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渊一行人下了船,三箱赈灾银,也稳稳落岸。
这一程,还算顺利。
北堂渊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商船,问向帮他们搬行李的船员道:“你们这一程结束后,何时再启程回去?”
“要等上几日,城里的货物能堆满整个船舱,我们就会启程,把货送出去。
几位客官若是想离开了,便来渡口处,葛府的人,随时都在。”
“葛府?你们船长姓葛?”北堂渊故意问道,打探这里的虚实。
“对,之前接送你们上船的,便是我们船帮的少爷。
这里的商船出行,皆是由葛家掌舵。”船员将箱子放到地面,回应北堂渊的话。
北堂渊继续套话道:“可我怎么听说,这艘船的船主,是崔员外?”
船员擦拭额上的汗水,笑回:“崔员外的确是这艘商船的船主,虽然船是他的,但他不会行船啊。
渡口这一带的客船及商船,要出航的话,都是葛家船帮负责。
船主会与我们家老爷签订契约,雇佣我们行船。”
“葛家船帮……”北堂渊呢喃,又问道,“那附近的渔船呢?也是由你们船帮管辖吗?”
“我们这个渡口没有渔船,渔船都在水怪出没的那一带。”船员指向西边道,“那边有多家渔村,隶属渔县,水怪杀人的事,就在他们县发生的。
村子里的渔家,一般都是散户,由各自村落管辖,与我们没有生意上的往来。”
北堂渊点点头,递给对方几枚铜板道:“多谢船家了。”
“应该的。”待行李全部搬下来后,船员招呼着同伴回了船。
北堂渊看了看四周漆黑的环境,唤来一锦衣卫,吩咐道:“你先进城探探路,找个落脚的客栈。”
锦衣卫领命,进了城内。
“哎呦,疼死我了。”陆中焉揉着后脖颈,抬不起头来,哀怨道,“老大,咱能找个枕头舒服点的客栈落脚吗?老黑下手忒重了。”
“知府家的枕头,一定是这里最舒服的,你要不然就替我们先去探探路?”北堂渊提议道,眼带笑意。
陆中焉摆摆手,忙后退一步道:“算了,我一人去多不安全。要去,也得咱一起去。
我现在可是公子身侧的账房先生,哪有把我一人丢去狼窝的道理。”
陆中焉含笑,走到南歌身边道,“是吧公子?现下您说的算。北侍卫也要敬先生几分……哎呦。”
陆中焉又吃痛地捂住脖颈,怨念地睨了眼沈东君的后脑勺,这下胃舒服了,脖子注定要落枕几天。
这个老黑啊,真是没个轻重。
夜半时分,渡口周围居然还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均步履匆匆。
行人看到这些从船上下来的外地客商,眼中满是戒备,纷纷逃走,宛若惊弓之鸟。
一时间,嘈杂的渡口陷入寂静。
南歌察扫视向周围,目光撞在角落处的一个影子上。
只见不远处的大树后,有一个影子摇摇晃晃,有人躲在那里,偷窥他们。
南歌往后退了几步,绕到那棵枣树下,发现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正探头探脑地观望北堂渊等人,嘴里嘀咕着什么。
“又来外人了,也不知是人是鬼……可恶。”姑娘咬牙切齿道,扶在树干上的手,狠狠抠着树皮。
“难道除了人,你们这里还来过鬼?”南歌接着对方的嘀咕,反问道。
背对南歌的姑娘保持着原有姿势,许是没反应过来,顺势回道:“你懂什么,这些进城的客商,多半是披着人皮的鬼……”
姑娘愕然,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回头,恰好对上南歌的眼睛。
她惊叫一声,撞在了树干上,疼得她龇牙咧嘴道:“你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南歌适才看清眼前的人,五官小巧,眉眼澄澈,一副天真模样,年纪不大,或许要比自己还要小上二三岁。
瞧她身上的穿戴,像丫鬟打扮,但说话的语气,却有些刁蛮。
“既然是披着人皮的鬼,自然走路无声音。”南歌一本正经地半开玩笑道。
小姑娘滚动了一下喉咙,警惕地看向南歌,举起手里的发簪道:“你别过来!”
南歌瞧对方的反应,有些奇怪道:“这么晚了,你怎一人在这?”
