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默默喜欢人家,我估摸着,等任姑娘成了亲,公子自己也会放下的。”
“就说你们这些毛头小子粗心大意的很!公子能这么上心肯定是动了真情了,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申嬷嬷恨铁不成钢。
“那不放下还能怎么办呢?公子为人磊落,连背地里使手段拆这门婚事都不愿意,倒叫我把那个碍着任姑娘和她未婚夫的姑娘送走,这不是摆明了只想成全人家么?”执砚辩解道,“若是公子有这个意思,都不必他提,我们兄弟几个阴谋阳谋用尽也要帮他抢了人了来,任姑娘那个童养夫哪里比得上咱们公子?”
他就是娄辛夷这事没办好引来了平王,后头又没能保护好任姑娘,心里自责又惶恐,公子罚了他半年月银,还被丢到马厩和紫电作伴,今天的差使了了回去就得搬进西苑马棚子!
“就你长了嘴会说是不是?”申嬷嬷气不打一处来,还阴谋阳谋?谁教的这些乱七八糟?公子为人处世厚道守规矩,哪怕心里再喜欢人家也舍不得欺负,正是爱重才愿意尊重,没把人家当个物件!
那位任姑娘模样盛极,饶是跟着昌平长公主出入宫廷,也没瞧见过能比她更好看的!只是貌美倒也罢了,申嬷嬷想着方才侍奉任明昭的大小细节,心里点着头,难得的是心思也很正,秀外慧中,落落大方,不是那起子藏奸的邪佞性子!
“哎,缘分这事谁说得准呢?”申嬷嬷遗憾地叹口气,心里只想着一定全力办好这件差事,不负公子所托!
李氏执意要留,谁劝都不听,建宁侯和易子璟只能妥协,他们陪着任明昭说话、用膳,等她实在熬不住困乏沉沉睡去后才离开,走之前又特意去致谢了季亭麟,若不是他,任明昭早死在平王手里了!彡彡訁凊
“不说本官有此职责,任姑娘在大理寺帮忙,也算半个同僚,本官救她本就理所应当,建宁侯不必言谢。”季亭麟待别人从来冷冷淡淡,连客套话都说得硬邦邦,易子璟心里有些不自在却忍住了,建宁侯是个老好人,也不会觉得季亭麟态度冷淡,闻言十分高兴,当场就要邀请季亭麟参加家里两个儿子的婚礼。
易子恒和黄月娘日子定在了七月初,易子璟和任明昭紧随其后,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任明昭身上的伤一定能养得七七八八了!
家里连着办两场喜事,建宁侯乐得不行,也没察觉到季亭麟一瞬冷寂下来的神情,“建宁侯相邀本官定会到场祝贺。”
季亭麟是何地位?满朝文武就没见有谁请得动他!建宁侯原本只是嘴上客气,见他竟然真的答应下来,受宠若惊,连连表示感谢。
易子璟不知为何,面对季亭麟的时候总会觉得气弱,季亭麟明明对谁都是一脸冷淡,可他却觉得对方傲慢,高高在上似的,易子璟满身不自在,上前拱手行了下官礼,就说自己和父亲要尽早赶回去安抚家里的祖母,任明昭出了事,老人家一直吊着心。
阮秀秀和家人也来请辞,阮秀秀本想留在这里陪伴任明昭一阵,却被各方拒绝,一来家中担忧,她得回家报个平安,二来平王的案子还在调查,她是案件的亲历者,两个重伤的人不好挪动,就得由她时刻准备着景帝亲自提审。
季亭麟吩咐执砚送客。等人都走光了,前厅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既不想去看建宁侯府两父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也不能去后院看望心心念念的人。
这座别院这么大,一时之间竟无处可去。
他枯坐了许久,终于在将到未时三刻决定回城,走时并未知会任何人,只将执墨和执砚两个留在了别庄,虽未交代什么,整个宅子里季家的下人却知道,他们得尽十二万分的心照顾好在此养伤的姑娘。
任明昭是掌灯时分才醒的,她白日见到家人不免激动,多说了几句话就要睡上一大下午来恢复精神。
申嬷嬷吩咐厨房炖的党参乌鸡汤火候刚好,即刻就端了一小盅来,有了她们,请来帮忙的陈大嫂自然无了用武之地,季亭麟又给了她一些银钱作为酬谢,陈大嫂千恩万谢地走了。
她虽丢了一个好差事,但申嬷嬷瞧着她为人正派,也乐意照顾她,就将别院里所有时蔬的供应交给了她,每日送来最新鲜的农家菜蔬和肉蛋,一筐菜半两,一篓子鲜鸡蛋一两,肉菜另算,价格比京都的菜市都高!
