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完了。”贾孜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贾史王薛四家中,最先倒的应该是薛家,可没想到竟然会是王家。”当然,这个贾家指的并不是宁国府贾家,而是贾母与荣国府,现在也就是贾政一家子。
这倒也不怪贾孜无法相信,毕竟,在贾史王薛四家中,薛家的地位最低,势力也最弱。而王家却因为这些年来王子腾的不断高升而逐渐兴起,成为了四家中最具威望的家族。因此,贾孜一直以为四家中第一个完蛋的应该是薛家,压根没想到正值盛年的王子腾竟突然死了。王子腾是王家的顶梁柱,他一死,王家也就完了。
“怎么,”林海好笑的捏了捏贾孜的鼻子:“觉得王家可怜了?”林海很清楚,对于王家,对于王子腾,贾孜根本没有任何的好感,自然也就没有同情一说。因此,看到贾孜听到王子腾的死讯时一副感慨的样子,林海自然有些奇怪:他还以为贾孜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会拍手称快呢!
贾孜气呼呼的打了林海一下:“我哪里是觉得王家可怜了?我明明是猫哭耗……呃,不是,我是说,我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哪里是什么觉得王家可怜了?要说可怜,可怜的人家多得去了,哪轮得到王家啊?难道你没听过吗: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请来金陵王。王家有权有势、富贵滔天,哪里可怜了?”
其实,贾孜还真的不是可怜王家或者是王子腾。只不过,她和王子腾毕竟从小就认识了,就算他们的关系向来不好,可到底也认识三十几年了。如今乍一听到王子腾的死讯,贾孜的心里不禁感到了一种世事无常:就在上一刻,王子腾还做着官拜一品、蟒袍加身的美梦,可是下一秒却已经过了奈何桥,再也回不了头了。
林海听到贾孜差一点脱口而出说自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调侃的道:“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吗?
贾孜眨了眨眼睛,装糊涂的道:“我怎么说自己了,我怎么不知道?”贾孜歪着脑袋看着林海,一副“我怎么不知道我说了什么”的模样,显然是在否认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是,你什么都没说,”林海轻轻的捏了捏贾孜的手,朝贾孜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道:“猫哭耗子是我说的,总行了吧?”
贾孜嗔怪的看了林海一眼,又忍不住的推了林海一把:“你的话怎么这么多。”贾孜突然发现,林海的话根本就是在给她下套,无论她怎么接话,都等于是间接承认自己刚刚的感慨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林海笑眯眯的将贾孜拥在怀里,并没有再逗贾孜。
“好了,”林海贴着贾孜的耳朵,轻声的说道:“王子腾到底是怎么死的,朝廷的邸报很快就会有说明了。其他的事,我们不用多想。”
王子腾是即将上任的内阁大学士,他的死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因此,朝廷的邸报上肯定会有说明的。
“我知道。”贾孜笑着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凑到林海的前面:“放心吧,反正邸报上怎么说,我就怎么信。”
其实,贾孜一早就知道了王子腾的死因并不简单,他的死根本就是一场阴谋:王子腾自幼习武,身强体壮,又正值盛年,怎么可能突然死了呢?更何况,他是即将回京上任的内阁大学士,身边必定带着大批的护卫,而且还会有医术精湛的大夫随行,防的就是他在回京途中遇到山贼或者是突发疾病。可是,他却偏偏突然间就死了。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只不过,贾孜也不会傻得替王子腾出头:王子腾到底是怎么死的,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就算他死的蹊跷,也与贾孜无关。
听到贾孜的话,林海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虽然贾孜也在怀疑王子腾的死,可是却愿意相信朝廷邸报上的说明,这就是最好的做法。
贾孜能猜到的事情,林海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从听到王子腾死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另有隐情的:王子腾正值盛年,又没有什么隐疾,怎么可能会突然死在了回京的路上呢?
而且,林海还猜出了暗中动手脚害了王子腾的人到底是哪个:上皇。上皇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疑心病也越来越重了,而且对于权力的掌控欲也越来越强了。对于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现在却倒戈倒向了新皇一边的王子腾,上皇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况且,上皇此举还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警告那些打算向新皇投诚的贵勋世家们,如果他们敢心生异心,他随时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王子腾的死对于贾孜和林海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可是对于贾史王薛四家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了:王子腾是四大家族的核心人物,是四大家族的顶梁柱,他的死带给四大家族的损失绝对是无法估量的。
由于王子腾夫妇并没有子女,他的亲侄子王仁也不在京城。因此,最终还是贾政带着贾宝玉跑到了二百余里之外的那个叫十里屯的小地方,将王子腾的灵柩接回了京城王家。至于王子腾的另一个亲外甥薛蟠,早就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
而贾孜也已经从朝廷的邸报上知道了王子腾的死因:着急赶路而染上了风寒,误了用药,最终死在了十里屯。
当然,这个结果也令很多人瞠目结舌:王子腾好歹是即将上任的内阁大学士,怎么可能没有大夫随行?况且,就算是没有大夫随行好了,可是他身强体壮的,怎么可能因为简单的风寒就送了命?
