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星光与烈火重叠在一起,朦胧得茫茫一片刺痛。
她挣扎得开阖眼眸,却什么也看不见。
轰杂的耳鸣声沉闷绵长,意识逐渐坠入了深渊……
***
夏夜的风轻轻吹过树梢,任由稀碎的夜光蹦落在薄叶上,踩出清脆的音符。
草丛里闪过丝丝挠挠的窸窣声,像是有爬虫在追逐打闹,烁影摇晃。
窗内点着明亮的烛火。
一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无血色。另一人俯着身体,在她伤口上擦抹着药剂。
床边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黑长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垂落在肩上,颔首呆坐,脸色苍白而疲惫。
“千雩,辛苦你了。”
蝴蝶香奈惠的声音有些破碎,嘶哑,很轻,但是足够让女人听到。
相叶千雩眼眸温柔的看着沉睡中的少女,熟练地换着膏药,动作轻盈。
“这孩子救过我,我本就该照顾她的。”
她想起在极乐教的时候,少女身着挺拔利落的黑色制服,半身雪白羽织,风风火火闯进房间。
那双紫色的眸子,漂亮而又清澈,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坚定。
她抱过她的孩子,带她离开了那片地方,就算遇到了鬼,也没有丝毫的害怕。
纤瘦却又笔直的背影,就这样护在她的身前,剑起剑落,鬼物尽灭。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也可以这样挥剑飒爽,笑映朗月。
然而活泼飒爽的少女,此时却紧闭双眼,陷入沉睡。
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焦灼伤疤,最严重的是胸口那道狭长狰狞的划痕。
她听蝴蝶香奈惠说,小忍的伤,再深一小截,就……
唉。
不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受伤。
就连,就连香奈惠的丈夫童磨,那个男人,也因此丧命。
思到这里,她看向逆光而坐、两天未阖眼的蝴蝶香奈惠,
目露疼惜,
“惠…你先去休息吧,已经两晚没睡了。一定要注意身体,哪怕,为了孩子。”
相叶千雩是蝴蝶忍从极乐教救回来的女子。
产屋敷天音看她孤儿寡母,身无分文的,便让她们在蝶屋留下,而这也顺了千雩报恩的心愿。
虽然大致知道了同他们作战的鬼的厉害,和恐怖,可到底未亲身经历过。
蝴蝶姐妹,还有鬼杀队的众人,也没有必要和她说这些更多的事情。
因此,时隔多日再见到那熟悉的少女,看到他们送她回来时,那遍布伤痕的瘦削身躯,还有伤势深重的几位剑士,当时的她会那么的震惊。
这些人,
竟是一直在与死神做着斗争…
空洞而又死寂的双眼微微开阖,沉默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不会有回应时,终于发出了极轻的一声“…嗯”。
千雩看着她缓缓站起,任由窗外的月光打下一身清冷的白晕。
纤细柔弱的,就像月下飘零的蒲公英,风一吹,就散了。
满腔的担忧无声咽下。
她知道,那颗本就纤细的心,或许已经随着那个男人的消失而飘散了。
鬼舞辻无惨死后,产屋敷耀哉也在那一天晚上病逝。
总部缀满了白幔,棺椁陆续火葬,纳骨,随行的众人黑黢黢一片,低头哀奠,凄肃悲静。
就这样过了两天,蝴蝶忍终于从黑暗的深渊中挣脱而出。
“嗯……”
少女一醒来,便感觉到了胸口蚀骨的疼痛酸痒。
纤细的眉毛深深皱起,发出一声闷哼。
好痛……
她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间布置。
阳光从窗隙透进,洒落一地。
蝴蝶忍稍稍动了一下身体,胸口就是一阵剧烈的阵痛。
门口响起脚步声,是相叶千雩,还有端着几个药瓶子的寺内清,小小一只,跟在她的身后。
“诶?你醒了,太好了。”彡彡訁凊
“忍姐姐醒了!”小请瞪大了眼睛。
千雩看到醒来的蝴蝶忍,目露惊喜,看到她的动作后眉梢一拧,脚步加快朝她走了过去。
“别动别动,你的伤还没好,还需要静养。”
摁下她稍微起来的肩膀,千雩掀开了她的被子,晶黑温润的眸子略显担忧。
“千雩姐…”
“嗯,我在呢。”
女人的声线十分柔和,如春水一般,在耳边轻轻流淌。
胸口的阵痛,莫名被抚平了些许。
蝴蝶忍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眼前的女人隐隐与记忆里那熟悉的身影重叠,仿佛多年前的晨曦里,她受着风寒折磨,而母亲在她的床前温声呢喃……
寺内清将药盘放到床头柜上后,就雀跃地跑了出去,千雩猜她是去告诉蝴蝶香奈恵了。
女人瞥了一眼小快步跑掉的背影,温声唤道:“小清,跑慢点。”
“知道啦知道啦,我要去告诉香奈恵姐姐,忍姐姐醒来咯——”
“这孩子……”千雩笑着摇了摇头,抬起纤细的手腕去解开蝴蝶忍的领口。
蝴蝶忍知道她要给自己换药,可到底是黄花大闺女,从未在别人面前解开过自己的衣衫,不由得破天荒红了脸,转过脑袋。
“怎么了,是弄疼了吗?”
