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上下都滚了一层砂,好好的贴身衣裳多处破损,像是短短几日历经劫难,到现在身体都本能怕得很。
那片遗迹原来已是吐蕃控制了,只有一小半可以溜进去探。他不怕蛇虫鼠蚁,却给蛮兵吓得不轻,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一块儿去的巡逻队护他们逃走,除了副将和一支亲卫,其余都没了。
盛师弟说着说着就哭了,瞅见他们身后气势汹汹的壮汉,这才想起害怕,慌忙躲到师兄身后去。
兴师问罪的居民听他们找到了药方,霎时泄了气,面面相觑后趁他们交谈悄然撤了。
庄师姐松了口气,按了按愈发疼的额头,领盛师弟回去安顿。
盛师弟看师姐无恙宽心不少,一进内院就将随身护着的包朝桌上倒干净,无非一些石头和草。
简师兄探头过去看,见他挑挑拣拣,笑着说这不还是原样带了回来?
盛师弟眉眼一挑,说遗迹见了些活物,有沙鼠有蛊雕,无不是生疮长瘤,想来被封了快千年的遗迹残毒弄成可怖的模样。它们怪异虽怪异,却都还活着,一来遗迹湿润不至干旱,二来它们吃这两种草根,多少还混了一种岩粉。
他说着摆出先前挖过的药草,正是屡试屡败的那两种。
姚师姐也惊奇地看着他,感叹除非对药性知根知底,这种毫无媒介的新草混用当真大胆,显然那些畜牲更知道怎么吃好。
盛师弟闻言一愣,旋即尴尬地道,自己特地多留一天,发现从地底钻出来的沙鼠全身通红,它们啃食草药根期间却不喝水,一直到快晒成老鼠干、褪了皮下出血才去喝一点。如此这般,不知道人受不受得住。且这两种草根药性更猛,人贸然用了,恐怕会不适。
他们叽叽喳喳讨论开,庄师姐头疼愈甚,想先一步去歇着。
盛师弟叫住她,神秘兮兮地从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图,正是她寻了很久的拓印残片。
晚些时候骆校尉回来,扔了头盔腰带,泄气似地坐下。他说传令兵回来了,不知发生何事,临近城池的驻军被派往别处,刺史应该是不会管这里了。
姚师姐有些生气,说边陲城镇,建都建了,岂有不管的道理?
骆校尉胡子拉碴地抬头,笑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三不管。
盛师弟替她摇头,尝试着说,莫非是大唐不管、吐蕃不管、商队也不管?
非也,是天不管、地不管,人都不想管。
骆校尉说完重重叹了口气,说坞城靠近商路还好,真偏远的边陲要塞几十年都无法通信、也无人通信,除非地理优越、城镇发达才能得重视。
形势如此,故他仍不放弃送他们出城,毕竟暂住的商人能逃就逃、两三天跑得差不多,他们趁天刚亮时走应不会有人发现。
盛师弟有些怕,说他们走了,你们怎么办?骆校尉再宽厚的肩,也扛不住疫病加苏毗铁骑。
他们骆校尉一介武夫,难得露出爽朗的笑容,说方才不是说了嘛?驻守边关几十年的唐兵有的是,有令要守,无令也要守,吐蕃敢来就打定了。
姚师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说,那些蛮贼真的打来了也不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块儿应对便是。
她本就长得水灵,笑起来生动灿烂,话一出口,屋内人纷纷宽心不少。
倒是简师兄仍端着那张寡淡肃穆的脸,进来说坞城病患又多了些,大都是些小儿与体弱者,再不加紧治疗,到时就真的回天乏术。