只不过,大家对于这个结果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沉默:无论王子腾是怎么死的,都与他们没什么关系的。更何况,王子腾死了,宰相的位置就会空出来,也许他们或者是与他们关系好的同僚,因此而有了机会呢?
王子腾的葬礼是在京城举行的,他的哥哥王子胜一家正在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虽然王子腾夫人因为这突然的打击而病倒了,可毕竟还有王夫人、薛姨妈两个人在,外面也有贾政张罗着。就算王子胜不在,王子腾的葬礼还是可以办得风风光光的。
然而,到底应该由谁来守灵这件事,却令王夫人和薛姨妈愁极了:王子腾没有子女,本来应该是由其亲侄子王仁来做守灵的。只不过,王仁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王子腾的尸体也不能一直放在那里等着王仁过来。
最后,还是贾政提议由贾宝玉和薛蟠两个人替王子腾守灵。王夫人和薛姨妈商量了一下后,也同意了这件事:他们两个是王子腾的亲外甥,由他们两个替王子腾守灵倒也说得过去。
对于王夫人和贾政如此的擅作主张,贾母自然不愿意:贾宝玉从小就身子虚弱,这么熬着又怎么能受得住呢?王子腾不过是贾宝玉的舅舅,又不是贾宝玉的父亲,贾宝玉凭什么要辛辛苦苦的为他守灵啊?王家人就算是死绝了,也轮不到贾宝玉来为王子腾守灵的。
可是,贾宝玉到底是王夫人和贾政的亲生儿子。当父母的都不心疼贾宝玉了,贾母就算是再心疼又能怎么样呢?更何况,贾宝玉之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闹得自己声名狼籍,正好也可以趁着这次的机会来挽回一些名声与颜面。
这么一盘算,贾母也就同意了让贾宝玉去给王子腾守灵的事。至于贾宝玉,无论他愿不愿为王子腾守灵,既然贾政已经下了命令,那么他都得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上,为王子腾守灵。
因此,贾孜和林海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一身麻衣,垂头丧气的贾宝玉跪在那里。至于王子腾的另外一个外甥薛蟠倒是不见了踪影。
“孜姑姑,”贾宝玉看到贾孜和林海,连忙打了个招呼:“林姑父,你们来了。”贾宝玉边说边抻着脖子望向两个人的身后,似乎在寻找什么。然而,看着两个人身后空荡荡的,并没有那个他一直期待的身影,贾宝玉不禁失望的叹了口气:果然又被关在家里了。
看着贾孜和林海给王子腾上完了香,转身要走,贾宝玉抿了抿嘴,终是鼓起勇气问道:“孜姑姑,林……”
其实,这段日子贾宝玉不只一次去林府找林黛玉了,可是,大部分情况下,他却连林府的门都没进去过几次。就算是他有时幸运的进了林府的大门,也总是林晖出来招待他。而且,每次都是说不了几句话,还没等他问起林黛玉,林晖就端茶送客了。
贾宝玉因此便认定,一定是贾孜和林海太忙了,所以林晖便拘着林黛玉,不到她出门。现在贾宝玉好不容易见到了贾孜和林海,便打算跟他们两个好好的说一说这件事的:他们可不能让林晖像现在一直将林黛玉关在家里,应该让林黛玉经常出来走一走,与荣国府的姐妹们相聚,谈诗论画、把酒言欢。
贾孜一看到贾宝玉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贾宝玉想说什么,不禁警告的看了贾宝玉一眼:如果贾宝玉真的敢这里林妹妹长、林妹妹短的说些什么……贾孜的手轻轻的放在腰间的鞭子上,她不介意用鞭子教会贾宝玉闭嘴。
贾宝玉本来鼓足了勇气,要和贾孜、林海说林黛玉的事。可是被贾孜用带着几分杀意的眼神一瞪,他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莫名的感到了一阵的寒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看着贾宝玉嗫嚅着退回到原来跪着的位置,贾孜这才不屑的勾起了嘴角,与林海一起走到一旁,与前来祭拜王子腾的同僚们聊了起来。虽然贾孜很想立即就拉着林海离开,可是这里还有不少的朝廷官员,贾孜也不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转身离开。
贾宝玉看着贾孜、林海并肩站在那里与众人谈笑,并没有再看向自己这边,这才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冷汗,呐呐的道:“明明大家都是亲戚嘛,怎么能拘着林妹妹,硬是不让她过来呢?唉,林妹妹肯定想出来玩的。”
