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说出口一次就无须再迟疑,易子璟这回平静了许多,一副会和你好好商量的表情和语气,“我前阵子去刑部大牢,瞧见了她,整个人狼狈不堪,受了极大的惊吓,身上还有些未愈的伤痕,见到我就哭个不停,不停地求我救她......”
“所以你心软了?”任明昭顿觉心寒,眼眶不由自主地觉得酸软。可她死死按捺住,不在易子璟面前露出委屈失望的神情,她用脚底板猜都能知道,娄辛夷是怎样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乞求易子璟拯救的表情,她才不屑也作出这幅做派来哄着阿璟哥哥!
“不,不是,我是......”易子璟下意识想否认,可也觉得任明昭说得对,他可不就是心软了么,可也不止是心软。
一开始得知是娄辛夷以身做饵引了任明昭落入楚允的手里,害她差点丢了命,如今虽平安,身体却受了极大的伤害,易子璟又气又怒,又觉得对不起任明昭,人是他带回来的,是他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所以一开始大理寺那边抓了娄辛夷问罪,后来又被当做楚允的同党被收监到刑部大牢易子璟都不曾过问,更别提帮她在狱中打点。
娄辛夷的案子被判了鞭笞刺字,秋后发配漳州,那地方荒蛮苦热,疫病横生,历来被发配去哪儿的没几个人能熬得住,再加上她的丫鬟露珠日日在府门前堵着他,说不了两句后就哭求易子璟帮她见一见娄辛夷,一连多日的眼泪和纠缠易子璟也头疼的不行,想着干脆帮露珠去见一见,给她送些吃食丸药,也算全了两人相识一场的情谊。
可直到见到狱中的娄辛夷,再多的怨恨也觉得没法发泄。
娄辛夷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危险罪犯,也不是出身高贵的名门,根本值不上给她安排单独的牢房,她被塞在十几人共用的大牢房里,多的是凶悍粗野的女囚。
关在牢里没有自由是小事,可饿着肚子受人欺负可就是大事了,娄辛夷刚进去时并不起眼,柔柔弱弱的瞧着就好欺负,所以时不时有同牢房的女囚来抢她的饭吃,娄辛夷那小胳膊小腿哪里抢得过,只会呜呜咽咽地哭,她有几分姿色,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风流袅娜的柔弱女子,饶是她并无任何轻浮放浪的举措,都引起了狱卒的那么点坏心眼子。
只是摸个小手就能多拿一个馒头,对此娄辛夷哪怕心里厌恶也咬牙忍下了,总算勉勉强强混个半饱,不过半个月就消瘦憔悴下来,她靠着色相换来优待的手段也叫其他女囚又是嫉妒又是鄙夷,排挤欺负每天都有,更甚者会暗示娄辛夷出卖身体给狱卒,换得更多的食物来供奉她们,否则就要日日挨打。
说实话,易子璟去探监前,娄辛夷真的已经难以忍受没日没夜的殴打和辱骂,想着要不认命算了,只要能活下去,只是一些身体上的屈辱又算什么?
她如今是整个牢房的出气包,挨巴掌拳打脚踢比吃进去的饭都多,狱卒见到鼻青脸肿的她也慢慢失了兴趣,连最后能压榨的价值都没了,女囚们更加觉得她碍眼,欺负她更加来劲。
见到易子璟时,娄辛夷简直不敢置信,这个年轻俊俏的侯门公子是她可望不可及的美梦,如今更是!她已零落成泥,怎么还能叫他看见她这幅悲惨的模样?