“本小姐自然是来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人的马脚!”姑娘双手举发簪,冲着南歌挥了挥。
虽然怕,但梗着脖子的样子,硬气得很。
南歌温和浅笑,往后退了一步,也猜测到眼前之人,多半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故意穿了丫鬟的着装,不知想要做些什么行侠仗义的事。
这人迹罕至的夜半渡口,她一姑娘家在此偷窥外来商客,就不怕遇到歹人?
是苏城的治安严苛,让她有此自信?
还是眼前这位姑娘,不谙世事且胆大?
“快!去那边搜搜!”不远处,传来了寻人的嘈杂声。
一干人举着火把,从城内出来,口中焦急地呼喊道:“小姐!小姐!”
南歌诧异地看向被扯住的衣袖。
那姑娘听闻喊声,便躲到南歌身后,央求道:“小公子,别让他们发现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南歌微眯起眸子,看向那些乱窜的火把,想了想,示意身后的姑娘与自己走。
姑娘见状,忙跟在南歌身后,快速挪着步子,混入了南歌他们的队伍里。
“你们是干什么的?”两个举着火把的家丁走了过来,留意到北堂渊,视线扫过他身后的人,在寻找什么。
北堂渊回头瞧了眼,目光掠过僵硬在原地的沈东君,沈东君一侧,站着一动不动的南歌。
收回视线,北堂渊道:“我们是外城来的商客,逗留几日便走。”
家丁一听是商客,恭敬了些,连口吻也谦逊起来:
“不知几位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姑娘,路过此处?
那是我们知府小姐,年芳十五,长相水灵可人,大概这么高。”
家丁比划着身高,又仔细巡视北堂渊一行人道,“我家小姐不听话,从府中偷跑了出来。
这天黑路滑,附近又生水怪,我们老爷就是怕危险,才让小姐禁足府中。
谁知她耐不住寂寞,自己换了丫鬟的衣服,偷偷溜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是知府家的小姐,北堂渊如是想着,指向身后的船道:“我们没见过她,几位不如去船上找找看。
或许是小姐贪玩,趁客人下船时,溜了上去。”
家丁觉得北堂渊说的在理,带人上了船。
此时,去找客栈的锦衣卫也回来了,朝北堂渊道:“老大,客栈找好了。”
北堂渊点点头,示意沈东君道:“老黑,我们搬箱子走。”
沈东君僵硬着身子,转了一个圈,对挂在自己身上不肯下来的人道:“你们家家丁都走了,小姑娘你快下来吧,男女授受不亲,俺已经有心上人了。”
“咳~”陆中焉揉着脖颈,听了沈东君的话后,兀自咳一声,忍不住笑道,“老黑果然不一样了,为叶掌柜,懂得与旁人划清界限。”
“你这个黑黢黢的炭头,本小姐的眼睛又没长歪。”石婷没松手,依旧挂在沈东君后背,有他这个大块头挡着,那些家丁肯定发现不了自己。
“若要去客栈的话,得带上我!”石婷命道,扯了下沈东君的耳朵。
“嗨?你这丫头,如此刁蛮不讲理……”好脾气的沈东君,也有些恼了,将人提到眼前。
石婷乱蹬着腿,想喊人却不敢喊,怕被抓回去禁足。
“老黑,带上她吧。”北堂渊开了口,让手下的人快速抬箱子,去往客栈。
眼前的小姑娘,既然是知府家的小姐,或许能帮他们解答很多问题。
沈东君“哼”了一声,把人放到地面道:“你跟着我们吧,但别再挂俺身上了,否则俺就把你扔回去!”
石婷撇着嘴角,没有再多言,乖乖地跟在队伍里,缩在南歌身边,去往客栈方向。
“小公子,我看这些人里,数你最良善。”石婷低声说道,“多谢你帮了我。”
“难道陆某人看起来不良善吗?”走在二人身后的陆中焉,看向前方的石婷,笑着调侃道。
石婷瞥了眼姿势古怪的陆中焉,只见他捂着脖颈,低着头,用白眼看人,忙往南歌身边又凑近几分,嫌弃道:“你比那黑块头,还不正常。”
陆中焉这次,真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小丫头不仅牙尖嘴利,还不知世道险恶。
这要是换做旁人,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陆中焉开口道:“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跟着就跟着。
知府小姐,您就不怕我们一行人,将你吃干抹净吗?”