姚师姐的笑刹那湮灭,轻叹着站起身,说再下去怕不是真的成了那帮混蛋嘴里的骗子庸医,快干活干活。
他们连夜接了几个发病的孩子进来,索性这些人症状还轻微,有的甚至调养一宿便自行好转。
苏万花守在庄师姐和“小安”姑娘的身旁,见同门端了药材进来,便指了指隔壁间。
盛师弟忙跑去看,接着垂头丧气回来。原是那两种草药根混了岩粉,不适应的仓鼠反应太过剧烈,没抗住第二轮药性就抽风死了。
庄师姐头疼稍缓,撑开眼皮说,能有一轮奏效已是不易,可药已减到最低量,怕不是需要药引?不过就算试成了鼠,还不知有没有人愿意吃。
有一只手虚弱地拉了拉庄师姐的衣袖,那女孩在病痛中醒来,虽不能言语,却攥着她指了指自己,灼灼的眼里都是生的渴望。
庄师姐眉头一皱,还未说话就先咳嗽了起来。
苏万花起身取来煎好的药,边塞给她,边推测她这十有八九是水土不服,除非尽快离开,否则性命堪忧。
庄师姐连连摇头,将药汁饮尽,为难地说起药引一事。
药引众多,他们没带那么多药材随行,一个一个挨个试不知要耽误到什么地步。
盛师弟又切了一段草药根,揣摩一味减量也不是办法,减得药性都要没了,要有什么能让人平稳吞下、消化于内才行。
苏万花笑着道,只是骗过人身体的药引吗,倒也不难。他早前寻访北疆,拿了许许多多稀罕物,可惜大部分寄存在关内,只带了一盒雪珠草制成的丸子,少些用量也只能用个一百来回。
庄师姐和盛师弟听得眼睛都直了,目瞪口呆看他回去取来一个木盒打开来看,只见里头隔了十来个小方格,被一颗颗血红的小药丸占满。
他们未来得及欣喜,却见简师兄拢着袖子来到门边,面上难得落寞,轻声说那婴孩太小而毒发太快,他还是没能救他。
“小安”姑娘急切地又扯了扯庄师姐,这回竭力撑开的眼睛里都是恐惧。
庄师姐苦思为难,准她在药成后稍微一试。
简师兄一声不吭出去了,那时的厅里已住满了人,他无暇他顾便开始忙碌。病患焦急的家人则在营外张望,还有好事者企图骂骂咧咧企图硬闯。
骆校尉一边镇着唐营,一边苦恼怎么安置那些沙镇的长老祭司。他们聚敛财富已久,按律他们是边陲司仪不可随意处置,可放出去一定会带走语言不通的族人、再建一个村落。只要古羌的梦还在,他们就绝不会罢休。
可他不敢把人往坞城带,只得关在风岩围成的牢里。沙镇安置的村民也只得暂居城外,在背风沙的地方安营扎寨,若有病患则挪到新建的医坊。
姚师姐便抽身盯着医坊,在这戈壁里也最多是个大帐篷,七七八八建成后勉强遮风挡雨,她还得盯着上回的壮汉不来生事。
庄师姐和盛师弟在嘈杂中熬了两个通宵,到第三天终于做出能给人吃的分量。
苏万花嘱咐说,药引不是万能,只是欺骗身体、不是减弱药性,且会加重干渴,若用药不可饮水,则需因人制宜、看管着服用。
庄师姐执意亲力亲为,熬药后顿顿盯着人喝。
雪珠草开时洁白如雪,制成药丸则是腥红色,萃入药汁里也带出一股铁锈味,喝下去极可能吐完。
女孩浮肿的面上五官皱缩,高热虚弱无力折腾,意外温顺地配合,不哭不闹喝了两天药,渐渐能吃得下东西。
尽管她身上的斑痕未退,也还发着低烧,可病情算是稳住了。
盛师弟大喜过望,悉心调整药方,同简师兄一块儿照顾庭院内的病人,一连几天收治后颇有起色。
居民见医治有用,开始渐渐弃用那些深井。偶有质疑者不敢服药,叫嚷着要让沙镇的试试再说。
这般放弃优先,当真是舍己为人。盛师弟嗤之以鼻,卷了铺盖连夜住到城外医坊。
姚师姐见他来,说这里一半老顽固,一半服帖的,剩下的是痴傻或哑的,有你好受。
他们忙忙碌碌里,城外医坊与城内病患皆有起色,雨季一来又有水源被染,如此反复倒也没有更糟。
吐蕃的骑兵似乎远去,绕行的商队又开始出现在戈壁的烟尘里,顺道带来宝贵的货物与吃食,还有医队联络邻城的蒋师妹运来的药。
