫的热水被冲到茶缸里——茶是几文钱的粗茶,但被热水一激,依然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赵老四吹开水面上飘着的茶沫,趁热嘬了一大口茶水,发出满意地赞叹声。都说品茶是品心境,在晨光中,即使是粗劣的茶汤,喝起来也凭空多出几分香味。
他站起身来,从一侧墙壁的挂架上取了铁道长的帽子,斜斜地搭在脑袋上,然后抄起倚在桌边的细长铁棍,另一只手提溜起刚刚泡好的茶缸,晃晃悠悠出了门。
赵老四从十二岁起就靠铁路吃饭,最早是卖报,之后被选中做了小工,然后一路做到机修长,再后来总算当上了这个不起眼小站的站长。他在年轻时满心扑在杠杆和齿轮上,也没顾得上娶一门媳妇,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媒人却又嫌弃赵老四年纪太大了。于是他快六十的年纪,依旧打着光棍。
对于没成家这事,赵老四倒也说不上有什么遗憾。在铁路上干了一辈子,早就把蒸汽车头当成了自己的家。每天早上例行的铁道检查,别人都当成避之不及的麻烦事,只有他乐在其中。当他用铁棍一下下敲打铁轨的时候,就好像在演奏独属于他的乐曲。
“俺本是披袍贯甲将军,翻做披缁削发僧人。不平事斗起杀人心,因此上不避风尘——”四下里静得慌,赵老四索性唱起戏来。
唱的是《宝剑记》,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往事。
“山幽静鸟啼,助离人添惨凄。路弯曲客迷,动乡情偏痛悲。白云似水流将去,黄叶无情只自飞。想亲帏,盼亲帏,回首家园何日归?”大雾的早晨,一个人,一壶茶,一支铁棒,倒真有些林冲的感觉。唱到兴头上,赵老四将那铁棍舞得猎猎生风。
“他岂不知咱两个是董超、薛霸。此间是人迹罕到的去处,正好下手。我将此剑出鞘三寸为号,就下手罢——”
挥舞着的铁棍在半空中停住,唱词到这里也戛然而止。视线顺着铁棍延伸到远方,赵老四看见盘踞在雾中的巨大黑影。这是一列静止在铁轨上的火车。
“咦,真是怪事——”
火车抛锚的事,倒也不算少见。现在这条铁路线上跑的车头,还有不少是万历年的老款,跑起来晃晃悠悠,感觉随时都要掉一地零件。只是这铁轨直来直去,即便抛锚,也不能长久停在轨道上。
按照航运司的规矩,每列火车上都须随u车配备骑手两人,快马两匹。若是遇上抛锚的情况,便要在火车头尾各三百步处插上红旗来警示其它火车,同时派骑手沿着铁路线去前后两个站点报信,好让他们派机车头将抛锚的列车拖到站里维修。像赵老四所在的这种人烟稀少的小站台,大多都是这个作用。
昨日的列车表上,确实是有一班没到的车,但赵老四没见着骑马的人来报信,只当是再其它站抛了锚。由于车站与车站之间要靠马匹传信,这种抛锚的消息通常只会通知故障路段的前后两个站点。
可如今这辆火车却静悄悄停在这里,看不见插着的旗子,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喂!里面有人吗?”赵老四敲了敲驾驶舱的窗子,然后等待了一会儿,却没听见有人回应。
“真是荒唐!出了事故怎么办?”赵老四有些生气了,他使劲踮起脚,想透过玻璃看看驾驶室的情况,但玻璃里面沾了雾气,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赵老四使劲拉了几下把手,但是车门是紧紧锁着的,纹丝不动焊在车上一般。于是他只好斥骂一声,跳下车来,看向后面的车厢。
这列车跑的是货运,火车头后面首尾相接挂着的大都是顶端开口的货车厢,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麻袋,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在整列车的最后面倒是一节带顶的车厢,一面杏黄色的三角旗子被挂在这节车厢的顶上,正有气无力地耷拉着,隐约能看见旗子上写着的“镖”字。
即使忽略这面显眼的旗子,单从它两侧密密麻麻铆钉固定的黑色铁板以及门板上开着的射击孔就看出,这节车厢的作用是押运而非载客。这种车厢最早是宁远伯所造,用来遏制满清的骑兵,寻常弓弩和火枪都奈何它不得,而车内的士兵却可以安全地对外射击。在辽东大捷以后,这种车被不少镖局看中,专门用来押运最珍贵的货物。若是有劫匪靠近,镖师们便会拉开射击孔的挡板,把枪口伸出去开火。在这样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面前,就算车厢里的东西再诱人,劫匪们也只能望洋兴叹。
“小心了啊,我是修车的,别走火了!”赵老四远远地喊了声,然后慢慢靠近过去。
没有人回应,射击孔的挡板也没有被拉开。只有车顶上那面镖师旗伴着微风不紧不慢地摆了几下。赵老四突然觉得风里带了一丝咸腥的气息,是很熟悉的味道,但是记不起在哪闻过了。
他从心底浮起一种隐隐约约的不详预感。
“人在吗?”他走近车厢,刚想拍门,却又收回了手。
视线顺着铁门,他看见猩红的液体正沿着门缝汇聚到一起,然后一滴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摊黑褐色的污浊。
他突然回想起了这种味道的出处。那是崇祯十二年,一列脱轨火车的事故现场。当时车厢里四十个乘客,只活下来十个不到。
这是人血的味道。
群鸟从山间扑棱棱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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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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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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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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