农家这些东西本就寻常,自家吃都富余,更何况能卖这么高的价!陈大嫂喜得不行,连连保证一定每日送最新鲜最好的东西来。
不过今晚这乌鸡可是派人快马从京都采购来的,乡野之地没这么金贵的东西。
一小盅鸡汤撇去了大部分鸡油,只留鲜淳的汤,肉都剃了骨,方便病人进食,又按照李大夫的吩咐,不做色重的菜,准备了清新的小炒和点心,还有一小碗碧梗米。
日头落下前建宁侯府又来了一拨人,送了些家里两位女主子日常惯用的东西,桑枝和鲁嬷嬷也肩负了全府主子们的殷切嘱托,前来照顾。
“哪里能劳动嬷嬷亲自来?您叫鲁嬷嬷去取就是了!”李氏虽是侯夫人,但宰相门前五品官,李氏不好真的把长公主府里的嬷嬷当自家的仆婢差使,有什么吩咐都是让自己的人去办。
申嬷嬷人精一般哪能不知道,她端着亲和的笑容,说话做事不留丝毫错处容人指摘,“夫人切莫纵着我等,既领了公子的吩咐,那就得尽心尽力服侍姑娘养好身体才好,您爱重姑娘体恤下人,亲自照顾姑娘已是辛苦,那这端汤送饭的活决计是不能再劳动您身边的人啦!”
李氏只好稳稳坐着,等申嬷嬷亲自布置了膳桌,她便端起一碗碧梗米,往里头舀了几勺乌鸡汤,拆了一筷子肉丝进去,拌一拌就成了一碗汤饭,这般进食往日是绝不许的,可任明昭现在又不能坐起来自己进食,也就事急从权,先喂饱肚子再论规矩吧!
申嬷嬷显然也十分赞同,还灵机一动用丝帕将任明昭的脖子下巴围了一圈,跟小娃娃的围嘴似的,任明昭尴尬地不行,努着嘴请申嬷嬷帮她把帕子拿了,李氏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执着小扇给汤饭降温,一边赞同申嬷嬷,“不摘不摘,这么围着省事!什么汤汤水水地不小心洒出来,又得帮你擦洗一遍,万一把伤口碰坏了怎么办?”
“可这样丑死啦!”任明昭不依,她受的这身伤也不危及生命,可就是让她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被伺候,太磨人了!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难受,连心里都觉得一天比一天难受,又觉得委屈又觉得羞耻,忍在心里不肯说出来,显得有些别别扭扭的。
申嬷嬷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将刚整理好的丝帕取了出来,还帮她整理好衣襟和鬓发。
“申嬷嬷可别什么都听她的,这孩子都这样了还讲究爱漂亮呢!”李氏嗔怪了几句。
申嬷嬷叠好丝帕摆在一边,“这么大的姑娘家哪有不爱俏的?奴婢们悉心服侍着,必不会叫姑娘受罪。”
又转向李氏,“夫人不如让奴婢来试试?您在一旁瞧着?”
任明昭十分感激申嬷嬷如此,就望向母亲,“娘,您陪着女儿一起吃吧?别这么操劳。”
水汪汪的眼睛瞧地人心都要化了,李氏本就心疼女儿,没什么不肯答应的,就顺着两人,一边自己用膳,一边盯着申嬷嬷给任明昭喂饭。
申嬷嬷做事十分细心,她并没有用瓷勺,而是取了一把精致细长的银勺,一口能喂进去的饭量不过瓷勺的三分之一,任明昭也配合,嘴巴大张,紧抿着唇咀嚼,因躺着容易呛到,她还微微侧了身,幸好肩膀的伤口不在压着的那一边。
每喂一口申嬷嬷都要帮她擦擦嘴,李氏再挑几筷子菜肉,任明昭也乖乖吃进去。
“姑娘胃口好,这伤啊肯定养的快!”申嬷嬷搁下了饭碗,又服侍任明昭漱口,她的药晾地差不多了,还要把药喝了才能休息。
“还得多谢您照顾我。”任明昭因着喂饭的事心中对申嬷嬷很有好感,所以哪怕是讨厌药味,也极力配合她。
“呵——”任明昭最近精力十分差,失血过多总会带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体弱和疲惫的症状,“不挑食,该吃吃,该休息就休息,小心护理伤口,慢慢就会痊愈!”这是李大夫的叮嘱。
见她打起了哈欠,眼见有些困顿,李氏又陪着女儿喝完药漱了口才肯放心离开,申嬷嬷今晚负责守夜照顾。
她拧干浸了热水的帕子,帮任明昭擦脸擦手,又征求了任明昭的同意帮她清理身上。
也瞧见了绸缎寝衣下伤痕累累的身体,白玉微瑕尚且惹人怜惜,更何况这样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了千疮百孔的伤。
申嬷嬷叹息一声,任明昭听见了,反而安慰她,“嬷嬷,就算留了疤,我阿璟哥哥也不会嫌弃我的。”
心中的叹扼一顿,申嬷嬷草草点头,“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申嬷嬷,您能帮我个忙吗?”任明昭虽羞耻别人帮她净身,但擦洗过后确实舒适很多,她蹭了蹭锦枕,那是用最柔软丝滑的绸缎做的,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刺绣装饰,填充上等的助眠凝神的药草,草本香气浸地整个帐子里都清新舒适。
“怎么能当得姑娘一声‘请’字?您吩咐就是!”申嬷嬷吹熄了内室的几个蜡烛,还剩两个在窗下的妆台上照明,她放下剪子在床头坐下来,神色在烛火下温柔而恬静。
“我这两日昏昏沉沉的,身边又总围了许多人,一直不好问,季大人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回京都了?”任明昭有些不好意思,她确实清醒的时间不多,醒来也不方便问身边的人。
