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她逃出去,他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她不明白半年前这个男人还对她凶残至极,为何现在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萧年的嘴里到底有几句话是真,有几句话是假。
这一次的囚禁或许也是为了讨好萧柔吧。
整个房间黑的可怕,连一丝微弱的光都透不进来。
从小到大,她最怕黑。
沈思烟缩在角落中,她无助地抱住自己瘦弱的身躯。
人的一生也不过六十余年,她身子有损,说不定活到五十岁就一命归西。
细细算来,她只用再熬三十年就足矣。
如此想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用她的三十年,换安朝与荒北的和睦,的的确确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娘子,我特意让人熬了一些莲子粥,还做了安朝口味的桂花糕。昨日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今日可得多吃一点。”
萧年右手举着一盏琉璃灯,左手提着食盒缓缓走进。
随着唯一的光源渐渐靠近,沈思烟终于看清了周围的布局。
这里是萧年主屋中的密室。
这间密室密不透风,常年照不进阳光,格外隐蔽。
他许多的重要物件和信函全都堆放在了密室中,没想到如今这间密室竟是用来囚禁她。
细细想来,她不免觉得有几分的可笑与可悲。
这么一间密室,竟用来囚禁她,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些。
萧年还真是看得起她。
“你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出去?”
沈思烟躺在笼子中柔软的床榻上微微起身,随着四肢的晃动,金属链条的碰撞在空气中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娘子不是答应我要一辈子留在荒北么?”
萧年放下手中的食盒,他急急地脱去外袍坐在了床上,将床榻上只穿着大红肚兜的美人揽入了怀抱中。
“那你也不该把我锁在笼子里吧?你把我当什么?一个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雀儿么?萧年,你也不要太过分了吧?”
沈思烟看着房间内唯一的光源——琉璃盏,眼中泛着点点泪花。
她以后是不是都要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一辈子也不能面见天日?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能如同牲畜一般被囚禁在这种地方?
“不是雀儿,是妻子。烟儿,你是我最宝贝的妻子。荒北之地多蛮荒,我怕你逃出去以后,就找不到你了。”
“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跑。萧年,你大可以放心这一点。你放了我可以吗?”
男人沉默了半晌。
他阴冷的寒眸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察觉到一滴滚烫的泪珠地落在他的手背上,萧年的双手忙捧起了女人消瘦的脸。
他弯下腰,轻轻地舔舐着女人湿润的双眼。
男人吻的赤诚又真挚,宛若眼前是一个易碎品般。
良久,最虔诚的信徒抬起了头。
他伸出大拇指轻轻地摩擦着女人娇嫩的肌肤。
“娘子,不要哭。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等你生下孩子再说这件事好吗?来,我们先吃些东西。这桂花糕啊,还是我特意从安朝找来的方子喊人学着做的。”
沈思烟心中一痛。
萧年的意思便是,只有她生下了孩子才能获得自由。
滔滔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
她到底算什么?
萧年的一个禁宠么?
她堂堂公主,竟然被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
多么可笑。
孩子?
萧年他也配?
她这辈子都不会给萧年生孩子。
肚子是她自己的,她要生便生,她不想生,谁也不能勉强她。
就在此时,一个飘散着桂花香甜的糕点放在了她的唇边。
软糯的触感与熟悉的香味,让她登时悲从中来。
这种日子活着是何其大的痛苦?
活不能好好地活,死也不让死,只能每天被这个疯子禁锢在这里。
“娘子不吃是因为觉得不符合安朝的口味是么?如若是这样,那厨子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等明天,我就把他的头颅砍下来送给烟儿当做礼物可好?”
男人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柔情与爱意,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凉又惊悚的,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立。
血腥又毒辣的言语,让沈思烟再也无法忍受。
“萧年!你是不是疯子!你是不是有病?”
“娘子,说的极是。我爱烟儿爱的发疯,爱的痴狂,爱的生了病。我自己也知道我病了,可我没有办法控制。娘子,我们一辈子还长,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好吗?”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和萧柔若是觉得我活的还不够惨,何必用这些手段呢?你们直接把荒北酷刑全弄上来啊!”
沈思烟望着萧年的双眼里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恨意。
她是安朝最高贵的长公主,怎么能被荒北的一个小小统领缩在笼子里当做金丝雀一般观赏、玩弄?
她恨萧年。
这个男人不爱她,却又要娶她回来。
本可以相敬如宾,却让那个表妹到处惹是生非。
珠儿死了,两个孩子也没了,他凭什么说要和她好好地在一起?
是她脑子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了?
做错的人不是她,为什么她要遭受这糟心的一切?
“娘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娘子。萧柔才是那个应该承受荒北酷刑的人。烟儿不哭了,先吃些东西可好?”
萧年将手中被泪水浸湿的糕点扔在了地上。
他转而又拿出一块新鲜、热乎乎的桂花糕继续放在了女人的嘴边。
“如果我说我不想吃呢?”
“娘子不想吃也没事的。等明日就把那个厨子的脑袋砍下来给娘子。”
沈思烟绝望地被男人抱在怀中。
这真的是爱么?
