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几何的穹顶下,巴哈多跪坐在蓝色的天鹅绒缎面的坐垫上,奈伊笛特有的低沉深远的在他颇富技巧的演奏下营造出飘渺空灵的氛围。
这乐声是时至今日,大多数男宠失去宠爱他仍被召见的原因,靛青色爱听他吹笛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上身挺直双目微垂,不逾矩的注视着不远处桌上散落的空酒杯和上面那支未绽放的花苞。
双笛鸣奏中比拉王侧身而卧,在塌上和大臣商议事情,关于城郊一块不起眼土地的所有权的拍卖,却因为它的竞拍者而变得与众不同。
听到无回女君的名字从大臣的嘴里吐露,巴哈多吹笛的气息有一瞬不稳,幸而他的反应快,又或者是床上的尤物足够诱人所以比拉并没有发现他吹错了。他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抬眸往那尤物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悸的发现靛青色正看着他。
他取了一只酒杯,随着乐声一点一点,他的中指向下,食指和无名指攀上莹白色的酒杯,修长的手指比杯壁更白更透,巴哈多忽然面红耳赤,阿斯蒙蒂斯低低一笑,乐曲声渐大,忽然他的大拇指一把扣住杯底,只听廷外喷泉水声潺潺,比拉拿住美人作恶的手,它细腻仿若无骨,冰凉如河底被冲刷光滑的大理石。
“你在玩火”比拉将印使完随手一扔,将他一把拉进自己的怀里,阿斯蒙蒂斯僵了一下,身为魔王,很多时候他还是比较习惯在上位的,比拉的一反常态让他有些突然,不过很快他就从善如流的软下身体,然而有心无力的王只是这样看着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累了,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他温柔的在美人的脸上亲了一口,不让他的视线往下看,然后借着公事要公办包括办公的地点,他带着他的大臣匆匆离去。
阿斯蒙蒂斯慵懒的从床上坐起,仆从们皆不敢正眼看他,只听他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王不慎留下了外衣,找个人给他送去吧”
待挥退了所有下人,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瘢痕,只见一身黑衣的玛门从暗色中走出。
“你在干什么,”玛门问阿斯蒙蒂斯,“我说过雅威已经夺了他们的欲望.....”
阿斯蒙蒂斯优雅的向他点头:“我始终相信真正的魅力能突破一切桎梏的规则和戒律”
“所以你只是为了证明这种无聊的事情?”玛门剥了个橘子,对他的散漫冷嘲热讽,“很好,那我帮你宣布答案,你失败了,就这样,结束,快带我去找陛下”
“不要那么急,老大不小的小朋友”阿斯蒙蒂斯亲昵的拍了拍他桀骜的脸庞,蜘蛛腿一般纤长的五指意有所指的在他的眼前晃过,“焦虑会让你错失许多近在眼前的答案”
“不要随便碰我”玛门烦躁的躲过,阿斯蒙蒂斯也不勉强,顾自在原地整理松散的衣带:“你听到他们说的那块地了吗”
“听到了那又怎么样,这是所多玛王的事”他说着却反应过来:“你故意蛊惑他在契约上盖章?”
阿斯蒙蒂斯不禁笑了,勾了勾手,下一秒他们消失在原地,转而出现在昏暗无光的地底,一座惊人的矿山出现在玛门的眼前:“这是....锡”
“那块地是这座矿山唯一显露在外的痕迹”阿斯蒙蒂斯说道。
“真是一座庞大的矿山”玛门掌握了地底大部分矿藏的情况,这座矿山里的黄金含量稀少,因此并未得他过分关注,任何矿藏对他而言都有着绝对的价值,也因此他拥有的太多,也并不觉得稀奇,让他奇怪的阿斯蒙蒂斯对所多玛地下锡矿的在意。
“可是你关注这个做什么”他问道,阿斯蒙蒂斯并不是负责督管建造冶炼的魔,对工匠技术更毫无兴趣,魔生的座右铭不过吃喝玩乐或许还可以加上一条玛门嗤之以鼻的‘爱’。
“如你所言,我并不关注,可是她想要”色/欲的魔轻声说道,“就算做为人,他依旧在做我做不到的事”
“我想把许可证送给她,让她光明正大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说的是谁不言而喻,玛门眼睛一下子变亮:“就在这座城里!对吗!陛下他——”
“嘘”阿斯蒙蒂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提及他的名字,玛门。”
“是谁——”贪婪兴奋的压低了嗓音,他脑筋转的快,将阿斯蒙蒂斯适才的那些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就从这块地的买主上找到了关键,“无回——是她?!”
