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在澈眉头皱了皱,又往程左身后的门板看了一眼。

  “哥他……”

  程左摸了一把额头的细汗,面露尴尬:“你就别进去了,现在不是时候。”

  突然,从房门里传出几声微弱的嘤叮。

  “……嗯……慢点唔……”

  程左额角青筋跳得厉害,没想到平日温雅大方的郁哥在这种事上这么开放,暧昧的喘气声听得他耳根通红,他不能把陈在澈放进去。

  陈在澈离门板有两步远,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但看程左紧张的神色,不由得多问了一句:“阿左,你还好吧?”

  程左猛地点点头:“郁哥进去时吩咐我说想一个人休息,这会儿你就别进去打扰了,晚上吃饭再把东西给他吧。”

  陈在澈低头,视线落在双手捧着的礼物袋上。

  “我不会打扰哥休息,放完礼物就走。”他仍不依不挠道。

  程左头摇成了拨浪鼓,语气急促:“我知道你喜欢郁哥,所以你不能进去,你说不会打扰就真的不会打扰到?郁哥坐那么长时间车过来,刚刚见面感觉郁哥特别累,他又刚出院,你还是让他睡会儿吧……对了,礼物还是当面送的好。”

  陈在澈不解程左今天怎么这么多话,颇有奇怪地看了程左一眼,却是被说服了。

  “你说的对。”陈在澈握着礼物袋的双手又紧了紧,想到郁知然收到礼物时的惊喜模样,嘴角小小地翘起来,勾着几缕甜蜜。

  程左没眼看了。

  要是在澈知道郁哥在里面和谁干嘛,还不得疯了?

  就在这时,从里面传出几阵强烈的噗通和摩擦声。

  程左望着陈在澈走远的背影,也连忙跑远了。

  *

  夜幕低垂,到了吃晚餐的时间。郁知然翻身下床,在镜子面前来回打量了几遍自己,确认没有裸露在外的吻痕,安心出了门。

  程左程右家里相对传统。家里正餐基本是围着坐长桌,程爸爸坐在中间,程左程右按照顺序坐两边。

  但今天程家有客人,大家先到先坐,规矩也没那么多。

  “是火锅啊,还有几个主菜。”郁知然拉门进去,忍不住弯起眼睛,“程阿姨,好久不见了。”

  背对着他们整理羊肉的中年女人转头,嘴角合不拢:“哎哟,可不是好久不见了嘛,来小然,快过来坐下,阿姨好好看看你。”

  郁知然微回头望了蓝哲一眼。

  程妈妈捂着唇偷笑:“我听说这位是亲戚,难道是相好?跟阿姨说说?”

  见蓝哲一言不发地找了个位置坐下,郁知然收回目光,低声道:“哪是什么相好啊,是我小祖宗。”

  程妈妈笑而不语,用着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我看他挺好的,我这儿天棚矮,你俩刚进来的时候,这小伙子怕你嗑着,还给你用手挡了下门框,多贴心呐。”

  郁知然没忍住瞧了蓝哲一眼,蓝哲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贴什么心啊。”郁知然笑着摇头,听程阿姨夸蓝哲,居然油然而生了股自豪感,“阿姨,我帮你摘菜。”

  “哎。”程妈妈眼角弯弯。

  陈在澈坐在蓝哲对面,他是第一个到的,刚过来就帮程爸爸忙里忙外,郁知然到场半分钟前才坐下。

  好久没见到哥了。他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郁知然,想着郁知然会跟他打什么招呼,露出什么样的笑容,但郁知然一到场就去帮程妈妈的忙了,唯一一次转过头,还是看向蓝哲的方向。

  眼神竟然有些害羞。

  除了床上,陈在澈从没见过郁知然这样。强烈的不安瞬间侵蚀了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蓝哲,却觉得蓝哲是那样恐怖,似乎下一秒就会把他的哥抢走一样。

  听着陈妈妈和郁知然的笑声,陈在澈浅色的眸光幽暗,咬着拇指指甲,一动不动地盯着蓝哲。

  蓝哲一直合着眼睛。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在外帮忙的程左和贪睡的程右终于到场了。程左刚推门进来,程右就迫不及待地从他身后探出脑袋,语气兴奋:“郁哥!”