千雩不解,还以为自己手重,弄疼了她。
“没……”
伤口的位置实在太过尴尬,蝴蝶忍想自己来,但是动一下就会很痛的她,索性还是放弃了挣扎。
理开衣领的手突然一顿,少女粉嫩泛红的耳垂映入眼帘,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女人的唇角轻轻勾起,眼眸泛起笑意。
“不好意思,忘了小忍不是小孩子了,不过如果不这样换药的话,伤口就会烂掉,还请忍耐一下。”
温润的声音中,带着成年女性独有的缱绻。
是蝴蝶忍最受不了的似水温柔,就像她的母亲,还有姐姐一样。
“没,没关系的,上药吧。”
千雩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
扣子从领口,一颗一颗被解开,沿着微微凸起的山路,直到平坦的腰腹。
衣衫顺着重力,渐渐滑露出胸前的雪白。
少女独有的馨香轻溢而出,白皙的脖颈上晕染开绯色。
胸膛赤赤的与空气接触,不自觉的,又动了一下,却被伤口上的痛觉扯皱了眉梢。
她的动作都被女人看在眼里,温润的眸子闪过一丝心疼和无奈,“乖,别动,会扯到伤口的。”
哄人的话语仿佛在安慰着幼小的孩童,带着能令人泛起睡意的安全感。
可是…
她不是小孩子啊!
蝴蝶忍扑闪着浓密而好看的睫毛,轻阖起眼,抿了抿嘴唇,强自镇定,到底没有再动。
随着纱布被揭开,厚重的中黄膏药味散溢而出。
古朴沉重,
同时还夹杂着锈血的味道。
年轻人自愈力好,不过四五天,狭长的伤口已经结起薄痂。
如同一只十几厘米长的猩红色蜈蚣狰狞地攀爬在雪山上。
红白分明,
煞是刺眼。
四周黄褐色的斑斑点点,是药物的残渣,刺激味最重。
千雩将那些残渣小心细致地刮抹掉,重新涂上一层薄薄的中黄膏,温柔匀开。
然而指腹摩挲下的痛感,却并不如她本人温柔。
蝴蝶忍感觉到,胸口的刺痛就像层层海浪一样席卷向心脏,拽得她在深海上起起伏伏,窒息难忍。
不过没什么关系,这种痛只是把以前经历过的再经历一遍罢了,没什么忍不了的。
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白皙的手指狠狠攥紧了被褥。
“稍微忍耐一下。”
千雩目露爱怜,心内叹了口气。
一定很痛吧。
她才多大啊,浑身上下居然已经添上了那么多的疤痕。
好像受伤对她来说,仅仅是家常便饭。
女人的声音好似一道柔光,从阴云叠嶂里破碎而出。
蝴蝶忍顺着那柔光追去,才发觉不知何时,二人离的是这么的近。
呼吸间,能清楚的闻到那幽淡却又令人心安的体香。
碎散的发丝随意地垂在耳际,与颈上的雪白构成一道黑白分明的水墨画。
这画在蝴蝶忍的视线里,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清晰时,甚至能看到侧颈下淡红色的修长血管,无声中,浅透着一股陌生而致命的诱惑……
喉结微微一动。
突然,紫色的瞳孔凝聚一震,快速偏转过视线,闭上了眼睛。
她被那陌生的冲动吓得心里咯噔一跳。
为什么,为什么……
她是被鬼影响到了吗……
少女心思紊乱,额头不由得冒出了一片细汗。
千雩在她没回过神的时候,便处理好了伤口。
瞧见那人额上细汗一片,她拿出干净的毛巾,熟稔地擦拭过汗水。
“好了。”
寻思着七八月交际时正处燥热天气,她没有给她系上衣领处的扣子,任由露出半截锁骨的肌肤敞亮在空气中。
门口适时传来脚步,千雩知是香奈恵来了,便收拾好药品,给她们空出位子。