“我早该猜到。”他不敢置信尽管心底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外,那个女人和初见时变化得太多,举手投足间也并没有相似,然而他却没有一点陌生感,相处起来反而像熟悉了好久的老朋友。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他说着便要返回城中,没等阿斯蒙蒂斯拦住,玛门却发现自己回不去了。
一道无形的屏障拦在他的面前。
“怎么回事?”他的惊讶引来阿斯蒙蒂斯的侧目。
半晌后,他们从地底破出来到地面。
矿山分布整座城,而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是城郊,恰好出了所多玛的城区版图。屏障如从地生根,在半空汇成了半个球形,天上的,地下的,里面的,外面的,进进不去,出出不来。
“从地面也进不去,显然人类也是这样,虽然他们自己没有发现”玛门经过观察后说道,他又择了一片高地向城内观望,“不行,我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能让魔眼也看不透,显然是被术法屏蔽了”阿斯蒙蒂斯抚掌在屏障之上感受了一把之后竟有些后怕:“真是惊险,再晚一会儿别说进去,恐怕在里面的我们都要困在里面出不来”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雅威”玛门开始着急了,“可是他想要做什么?为什么...难道他决定现在毁灭这座城?不行!陛下他.......”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是向来以路西法为中心的阿斯蒙蒂斯比他更镇定。
“冷静点玛门”
“我怎么冷静的下来,你在做什么,别西卜在做什么,地狱的魔全死了吗”
“为什么你们都不阻止他做这么疯狂的事,现在好了!我看大家干脆撂挑子回地心跳了得了,什么七宗罪,说得有名有头的谁爱当谁当去吧,爷爷我不干了”他说着就跃下小石丘,用比石头还要坚硬的脑袋去撞那道屏障。
“听到了吗雅威,放我进去,你这个乱来的老家伙,把人都锁在里面干什么,毁灭也好,惩罚也好,你光明正大的来啊”他一边撞一边喊,隔着一道屏,异端的举动却没有引来城内任何关注,直喊得气尽力竭,他恨得咬牙切齿。
“没用的,玛门”阿斯蒙蒂斯等他发泄完了才在他身边蹲下来。
“我不懂,为什么你能一点都不担心”玛门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里面的情绪晦涩如深渊,恶魔生来如爬行动物一样冷血,他没有良知,没有善恶只能感知到冷暖,对他而言路西法是地狱里唯一的温度,他不懂阿斯蒙蒂斯怎么能这样冷静。
“因为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体会过你的困惑”阿斯蒙蒂斯摸着他的头,像安慰一个孩子那样耐心的安慰他:“为今我们只有等”
“等陛下觉醒自我”
“要不了多久的”色/欲说道,魔占人的命格,会大大缩短命格的耐久,越强大的魔所能占据的时限也越短,这也是他敢放手一搏的缘故。
路西法出世已经半年多了,欧嘉余下三十年的寿数就算撒旦已经足够克制也不可能再压制下去了。
他是地狱之主,整个地狱都在等待他的回归。
“他终会想明白的”
——
王宫的议事厅。
“她为何要买那块地?”比拉看着那份已经盖了印的公文,他并未发现留着那块地对他有什么好处,但是如果无回想要他也不想轻易便宜,他于是对大臣说道:“此女眼光毒辣,城中跟风的商人跟着她都能赚的盆满钵满,她要行什么事,尔等大臣必需考量谨慎”
“王请放心,我已经一一做了考察,那地贫瘠,是牧民都不屑于要的土地”大臣的打包票让比拉安心了些,又询问他:“她当真如传闻中那般美貌迷人?”
