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去帮帮素裳？那可是你的第一个徒弟吧。”奥托看着终于反应过来的华将已经没有站立能力的林朝雨抱出了战场，转头看向旁边久违的睁眼观看的纸昂羽，开口问道。
“这是属于她的磨练，一个同样修炼太虚剑气的对手，还刚好强过素裳一线……可遇而不可求啊。”纸昂羽习惯性的摇了摇手腕，却发现手上并没有以往从不离身的茶杯。
动作僵硬了一瞬间，那个熟悉的茶杯在纸昂羽的手中凭空出现。
“既然这么关心，要不你离她们再近一点？免得你的那个朋友和宝贝徒弟出事。”
“不用不用，我有分寸。”
奥托翻了个白眼，先不说你睁眼这件事情……连茶杯都没具现出来，你是有多紧张啊……
奥托的小动作在纸昂羽的眼里一览无余，无奈之下，纸昂羽摊开了另一只空闲的手。
“我是真的有把握在这点距离保下她们，不就一个拟似律者吗，就算那真的是个律者……”纸昂羽的声音逐渐消失。
“就以我在虚空万藏中所了解到的，但凡那真的是律者，你会做的肯定是直接上去和她拼命，而不是在这里紧张的观战。”奥托毫不留情的拆台，迎来了一个久违的怒视。
许久未曾看见的好友恼怒的样子让奥托一时间心情大好，嘴角不由自主的挂起一丝笑意。
“话说回来，那边那位似乎快要不行了……你不打算救一下吗？她对你的朋友似乎特别重要。”奥托将话题转移到了林朝雨的身上，再次发问。
“没得救，不想救，救不了，等死吧。”纸昂羽的回答非常干脆利落，颇有一股撒无名火的样式，“被神之键一剑穿心，她能坚持到现在都是奇迹，你把黑渊白花给她吃了都救不回来。”
“而且你也不看看这一剑到底是谁刺的，那么多崩坏能涌进心脏，你把虚空万藏吃了也找不到能救的办法！”
“要是你吃了虚空万藏和黑渊白花呢？”奥托果断的伸出手，一个金色的奇异方盒凭空出现，缓缓地在奥托手心旋转。
纸昂羽无语的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虚空万藏，一脸麻木的将视线转向满脸跃跃欲试的奥托。
“论狗还是你狗啊……”
“过赞……我惶恐不已……”
“你说这太虚山摔死过人吗？”
“呵，我的朋友，你急了。”
“……”
——
华将林朝雨缓缓靠在一块巨石上，脑海仍旧是一片混乱。www.33ýqxsś.ćőm
纵使华的实力仍旧残缺，但还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林朝雨的生机正在快速流逝。
不远处，两人之间的交战已经剑气纵横，招招致命。
但华很清楚，苏湄已经压制了素衣的女儿，只不过碍于李素裳那些怪异的战斗方式才迟迟未能结束战斗。
“师父……”林朝雨的声音陡然响起，华转过头，那个仅存在于自己记忆中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旁边。
“您在犹豫些什么？”少女的目光淡然的定在林朝雨脖颈处出现的那一抹不自然的灰白色，“她已经入魔了，该杀。”
少女的语气平淡无奇，却仿佛有着无尽的威严一般让人难以反抗，她是那么无情，就好像地上的那个人并不是林朝雨，少女不是林朝雨一样……
“我……”
“您在害怕吗？她已经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了……您对她下手成功的难度比当年您对四师妹下手还要简单。”少女转过脸，凝视着华。
“入魔者，杀之无赦……”
华的心头猛地一震，恍惚中，站在那里的真的不是林朝雨，而是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谁？是谁曾经像这样说过这句话？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从拥有力量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需要背负起那些东西……”眼前之人仿佛再次发生了转变，另一股熟悉的感觉出现。
“责任，荣誉以及罪恶……这些都是伴随着力量而来的代价，为了能够改变什么……我只能这样……”
“眼泪？悲伤？哭诉？我们只需要哀悼和愤怒，哭什么的，一声就够了……剩下的，都是造作。”
“入魔者——杀之无赦！”
华的手颤抖着抬了起来，伸向了面前的林朝雨。
“她已入魔……”
她已入魔……
“只要杀了她，您就能变回赤鸢仙人。”
只要杀了她，我就能变回赤鸢仙人……
……
“如果有一天，你很熟悉的人变成了律者，或者离你而去了……你会如何处理？”
忽然，另一道声音响起。
一片沉寂了二十多年白色羽毛发出了微光。
纸昂羽的目光瞬间从李素裳和苏湄的身上挪开，看向了华的位置。
“啥玩意？！为什么还有一片羽毛？！”
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而扑面而来的却是焚天的火焰。
火焰中，那名有着鲜红长发的女子对着自己伸出了手，可还没有触碰到自己，女子便被寒冰彻底覆盖……
画面转换，星空之下，那名美丽的少女盛装出席，以最美的姿态融入了星空，只有一道飘落着白羽的白光满含决意的伴随她冲天而起……
时间再变，无数陌生的思想涌入了她的脑海……
黑色长发的少女怀抱着婴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白发的男人单膝跪地，许下了誓言……