蝴蝶忍朝门口望去,素白色弱柳扶风的背影消失在几道人影身后。
“姐姐……”
“小忍。”
千雩端着药盘出来,碰到了屋檐下站着的富冈义勇。
二人颔首问好后,富冈义勇继续看着那处房间,执剑而立。
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与脑海里那隽秀的面容相重叠,同是青春朝气,能力非凡。
这孩子的所思所想,此刻也清清楚楚的浮现在面上。
她心内了然,勾唇一笑,旋即不知思到了什么,翘起的唇角又落寞的弯了下去。
廊下的风铃悠闲摇晃,树梢下,蝉鸣声起起落落。
夏天的血液流动活跃,躺久了的蝴蝶忍终于能够站起来走动了。
卧病期间,她知道了童磨的死,还有产屋敷耀哉和岩柱的去世。
因此一下床,便在香奈惠的陪同下直奔墓园。
“对不起姐姐,我没能开启斑纹,没能让他活下来,对不起…”
蝴蝶忍垂着脑袋,眼眶红润,声音哽咽。
在那场战役里,她虽然赶上了时间,协助他们一起攻击无惨。
然而自身实力还是不够,甚至没能够开启斑纹。
最后无惨自爆时的致命关头里,竟然是童磨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个她一直厌恶的,作为鬼的他。
如果她能开启斑纹,是不是根本就不用等到无惨自爆…
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童磨来救她…
姐姐也就不会失去最爱的那个人……
“小忍。”蝴蝶香奈惠牵住了她的手,声音低沉,却极尽温柔,“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若说要怪,便只能怪这人。”
怪他什么也不肯说,什么都自己扛,狠心的,将她孤孤单单留下,讨厌极了。
蝴蝶香奈惠目视着童磨的衣冠冢,想起那人标志性的,郎爽却又贱兮兮的笑容,不自禁的也勾起唇角。
然而笑着笑着,眼眶里便溢出了泪水。
蝴蝶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连带着胸前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她左手牵着姐姐的手不放,右手攥着拳头,任由指甲戳进掌心,渗出刺眼的鲜血。
“姐夫。”
蝴蝶忍郑重恭敬地低头轻唤,在墓碑前摆上话术,又深深鞠了一下躬。
胸前的伤口隐隐撕裂。
“小忍…”
她知道她的伤,然而这声轻唤并没有打断她的动作。
第一次如此从心的唤他一声姐夫,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蝴蝶忍扯了扯嘴角,似是在自嘲,遗憾,又似懊恼,悲伤。
“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你,带领我们,彻底消灭了鬼舞辻无惨。
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替你照顾姐姐的。
这些话她藏在了心里,庄重且坚定。
“走吧。”
蝴蝶香奈惠见她鞠躬完毕,便拉着蝴蝶忍回了房间。
她之前本就当过蝶屋屋主,外伤什么的最是清楚。
这丫头动作这么大,伤口肯定撕裂了,让千雩再给她上个药吧。
正走到蝶屋门口,蝴蝶香奈惠突然胃里一阵翻涌。
“呕——”
面色煞白的她仓皇扶住门框,弯着腰干呕起来。
“姐姐!”