“比闪族女人如何?”
对比拉而言埃及人的肤色过于刚毅了,闪族多出美女,那样白皙的肌肤勾勒出的线条才称得上柔美。
“她绝对是风情的女王”有幸闻见无回女君一面的心腹说道,“魅力女神在她面前尚且要俯首称臣”
“哦.....”拨拉了一下手边的那份公文,比拉沉吟一番开口。
“那你说,孤若迎她做王后如何”
心腹大臣闻言很震惊,婚娶一词简直不属于他们所多玛。
“我对男人已经提不起兴趣了,或许在女人身上能找回该有的快乐。”比拉说道,“就算不如传闻也无妨,我总吃不了亏”
“就这么决定吧”
无回象征的财富和影响力远超过一个富商对君王的威胁,得知警惕的对象成了一个女人,他已然将她视为自己可以握有的资源,心底的那种敌视便悄然转换成了卑劣的征服和占有欲,想通了当中关窍,他也就不再把控那块地的归属,相当痛快的命人将买卖文书连同一场舞会的邀请函一并送到了无回。
02
微风习习,哈尼雅注视着庭院,风将他的长发一丝丝的吹起,金色与碧绿的叶交错,是如画一般的艺术之美。
“为什么一脸不高兴?”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他侧首而望。
“是你。”他唤女人的名,“欧嘉”
“露西”她轻快的说道,“请叫我的新名字”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乐意”/“你乐意”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着因为被抢白而瞪着自己的女人,哈尼雅无奈的笑了起来,无回,路西,这个女性人类真的很会给自己选名字。
“但是这个名字真的不好”他说道,“它是一个大魔头的名字”
“大魔头?”露西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夹杂了一分讥讽,三分不屑而更多的则是不信,因为她认为雅威那个时候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唤一个大魔头。
“我是不知道,不过看得出魔头很让你困扰”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哈尼雅说道,“你不知道那是怎样的魔鬼”
“也就是说露西确有其人。”她不知道哈尼雅说的是既定事实,只以为他在使用一个形容词,震惊过后接受得还挺快。
“我不管它曾属于谁,现在它就是我的名字”她嫉妒心极强的说道,“魔鬼也无法将它从我身边夺去”
哈尼雅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只能保持沉默。
见他无话,她就问道:“雅威在吗”
“祂不会见你的”哈尼雅料到已经恢复真身的神不会再示人,便说道:“回去吧”
然而露西不死心,她推开殿阁之门,目光环绕一圈,里头空空荡荡一眼就能望尽。
光波粼粼,只有不断摇晃的蜡烛在燃烧,一个小祭司光影交换处临摹石板,他专心致志并未留意她的动向,露西在他边上打量了一会,从他的笔迹上判断他就是约瑟。
这个少年让她想到了巴哈多,尽管他的面向比起耐不住性子的巴哈多而言柔和太多,想起那个以拦人脾气火爆的向她报告自己得来的消息时的模样,她便忍不住发笑。
‘你不能去!’
‘你必须提高警惕,这场舞会比拉王没安好心,他必定是要假借名义暗害你’
‘我打听到数以万计的毒蛇虫豸正被秘密送往王宫’
‘听不懂吗!我说他想娶你!’
