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银月教廷最神秘的地方,得莫利大主教这样地位不低的教皇亲信,在来到这里时脸上也带着难以掩饰的畏惧,因为这座地下的黑铁建筑从神灵世纪起就埋葬着无数隐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发生在这里面的一切都是绝密,以铁铸封,永不外传。
秘密教堂深处,正常情况下不会开启的密室里,成千上万的烛火将这个密室照得无比辉煌。长桌两岸,端坐着一位位穿着黑袍的人,他们大多上了岁数,行将就木。
得莫利捧着皇帝和教皇以及现任枢机主教们的委任文书,在长桌的末尾坐下,他心知这里没有自己的发言权。
最后一位长老踏进这座秘密教堂之后,青铜门在他背后关上。从这一刻开始,这座教堂中所有大门都被贴上了封条,所有人都不得进入这里。教廷的守护骑士在秘密教堂外森然守卫,它将与世隔绝,直到即将发生在其中的重要仪式落幕。
烛火的映照下,长桌案首的那些老人面容冰冷,他们有男有女,就像一具具从棺材里走出的尸体,带着沉沉的暮气,但是在暮气里又蕴藏着令人畏惧的力量。
他们是教廷的七位长老,对应着圣书中所说的七位执掌权力的天使。他们并不出现于人前,也没有明面上的世俗权力,但他们守护着教廷的根基,地位崇高,连教皇在他们面前也只是小辈。
得莫利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文书交给长老们传阅。他是唯一一位被允许进入铁教堂的大主教,也是代替教皇的见证者。
委任阿比盖尔·德·蒙蒂为圣女的文书放在坐于首位的长老面前。她将它推向长桌中间,抬起眼看向其他人。
“神的权力将重新赐予信徒,以无穷的光和热烧死那些僭越者。”一名长老沙哑地说。
“死亡的狂徒终将遭到毁灭。”坐在首位的长老脸上无悲无喜,她抬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众生渴求之生机,众生渴求之命运,神的光辉照耀大地,腐朽之物必将无所遁形!”
话音刚落,冰冷的森然的教堂之中洪钟敲响,声音在教堂的回廊与房间之间回荡。这一瞬间,得莫利在钟声里忘了自我,浑浑噩噩中恍然间嗅到了蔷薇和百合清新的香气,仿佛他正置身于植着繁荣花木的森林中,坐着小船欣赏河底的青石上的绒绒青苔。水声隐隐,帮他悄无声息地滑进那满是金色阳光的下午。
然后钟声消失,几千个青铜铃铛一起鸣响,像是警铃般刺耳。得莫利大主教猛然从那梦一般的景象中苏醒,他回过神发现此处已不在刚刚的铁教堂。
地面的持续向下,所有长老都坐在原位,仿佛已然死去,只有得莫利抬头向上看,像被束缚在一口幽深的井里。四周的墙壁上插满了白银烛台,这地底没有风,火柱笔直地上升,照亮了那些枯朽的面孔。
不知降落了多久,那种失重感才消失。长老们站了起来,举着烛台默不作声地往前走,得莫利跟在他们身后,浓郁的黑暗被烛光驱散,伴随着隐约的香味,好像他们正在接近一座地下花园。
他们转过一个弯,香气更加清晰,得莫利感觉脚下的触感变了,从坚硬的土石变得柔软如地毯,他觉得自己被神秘幽深的香所缠绕,心脏剧烈地跳动,借着烛光他终于看清了周围的景象——这分明是一片生机勃勃的原野,娇艳的月桂花噼里啪啦地怒放,在白银般的光像是婆娑跳跃的火苗,一簇,又一簇,连绵不绝。
怎么可能呢?这里分明没有光也没有水,只靠贫瘠的土石如何养得出这么美的草甸和花海呢?
得莫利忽然明白了,他犯了错误,他以为自己已经知道这座教廷大部分辛秘,但辛秘这种东西本就是不为人知的。
伴随着月桂的香气,他们踏上一条长而笔直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有什么东西散发出更加柔和、轻盈的光泽,彷佛月光下的白沙,又彷佛白沙上的月光。得莫利忽然有种错觉,走过了这条通道他就会看见另一个世界。
越往前走,那些植物生长得就越发茂盛,在道路尽头的青铜门上,得莫利看到了一只银白色羽毛的飞鸟,连银色的指爪都像是精雕细琢出的首饰,根根瑰丽华美的银白尾羽垂落下来,随着细微的角度变化,折射出仿若流动的光。
“月光鸟?”得莫利仔细端详那精美的浮雕。他的神学造诣很深,几乎浏览过所有明面上教堂中私藏的宗教典籍,这些大多数都是绝密的文件,束之高阁,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这种鸟被称为月光鸟,或是银月信使,在古老的圣典中有记载。
据说银月神明是本体是鸟身人面女孩儿的形态,但祂有时也会降临人间,时而是个个神情忧郁的俊美青年,时而是个端庄优雅的美丽少女,时而是个沧桑睿智的白发老人,神是万物,神不可捉摸,但无论各种形态,祂的肩上总是落着一只月光鸟。
神明陨落后银月教廷很少再提起这只与神紧密相连的生物,不知道建造这里的人为什么把它刻在这扇青铜门上。
青铜门是上了锁的,那锁也被铅密封,似乎长久未开过,轻盈的光泽正从门的缝隙中散逸出来,银色光雾笼罩在众人身上,营造出如真似幻的月色。
一名长老持过一盏烛火,烛火将铅熔化。在锁上的铅缓缓熔化的时候,门缝中钻出的冷风吹得烛火摇曳起来,空气中好像有无数圣灵在高唱,又好像有无数蛇在低声笑着。
首座长老从脖子上摘下铁链拴着的钥匙,按动末端的按钮,钥匙的前端弹开呈八角星的形状,边缘带着齿形的纹路。她把钥匙插入青铜门的锁孔,用力旋转。青铜门内部传出机械运转的微声,轻微的摩擦声后,门平稳地打开,银色的气流仿佛海水般喷涌而出,时光在海水里倒流,一切都变得崭新透亮。
得莫利觉得自己正被温暖的泉水抚慰,门四周的藤蔓疯狂的抖动起来,好像它们被注入了不可思议的生命力,所有东西都渴望进入门扉,得莫利不避不让,死死地盯着正缓缓洞开的青铜大门。
