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担心她,入夜时又来了正院,碰巧看到颜如卿也等在正院门口。
颜如卿虽是长公主的面,但身上没有丝毫献媚的气息,反而如竹一般挺拔清韵。
他以往从未主动与林昭说过话,以前林昭见他总是带着一丝轻蔑,虽然藏得很好,颜如卿却能感觉到。
不过后来,林昭仿佛对他卸下了心防,甚至还同意让他做谢明堂的启蒙先生。
颜如卿带着一抹关心的神色,问道:“郡主,不知长公主如何了?”
林昭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觉得他虽长得与林正卿有三分像,实则林正卿习武,颜如卿从文,他们身上的气质截然相反。
林昭此时看他,不是在看他与林正卿有哪些不同,而是在想,这样一个人,到底有何魅力,让长公主一直留在身边,甚至现在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郡主,我身上是有什么不妥吗?”
颜如卿见林昭不停打量自己,有些疑惑地问道。
林昭挪开眼神,轻声道:“颜先生,你留在公主府,不知有没有想过将来?”
颜如卿挑起嘴角,轻轻笑了笑,怅然说道:“罪臣之后,哪有什么将来。”
“孩子呢?你有想过孩子吗?”
林昭接着问道。
颜如卿是家中独子,颜家衰落后,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人,林昭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就是想探探他的态度。
颜如卿表情顿了顿,他作为一个面首,被十几岁的小姑娘问及这个问题,多少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窘迫。
看林昭盯着自己,非要一个答案的样子,他温和地笑了笑,道:“吾此生已无憾,并无他求。”
长公主没有见他们。
掌事姑姑好声好气送他们离开。
入了夜,太后派来的黄太医悄悄从侧门进了长公主府。
黄太医已六十有二,早已不在太医院当值。当年他是太后的心腹太医,因此太后才会吩咐他来处理长公主的事。
黄太医抖着手给长公主把了脉,摸着稀疏的胡子,有些欲言又止。
长公主木然地收回手,理了理衣袖,垂着眉眼道:“药带来了吧?”
黄太医应道:“自是带了。只是长公主的身体,这药凶猛,怕是……”
长公主看向他,微微皱起了眉,“有什么问题?”
长公主已年近三十五,这孩子无论是生还是落下来,都会有很大的危险。
太后给他下了死命令,这孩子一定不能留下。
只是这一剂药下去,长公主必定不会完好无损,到时候无论是长公主还是太后怪罪下来,黄太医都承担不起她们的怒火。
所以他才会迟疑。
黄太医知晓太多皇室秘闻,能活到告老退位已是万幸,没想到如今又被拉到漩涡里来了。
宣武侯战死的事已经传开,这时候如果传出长公主有两个月身孕的事,朝纲都要震荡。
如果她不是皇室公主,早就已经被拉去浸猪笼了。
黄太医深知此事棘手,他不敢擅专,只说要去宫里禀报太后。
长公主转开眼神,道:“今日夜色已深,黄太医明日再进宫吧。”
黄太医抬头看了看月色,应下后就告辞了。
夜里,长公主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当初她就是因为身体不佳,与林正卿成婚多年都未能生育,后来经过任初原调理才得以生下林昭。
那个时候,她与林正卿的关系已经日渐恶劣,后来她得知林正卿心系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更是气得差点流产,后来是历经千辛万苦才保住的。
无论如何,她对于孩子,都是渴望着的。
到了如今,她偏偏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怀了孕,这个孩子,只怕是比当初的林昭更难保住。
她将双手放在下腹,隐隐能感觉到有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身体里孕育。
当年,她虽然坚持生下了林昭,却知道后来的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记得,在林昭哭喊着要母亲的时候,她却因为对林正卿的怨恨漠然地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导致后来林昭与她的关系也不算亲近。
近些年来,随着年纪越大,她心中对林昭越发愧疚。
只是这种事,从来没有弥补的机会。
林昭早就不再是那个五六岁,奶声奶气叫她娘亲的小姑娘了。
而现在腹中的孩子,给了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也是她这辈子,改正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只是这个机会,却是一条死胡同。
长公主悠悠看着帐外暗沉的月光,久久没有动弹。
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她却毫不在意。
翌日上午,朝堂上一片死寂。
龙座上的庆元帝目光沉沉地看着下面的臣子们,冷声道:“宣武侯之后,南庆竟无一将可用了吗?如今北梁狼子野心对嘉峪关虎视眈眈,你们无论如何也得给朕推个人出来!”
各部大臣私下里交换了个眼神,蒋首辅出列,道:“如今南疆安定无事,不如把钱将军调往嘉峪关。”
钱家是和谢家齐名的武将世家,当年一个镇守南方,一个镇守北方。
如今谢家已是前尘往事,钱大将军就成了南庆最拿得出手的武将了。
庆元帝思索了片刻,觉得蒋首辅说得不错。
他之所以支持蒋首辅的举荐,一方面确实是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另一方面,蒋贵妃因为他的缘故失了孩子,又因生孩子受了伤,他心中觉得对蒋贵妃有些愧疚。
因此近来他对凌煜轩都好了许多。
三皇子凌煜轩刚过十八岁,庆元帝就封他为瑞王,赐了一个偌大的瑞王府。
这也是为了平衡蒋、徐两方的势力,原来因着蒋贵妃失了孩子,林昭又立下大功,他不得不对徐党加以奖赏,导致徐国公和五皇子凌煜桓在朝中势力更胜。
想了这些问题,庆元帝又拉回心神,道:“蒋爱卿此言有理,不过单调钱将军过去,也不算万全。”
朝中的人都知道,庆元帝是怕谢家之事重演。
自古以来都有太监监军的做法,庆元帝大概是想派个亲信过去盯着。
徐国公略思索了一番,出列道:“皇上,五皇子如今年过十七,之前赈灾一事做得极为妥当,不如派五皇子随军历练。”
五皇子凌煜桓照理明年就该封王了,徐国公此时提出随军一事,一是抱着让他去建功立业的心思,其二也是为了兵权。
五皇子现在已经挂在皇后名下,算起来,也得叫徐国公一声外公。
徐家并没有因为皇后有孕放弃支持凌煜桓。
蒋自清也连忙出列,道:“说起来,瑞王年岁更长,随军更为合适。”
徐国公笑了笑,道:“随军出征非一日之功,瑞王大婚在即,怕是不合适吧。”
蒋、徐两方因为此事又是争论不休,庆元帝恼了,想着最中意的三儿子确实马上要大婚,如今正筹备着,且战场刀剑无眼,确实不宜派他出去。
于是,他一锤定音道:“那就让五皇子监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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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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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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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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