“他们说那个傻瓜想娶我”
突然听到声音,约瑟手一抖,整个木片就作了废,露西冲他笑了下:“抱歉,这块板就卖给我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在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涨红了脸,然后一言不发的往外边冲了出去。
“真可爱”他好像后面有狼再追的逃跑成功把她逗笑了,她笑了好久,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说呢雅威”无人回应的沉寂过后,她仿佛在自言自语:“或许他还没有那么傻,至少眼光还不错”
‘你会怎么做’
‘还是就这样无情的看着我嫁与他人?’她的手不自觉的虚张在蜡烛上,火焰的热度唤醒了她,她看着寂静的神殿:“我知道你在,就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
“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
仿佛身处不同时空的黑暗,身边只有五盏明灯相伴的主睁开眼,金瞳内倒映出她的容颜。
“我会等你”她将一封邀请函放在神台上,这是王宫送来的宴会邀请。
她不需要这种东西,如果比拉针对的是她,就算没有邀请函她也可以进去。
“一直等着”
落下意义不明的一句话,她走出神殿。
哈尼雅仍旧站在树下,依旧愁眉难展,她走过去,没再跟他废话。
“他要如何才会出来见我。”
“我说了,祂不会再见你”哈尼雅烦躁的说道。
“那么你困扰什么”她问道,“他要你做什么为难的事”
“不是祂,是我——”哈尼雅闭上嘴,看到女人脸上的表情知道自己又上套了,这个狡猾的女人。
“压力是需要分担的,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他,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她循循善诱,见他不为所动,一撩头发索性在他身边坐下来:“不说也行”
哈尼雅怀疑的看她,这么好说话?
“我今天就让她们把行李搬过来,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见她来真的,哈尼雅只好告诉了她只有寻到十个义人,雅威才有可能重新出现。
“就这样?”她闻言感觉有些不可信,又十分离谱,笑道“你们好好的打这样没劲的赌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轻重”哈尼雅怒道,却被她点了点脸颊:“你可真是爱撒娇啊,哈尼雅”
她的话让他像一条被放了气的刺豚:“你说什么”
“换做是我,如果能见他一面,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她不怕困难,却怕连机会都不曾有。
“不要再撒娇了,这样解决不了任何事”
“可是我没有任何头绪”他说道,“你不清楚我与祂之间的差距,祂向来都是对的,什么都不曾错料,我在祂面前只是一种逞强”
“从来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她温柔的看着陷入被动情绪里的少年,“正如很多事情是没有标准答案的,我认为只要是自己追求且最终无悔,那就是正确”www.33ýqxsś.ćőm
“欧嘉......”哈尼雅动容的唤她的名字。
“露西”她坚定的纠正道,“对了,关于义人,你们怎么判断?”
哈尼雅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自自有法子”
见他不肯说,她也没有勉强,不过还是有些受伤。
“在你们眼里,我难道不算一个义人吗”她问,自认待他们不错,实际怎么样不说,她很好奇他们是如何从表象得出她不是个好人的。
殊不知哈尼雅心中忽然起了涟漪,因为他很清楚神对向着祂的造物同样偏爱,欧嘉虽然有图谋不轨的嫌疑,但不能否认她的热忱,而就这个城里绝大多数人的表现而言,她其实也算得上一个有为的好人了。
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她待神之心是真的,而神也并未表露出明显的厌恶,按理说她应该占一席。
可是并没有象征她的灯亮起来。
【吾之义人是为信】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神的那句话。