繁华的会场在顷刻间化为火海中的废墟，徒留一人难以置信……
朝夕相处的助手突如其来的向自己举起了武器，甚至于对方在被实验台上之人阻止时也是一脸茫然……
雷霆形成的风暴中，两道身影紧紧相拥……
被黑雾笼罩的视野里，那名支撑着断刀坐在废墟之上的粉发狐耳少女是那么的让人撕心裂肺……
崩塌的大地上，无尽的疯狂也无法遮掩一点前辈逝去的痛苦……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那个破旧的垃圾箱边上。
抬头，那个人对着自己伸出了手……
她的背后，是透过了乌云的阳光。
是啊……哭什么的，一声就够了……但我们必须记住那些让我们哭泣的原因……我们要记住那种哭泣的感觉。
“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铭记一件事情。”华用力的摇了摇头，一切幻觉顿时消散。
“与崩坏对抗的是人，从始至终都是人……不论是融合战士也好，武装人偶也罢，这些都是感情与理智并存的存在……缺一不可。”
“但人是会变的……没有人能永保初心。”
“朝雨……三十年了……你长大了……”
少女沉默的闭上了嘴，将视线重新投向了林朝雨。
从错愕，震惊，难以置信再到无法言喻的轻松……
50年……她等的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林朝雨的求生意志在一瞬间彻底消失了。
早在20年前，她们在决定动手的那一刻，她们就应该死去。
是师父最后的人性让她们得以苟活20年，而现在……
原来死亡只是迟到了20年啊……
“师父……”林朝雨努力的睁开眼睛，对着表情重新坚毅起来的华展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
再也没有求生意愿的林朝雨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在最后一刻，林朝雨自断了所有经脉……
入魔者，杀之无赦。
纵然是自己也一样。
华和少女注视着林朝雨安详离去的尸体，良久，少女长叹一口气。
“师父，您终究不再是赤鸢仙人了……”
——
“开剑•震风！”
“守剑•幽兰！”
苏湄剑势中掀起的烈风被一朵巨大的兰花引偏，然而剑势中多余的力量还是让李素裳手腕一阵酸痛。
震风那层层叠叠的劲力侵入了李素裳的身体，震动使李素裳感觉自己仿佛被巨兽撞击了一般难以忍受。
下一刻，李素裳主动后退，在空中反转了一圈，轩辕剑挡在身前，拦下了另一柄「无双」的攻击。
同样是开剑•震风。
叠加的震动让李素裳不受控制的喷出一丝鲜血。
然而下一刻，轩辕剑上猛地燃起火焰，李素裳咬着牙，向着苏湄挥出了超出常理的一剑。
苏湄轻车熟路的躲开了攻击，她已经差不多熟悉了李素裳那些怪异的招式。
只不过苏湄确实还有忌惮，比如那可以在瞬间遏制自己真气的一招……
攻击落空后，李素裳突然在空中踹出一脚，被苏湄用「无双」轻松拦下。
李素裳接着反推力落到了不远处，喘着粗气，半跪到了地上。
“呼……坏师父明明说我是可以赢的，还有……专注专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明明很投入了……”
这一刻，李素裳的剑心不受控制的出现了紊乱。
苏湄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混乱，然而在胜券在握的想法刚升起时，站到李素裳旁边的身影却让苏湄的脸色发生了意外的转变。
“师父？！”
“唉？赤鸢师祖？……不对不对……”
华手中紧紧的握着「轻尘柳」，满脸严肃的站在李素裳的身边。
“抱歉，虽然不知你的具体姓名，但你的所用招式也有太虚剑气的影子，以及一些我所熟悉的招式，想必我们确实有些渊源，不过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若是可以，还让我们共同解决眼前的危机。”
“啊？”李素裳有些犹豫，对决中本不应出现搅局的第三者，但坏师父也说过，「单挑即是群打，正义的群殴写作齐心协力，读作患难与共，有人肯帮忙，那就一起削他丫的！」
唔，这可是坏师父说的，本姑娘才不会说这些……呃，粗话！
“好的，赤鸢师伯！呃……还是叫赤鸢师祖吧。”李素裳支起身体，重新摆出战斗架势。
“师父，您拿着大师姐的剑要干什么呢？”从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苏湄的嘴角就重新挂起了笑容。
“苏湄，你已经入魔了，现在收手，兴许还有办法！”华将轻尘柳的剑尖微微抬起，对准了苏湄的方向。
“嗯？”苏湄才挂起的笑容消失了，看着华的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
空气仿佛凝滞了。
“收手？”苏湄柳眉紧皱。“你真的是师父？”
“我是。”华眼神坚毅，直视着苏湄。
苏湄呆滞着，似乎只有一会，却又好像无比漫长，然后，随着喉间发出的一声轻笑，苏湄的表情逐渐变得癫狂起来。
“对啊！这就是我们心目中完美的师父啊！”苏湄的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死死的盯着华，目光在华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视着，“像太阳一样强大！像月亮一样温柔……”