这也是信使来的时日,一年两度,从天的那边捎来难得的消息。
骆校尉毫不意外什么信都没收到,既无安抚也无敕令,仿佛驻扎坞城就是旅途的终点、不会再有人理。
可他仍刮干净胡茬替唐营迎接信差,说这里定期收到丰厚补给很是不易,等雨季过了,探亲的夫人就该回来,这比什么消息都好。
信使派了一圈信件,临走时与万花医队打了个照面,意外递给苏万花一封。
彼时他值完夜,懒洋洋地看简师兄清扫快无病患的厅堂,旁听两位师姐商量着什么时候拆医坊。
按理说他们的信件都会寄到就近驿站或城镇据点,再不然便是寄回家或者青岩。苏万花其实很少写信,荀珽的件占了绝大部分,平时都会由师弟收着、按时交给他。如此意外得了一封信函,连师兄师姐也投来惊讶的目光。
他心下沉沉,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急忙拆了外封不见熟悉的笺印,但见一个略眼熟的笔迹写着他的姓名。
姚师姐瞥见他面色异常,忍不住上前想关心一番,谁知一眼便看到信函内页上大大的急和异常夸张放大的几个字,上书“耶疾当归”,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能。
她尴尬地不知手脚怎么放,苏万花则匆匆读完信函,随手压在医箱下,眯着眼睛朝她微笑。
这信是开春时就寄出的,他春末便离了花谷,辗转竟在此刻到了手里,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理也罢。
姚师姐倒抽一口冷气,当即横眉怒目斥他乱开玩笑,这等大事要快点滚回关内才是。
苏万花笑着说去医坊替盛师弟,就这么抽身从侧门溜了,撇下姚师姐远远朝他瞪眼。
是夜一场新雨,同往常一样来去很快,入夜连风都停了。
苏万花辗转不得眠,在城外帐篷数天上千万个星,寂静夜里忽听得嘈杂与轰鸣从坞城另一侧传来,接着有明显火光隐隐燃于天际。
他立刻裹了外袍起来,刚想腾起轻功进城看个究竟,就见盛师弟气喘吁吁地跑来,见了他便焦急地让他别动。
早前沙镇的驼队没能抓到,现在可不得了,居然引了苏毗的骑兵来。骆校尉他们出城应战去了,人手只够守坞城,没办法照顾这边。他便给姚师姐差过来,要他们好好看住医坊别给贼人偷了。
他没带兵士,虽然来了可瑟瑟发抖,哭着念自己的小命是不是要交代了。
苏万花绷着脸不再进城,在帐篷外来回踱步,听城内外喧闹一夜,到了清晨渐渐消停,医坊这里最终无人来。
他这便火速进城,到了唐营见骆校尉已鸣金收兵,躲着不露面的老城主抹着眼泪坐在厅堂。
苏毗那只骑兵游牧出身,归化吐蕃后的确骁勇善战、到处劫掠。他们夜袭坞城,头阵进攻绿洲沙地,侧边风一般突袭了风岩牢笼,见坞城有精锐驻守即刻调转去袭远处商队的营地,同时劫走了长老祭司、又带走一批他们牢牢抓住的财物。
唐兵虽打赢了,抓了沙镇的驼队却于事无补,几个叛逃沙镇的村民被报复杀了,还有衷心顽固的趁机跑了,剩下的人人自危。
骆校尉索性没有受伤,只是那些苏毗人彪悍异常,他苦战一晚精疲力竭,边听老城主唠叨,边和副将一块儿布阵画图。
坞城居民先前只听闻沙镇的事、唯恐自己沾染,如今亲眼所见贼人攻城,大都吓得魂飞魄散。天才亮,便有人聚在一块儿,要骆校尉交沙镇的人给吐蕃。
苏万花懒得听城主哭诉,见他们无碍,与赶回的姚师姐交谈几句,听闻庄师姐和简师兄出去治吓坏的老人,这便出唐营寻人。他没走多远,只见外出的庄师姐在街角给人围了,来者口口声声要她交出药方。
庄师姐病未愈,一早出诊回来便见此阵仗,急得俏脸刷白,开口竟是语无伦次辩解不能。
“药方是么?你们是要哪一种?”