“你信神吗”他问女人,看到她眼神所带的含义,哈尼雅明白了。
“心中有神,就是信义,你不信神,所以无义”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我知道了!”
神已经明示的很清楚了,若要使灯亮,首先要点亮他们心中的信仰。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欧嘉!”他用力拥抱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给予他灵感的女人。
03
所多玛人没有信仰,他们将曾经供奉十余年的神祇标识为骗子,认为祂徒有虚名暂停了对祂的一切崇拜,后来也再没有信过别的神。
他们好逸恶劳,并无需要求助神祇的地方,哈尼雅在一番走访之后准备借圣歌净化人类堕怠的灵魂,以此劝诫他们从迷途回归正道,他打听到所多玛王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便以一位吟游诗人的身份混入其中。
舞会的场馆就选在王宫前面的喷泉广场上,很久以前这里被用来处刑犯人,观景台和宴会场地都是现成的,几十张宴用长桌围列成一圈,城中略有身份的男女都受到了邀请。
客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熙熙攘攘相对而坐,侍者们在入席的曲调中穿梭,他们一边调饮着餐前酒一边欣赏表演,表演用的场地专门空出了一块,因此也吸引了许多平民聚集在广场外围,哈尼雅就在这里和宫廷乐队交代他要求的旋律。
“不行”乐师很为难的看着他,“不能用这样的调子起头,这和晚宴的风格不和,恐怕不太合适”
“为什么不行?”哈尼雅反问他,“格斗,魔术,大力士,高空杂技你们的节目琳琅满目,铃鼓,长笛,竖琴,你们演奏的乐器五花八门,宴会上什么都有,唯独缺少它该有的”
乐师问他什么是该有的,哈尼雅正要开口,入门的通道处传来一阵嘈杂,他望着那个方向,在鲜花和红毯上看到了盛装的露西,她带着半拉面具,深黑色的长发盘起,露出开阔额头和薄嘴唇。这一次她没有穿带有埃及风格的衣裙,暖金色的长裙内衬同色系的丝带领巾衬托出她婀娜纤细的腰身,比以往宽大的裙摆更显得她身材线条饱和匀称。
哈尼雅曾暗笑她不懂审美,把自己拾掇得像神送给义人挪亚的圣树,圣树因为挂满了礼物所以花俏,现在的她一身纯色打破了他的固有印象。
这一刻,她优雅端庄的好像天堂的天使。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哈尼雅伸手覆上自己的脸,碰到一片冰凉,他确定她认出了自己,因为他就带着他们刚入城时她送的那个面具。
她的目光逡巡了一会儿,随即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让侍者引领去她的座位,而就在她入座后不久,高亢的乐声奏响,比拉王在众臣的前呼后拥中步入宴会厅。
天知道他在暗处等了多久。
为了王的体面,比拉必须压轴登场,然而重要的宾客却像是在和他比谁的耐性更好,虽然现在他赢了,一种被反向拿捏的憋屈却袭上他的心头。
这种挫败感并不陌生,他的为王生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然而自四王溃散后称得上波澜不兴的这一年所有的不顺全源自一个女人是可以肯定的。他不露痕迹的打量传闻中的无回女君,心腹弄臣在他的授意下向久等的来宾宣布晚餐和表演开始。
洋溢的音乐声中,穿着统一的宫廷侍者手托银质餐盘开始上菜。酒酣正浓时,许多贵族来向比拉敬酒,夸赞他在宴会上的天赋,人的恭维让比拉飘飘然,他心情好,于是向一直毫无表示的无回女君举杯致意,主动问她对自己这场舞会的看法。
露西正晃着酒杯中无色的液体,闻言有金色的流苏坠子落下,她抬眸瞥了眼四周,冷漠的吐出一个词:“吵”
“咳”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在场坐的近的宾客纷纷假装没听到。落了面子的比拉端起酒杯,假借喝酒掩饰尴尬,眼中却生出一股戾气。
这时候侍从官来报,说有吟游的诗人为宴会精心做了一曲,问是否要召见。比拉兴趣缺缺,却是无回女君终于来了兴致,她放下酒杯同说道:“我听闻吟游诗人行走四方,见过识广,在脑海中储藏了许多富有哲理的诗歌故事,可不比石锤碎石板来的有趣?”