娄辛夷顾不得露珠乞求,推开她的手躲到牢房的角落,背对着他们埋头哭泣,见娄辛夷能有这番人物来探监,女囚们也都提心吊胆,生怕娄辛夷告状,那富贵公子叫狱卒给她们苦头吃,于是都挤挤挨挨在一旁。
易子璟本以为自己已经认清了娄辛夷虚伪奸猾的本性,可瞧见她慌乱躲闪的样子,瘦骨嶙峋满身青紫的可怜模样还是觉得心软,于是在露珠苦劝无果时,终于开了尊口:“露珠给你带了吃的,你好歹吃一口。”
娄辛夷没想到易子璟还会理睬她,噙着泪乖顺无比地接过露珠做的点心,那味道依旧香甜松软,可吃它却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娄辛夷眼泪不住地落,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被噎的翻白眼也不肯停下,露珠赶忙递水囊,帮她顺气,主仆俩都哭得凄凄惨惨。
“好露珠,多谢你还惦记我。”娄辛夷清楚,若不是露珠去求,易子璟不会主动来看她的,露珠待她忠心,她一直都感激,“可我如今是囚犯,不久后还要去流放服役,再不能带着你了,你知道我把东西藏在哪儿的,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回家乡去过安稳日子吧。”
露珠哭得涕泗横流,摇头不肯,细数娄家祖孙俩对她的好,娄辛夷也哭,“傻丫头,我这一去可能等不到活着回去了,你就当帮我侍奉祖父好不好?逢年过节给他烧些纸钱,不让他在地下都不安稳。”
主仆俩一言一语言辞恳切,令人心酸,就是曾经欺负过她的女囚都觉得感同身受,抛开为人处世上的鄙薄,娄辛夷对忠仆和长辈的孝义确实令人感动。
直到狱卒来催,说探监的时间有限,叫他们抓紧着些,娄辛夷终于忍不住望向了易子璟,她如今蓬头垢面的绝称不上好看,只是那双哭红了的眼睛水汪汪,含着娇软羞怯的情意,那么崇拜,那么小心翼翼,一如他们在里水时那般。
“易大人,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任姑娘,我会老老实实去漳州服役以偿还我犯的罪孽,哪怕命丧他乡也是我罪有应得,只求您能原谅我。”娄辛夷朝着易子璟的位置磕头乞求。
易子璟没作声,娄辛夷瞪着眼前的枯草和他不沾染一丝尘土的皂靴,终于有了一丝认命的绝望,挺直的背脊不由自主的瘫软下来。
易子璟沉默地转身,步履沉重的想要离开,娄辛夷的一番话又叫他顿住,“我能问一问任姑娘是否安康吗?”
“我当时只见到她被平王关在笼子里折磨,血流一地,怕的不行,心里愧悔难当,可又无力帮忙,还是那位大理寺的季大人奋不顾身救了她,连跪地求饶这种屈辱的要求都能听从,他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任姑娘用最好的药的。只是后来我被收监就再也没听到过任姑娘的消息,她如今还好吗?能不能请您帮我带句道歉的话给她?”
易子璟转身,神色难辨,“你说什么?”季亭麟是对迟迟抱了这种心思的吗?那迟迟呢?迟迟必然也知道了,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娄辛夷慌张地捂嘴,见易子璟的模样又极力地找补,“我,我是偷听到一些平王和季大人对峙的话,平王拿任姑娘威胁他,还说了一些喜欢不喜欢的话,我离得远又不敢靠近,听得也不明白许是我听岔了!只是瞧见季大人给平王下跪了,平王对他耀武扬威十分得意的样子,不过任姑娘的话我倒听得清,眼泪汪汪叫他不许跪平王,季大人说了一些安抚的话,可任姑娘扛不住晕倒后他就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就打了起来,后来官差们赶到后的事您也知道了......”
娄辛夷偷瞧易子璟的神色,心中如擂鼓,却不免再次升起了希望。
易子璟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没有人敢出声,直到狱卒再次来催,这回口气凶了些,易子璟瞪了他一眼,竟是十足的侯门贵胄的气势,狱卒讪讪然闭了嘴,缩在一旁再不敢冒犯。
“你在狱中好好反省把,我会尽力救你一命,送你回里水。”易子璟极力压抑着负面的情绪,硬邦邦丢下几句话就大步离开,这次娄辛夷再没有张口挽留,她原本只是想拖任明昭下水罢了,目的已经达到了,甚至收获意外之喜,娄辛夷和露珠绝处逢生,隔着铁栅栏紧紧握着手,对坐痛哭。
而易子璟呢,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愤怒、背叛、怀疑,却又极力想要找回冷静和理智,他出了刑部大牢,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过京都的大小街道。
娄辛夷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可能全假,她将自己当做脱离苦海的救命稻草,不敢欺骗他......那迟迟和季亭麟之间,是真的有了越界的情愫吗?可迟迟待他,与从前并无异处,是之前一起追查连环杀人案时朝夕相处产生了好感吗?
又或者说,是季亭麟对她有了觊觎之心?
可季亭麟是景帝的心腹,他如今还只是东宫的小小官员,尚不能去探查到太师府和大理寺的事,他还需更多时间再往上爬!
季亭麟这边不好下手,迟迟这边却只需要一些试探即可,易子璟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不如就以娄辛夷的事为契机,季亭麟位不高权却重,刑部也乐意卖他一个人情,所以娄辛夷被重判其中未必没有他的意思,若迟迟能因为他的请托而愿意不再追究娄辛夷,那么根据律法,他完全可以在其中调解一番,为娄辛夷争取轻罚并赔偿钱财了事,而他也能彻底放下心中的猜疑!