苏万花换作一副笑脸,言谈间已将庄师姐抖个不停的肩头揽在怀里。
庄师姐为之安慰,定了定神,忙向他摇头:“不能给,没有定性定量的东西,不可随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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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苏万花直直地看着眼前几个男人,不屑地道:“他们岂能懂,医不在药、不在方、而在人的道理?他们以为得了方,想换谁医都一样。”
“呸,若不是你们引来祸患,我们何至于此?最近你们给药都不勤,你看看,都治不好。”为首的衣冠体面,像是城里的富户,当即卷起袖子露出几个褪色的瘢痕。
庄师姐缓过一口气,止了颤抖,让苏师弟放开她,自己上前一步诚恳道:“并非我们怠慢,实则药草开始短缺,那几味草药只有荒漠有,着实难寻……”
“师姐,不如给他们。”苏万花意外失礼地打断她,还是将她拉到后头,瞧着几个气势汹汹的人,笑得毫无温度,“药方里的两种药草生在断壁残垣,刚好遗迹多。你们只要打跑驻扎在那附近的吐蕃兵,就可以挖很多回来,容易得很。”
“这……这,那你们治不好,我们一定找你们算账!”昨晚坞城才遭遇突袭,那几人听说那是悍匪的地盘,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扔下狠话就逃。
苏万花在后叹息:“唉,师姐,我们和沙镇一样不受欢迎。他们以为这些抢劫的骑兵是冲着我们,所以想拿到方子,快些赶我们走。”
“不能给。”庄师姐平日温善,此刻却煞白着脸毫不松口,“草根有毒性,配比必须因人而异,有差错就要丧命。”
“是是是。”苏万花满口答应,顺势捏一把她的手腕,沉了脸色。
庄师姐体弱又不服水土,积食且气血迟滞,胸闷气短状态实在算不上好,怕是医不好这一城人她便会拖着不回关内。
“你别替她急,她自己都不急。”姚师姐说着风凉话,乍然轻功落地,拍了拍双手尘土,拇指一转指着身后。
苏万花恍然:“你把他们打了?”
姚师姐挑眉:“教育。”
庄师姐不禁咳嗽起来:“你……省点心。”
“我也想省点心,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不是有人病,就是马贼和苏毗来打,草药缺了难道就我们几个再去遗迹?蒋师妹说边关人少,联络同门还需时日。可这情况摆着迫在眉睫,要么将坞城迁走,要么赶紧叫援军。那什么刺史不管用,节度使总管用吧?”姚师姐说着,毫无征兆拍上了苏万花的肩头,
“好师弟,要不你帮个忙,回去探病时候顺便问问,关内驻军能帮忙不能?”
苏万花神色一凛:“师姐,这玩笑开不得。来回少说一月,这怎么行?”
“谁和你开玩笑,你有更好的办法么?”姚师姐瞪他。
“怎么,苏师弟家里有人急病?”庄师姐连忙问。
“快马或许半月即可。”简师兄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拢着袖子待在墙边看热闹。
姚师姐忍不住白他一眼:“那要跑死多少马?就算加上轻功,人不也要完蛋?”
“怎么,是有人病了吗?”庄师姐茫然再问。
盛师弟收拾完医坊赶回城内,见他们聚在营口说话,也凑上来:“什么什么?怎么啦?你们在说什么病人?”
姚师姐冲他一笑:“我们在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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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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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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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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