事实上比拉觉得胸口碎大石比较好看,但是听到她这样和气的说话,他竟有些受宠若惊,便让侍从放那个吟游诗人进来。
金发的天使在进入人的视线后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尽管他脸上带着面具,但是超越世俗的气质让他的举手投足都与众不同。
“尊敬的国王阁下”他以人间的礼仪向所多玛王行礼,目光又一次与露西相触,他想起他们上一次分别之时的情景。
‘所以你们来所多玛的目的,是想在这里传教?’绿茵丛中的女人好像终于将一切串联起来,看着他的目光犀利。
‘在这里传教没有那么容易。’她向他索要□□讳象征和祂于此世的神圣功绩,‘你想传教?可以,先说服我,再去考虑说服别人吧’
然而哈尼雅那个时候没能说服她。
“.....为了国家和臣民,谨献给阁下...请允许我为晚宴增添必要的音色”
比拉允了,哈尼雅便回到了高台上,他事先已经与乐师通过气,又见比拉王已经同意,宫廷乐师们也没有多话,他们按照哈尼雅的指示起了一个调子。
这些音符还不曾被人发现,它是属于天国的乐章,当天使将它带到凡尘,想要以神圣之音重新连接神与人类愈见疏离的关系,铿锵的音乐一出,就震慑住了现场所有人。
“Adonai是万军之主”天使的眼里映出悲伤,将这个象征救赎的代号向人群播撒,这一举动很有用,王室天然的号召力保证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能在最大程度上听到。
“他的眼神不错,很有感染力。”一位贵族摇着天鹅羽扇说道,她边上一位同阶的贵族则在问“Adonai是谁”
“大概是某位神祇吧,这些吟游诗人们讲故事总爱引用祂们的名字,好像缺了神灵的光顾他们的故事就变得乏味,殊不知这才导致故事总是千篇一律”
评头论足者众多,哈尼雅的歌声在交流质疑中继续,他唱道:
【皎皎明月照泥沼
尘世属于祂,
日月星辰,山河湖海为祂所造
祂的灵永存,祂的名永存
吾主啊,
寰宇天地,万物归祂所掌
天上的火石流星不尽
裁决,毁灭
祂要使世上没有丑恶和欲望
昏庸啊,好逸者,释怀吧,在审判之日,一应的罪孽将受到诛戮】
天使的歌声威严洪亮,他的表情深沉又包含无奈,因为劝诫无可避免的沾染上肃杀
“大胆!他在说谁昏庸”比拉不喜的站起来,“他怎敢当着我的面传教!”
弘扬神的伟大就意味着在动摇王权的象征,他要那蔑视他权威的吟游诗人停下,哈尼雅不听,他面向万民,用心向他们呐喊。
【不知末日将来的人啊,
醒悟过来吧,相信祂吧
无信者如坠深渊
放下安逸的酒杯,重拾你们的信心】
“不知死活!来人呐!卫兵!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一首歌都无法容忍的国度谈何包容和救赎?哈尼雅轻轻一叹,正要迎接比拉王的刀斧手,却听一个女声款款唱道:
【我们是尘世之人】
是露西,谁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下了观景台,她走到表演台的最中央,距离哈尼雅两只手臂的距离盘腿坐下,这里能将她的声音极尽可能的传到远方。
【什么也无法阻挡我们寻觅人性】
光听这两句,仿佛是对吟游诗人那首蛊惑人心的歌谣的驳斥,比拉不由拍手为她叫好。
“妙啊!天籁之音!唱的好啊”
她微微一笑,不为所动,声调一转陡然变得高亢: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无论将来的命运如何
我都知道你总会带领着我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怎么回事!她也要跟着一起疯吗!是存心想给我难堪吗”比拉听出了不对劲,立刻沉下脸。
然而哈尼雅不让他阻止。
‘这首歌,提亚曾在心里唱过’天使定定的看着不远处闭目而唱的女人。
这是人间一首最不像圣歌的圣歌,从词到曲都显得暧昧多情,可是它无疑唱的就是神圣。
【你让我明白
无论我走到哪里】
发自灵魂的声音才能动人,发现人间的里拉跟不上她的节奏和音色,哈尼雅忍不住幻出了天堂的竖琴,就地为她伴奏。
【无论我有何归宿
你都无处不在】
发觉伴奏变了,变得更合乎心意,露西睁开眼,看到不远处哈尼雅,她眼神微微一闪,又低眉接着吟唱:
【抱紧我】
和哈尼雅的歌不一样,她的嗓音清澈曲调多情,并未有太多修辞的辞藻,就好像是一首通俗叙事的情歌,人们因为那直白诙谐的歌词发笑,凝重的气氛缓和下来,他们开始认为这只是吟游诗人编造的一个爱情故事,就连比拉也不再认为给她伴奏的吟游诗人有传教之嫌。
危机已解,只想见心上人一面露西轻轻的哼唱着这首歌最后的曲调:
【我相信这一切仍旧都是神圣】
不要躲着我
【原谅我所有的秘密和谎言】
你为我之义,又怎知我不能为你之义而义
【在你的眼神中
我知道我终于找到了归宿】
此刻的你是否正注视着此刻的我?
只是这样想着,我已颤栗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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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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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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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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