“你们敢?!”石婷瞪向陆中焉,挽起袖子道,“在苏城,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爹不会让他好活!”
陆中焉笑道:“可你现下,不是正躲着你爹的庇护吗?我们若真对你有点歹念,等你爹带人赶来时,岂不早就沉尸湖底了?”
“……”石婷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想想后,又后知后怕地看向陆中焉和南歌,拉开了距离。
南歌适才开口问道:“听船家说,最近苏城的水怪经常出没,你不怕吗,自己一人跑出来?”
“我跑出来,就是抓水怪的。等我抓住了水怪,爹就不会再禁足我了。”石婷一脸认真,低声支吾道,“我也不想总待在府里……”
南歌浅笑,这位知府小姐,看起来甚是天真。
想起什么,南歌继续问道:“你方才说,来苏城的商客,都是披着人皮的鬼,不知何意呢?”
石婷蹙紧眉头,看向南歌,斟酌再三后道:“我看小公子不是坏人,但我还不能告诉你,需要视察几日,再告知你们。”
石婷追上前方的队伍,进了客栈道:“掌柜的,再给我加一间房。”
“……”南歌扯了下眼角,这位知府小姐,还真是……不同寻常。
客栈掌柜见到石婷后,大惊失色,忙道:“哎呦,这不是石小姐……”
客栈掌柜的话,还未说完,石婷已经拿出荷包,从里面掏出一锭银子,搁在他面前,威胁道:“不许告诉我爹的人,我在你们这里。否则,有你们好看!”
客栈掌柜哭笑不得,眼前的知府小姐就像是炸毛嚎叫的乳猫,动静不小,但毫无震慑力。
可眼前的银锭,做不得假。
客栈掌柜想了想,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刚要收走银锭,谁知,北堂渊率先一步,拿起了银子。
掌柜微怔,讶然地看向北堂渊。
“喂,你做什么?”石婷拧眉,抬手去抢银子,却被北堂渊躲开了。
眉峰一凛,北堂渊发现银锭后的标记,这是先前朝廷送来的赈灾银!
果然,被知府纳为己用!
顺势将银锭塞进袖中,北堂渊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扔给掌柜道:“这是知府小姐的住宿费,掌柜看够吗?”
掌柜微愣,谁还嫌钱多啊,可是看向北堂渊凌厉的眼神后,他只好收走那吊钱,点头道:“足够了,我这就让小二送几位客官上楼。”
“喂!你凭什么拿走我的银子!”石婷不悦道。
北堂渊笑了笑,摊开手掌:“我不仅要拿走你这一锭银子,且劳烦小姐,把你的荷包都交出来。”
“你……”石婷跺了跺脚,看向走进来的南歌道,“小公子,你快管管你们家侍卫!居然敢公然抢本小姐的财物!”
北堂渊咳了咳,往后退一步道:“公子,我们是商人,在商言商嘛。
她既然寻求我们帮忙,我认为,也该付点佣金。”
“我这荷包里,可有几百两,怎能都给你!”
“哦,几百两啊。”南歌诧然道,没想到这位知府小姐也不算太缺心眼,带了这么多盘缠离家出走。
看了看北堂渊,南歌走了过去道:“你带这么多钱在身,不方便,我看这样吧,你把荷包给我,我替你保管,等你需要了,问我要便是。
我觉得北侍卫说的不错,你求我们帮忙,总要付报酬的。
不如你雇我们做护卫,每日给我们一两银子作为佣金,你看如何?”www.33ýqxsś.ćőm
石婷想了想,迟疑着,将荷包递给南歌。
南歌把荷包握在手里,指向二楼道:“知府小姐定是累了,上楼休息吧。”
石婷垂着头,被南歌这么一说,的确十分疲惫,她拖着脚步,跟店小二上楼挑房间。
南歌侧头看向北堂渊,将荷包递给对方道:“你要荷包做什么?”北堂渊示意南歌借一步说话,他走到角落,扯开荷包,从里侧又倒出两锭银子,其余全是银票,果真足有五百两。
用指尖敲了下银子的底部,北堂渊示意南歌看下侧的标记。
南歌点头,收走荷包道:“这位知府小姐,算是帮了我们大忙,得来全不费工夫……”
“啊——!”此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听这声音,貌似是知府小姐的。
南歌和北堂渊对视一眼后,快速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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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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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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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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