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渊把荷包递还给石进,试探问道,“银子底部的标记,应是赈灾银吧?知府小姐拿着赈灾银在外招摇,会生大事的。”
石进接过荷包,扯开袋子看了眼里侧的银子,从容回应:“没错,小女带走的,的确是赈灾银。
这丫头,自小身体不好,被我们都宠坏了,做事随心所欲,没个轻重。”
石进将荷包收进袖袍里,看向望过来的北堂渊,解释起来,“这批银两,是打算送往渔县,接济那边的渔民。
怎奈这段日子,公务缠身,有一部分没有送出去的赈灾银,便一直搁在府里。”
这理由,有些牵强,北堂渊暗忖,不动声色道:“那就好,知府小姐若真把银子给了店家,流窜出去,知府大人就麻烦了。
贪墨朝廷的赈灾银,罪名可不小。”
石进含笑低了低头,微微欠身道:“这次,多谢北侍卫了。你们不仅救了小女,还替本官挡了一灾,本官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们。”
北堂渊勾起嘴角,用感兴趣的口吻道:“其实,我们对苏城水怪杀人的事,十分感兴趣。
知府大人可否派些当地人,随我们去一趟渔县。
我们想知道,遇难渔民,究竟是怎么身亡的?”
石进讶然地打量起北堂渊,拧眉道:“这可不是过家家的儿戏……几位既然是路过商客,何必掺和这种事?”
北堂渊浅笑:“实不相瞒,我家公子自幼聪慧,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暗自协助官府衙门办了不少案子。
知府大人若是信任我们,不妨让我们一试?
我们这一路行来,可是听了不少怨言,说这水怪闹事,搅得苏城不得安生。
各家各户,大凡有出挑的女儿,都不敢让他们随意出门。
我们来此,就是为游山玩水,顺便替我家公子,觅一位良人回去。
可惜现下苏城,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模样,我们自然不想白来一趟。
只有帮你们解决了这些问题,苏城才能恢复如初。
我家公子,也才能玩得尽兴。
况且,袭击渔县的那个水怪,突然到了城里,还对知府小姐下手。
难道知府大人就不想早日解决这一困惑?”
北堂渊缓缓说道,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封赏令,“这是从船员那里拿的封赏令,知府大人一掷千金,说谁能擒拿水怪,便可得黄金万两,不知作数吗?”
北堂渊扬了扬手中的封赏令,端详起石进的反应,笑道,“在下倒是很眼馋这笔价值不菲的赏赐。”
石进微眯起眸子,捋着胡须笑道:“北侍卫是小女的恩人,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你,何必要冒险,去降服水怪呢?”
“无功不受禄,在下看重的是报酬,我们家公子,只寻求解密的快感。”北堂渊信口回道,眼前这位石知府,是装的太像?还是真不知他们几人身份?
北堂渊打算主动出手,探一下虚实。
“这样吧,等磊儿回来,我让他带你们去渔县。”石进斟酌后道。
“磊儿……”北堂渊挑眉,反问一嘴:“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
“哦,他是我兄长家过继来的孩子。自从我夫人过世后,我便没有再续弦。”
石进无奈浅叹,眼眶微红,“造化弄人啊,小女与她娘亲得了同种病。
我那夫人,便是产下婷儿后,心衰而亡。
本以为,遍访名医,收揽无数精贵药材,婷儿会摆脱她娘亲的宿命,怎奈事与愿违……
我也想着,婷儿在有生之年,能得一喜欢的人照顾。”
石进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不甘心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北堂渊点了点头,抱拳道:“时辰不早了,知府大人早些休息吧,在下去客栈拿行李来。”
石进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北堂渊离开后,他平静的眸色里,多了一层深沉……
…………
另一边
南歌随石婷来了一间宽敞的屋子。
“小公子,你可喜欢这里?”石婷看向观赏房间的南歌,含笑坐在椅子上,捧着脸颊问道,“这房间,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
南歌打量起这里的环境,干净整洁,还有不少名贵的瓷瓶与盆栽。
知府家,奢侈华丽,与他的俸禄,不相匹配。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旁人,他石进知府,得了不义之财吗?
也太嚣张了点吧……
他是觉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这些瓷瓶与盆栽,都是府里自行采买的吗?”南歌随意问道,落座于石婷对面。
她看向桌上的糕点,捏起一块凑到鼻尖闻了闻,确认无碍后,才送入口中。
“当然不是,我爹才舍不得买这些物什,都是我哥带回来的。”石婷说道。
南歌微讶:“倒是听家丁说起过,你有个兄长为找你,去了渔县。”
给自己倒了杯水,南歌兀自饮着,好奇问道,“不知小姐的兄长,是做什么的?怎能得到这般珍贵物件?”
“我哥是商人,与崔员外一起捣腾些古董、药材,还有些货物。”石婷拨弄着自己的发梢,回应南歌的问题,“爹希望,我哥能考取功名,但他不是那块料。”
南歌了然,原来如此。
倒也不是嚣张,而是石府的公子,有这个财力。
南歌兀自吃喝,刚落脚,一天都没正经吃过东西,先填饱肚子再说。
“我哥去渔县,可能以为我已经逃往渔县,去抓水怪了。”石婷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他们总把我关在府里,不让我出门。
我总想着,自己能为大家做些什么。
之前我以为,只要我把祸乱苏城的怪物抓到了,就可以向他们证明,我不是只能待在府里。
但我看到那个水怪姐姐的时候,我又不想抓她了。”
南歌疑惑道:“她劫持你,又差点把你淹死,你为何不想捉她?”