“可是，师父……”然而苏湄的眼角突然无法控制的溢出了泪水，神情变得无比悲伤。
“要是当年，您也是这般模样……那该多好啊……”
瞬间，攻击降临，仿佛跨越了空间一般瞬间降临。
启剑•裂空！
苏湄满含悲愤的一剑被两人格挡了下来，然而苏湄的声音尚未停止……
“你知道吗？师父，我好恨您啊，您杀了我的母亲，不顾她的哀求，在她还和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的时候就杀了她……那个时候，我只有三岁。”
“我看着您只是说了一句「此地真气紊乱，他们已经入魔」就毫不犹豫的杀死了我的母亲，看着您和大师姐杀死了我见过的每一个人……然后，师父您在将剑对准我的时候，您放下了剑……大师姐把我从血泊之中抱起，带回了太虚山。”
山中，真气卷起了风暴，如同洪水一般涌入了苏湄的身体。
仅仅一招启剑，两人便有些招架不住。
“我……咳，这是什么情况啊？！”李素裳和华后退数步，李素裳一脸震惊的看着气息正在节节攀升的苏湄。
而在山顶，纸昂羽和奥托也逐渐张大了嘴。
“我勒个去！这是什么情况啊？！”纸昂羽骂了一声，下一刻身形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苏湄的话语还在继续，伴随而来的还有更加凌冽的攻势。
“回到太虚山后，您对我不管不问，您对我视若无睹，您从未对我说过一句话，只有大师姐在照顾我……”
“但您是那么的出众，那么强大！您让大师姐教导我剑心决，您从不在意那个时候我做出的所有报复，您给了我一切，也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想离开，远远的离开您，再也见不到您，忘记您，忘记大师姐，忘记剑心决忘记那些仇恨忘记我是谁！但是我做不到！！”
“直到我开始逃避的时候我才发现，您已经成了我的生活中无法舍去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那个时候我天真的认为我可以忘记仇恨，只要待在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苏湄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泪水和笑容同时出现，悲伤与喜悦一同参杂在怀念中。
“我做到了，我用您的身影替代掉了所有的仇恨甚至是其他的情感……那时候，您就是我的全世界，但是，我却没有在您的心中留下一点位置……”
“我看到您带着大师姐下山，看到您和三师妹和四师妹自如的交谈，看到您悉心教导五师妹太虚剑气，看到您仔细的为小马儿制定属于男人的太虚剑气，看到您手把手的教导七师妹认字说话……”
“我好羡慕，我向她们请教，我学着她们的方式与您交流，可为什么她们可以，我不行？”
“为什么师父您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苏湄一剑逼退二人，满脸的泪水已经冲花了她的精心打扮，紫色的纹路从脖颈爬上脸颊。
苏湄没有追击，只是眼神涣散的看着华，口中喃喃着。
“我知道，师父您的心中还有空位……但是她们会跟我抢……所有您认识的人都会跟我抢……仙人不死不灭，所以我可以等，就算等不到您醒来的那天，我也要以最美的姿态陪伴在您身边……”
“现在，多好啊……”苏湄将锁定在了李素裳的身上，举起了剑。
“现在，只差一个人了……”
杀意瞬间笼罩了李素裳，磅礴的杀意让李素裳一阵心慌。
下意识的，李素裳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
她闭上了眼睛。
专一，专一……哎呀，坏师父为什么不能在讲的清晰一点啊，明明什么都能讲的那么简单易懂，偏偏就是剑神不行……
要死了要死了，坏师父能不能救下我啊，早知道就不一个人出来了。
苏湄剑势已成，携带着开天之势。
剑出！！！
“二师姐！！”
利刃入肉，鲜血四溅。
马非马一手握住剑刃，另一只手手持「赤绝影」，卡住了另一柄「无双」。
半截剑身已经刺入了马非马右侧胸膛，鲜血顺着剑刃向外流淌着。
小马儿？
苏湄身边的真气猛地一滞，空洞的眼中出现了些许迷惑。
“二师姐，别再犯错了！”马非马第一次在苏湄的面前用这种语气，哪怕是当年苏湄踢出诛杀师父时，他也未曾如此决绝。“你入魔了！”
“那又怎样？小马儿，你不要拦我。”苏湄想后退，奈何「无双」被马非马死死的锁住。
就算马非马的太虚剑气造诣远不如自己，但马非马终究是男人，这种劲力的较量，终究还是马非马更胜一筹。
“苏湄！！！”马非马猛地发出一声怒吼，苏湄彻底愣住了。
他从没有喊过自己的名字，记忆中，这个家伙永远都是恭敬的含着自己“二师姐”，对自己的态度甚至比对师傅更加恭敬。
“一切都该结束了……”那一声怒吼似乎抽空了马非马的所有气力，马非马松开了手，任由「赤绝影」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小马儿……”苏湄低下头，收回了「无双」。
一瞬间，马非马心中的惊喜压制了所有痛苦，然而下一刻，苏湄的华让马非马如坠冰窟。
“我说了，不要拦我。”
