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面色一沉,他料想到她的身体不会多好,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太子殿下,臣女请求您,不要招惹瑶瑶,让她可以安宁的过完剩下的时间,好吗?”

  苏玉锦跪地祈求道,她为了回避痛苦避开了瑶瑶多年,事到如今,她才发觉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在瑶瑶剩下的时间里,她拼了命,也会让她安稳的过。

  容楚冷冷的看着苏玉清凄切的神色,无视了她眼底的祈求。

  “太傅多年寻医问药,都不曾放弃,如今,孤也不会。”

  “苏玉锦,你更不该放弃。”

  玄衣掠过初生的青草,渐渐远去。

  苏玉锦跪在原地良久,春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眼底的痛苦挣扎着要突破压抑的禁锢,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颤抖着肩膀,紧握的双手指节泛白。

  春风不解意,吹不散悲欢离愁。

  容楚回到了营帐,他坐在床边看着陷在床褥里的人。

  伸手理了理苏玉瑶的鬓边发。

  因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所以眼里才对这世间毫无眷恋吗…

  *

  苏玉瑶醒了,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营帐顶,而是容楚的脸。

  苏玉瑶微微挪动了下身子,这才惊觉,她整个人都被容楚抱在了怀里。

  他们现在已经不在营帐了,而是在马车上。

  “醒了?”

  容楚温柔低醇的嗓音在苏玉瑶耳边响起。

  苏玉瑶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容楚强势的按在怀里。

  “别动,孤的手臂麻了。”

  苏玉瑶抬眼看着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的人,僵着身子,不敢乱动了。

  “阿姐…”

  “你阿姐很好,别担心,孤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容楚在安全这两个字上,特意说重了些。

  苏玉瑶捏着衣角,羽睫颤了颤,他对她的举止,太过亲昵了。

  可他是太子,在皇权至上的秦朝,冒犯太子,就等于不把皇权放在眼里,那会给阿爹带来麻烦吧,想想之前她让太子自重,确实有些放肆了。

  可是看他后来对她的态度,不像是个小气爱记仇的人。

  “殿下。”

  “嗯?”

  “不合,礼数。”

  苏玉瑶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确实不合礼数,古时候的男女大防本就严苛,更不要说未出阁的女子和外男共乘一车了。

  而现在,她还被他抱在怀里,要是阿爹见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她本就是将死之人,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何必给要长久活下去的人添麻烦呢。

  容楚静静的看着垂着头的女子,那毫无生气的样子让他感到心底一阵烦躁,他伸手挑起女子的一缕青丝,勾勾缠缠的在指间把玩。

  他看见她动了动手,估计是想把头发拿回去,但是不知想到什么,又把手放下了。

  容楚看着苏玉瑶的小动作,嗤笑一声。

  “有孤在,没有人敢乱嚼舌根”

  “谁要是敢说小玉瑶的坏话,孤便拔了她的舌头,可好?”

  容楚的语气风轻云淡,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随意。

  闻言,苏玉瑶捏着衣角的手顿了顿,他是太子,没有人敢对他不敬,自然,他想做的事,也没有人敢置喙什么。

  苏玉瑶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静静的待在他的怀里,等着回家。

  容楚以为自己说的话吓到了她,眼底闪过一丝后悔。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却一点也不颠簸,比苏府的马车不知好了多少倍,马车里还铺着上好的兽皮,摆着茶盏糕点,龙涎香缭绕在苏玉瑶的鼻尖,整个人都被这霸道的气息包裹着。

  僵着的身子时间一长,苏玉瑶就有些撑不住了,她秀眉微蹙,在她做出下一步反应之前,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把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胸前。

  “累了就歇一歇。”

  “我…”

  苏玉瑶想说她可以坐在一旁休息,可是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不可以。”