并且知道季亭麟的心意后,她面对李氏莫名会有些心虚,更不好问她了,踌躇了许久才向申嬷嬷开了口。
申嬷嬷略感意外,没想到任明昭会突然提起季亭麟,“他挺好的,公子是今日黄昏前走的,那时您在休息,也不方便来这儿,就没跟您说。”
“那就好.....”任明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见申嬷嬷看着她,又找补了一句,“季大人救了我,又请您来照顾,实在受之有愧,竟都没能当面道谢。”
“公子他....”申嬷嬷本想说等季亭麟有空了应当还会来看望她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我们公子就是瞧着面冷,实际心里软着呢,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生在富贵锦绣堆里,却没享受过几日父母疼爱,性子也不爱笑,所以没什么朋友,瞧着都没个人气。”
任明昭舔了舔唇,却组织不出语言来接话,申嬷嬷也并不期待得到什么回答,她只顾自己说,说着她知道的一些关于季亭麟成长的事情,慢慢地为任明昭拼凑出了一个除在大理寺时冷峻威严,沉着睿智,在家时也寡言却孝顺懂事的季亭麟,一个喜怒哀乐全都藏在心里的形象立体的人。
“他这几日都要在衙门里处理事情,约莫不得空,您安心在此休养,若是碰见他,嬷嬷一定帮你转达。”申嬷嬷说完就帮任明昭掖了掖被子,哄她快些入睡。
任明昭从善如流闭眼酝酿睡意,脑子里还在回想申嬷嬷的话,心中更加涩然,越是熟悉了解这个人,她越是敬佩他,欣赏他,可偏偏,她不可能回应的就是感情......
好好养伤,然后离开这里继续准备她的婚礼,由着申嬷嬷传达她身体日渐好转,并心中感谢的意思给他就够了,再多不免矫情做作。
季大人,配得上更好的姑娘,不该在此耽误时间。
京都大理寺,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上上下下又在点灯熬蜡地整理证据,记录案卷。平王被捕后第一时间秘密送回了京都,景帝也即刻提审了他,人证物证俱在,甚至被捕时他正在行凶,受害者还是勋贵朝臣家的女眷,铁证如山平王根本无法狡辩,也就破罐破摔,索性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他从前游历时遇见了妖道窦德辉,对他一身的奇技淫巧十分感兴趣,又听说他还懂养颜驻容返老还童的神术,当即许以重金,请他留在身边做自己的门客。
名与利一下子就打动了窦德辉,他借着平王的权势,搜罗年轻女子,设计残酷刑具,还布置了狗儿巷那个诡异可怖的鲜血祭坛,而平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人血滋养,他爱自己的一副容貌已成痴狂,多一道细纹都要暴怒,也不知是不是祭坛真的起了作用,平王楚允的容貌似乎被定格在了风华绝代的三十几岁,那年他获立战功春风得意,皇帝的赏赐如流水一般而来,朝野上下谁不敬着捧着?
被权势滋养出了丑恶的欲望,自然要用可怕的方式去填满,这些年,他魔爪染指过的地方岂止京都一地?他不想闹出大风波来惹人注意,所以在打着游历的名头四处作恶,京都与之一比,才叫小巫见大巫!
景帝气得火冒三丈,没想到自己奉养的亲叔叔竟是这么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泡人血浴,杀人取乐,还有什么他不敢?
他受着天下万民的供养,却利用手中的权势欺压残害百姓,景帝简直感到羞耻!当即一封圣旨昭告天下,平王楚允虽生于皇室,却行止狂悖,目无人伦,作恶多端不堪封王爵之尊,受天下臣民奉养,即日起削去平王爵位,贬为庶人,永囚福泉寺,青灯古佛,忏悔赎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皇帝的圣旨不提具体的罪行,却通篇都是怒斥,满朝都知道景帝爱面子,能下这道圣旨已是极限!看来平王的罪行,是景帝都难以直视的可怖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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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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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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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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