「无双」洞穿了马非马的心脏，马非马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湄。
这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人……终究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啊……
自己只是她手中的一块筹码而已……用旧了，就丢了。
……
向来如此……
马非马无力的跪倒在地，血液从伤口处不断的喷涌而出。
“他娘的……老子早该想到的……”
——
专一……
究竟怎样才是专一啊……
李素裳纠结着，焦急着。
“平息静气。”
华的声音陡然传入了李素裳的心湖。
赤鸢师祖？
“告诉我，也是告诉你自己，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啊？我想要什么？
为父母报仇！
“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一个足以让你用上一切，拼上所有也要完成的目标是什么？”
唉？我……
我想要的是什么？
……
李素裳脑海中迅速的闪烁着各种画面……
最终，画面定格。
「答应我，活下去！」
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我想要……
那副模糊的场面越来越清晰。
那个人孤独的坐在星空之下，轻轻的哼唱着歌谣，对着月亮怀念，对着流星许愿，看着流星和她的眼泪一样留下……
我想要活下去……活到，她的愿望实现的那一刻！我想要看到，她不悲伤的模样！
刹那间，心湖中的太虚如同被搅动的漩涡一般疯狂的涌向浮现在心湖上方的那副画面。
最终，于这漫漫太虚中，一柄剑浮现于世。
「太虚剑神」
光华自李素裳的眉心涌出，天地异相骤生。
苏湄惊骇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李素裳，随后，苏湄愤恨的瞪了一眼缓缓跪倒在地的马非马。
居然被这家伙拖延了时间！！居然被那家伙领悟了太虚剑神！！
不！师父只能有我一个人！！
只能有我一个人！！！
苏湄一脚踢飞面前的马非马，全力冲向了双眼紧闭的李素裳。
此时，天空中，遮天蔽日的巨剑已经从云中透露出了剑尖。
远远不够！太慢了！
华向前一步，神色凝重的准备替李素裳挡下这一击。
挡得住吗？
华没来的及多思考，因为苏湄的攻击已经尽在咫尺。
“无上自在，无招胜有招！”
一根简陋的树枝突然出现，下一刻，树枝断裂，才出现的凌霜喷出一口鲜血，却仍旧傲然站立于原地，李素裳面前。
天上，剑尖已经完全探出。
凌霜神色淡然，语气颇为无奈。
“才第一次掌握，果然要蓄势吗……麻烦。”
“程凌霜！！”苏湄的表情已经满是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出来阻止她！！
她明明只是想要师父！！
就因为自己入魔？！开什么玩笑！！
苏湄暴怒着再次挥剑。
凌霜右手成掌，由剑神构筑的攻击毫无保留的击出。
真气在那瞬间似乎发生了爆炸，刺眼的光芒让华下意识的挡住了眼睛。
光芒过后，凌霜依旧站在原地，反而是苏湄后退了数米。
只是，凌霜的整只右手连带着小半个右肩膀已经消失了，骇人的伤口暴露在浓郁的真气中，正在快速的被侵蚀坏死。
“一剑……还一剑，我程凌霜的徒弟，你还……没资格动。”程凌霜的脊背依旧笔直，甚至没有摇晃一下。
“呵，我当初……看的……还是很准的啊……”就在意识快要消失的那一刻，程凌霜抬头看向空中那终于开始下落的太虚神剑，轻轻感叹了一声，接着便被四面八方涌来的黑暗彻底吞没。
苏湄看着从天而降的巨剑，无力的张了张嘴。
最后，苏湄的脚步迈动，向华靠近了一步，说出了一句无声的话……
「师父……苏湄给你丢脸了……」
那是一阵彻天的巨响……掩盖了一切，余浪仿佛要摧毁世界，华只能扑向脱力昏倒的李素裳。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叹着气凭空走了出来，抬起手，布下了一道几乎透明的圆罩，将一切都挡在了外面。
那个人……
华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我好像认识……
“可以回家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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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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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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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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