  容楚拿着一卷书,淡声拒绝。

  他怎么知道她想说什么?苏玉瑶虽然不解,却没有去问。

  索性破罐子破摔,闭上眼睛休憩去了,可她睡了太多了,现在压根就睡不着,闭上眼睛,只会让她更清晰的感受到身边人的气息。

  苏玉瑶轻喘了口气,睁开了眼睛,看着横在自己眼前的手臂,脸上是看的出的愁苦。

  她把头移开了些,又变成了之前的姿势,兀自倔强的僵持着。

  容楚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视线从书上移开,垂眸看着怀里倔强的人,唇角微勾。

  苏玉瑶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她只想快点回到苏府,以后再也不出门了。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殿下,苏府到了。”

  是那个叫福寿的内官。

  苏玉瑶听到声音,迫不及待的就要起身,却再一次的没有成功,她不解的看着容楚,苏府都到了,为什么还不放开她。

  容楚定定的看了苏玉瑶好一会儿,这才把人从怀里抱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毯子上。

  他理了理乱了的衣袍,弯腰率先出了车架,苏玉瑶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缓缓起身,扶着车门,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甫一出去她就看见了等在马车旁苏慕和苏玉锦。

  苏玉瑶嘴角弯了弯,喊了声:“阿爹。”

  看着苏玉锦喊了声:“阿姐。”

  正要踩着车凳下车,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大手,让她停住了脚步。

  她微微抬起头,看到了面色不是很好看的容楚,他伸着手,掌心向上,似是想要扶她下去,苏玉瑶了解了他的意图,提着衣裙的手紧了紧,看着他的眼神写满了拒绝。

  容楚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长臂一伸,抓着苏玉瑶的手向前一带,在苏玉瑶跌跌撞撞要摔下来之前,拦腰把人抱在了怀里。

  接着转身看着胡子快要翘起来的苏慕,笑到:“太傅,烦请给孤带路。”

  苏玉瑶跌在了容楚怀里惊慌不已,看着苏慕吹胡子瞪眼的表情,默默地垂下了头。

  而苏慕看着小女儿那隐忍委屈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殿下如此,于理不合,恐有损殿下声誉,还请殿下放下小女,老臣自会遣人送瑶瑶回去休息。”

  容楚不赞同的笑了笑。

  “太傅此言差矣,您是孤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此瑶瑶便是孤的妹妹,身为兄长送身体不适的妹妹回去休息,有何不可呢?”彡彡訁凊

  苏慕心中愤懑,却还是跪下请罪。

  “殿下慎言,此番推论真是折煞老臣,然小女福薄,当不得殿下如此看重。”

  苏玉瑶看着苏慕,还有一同跪在地上的苏玉锦,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太子,殿下。”

  容楚抱着苏玉瑶的手紧了紧,没有去看她的表情,而是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慕,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

  “当不当得,孤说了算。”

  说完也不管跪在地上人,径自进了苏府,苏府的下人自然不敢得罪太子,战战兢兢的走在前面带路。

  苏慕见此,气的胡子抖了几抖,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

  “锦儿,起来,回府!”

  苏玉锦头一次见苏慕这么生气,连忙追了过去,生怕出什么事。

  容楚抱着苏玉瑶回了她的小院,堂而皇之的进了她的闺房,把人放在床榻上之后,道:“别担心,孤去向太傅请罪。”

  接着招来了苏玉瑶身边的丫鬟。

  “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是。”

  说完看了沉默不语的苏玉瑶一眼,转身出去了。

  在他走后,柳儿连忙跑到了苏玉瑶身边。

  “小姐,你没事吧?”

  身边没了那避无可避的压迫感,苏玉瑶在心里长舒了口气,听到柳儿的话,弯着唇摇了摇头。

  而紧随其后进来的苏慕,一眼就看到了容楚从自家小女儿的闺房出来,气的差点厥过去。

  “太子殿下!”

  “太傅,您确定要在这里谈吗?”