“她没有要害我啊。”石婷讶然道,“她虽然挟持了我,但却没想害我,反而还救了我。”
“哦?怎讲?”南歌端起水杯,追问道。
石婷晃荡着两只腿,抬头回忆起来:“那水怪姐姐挟持了我,从窗户逃走。
她不知在客栈外找什么,没找到,便带着我去了芦苇荡。
芦苇荡的岸边,停了一个竹筏,竹筏上一个人都没有。
水怪姐姐便把我放在竹筏上,想带我走。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男人,他很凶,我看到他手里握着一匕首。
水怪姐姐见到那人后,十分激动,便和他打了起来。
我当时很害怕,看他们在水中打得激烈,却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不会游水……”
石婷落寞着语气,继续道,“后来,那个人钻出了湖面,想要袭击我。
是水怪姐姐扯住他的动作,水怪姐姐为救我,胳膊被那人伤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后,便身体发软,倒在了木筏上。
迷迷糊糊中,就晕过去了,再醒来时……”
石婷有些羞赧地拽紧自己的衣襟,瞥了眼南歌道,“再醒来时,就看到你摸我……”
扯了下眼角,南歌清清嗓子,刚要开口解释,陆中焉的声音飘了进来:“依石小姐所言,那个与水怪缠斗之人,就是载我去绿苇荡的小福子。”www.33ýqxsś.ćőm
“此人叫周福,崔员外的亲信,擅水性。”南歌看向斜靠在门边的陆中焉,她并未避讳石婷,直言道,“我们调查过客栈的人,其中有一个伙计,认识周福。”
“这就奇怪了……”陆中焉摸着下巴,径直走进屋子,自然而然的落座于两人身侧,也给自己倒了杯水道,“崔员外和知府大人交情不浅,而周福又是崔员外的人,为何他要袭击石小姐呢?”
石婷诧然地看了眼陆中焉,又看向南歌,从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中,她仿若捕捉到什么,蹙眉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爹和崔员外交情不浅?”
“听客栈伙计说的。”南歌答道,笑了笑,“石小姐方才不也说,你哥与崔员外一同做生意吗?
我们这位陆先生,想必也听到了。”
石婷撅了撅嘴,看向突然冒出来的陆中焉,不太高兴。
南歌又捏起糕点,咬了一口,琢磨片刻后,问陆中焉道,“你是如何碰到周福的?详细说说。”
陆中焉抬头望向天棚,回忆道:“我和老黑先你们一步到的客栈。
无意中听到伙计们说,附近有片芦苇荡,一些郎中会去那采药,有不少好东西。
我与你们来苏城,本就是找药的,便想去碰碰运气。
出客栈的时候,我正好瞧见空地有个影子,发现那人在整理木筏,便过去询问他,能否带我去芦苇荡。
他当时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用木筏载我去芦苇荡了。”
南歌喝了口水,疑惑道:“听掌柜说,那个木筏是用来载运纸人的,而纸人,是为了祭拜水怪。
周福并非客栈的人,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而且他动用木筏,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装纸人,祭拜水怪?”
闻言,陆中焉脸色微变,后怕道:“可我没见到什么纸人啊,瞧他的样子,是想用木筏淌过那片湖。
我问过他,他说他是店家伙计,偶尔会载着客人去湖那边的渔县。”
“你给他乘船的钱了?”南歌问陆中焉道。
陆中焉点了点头,揉鼻子笑笑:“一开始他不想载我,但我给了他几个铜板,外加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他就带我去了。”
南歌算是明白了,敢情是周福被陆中焉纠缠,不得不载他走:“你胆子可真大,一个人就去了,也不怕周福是歹人。”
“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尽快找到草药。”陆中焉悻然道,“我一没钱,二没威胁,歹人见了我,也不知能劫什么……”
南歌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石婷继续道:“依石小姐所述,水怪挟持她后,在寻找什么东西,我估计,就是去找木筏的,她想载石小姐去湖对岸。
然而,木筏提前为周福所用。
所以水怪便带石小姐直接去了芦苇荡,结果撞见了一个空木筏,当时周福应该躲在别处,他的意图不明,我们暂且不论。
但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为何水怪在见到周福后,反应十分激动,难道这二人之间,有什么仇怨?”
陆中焉抱起双臂,赞同道:“没准是,能让两个人大打出手,必是有仇,而且那周福还掏了刀子,伤了水怪,可见仇怨不小。”
南歌又道:“石小姐已经证实,水怪是位女子,既是女子,为何要袭击渔民?
据我所知,水怪袭击的目标,都是家中有女的渔民。
渔民遇害后,那些渔民的女儿,也相继失踪。
这才有了苏城百姓,自发扎纸人,扔水中祭拜的习惯。”
“的确很奇怪……若是为了女色,不太可能。”陆中焉揣起双手,作思考状,想不通地摇摇头,“若说水怪没有伤害石小姐的意图,那把石小姐掀翻在湖中的人,可能是周福。
而老大救人时,看到的却是水怪拖着石小姐……”
南歌一语中的:“也许把石小姐推入湖里的人,是周福。
那水怪,多半是在救石小姐。
这两人,很可能在抢夺石小姐。
但水怪只想带走石小姐,没有害她的意思。
可那个周福却不是,反而想要石小姐的命。”
石婷左看看陆中焉,右看看南歌,有些发懵。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她云里雾里。
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这两人在讨论苏城水怪之事,而且头脑清晰,知道的很多。
石婷来了兴趣,颇为兴奋道:“小公子,你们是不是在查苏城的案子?能带我一起吗?”
石婷拉住南歌的胳膊,央求起来,“我也很想帮我爹分担,不想总困在府中……”
“……”南歌沉吟片刻,看了眼一侧瞧热闹的陆中焉,轻轻踢了下对方的腿,寻求帮助,“先生,石小姐的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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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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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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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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