光如海潮扑面而来。
纯净的光照耀四方,那必定是人鱼油脂调配的燃料,可以保证千百年不腐不灭。
在青铜门后宏伟如天球的圆形穹顶上,绘制着庞大的天顶画,凝重的色彩和笔迹描绘着神明世纪人间的故事,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成百上千的人物,栩栩如生。最中央的壁画是一个美丽非凡的女人,她的头发上坠满各色各样的鲜花,无数的白鸽扇动着翅膀,衔起她的头发,想要将她从深深的泥泞中救起,而深不见底的淤泥之中,无数双枯骨般的手伸出,争先恐后地抓住她,让她无法逃脱。但女人却没有惊恐的表情,她美丽的脸仿佛被阳光照亮,透露出深切的怜悯,她的裙摆下藏着鹰一般的利爪,羽翼的阴影投落下来,凛冽的寒光沿着羽毛的边缘流动,如同根根锋利的尖刃。
她不惊恐,是因为魔鬼在她眼里只是蝼蚁般的东西。
长老们走到那幅巨大的壁画前,深深地吸了口气,睁大了眼睛,眼神忽然变得梦幻瑰丽,他们身形突然从佝偻变得如此的挺拔,仿佛有一种力量把他们强行拉回了年轻时代!
壁画前是一个精美的祭台,祭台上用秘银沙堆成底座,辅以无数的黄金饰物,那些饰物古老典雅,镶嵌着未切割的大块宝石,以绝佳的手法镂空雕刻,但在场的人谁也不在意那些价值连城的装饰,他们在意的是祭台中央的翡翠石盒。
月光鸟的羽翼包裹着石盒,仿佛守护着它,鸟的眼睛以白银镶嵌,从不同角度看去会呈现出类似“眼神”那样的东西,羽翼则用一片片白玉雕成,流光溢彩。但没有人能触碰到那个盒子,它被七重封印保护着,封印上写满了奇特的文字,是一份契约,现在已无人能读懂这份契约,那是圣书中提及的——最初的神明与人签订的契约!
黑袍长老们到祭台面前,跪伏下去。
“神啊!请垂怜您身处罪孽之中的信徒,请您宽恕我们的无知之罪,狂妄之罪!我们将您的权柄交奉于您,请您降临您的大地,毁灭您的敌人!”
这本是神灵世纪信徒呼唤自己信仰神明的仪式,但神明陨落的现在,没有人能得到任何回应。长老们再一次缓缓地深深地低下头,他们将额头贴到了冰冷的地面,“请宽恕我们的僭越。”
首位的长老缓缓起身,取下祭台上的秘银沙,围绕祭台开始绘制仪式图,那复杂的图形仅由秘银和纯净的水晶组成,最后,她将自己的血滴在月光鸟的眼睛上。
那点红色似乎让月光鸟有了种轻盈的灵动,作为旁观者的得莫利伫立在角落里,隐约听到一声清脆的啼鸣。无法被触碰的封印终于被仪式解除了那神异的力量,首位长老揭开了第一印,然后继续跪伏在地,等待第二人起身。第二位长老揭开第二印,然后按顺序传递下去……第三印、第四印……最后一印!
那被严密封印的石盒终于被打开了。这一刻,难以名状的香气弥漫出来,入鼻的瞬间就像温水那样漫过四肢百骸,仿佛有洁白的透明火焰贴地燃烧,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如同置身温泉之中,暖洋洋,温暖得像是被神明轻轻抚摸过额头。
得莫利被治愈型灵能者治疗的时候有过这种感受,但从未觉得如此好过,仿佛他身体内的沉珂都被治愈了。
银月神明掌握着元素和生命的权柄,就算祂的遗物所拥有的力量都是现在的灵能者无法想象的……遗物泄露出的一点力量甚至滋养了一整片地下的原野,这种东西真的是人能掌控的吗?
随着翡翠顶盖打开,所有人都见到了神灵遗物的真实模样。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银色晶体,浮动着淡淡的辉光,彷佛黎明时分的银色山泉,无言的在山间潺潺流淌。
得莫利恍惚地盯着它,万花筒在他眼中旋转,他从没见过那么深邃瑰丽的银色,仿佛里面藏着成载的繁星。
突然,得莫利猛地瞪大了眼睛。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什么东西?心跳吗?它的节奏是那么强劲那么鲜明,在一片寂静中越来越明显。
咚咚,咚咚,咚咚。
得莫利无力对抗,整个人被那阵跳动震退。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银月圣物,这才是真正的神灵遗物。地上被精心保存在教廷主殿里的东西连它的边角料都算不上,即便这样前任圣女罗莎琳娜也无法完全掌握那丁点的力量。
教皇一定知道真相,皇帝也一定清楚,所以他才会对罗莎琳娜那么不满,而阿比盖尔……她知道她要容纳的是这种奇诡的东西吗?这颗跳动着的心脏到底是会吞噬掉她,还是会被她吞噬?
得莫利不敢深想,他不由自主跟随长老们轻轻地跪在祭台前,双手在胸前合十,轻声念诵:“神啊,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神国,七印已揭,我们当发扬神的荣光,讼念神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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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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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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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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