  容楚不急不缓道。

  苏慕严肃的看了他们大秦这位太子殿下好一会儿,沉声对身后的苏玉清道:“锦儿,你去看看瑶瑶,殿下,请随老臣书房一叙。”

  苏玉锦忧心如焚,可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容楚和苏慕在书房里谈了很久,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苏玉锦只知道,在太子走后,她阿爹在书房里待了一夜,第二天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而容楚在回宫之后也没闲着,他去了御书房,去见了他的父皇。

  “你想日后去苏府学史论策?”

  “是。”

  大秦的帝王,皇权的至高掌权者,这一刻,他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他可不认为他这个向来不服管教的儿子是为了求知。

  “说说看吧,为何如此?”

  “苏太傅年纪大了,儿臣感念其传道授业之恩,特来为苏太傅求一个恩典。”

  容楚言之凿凿,说的诚恳至极。

  容麟也就是秦帝眯了眯眼,平日里他不把苏太傅气死就算好的了,这出去踏了一次青,还踏出了感恩之心?

  “你求的恩典就是免了苏太傅的奔波之苦?”

  “是。”

  容麟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好一会儿。

  “难得你有此心,准了。”

  容楚闻言,笑道:“父皇金口玉言,儿臣谢主隆恩。”

  容麟看他如此认真,心底生出来几分怪异。

  摆摆手让他退下了,可是他越想越不对劲,他这个儿子向来狠厉张扬,他一直担心他缺少仁慈之心,如今突然有了,他却并没有觉得欣慰,总觉得他憋着什么坏主意。

  “来人。”

  门外快步进来了一个内官,看起来年纪略大。

  “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打听打听,今日太子去踏青都做了什么。”

  “是。”

  今日去踏青的人不在少数,而容楚的所做所为又毫无遮掩,他身为太子,本就惹人注目,如今频频表现出对苏玉瑶青眼有加,还同乘一辆马车,此番举动,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日,文武百官,权贵公侯人尽皆知。

  容麟想要知道,简直容易的很。

  “福安呐,去朕的私库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苏太傅喜欢的,挑了送过去。”

  “呵呵,陛下不必忧心,太子殿下是有分寸的。”

  容麟冷哼一声。

  “他有分寸?他有分寸会把苏二姑娘抱进他的营帐?他有分寸会和那姑娘共乘一辆马车?他会在苏太傅面前对人家宝贝女儿搂搂抱抱,还堂而皇之的闯进人家姑娘的闺房?”

  “这,可见殿下对苏二小姐的喜爱之情啊,难得殿下开窍,陛下应该开心才是啊。”

  福安笑的一脸褶子。

  容麟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思索片刻,道:

  “苏慕的小女儿,朕记得她身子骨不大好,苏慕不是为了她遍寻名医吗?如今怎样了?”

  “这,奴才就知道了。”

  “哼,问你也是白问,去太医院,把今日随行的太医叫过来。”

  “太子是储君,若是苏慕的小女儿身子太弱,便当不得太子妃了。”

  福安在一旁只是笑,并未多嘴说什么,领了命就退下了。

  翌日苏府。

  “小姐,该起了。”

  苏玉瑶听到声音翻了个身,头蒙着被子缓了缓,慢慢把小脸露了出来。

  她睡眼朦胧,磨磨蹭蹭,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

  昨天苏玉锦陪她待了很久,有史以来第一次,她喝过药便躺下了,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她的不足之症让她不能多思多想,情绪也不能起伏太大,更不能太过耗费精力,所以她的药里,放了不少安神的药,这也是导致她比常人睡的久的原因之一。

  苏玉瑶慢慢的舀着粥,一口一口的喝着,为了防止昨天的事再发生,她连阿爹的书房都要避开了。

  对于容楚,她现在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了,他让太医给她看病,给她吃的,她感谢他,可他无礼鲁莽,又让她不想靠近他。

  她不喜欢和人接触,真的不喜欢。

  她心里的抵触连她自己都无法消除,那些年地狱般的日子,是她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只是疼的久了,就渐渐的麻木了。

  可这并不代表,她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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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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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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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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