  郁知然应声回头,刚要抿唇,忽然想起和蓝哲的约定,尴尬地绷直了唇角:“晚上好,小左小右。”

  “怎么了?”程右见郁知然的模样,还以为是生了病,“郁哥,你脸色不太好,这几天没休息好吗?”然后瞪了程左一眼:“是不是你没照顾好郁哥!”

  程左动了动唇,话咽回肚子里。

  郁哥看起来是挺疲惫的,但绝不是因为他招待不周。

  程左瞟了眼蓝哲,见陈在澈坐他对面。

  “哎,在澈你来啦?”他大步跨过去,“什么时候到的?”

  和程右聊天的郁知然一怔,转头惊讶道:“小澈也来了。”

  陈在澈看过来,很快移开视线,垂着头没有说话。

  ——他都坐了这么久,哥才看见他?

  郁知然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忽然程爸爸从内间出来,招呼大家吃饭,郁知然又看了眼陈在澈,坐到程妈妈和蓝哲的中间,没说话。

  他们对面,分别是程右,程左,陈在澈,程爸爸坐最前面。

  刚落座没多久,忽然程妈妈“啊”了一声。

  “你瞅我这个脑子,忘记盛米饭了。”程妈妈说着,慌忙站起身。

  程妈妈年轻的时候摔了一跤,从那以后跛脚走路,郁知然连忙拉住她:“程阿姨,我去吧。”

  “哎呀小然,你今天是我们客人,这怎么好意思……”

  程妈妈的话还没说完,郁知然就拿起程爸程妈的碗站了起来,走到电饭煲旁边。

  “这米闻起来味道真好。”郁知然回头笑着说。

  程妈妈不太好意思地应了一声,手探下去摸了摸脚踝,程爸爸握住她的手。

  “小芳,没事儿。”程爸爸对她说。

  郁知然很快盛好了程爸程妈的米饭,冲桌上的另外四人道:“碗给我。”

  他面前瞬间出现了两个碗,郁知然下意识先接过了蓝哲的碗,忽觉不对,连忙又接过陈在澈的。

  “小澈要吃多少?”他问。

  “半碗。”陈在澈紧咬着下唇,眸光凄凉得不像话,“但要是哥心疼我的话,就多盛点。”

  郁知然盛了满满一碗过去,趁蓝哲低头之际偷偷给小狼狗顺顺毛,低声道:“小澈是大孩子了,不准赌气。”说着唇瓣轻轻碰了一下小狼狗的耳朵。

  陈在澈脑袋埋进饭碗里,没有再说什么。

  晚餐还算愉悦,整张桌子从开始到结尾都只听程右一个人的声音,郁知然被逗得咯咯笑,程左觉得丢人,暗中踢了程右好几脚。

  程爸程妈好久不见两个儿子了,面上很是欣慰。

  而另外两人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吃完饭,郁知然想进厨房帮着洗碗,被打发出来了。他说:“阿姨,您给我那么好的屋子住,不收我钱,还不让我帮忙打下手?”

  程妈妈笑着道:“知道你闲不住,好,那你帮我去玄关拿晚间报纸吧,这会儿应该是送过来了。”

  郁知然应了一声,连忙起身。

  程爸爸回书房歇息了,一时间餐桌上只剩下程左程右,陈在澈,蓝哲四人。

  程左望着郁知然背影,突然拽了下程右:“你这臭小子干什么呢,郁哥是客人,怎么能真的让客人跑腿?”