蝴蝶忍一惊,扶住她的手,在她后背拍了拍。
“咳咳……没,没事…”
“这,是生病了吗?姐姐,我们去找医生去。”
蝴蝶香奈惠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又是一阵胃酸翻涌。
“咳呕——”
蝴蝶忍在她背后轻拍着,急得眼睛都红了起来。
连话都说不来就吐了,
天啊,
好严重,
到底是什么病啊!
相叶千雩和神崎葵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匆匆放下干草药赶来。
神崎葵比她更快一步跑到蝴蝶香奈恵的身边,熟练的从兜里掏出一个青色的橘子,快速剥开。
“惠姐姐,给。”
都是年纪不大的样子,神崎葵倒是比她镇定多了。
嗯?橘子?能治病吗
蝴蝶忍看到姐姐拿过一瓣橘子咽下后,眉梢舒展,脸色也好了很多。
不禁好奇着也拿了瓣橘子过来尝。
“哎……”
千雩见此,从错愕到回过神,正要提醒她,却已是来不及。而神崎葵则是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吃下去,毫不阻拦。
“噗——”
蝴蝶忍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酸的东西!
酸涩无比的汁液炸裂在齿间,舌尖上颤抖的神经差点崩落了她的眼泪。那坚强的连血肉之伤都不怕的人此刻却为了一只橘子,颤颤弯下了细腰。
“咳咳咳……呵——tui——”
神崎葵眼角憋着笑意,蝴蝶香奈恵愣愣地看着她,旋即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神崎葵更憋不住了,直接开了嗓子:“噗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呸,呸……”
“什么东西啊!”少女差点被刺激的跟个小兔子一样跳起来,却又察觉到了胸口的刺痛,眉峰稍皱。
香奈惠朝相叶千雩摆了摆手:“千雩,快给小忍看看伤。”
“嗯,你先回去吧,这里药味重。”
蝴蝶香奈恵笑着点了点头,看了蝴蝶忍一眼,随后福笼双手十分优雅的朝主屋处走去。
“小葵,你先去晒药,我带小忍看看伤。”
“嗯。”
神崎葵摆了摆腰挂,继续去做之前未完成的事。
千雩轻勾起嘴角,自然地牵过了蝴蝶忍白皙而又有些旧茧粗糙的手朝屋内走去。
“是不是很酸?”
“嗯,也还好。”
她不知道,在那柔软而滑腻的玉手触碰下,少女低垂的眉睫轻轻一颤。
“姐姐不住在这里吗?”
她任由她牵过她的小手,目光不自在得看向地面的青石。
“怀孕的人,初期嗅觉都比较敏感,受不得刺激。”
蝴蝶忍聪慧机敏,一点就通。
平时一直住在这蝶屋,习惯了倒没什么。然而姐姐前不久才刚回来,又历经丈夫去世,本就怀孕的身体更加脆弱,因此住在主屋,由产屋敷天音照顾反而是最好的。
屋檐内。
“快看快看,他嘟嘴巴了诶!!”
“哇哇哇,笑了笑了哈哈哈…”
“嘟嘟,嘟嘟,快,这里这里…”
蝴蝶忍朝一旁看去,却是小清、小澄、小穗围成一圈,逗弄着地上攀爬的婴孩。
三人笑眯着豆豆眼,时不时压抑着尖叫轻笑,时不时装怪跟小孩子游戏,时不时又开心的鼓起掌来,连小婴孩也睁着大大的眼睛,高兴的笑出声。
她看着看着,自己也不自觉弯起了眉眼。
“咦,他朝忍姐姐爬过去了耶!”