然而,前来祭拜王子腾的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来了以后也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随意的攀谈着。薛蟠一直都没有出现,贾政也一直忙着应酬,忙着拉关系,根本没有人理会跪在那里的贾宝玉。
过了一会儿,忠明亲王就代表新皇来了。王子腾的葬礼,新皇自然不可能亲自过来,于是便派了自己的弟弟忠明亲王过来,代表自己祭拜一下王子腾:无论如何,王子腾也是他亲封的内阁大学士,就算只是表面功夫,也是要做一下的。
林海的心里很清楚,新皇之所以会封王子腾做内阁大学士,并不是说他有多信任王子腾,无非就是因为他刚刚处置了甄家,便利用王子腾来平息上皇的怒火罢了:毕竟,王子腾出身贵勋世家,又曾经是上皇最器重的臣子。将王子腾封为内阁大学士,想必应该会让上皇满意吧!只不过,估计新皇怎么也没想到,王子腾竟然就这么死了。
给王子腾上了香后,忠明亲王便直接走了过来,与贾孜、林海等人随意的攀谈着。然而,还没等大家说上几句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咣当一声,好像有重物砸落下来一般。
贾孜与林海对视一眼,连忙一起向声音来源处走去。由于声源的位置离王子腾的灵堂并不远,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只不过,贾孜怎么也没想到,在倒在地上的花架子旁,竟然会是那么荒谬的一幕。
看到在角落里赤条条的抱在一起的几个男人,林海的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贾孜的眼睛:这样伤风败俗的场面,千万不能被贾孜看到了。
林海一手捂着贾孜的眼睛,一手扶着贾孜的胳膊,反着那些赶过来的大人们往外走,眼前还是薛蟠被人压在身上满脸春·意的样子。想到刚刚见到的一幕,林海的心里感到了一阵阵的呕意,还有无法掩饰的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薛蟠竟然荒唐到了这种地步,竟然会在自己亲舅舅的葬礼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至于那些听到花架子倒下的声音而赶过来的朝廷官员前看到眼前纠缠在一起的几个人,全被震惊得愣在了那里,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按常理来说,这些官员也都是娶了妻的人,再不济也是有侍婢的,甚至也有不少人的家里养了男宠,应该不会被这样的场面吓到。只不过,这里毕竟是王子腾的葬礼。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在王子腾的葬礼上做出这样荒淫无耻的事来:难道那几个人就连一丁点时间都忍不了吗?就算忍不了,哪怕他们随便找个柴房,也比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强吧。
闻讯赶来的贾政好不容易挤进来,看到薛蟠竟然在王子腾的葬礼上做出这样的事来,气得眼前一黑,竟直接倒了下去:他好不容易借王子腾的葬礼得来的好名声啊,全毁在薛蟠这个死小子的手上了。
“还不快点把他们几个拉下去。”最终,不知道是谁实在是忍不住了,冷着声音吩咐周围的王家下人,让他们赶紧过去将薛蟠几人拉开。
带着怒意的声音终于令薛蟠从迷乱中回过神来。他一把推开了还压在自己身上的单聘仁,并慌张的拿过身边的衣服挡在自己的身前,同时又狠狠的踹向一旁还抱在一起的程日兴和胡斯来。程日兴和胡斯来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薛蟠踢开后还是一副眼神迷离的样子,连身子都顾不得遮掩。
王家的下人纷纷涌了上来,拿着衣服草草的将薛蟠几人围起来,便连拉带拽的拖了下去。当然,王家的下人的心里对薛蟠也是充满了不屑:简直比王仁还要荒唐无耻。就算是王仁,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直到薛蟠被王家的下人拖下去,被这荒唐的一幕吓到的各位大人们这才回过神来:荒唐,真是太荒唐了,不肖子孙,莫过于此。
林海一路捂着贾孜的眼睛回到了大厅:刚刚发生了那样匪夷所思的事,他自然得好好的保护好贾孜了,谨防她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直到平安的走回了大厅,林海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怎么?”贾孜勾起嘴角,轻轻的捏了捏林海的下巴:“我能睁开眼睛了?”