  程右蹭得窜起,出门追郁知然。

  见蓝哲和陈在澈也有起身的模样,程左连忙挡在门前:“你们都是客人,坐坐坐,让程右那小子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你们想喝点儿什么东西吗?我去拿。”

  老弟,你可要加油啊。

  程左留下了面条宽泪。

  *

  程右三步并两步,很快追上了郁知然。

  蓝哲不在,郁知然便放开性子和程右说话。

  “郁哥,我其实一直有个事儿想问你。”聊了会儿家常后,程右忽然开口,目光炯炯。

  程家的房子有点像古代日式的大房子,不仅有传统的窗纸拉门,还有一池潭水,玄关也很远,要穿过好几个回廊去大门外。

  “是什么事?”程右难得认真,郁知然的口气也严肃了起来。

  “那天……”平常利索的嘴皮子一到关键时刻就支支吾吾的,程右紧张地拽紧衣角,“联校艺术节那天,郁哥究竟为什么没来看我演出?”

  郁知然:跟陈在澈上床呢。

  当然他不能实话实说,打破程右在心里对他美好的印象。

  郁知然咳了两声,颇有伤感道:“是有个朋友突然发病了,他朋友给我打电话,我这才火急火燎的赶过去。”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只是模糊了所有信息。

  程右低头:“我其实,一直很想让郁哥听我唱歌。”联校艺术节,为了让郁哥看到最好的他,他通宵了好几天,彻夜学习舞台灯光走位,表演动作,肢体僵硬的他还特地去街舞社学了几个舞步。

  那晚他的演出很成功,可他最想见的观众却没来。

  说着说着,两人走到了玄关附近,郁知然拿好报纸,伸手摸了摸程右的头发。

  “找一天唱给我听吧。”郁知然说。

  “可以吗?”程右声音愉快,不好意思地挠后脖颈,“到时候郁哥别嫌弃,随便点歌。”

  “我不会客气的。”

  程右看了郁知然一眼,无声地“嘿嘿”了两下,一把拿过郁知然手中的报纸:“这个我拿……啊。”

  程右摊开手一看,手指被不知道哪里的尖锐划破了,拉出一道血痕,争先恐后地往外涌血。

  他吃痛地倒吸凉气。

  郁知然连忙凑过去:“怎么出血了?”

  程右没头绪道:“可能是报纸拉的口子,今天报纸的纸张硬。不过还好这玩意是我拿着,不然受伤的就是郁哥了,真是的。”

  “什么?”郁知然拧起眉。

  他看不惯人哭,也看不惯人受伤,这时候心急如焚,快速拉着程右回到餐厅,在三阵目光灼热的注视下,径直拉起程右的手,俯身贴过去仔细检查伤口。

  “小左,拿急救箱来。”他头也没回。

  程右心怦怦直跳。

  明明不是什么要紧的伤,没想到郁哥这么紧张,这么担心他。知道他受伤后就拉着他一路狂奔,现在还握着他的手。

  奇妙的触感像电流遍布了他全身,牵引着他心跳的鼓动声,程右脸颊微红,想起那日烤肉店,他扶郁知然时揽郁知然腰的感觉——

  不像男人的腰,好细,触感也很好。

  餐厅内流淌着暖黄色的光线,程右望着近在咫尺的郁知然,望着从他头顶倾泻下来的流光,流光调皮,不仅在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之下投出一缕剪影,还辗转在他如婴儿般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让人能数的清楚上面的细小绒毛,最后流连在他紧抿的薄唇,看起来格外水润,想让人凑过去亲吻。

  扑通。扑通。

  程右畏畏缩缩,生怕自己狂热的心跳声吓坏了眼前的人,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两人呼吸都是交织在一起的,像两颗依偎着的歪脖子树。

  程左很快拿了医用急救箱来,程右的瞳孔却越来越涣散,看着眼前专心为自己涂抹上药,贴创可贴的人,近日心底堆积的情绪爆发,冲破了他时刻提醒自己应该有的防线。

  “郁哥……”他轻轻唤,拉出了只有唱歌时才会用到的气泡音,刹那,他发觉自己的声音也可以这么软,像是在和大人要撒娇的糖果。

  郁知然应声抬头,眸线却没从他的伤口离开。

  然而程右已经动情,情不自禁地阖上双眸,众目睽睽之下,他吻在了郁知然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

  有人立刻转过了身,有人的水杯掉地碎了。

  更诡异的是晴朗的夜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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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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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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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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