若迟迟不愿意呢?易子璟却不敢深想,他的理智在说,迟迟要追究娄辛夷的罪过天经地义,可他的情绪却疯狂叫嚣,不断有怀疑和恐惧、愤怒的情绪涌出来,让他难以招架。
易子璟,迟迟待你如何还需怀疑吗?错都在季亭麟!他这样告诉自己,在街头游荡了半日才彻底平静下来,伴着西沉的夕阳余晖回了建宁侯府。
最近府上人来人往,上下都知道府上双喜临门,两位公子一个接着一个要办亲事,每一桩都是天赐良缘要好好庆贺一番的,所以每日喜气洋洋,脚上生风一般忙的团团转。
李氏刚见完各处的管事,累的大口灌茶,碰见小儿子回来,招手叫他来说话。她每日都惦记京郊养伤的小女儿,婆婆年事已高不好劳烦她,家里最闲的建宁侯和大儿子就常被她打发去京郊看望。
小儿子平日忙公事,她不好裹乱,可这回不同,明日就是端午,朝廷给大小官员都放了假的,既有了空闲,还不趁此机会去京郊好好陪陪未婚妻?李氏真觉自己生了两个傻儿子,大儿子用情太真,小儿子又显得薄情,幸好这两个孩子还算走运,一个兜兜转转,一个青梅竹马,总算都有了好结果,她一辈子操劳,也算可以舒坦下来了!
“明日端午,可有什么安排了?”李氏询问道。
“母亲有事要吩咐吗?明日打算去陪迟迟过节呢。”易子璟笑道。
这小子倒还不孬!李氏喜上眉梢,摆手笑:“极好!极好!母亲本也是这么想的!那些个酒局应酬的哪有迟迟重要?她一个人过节太过孤单,家里这一大摊子事我又脱不开身,还得你这个未婚夫去!”
见母亲这么欢喜,易子璟不免有些心虚,他含含糊糊地陪李氏闲聊几句,就以要去看书为由落荒而逃。
而真到了对着任明昭说出这些话时,易子璟都觉得奇怪,自己竟然丢开了面对母亲的那种心虚感,十分笃定地相信任明昭会无限包容他。
所以在任明昭不敢置信时,他反而愈发平静笃定,“你知道她被判了什么刑吗?仗五十,秋后刺字发配漳州服役,我朝惯例犯了杀人罪才会这么判,可她毕竟没有杀人对不对?量刑对她而言太重了。”
任明昭心都凉了,她愣了半晌才找回魂,木愣愣地看着易子璟,只觉得从未认识他一般陌生,陌生到令她齿冷。
“如果我不愿意原谅她呢?”
易子璟直视着她,“那她就得不到赦令,按刑部的判决处罚。”
“我是说你会怎么做?如果我不愿意写这份谅解书?”任明昭同样毫不闪躲地回望,似乎想透过那双明亮的眼睛重新了解他。
易子璟勾唇笑了笑,依旧是令人如沐春风的和煦温柔,“我能做什么?迟迟你忘了,我不过是东宫的小小属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干涉刑部问罪一个女子。”
任明昭不由也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显出几分苦涩,他如今都能对她这般顾左右而言他,想要救一个意图伤害自己的娄辛夷似乎也并无不可能。阿璟哥哥不知何时,竟变得这般陌生了!33ýqxsś.ćőm
任明昭莫名觉得委屈又害怕,每个夜晚梦境里的窒息紧迫感似乎又涌了上来,那种如潮水一般的恐惧,害怕被抛弃,害怕失去家失去爱她的人,害怕那个躲在庙里偷偷在香客中寻找母亲的小姑娘,她又会出现!
她神情有异,易子璟怎么会看不出来,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心,问她要不要叫大夫,任明昭拉住他衣袖,软软地在美人靠上歪倒下来,靠着倚栏的支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是阿璟哥哥想要的,那我就写这封谅解书,可我有个要求。”
易子璟不由笑开,在她身边坐下,“迟迟尽管提,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
任明昭惨然一笑,“娄辛夷必须离开京都,你永远都不许再见她。”
“这有何难?我本也是这么打算的!”易子璟很惊喜的模样,把自己之前的设想一一说给她听,娄辛夷出来后送些盘缠,直接差人送她们主仆回里水,若她还想避着仇人,就在里水下面的村镇里给她寻个住处落脚,再也不让她进京打搅他们的生活。
“大哥和将军府的婚事定在七月初,咱们就在月底,正好你还能好好休养上一阵子,届时婚礼不会太过辛苦疲惫。”
“你的凤冠想要什么样式的?红宝石的还是珍珠的?不然你闲暇再画个花样子,我找人去京都最好的银楼定做?”