“是朝千雩姐爬过去了。”
粉雕玉琢的小孩睁着星星般璀璨的黑瞳,爬到一般距离停了下来,似是累了,眨也不眨地看着更近的蝴蝶忍,仿佛是在渴望让她抱一抱。
蝴蝶忍心跳一滞,连脚步都软的停了下来。
相叶千雩看到儿子眸光一软,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
“咿——”
小孩子高兴的扑闪着大眼睛,嫩嫩的小爪子抓了抓她垂下来的发丝。
“诶呀,乖,在这里玩会儿。”
千雩温柔的将他又抱回寺内清的手上,“小清,辛苦你们了。”
“千雩姐姐客气啦,你去忙你的吧。”
她笑着摸了摸寺内清的小脑袋,走向蝴蝶忍。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抱起孩子的那一刹那,温柔的目光似是能溢出水来,浑身泛着一层暖色调的光,直直映进蝴蝶忍的眼底。
那种感觉,能让她的心拍错乱,迷朦的,却不知道是什么。
见到她朝自己走来,蝴蝶忍下意识的偏过脑袋,不去看那双温润的眸子。
“咳咳,走吧。”蝴蝶忍率先迈开步子,走向房间,掩饰着自己心底莫名的慌张。
千雩抿了抿嘴唇,不慌不忙地跟在少女身后。
蝴蝶忍在床边坐下,指节曲勾着被褥,静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亲自将自己的衣领解开。
房间的门窗早早阖上。
没了午光的直射,室内有些昏暗,为了方便处理伤口,千雩打开白织灯。恍恍惚惚,将少女白皙纤细的背影照的更加闪亮。
她将药盘端到蝴蝶忍旁边的床沿放下,半蹲着,剥开一只橙黄的橘子,拿出一瓣递到蝴蝶忍面前。
“尝尝,甜的。”
蝴蝶忍怔怔的看着她那双晶黑色微弯的美眸,好不容易伪装的镇静,像冰块一样开始悄无声息的融化。
与蝴蝶忍的清秀不同。
眼前的女人成熟婉约,温雅动人,在鬼杀队待久了后,原本瘦削的轮廓逐渐丰润,气色更是饱满康健,晶莹如玉。
顾盼之际,隐隐透着一股淡雅的书香之气。
见蝴蝶忍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女人眼底泛过一丝笑意,
轻吐珠语:“啊——”
蝴蝶忍下意识微微张口,将那一瓣橘子吃进口中,闭口之际,阖住了颤动灵魂的温热。
千雩僵住了身子。
视线从少女直愣愣的紫色星眸,跌落到那阖住她指尖的唇瓣。
房间里的白炽灯晕出一层朦胧的梦幻的光,呼吸声变得异样的清晰,被空间无限地放大、拉远。
直到指尖触及一抹湿润,直到心尖猛地一颤……
女人仓惶收回手去拿药,没有再看她。
哪怕是帮她拆落纱布,清理伤口,漂亮的眉眼也一直是低垂的。
“很甜。”
千雩的动作一顿。
“橘子,很甜。”
一句简单的重复,却掀乱了女人心底的涟漪。
眼前的女人虽未表现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但亏就亏在肌肤过于细腻。
那白皙的耳廓,像是在暖水里化开了一片胭脂,薄薄的红晕渐次洇染开来。
蝴蝶忍的唇角,随着心里的悸动,越发轻扬。
唇齿间的香甜,是比她以往吃过的橘子不一样的甘甜。
“……嗯。”
千雩轻轻应道,心脏比平时跳快了很多,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女放在床沿处的手轻轻抬起,又放下,渐渐抓紧了柔软的被褥。
漂亮紫色的眼眸低垂在她乌黑的发髻上,忽明忽暗。
蝴蝶忍是虫柱,呼吸法融会贯通。
怎么会察觉不到女人那不安分的心跳,和不比往日平静的呼吸声。
两人之间,仿佛氤氲着一种无法克制的悸动。
她的眼,她的笑,她的温热,她的缱绻,不断地诱惑着少女一步一步前进,探索。
不似朋友,不似姐妹,是什么……她隐隐触及到了一扇门,却不知这扇门后到底是怎样的风景。
是繁花似锦,还是万丈深渊……
蝴蝶忍揉捏着床沿的被褥,连心跳声,竟也渐渐同她趋向了一致。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
明明已经习惯了帮她处理伤口,但今日不知为何显得有些仓促。
平时脱光上身就羞得不敢看她的少女,此刻却安安分分地受着她的摆弄,而衣着端正且经验攒得有些熟练的她反而却不好意思再看向别处。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千雩将她的纱布重新包完后,未给她理上衣服就端着药盘小快步走出房间。
脸上的热度仿佛还残有余温。
蝴蝶忍勾了勾唇角,利索地穿上衬衣。紫色的眼眸里,洋溢着挥散不去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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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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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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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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