如果这就是萧年口中所说的爱,那未免也太令人窒息与害怕了吧。
沈思烟终归还是妥协了。
她微微启唇,浅浅地咬了一口桂花糕。
萧年可以面不改色地杀掉一个无辜的人,可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毫无关联的人因她而死。
她知道一次退让,就意味着日后步步退让,次次妥协。彡彡訁凊
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那个与她毫无关联的厨子,或许是一个小女孩儿的爹,亦或许是一个年近花甲老叟的儿。
萧年可以无所顾忌,她不能。
萧年可以做一个没有心的人,可她却不能丢了自己的善良。
男人见状满意地笑了。
历代安朝公主悲天悯人,心怀慈悲之心。
纵使明德长公主再高傲,也摆脱不了这样轮回的宿命。
“娘子再叫一声夫君好么?”
“夫君。”
梦境到此结束。
沈思烟醒来时,发现自己背后全是冷汗。
过往的那些回忆,她每想起一次,便宛若坠入深渊一般无助又痛苦。
还好,她现在已经从荒北逃出来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今生今世她愿意留守在司隶城,一辈子遥望故乡的月亮。
沈思烟站起身,随手披上了一件又大又厚的红袍子。
司隶城的冬日比之奉天城还要冷一些。
大雪一般都要到开春三月才会停止。
她推开窗户,阵阵寒风迎面袭来。
沈思烟不习惯地眯起双眼。
天还未大亮,风雪给原本湛蓝的天蒙上了一层罩子。
风雪凌冽,院中的红梅却仍旧盛放的艳丽。
茫茫白色之中,这点点红色宛若神明刻意留下的色彩与赐福。
风雪中,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迎面走来。
沈思烟呼吸一滞。
她条件反射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刀剑在大雪中格外的耀眼。
可萧年仍旧没有停,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缓缓走近,最后直接跪在了厚厚的雪地上,
窗内,葳蕤的烛火摇曳。
淡淡的光芒照在女人的脸上,让他回忆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个时候的烟儿也是这般。
上天格外偏爱她。
她走到哪里,光便在哪里。
后来他自私地收走她的光,把她关在黑暗的囚笼里十几年。
再后来,烟儿就宛若一只凋零的蔷薇,眼里再没了从前的光芒。
“烟儿,我们回家好不好?这一次,不会有笼子,不会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之前是我不懂爱,把你弄得遍体鳞伤。但这一次不会了。”
萧年单薄的身影被风雪所笼罩。
沈思烟静静地望着跪在窗前的男人,忽然觉得有几分的不真实。
眼前这个卑微到极致的男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萧年吗?
萧年也会给别人下跪么?
两人在一起二十年有余,他只会拿国家大义与旁人无辜的生命来要挟她。
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
“萧年,我的态度很坚决。荒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皇城,在奉天,在司隶城,独独不是荒北。”
沈思烟遥望着远处的红梅,脑海中在荒北的岁月一晃而过。
没有人愿意被关在笼子里。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对曾经的伤害熟视无睹。
她想,上天让她在梦中在走过一遭今生所受的苦难,就是为了提醒她不要原谅这个人。
以前她是真的恨他。
他杀了珠儿,杀了她两个孩子,一边说爱她,一边把她关在笼子里锁起来。
男人口中的爱就这么可笑么?
爱到底是伤害,还是救赎?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只要萧年不来插手她的生活,他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陌生人而已,有什么值得她去怨恨的呢?
男人捂住胸口,只觉得有上千根银针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女人的脸淡漠又冰冷,就宛若他是一个陌生人般。
一袭鲜艳的红袍,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更是显得无比晃眼。
千回百转,纵使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会为烟儿的容貌与性格所沦陷和着迷。
为什么当初他不能早些认清自己的内心呢?
为什么当初他要做出那些事情来呢?
“烟儿,我不会再强求孩子。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日子,我应该怎么活下去?曾经的所有,全都是我的错。我被萧柔蒙蔽了双眼,后来又太害怕失去你,所以才做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懂爱,往后余生烟儿可以教会我怎么爱人么?”
沈思烟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萧年,你给萧柔的爱不是很美好么?你是真的不懂爱,还是只是借着爱的名义想要禁锢我?亦或者说,征服我这样的人,于你而言是一种莫大的快感?你若真的爱我,为何要那样爱我?你口中的爱便是摧毁我的自尊,为你低头。
你这样的爱,我要不起,也不想要。很多年前我就说过了,萧年,我是真的嫌你脏。你与萧柔颠鸾倒凤还要我在旁边围观。你真的恶心透了。”
大雪落在男人的发丝上,他垂着头,眼里带着强烈的颓败与落寞。
从一开始他便做错了。
如若晚两年再娶烟儿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果他们二人之间没有萧柔,是不是就可以和寻常百姓一般恩爱、和睦?
男人跪在雪上,寒意穿过他的皮肤钻进了血肉之中。
一滴泪珠坠落在了白雪中。
“烟儿,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我还是想求你,可以和我回去么?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娘子,跟我回家好不好?”
萧年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坚硬的面容上满是憔悴。
沈思烟冷冷地望着男人,面上表情仍旧不变。
她红唇微启:“不好。你若是愿意在外面跪着便跪着,就当是你替前半生的罪孽赎罪。我不会和你回去,哪怕是你跪在这里十年,我也不会和你回去。”
说完,窗户被重重地阖上。
摇曳的烛火被吹灭,一切又回归于平静。
萧年跪在风雪中,开始剧烈地咳嗽。
这一跪便是整整三日。
“公主,这萧统领对您真是情深义重。他都在屋外跪了三日,我们要不把他请进来坐坐吧?”
“他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以前是用安朝和无辜的人来逼我妥协,现在是用他自己的身子来逼我。旁人我可能还会心软,可萧年还是算了吧。他乐意跪着,就跪着吧。又不是我让他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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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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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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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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