易子璟一个并不爱谈论家长里短的人,竟也兴致勃勃地跟她说了这么多关于婚礼筹备的话。明明从前婚礼是最让她欢喜期待的话题,如今任明昭却越听越不是滋味。
“阿璟哥哥,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会儿。”任明昭撑着额头神色疲惫,易子璟也不好拒绝,“不然你先写了谅解书再去睡?一会儿就好,你既然想休息,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送走心情愉悦的易子璟,桑枝来扶任明昭回去休息,刚刚还说累了的人却摆手不用,兀自坐在原地,也不要人陪着,魂不守舍一般在游廊下坐了大半日。
申嬷嬷今日玩得舒心,直到天都快黑了才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地回来了,大包小包带了许多零嘴和小玩意回来。
大部分给相熟的小丫鬟们分了,还特地挑拣了一份给任明昭送去,她去时,桑枝和朵萃两个正在服侍她用晚膳。
自从建宁侯府把这两个丫鬟送来,申嬷嬷的活计都轻省很多,任明昭并不是她的正经主子,平日顾忌她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并不敢多劳动她,能正大光明偷个懒申嬷嬷何乐不为?故而对桑枝朵萃十分亲热和蔼。
“正好我带了三份来,姑娘和你们两个丫头都有!”申嬷嬷将托盘搁在桌上,精致的纸盒子里放了三朵娟纱扎成的花儿,分别是牡丹、海棠还有芙蓉,还有三串制成小粽子模样的香包,香包全都鹌鹑蛋大小,精巧又可爱,都是女子会喜爱的玩意。
“多谢申嬷嬷!”朵萃瞧见了欢欢喜喜地道谢,捧着放绢花的匣子请任明昭挑。
任明昭却懒洋洋地提不起兴致,随手捡了一朵芙蓉簪在鬓边,“申嬷嬷我能和您商量个事儿吗?”
申嬷嬷瞧她满腹心事的模样,自然不会拒绝,给两个小丫头使了眼色,待屋里都安静了,这才在任明昭身边坐下,伸手替她将簪歪的芙蓉取下来,换了华丽的牡丹替她簪上,人比花娇果不其然!
“姑娘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想回家了,您能帮我安排吗?”任明昭琢磨了一下午,当初留在这座别庄养伤是无奈之举,如今她身上的伤口都结了痂,精气神也恢复许多,回不回去并没有什么大影响,在她看来,申嬷嬷被调来照顾她这么个外人,没什么油水还容易惹上麻烦,若能早日脱身该是乐得答应的。
申嬷嬷却愣了一下才问她,“为何突然就要回去了呢?”之前李氏还说过家中事务繁杂,吵闹又忙乱,不能好好照顾她,想她留在别院养伤直到痊愈。
季亭麟走时虽未说过她的差事何时结束,但申嬷嬷也知道,必是要到任明昭恢复成原样他才能放心的。
如今任明昭身上的伤才堪堪结了痂,每日都用着李大夫特意调配的玉容膏促进肌肤新生蜕变,厨房也得了吩咐,避开所有色重的菜和发物,清淡又得养人。她失了半身血,补回来也要时日,养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床走动散步,可想而知当初有多危急!
申嬷嬷有心说再留一阵子,让李大夫瞧了说确实稳妥了再回去,可看到任明昭惶惑中带着乞求的眼神,申嬷嬷又忍不住心软。
她想起今日易子璟曾来看望她,心中不免有些猜测,嘴上安抚道:“您想回去嬷嬷当然不会拦你,只是我得明日得请李大夫来一趟为你再诊一诊脉,是否禁得住一路的颠簸,若他点头,嬷嬷一定送你回家。”
任明昭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申嬷嬷奉了季亭麟的命令照顾她,肯定不会让她任性妄为拿身体开玩笑,便也顺势答应。
一夜过去,申嬷嬷一大早就得了下面的回禀,易子璟竟然让自己的未婚妻给伤害她的犯人求情?
“这谁家的儿郎能这么戳未婚妻的心窝子?”申嬷嬷气得猛灌两大杯茶水来压住心里的火气,又埋怨任明昭这姑娘瞧着精明,实则也是个笨的,未婚夫这么欺负她还上赶着去!
“嬷嬷,您看这......要不要报给公子那边知晓?”来回话的人自然也是申嬷嬷的心腹,知道自家公子对任姑娘十分在意。
一提到这个申嬷嬷又忍不住皱眉头,按她的职责,她该回禀,可按她的私心,公子就该就此了断了这份无疾而终的感情,没得再为了别人家的未婚妻操碎了心。哎!一个个的都是痴儿!
“先瞒着,去探一探姑娘的那个未婚夫,究竟在整什么幺蛾子!”权衡一番,申嬷嬷还是做了决断,先盯着,瞧出不好了立即通知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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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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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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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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