林海好笑的捏了捏贾孜的鼻子:“我是为了你好。看到那样的画面,我怕你晚上做恶梦。不过,你就那么相信我啊?”林海知道贾孜已经听到了刚刚的事,因此也没有刻意的隐瞒什么。不过,想到贾孜刚刚任由他捂着眼睛跟着他走的事,林海便十分的开心。
“当然了。”贾孜笑眯眯的道:“我不相信你,相信谁呢?”
忠明亲王迷迷糊糊的跟着其他大人一起回到了大厅,一过来就看到贾孜和林海亲密的靠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样子。对比着刚刚看到的事,忠明亲王突然发现还是贾孜和林海比较养眼。因此,忠明亲王与旁边人打了个招呼,便直接朝角落里的贾孜和林海走了过来。
忠明亲王调侃的笑道:“你们两个还是这么甜蜜得惹人羡啊。”
林海与贾孜的感情一直就是很多人调侃的对象。因此,对于忠明亲王的调侃,林海也不在意,反而笑着说道:“王爷说笑了。”
看着林海眼里那掩饰不去的得意,忠明亲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林海给人的印象向来都是斯文有礼,温文尔雅,可是谁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你就得意吧。”
“刚刚的事……”犹豫了半晌,忠明亲王还是问出了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那几个人是王府的下人吗?”虽然看着地上散落的衣服并不像是下人的衣服,特别是其中竟然还有一件是麻衣。只不过,忠明亲王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在王子腾的葬礼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是人走茶凉,已经不再需要把王子腾当回事了。可是面子上的事,总还是得过得去才是。更何况,王子腾可是还没出殡呢!
虽然忠明亲王对于贵勋世家的荒唐也是有所耳闻,可是毕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因此,对于刚刚那一幕,忠明亲王真的是被刺激得够呛。就是这会儿了,他的心里还是一阵阵的泛呕。
林海叹了口气:“刚刚那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薛蟠。”就算是林海不说,也会有其他人告诉忠明亲王薛蟠做出的事。因此,林海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忠明亲王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那他不就是王子腾的外甥?”虽然忠明亲王并不认识薛蟠,可是也知道王子腾没有子女,唯一的亲侄子也不在京城,他的丧事是由妹夫贾政主持的,跪在灵柩旁边的则是他的两个外甥: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贾宝玉了,另外一个则是薛蟠。
然而,忠明亲王怎么也没想到,薛蟠竟然会在王子腾的葬礼上做出这样的事来。他的弟弟忠孝就已经够荒唐的了,可是却也从来没有这么荒唐过:他的舅舅甄应嘉死了,就算是装的,忠孝也是老老实实了一个月的时间——即使忠孝身为皇弟,并不需要为甄应嘉一个罪人守孝。
就在忠明亲王被薛蟠的荒唐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的时候,薛蟠自己也在懊恼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薛蟠虽然荒唐,可到底还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样的场合的。因此,就算是他的心里再着急,也不可能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更别提他还是在下面的那个。
就在薛蟠懊恼的时候,薛姨妈哭哭啼啼的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抱着薛蟠恸哭了起来:“我的儿啊!”
薛姨妈也是听说了前面发生的事才匆匆忙忙的赶过来的。虽然薛姨妈听到薛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也觉得羞愧、觉得愤怒;可是当她听到花架子倒了的时候,却是吓得连魂都没了,深怕薛蟠被砸到了。
“娘,”薛蟠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的脑子好像更疼了:“你哭什么?”
“你这个小畜牲。”听到薛蟠没事,薛姨妈顿时来了怒气:“你说说你干的是人事吗?你怎么能这么做啊?你明明知道今天是你舅舅办丧事,你做出这样的事来,能对得起你舅舅吗?”
薛蟠本就心烦,看着薛姨妈这又哭又闹的模样,心里更加的不耐烦了,就连心中原本那一丝诡异感也消失不见了:“怎么就不是人事了?我又没杀人放火的。舅舅?哼,他有权有势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有多待见我这个外甥?现在他死了,我肯给他披麻带孝守灵堂,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对于王子腾大力支持贾元春进宫却对薛宝钗置之不理的事,薛蟠的心里自然是极为不满的。他觉得就是因为王子腾这个舅舅偏心,所以薛宝钗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否则的话,凭着薛宝钗的才貌,如果进了宫肯定会得宠的。就算是国母,也未必不可能。
薛姨妈被薛蟠的态度气了个仰倒。不过,她倒是没有怪薛蟠,反而将单聘仁、程日兴几人恨上了:如果不是他们几个无耻的勾·引了薛蟠,薛蟠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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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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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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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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