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比有点眼熟,好像是隔壁学生会主席。
右边同样被夏棠拉来缓和局面的黎深觉得自己像个吃瓜的猹,兴致高涨地欣赏那些人脸上过山车一样的丰富情绪变化,还时不时小声跟旁边快乐共享。
“小白你看!刚进来那女生本来脸都绿了,现在有点红。”
然而小白并不能共享这种快乐。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翻过手里的稿件:“红绿配那是东北花被。”
和白浔的正襟危坐相反,旁边蓝劭双腿交叠,上半身向后靠在椅背上,一手文件夹一手随意抵在唇前,目光时不时会往白浔身上巡梭一圈。
两人相貌气质太优越,换身正装可以直接塞偶像剧演商业精英,现在这么并肩坐在长桌一端,加上旁边还有个丝毫不被压过风头的黎小姐,画面极为养眼。
12:57,白浔看了眼时间。
“人到齐了就把门关上,今天我们提前三分钟开始。”
阅览室里低声交谈的嗡嗡声瞬间消失。
“我身边这位想必各位也都认识,但还是要介绍一下。”
白浔抬手向左示意,话语还是一如之前会议的严肃和官方:
“本届学生会主席,蓝劭。”
“各位午好啊。”蓝主席微微一笑,朗声道:“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安排,近期《月章》的会议大家应该都会看到我,打扰了。”
他没有说“近期会议我都会来参加”,而是“大家应该都会看到我”,短短几句话把语言艺术和心理拿捏得极有分寸。
虽然磕蓝白cp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月章》是出了名的“人间清醒”和“实力至上”,能坐在这里开会的没有一个会无脑磕。更何况之前几届学生会和校刊没少相爱相杀,警惕性还是堪堪压过了颜狗的本能。
因此当掌声响起时,也夹杂着有些突兀的窃窃私语和意味不明的眼神交换。
蓝劭只管微笑,毕竟这场面比以往在自家公司面对一帮老狐狸要单纯太多,他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然而某人不同,一向喜欢把话挑明了讲。
“我知道大家有什么疑虑。”
白浔稍微抬高声音做了个单手下压的动作,效果立竿见影。
“我来帮各位回忆一下——之前蓝…主席在竞选时就做出过承诺,学生会将寻求和《月章》建立更为可靠的合作关系,还提出了‘1+1+x’理念,前不久的换届仪式上我们也一同宣读了就职誓词:同心同向,携手共进……”
“永怀初心,矢志不渝。”蓝劭在一旁接上。
白浔:“……”
让你说话了吗就插嘴?
他顿了一秒接着道:“综上,私以为学生会已经给足了诚意,那么《月章》也理应做出回应。和校方意见冲突学生会还不和我们统一战线是什么感觉,相信不会有人想继续体验。而且学生会主席亲自来旁听是什么概念,又能省掉多少工作接洽上的麻烦,这一点应该没人不能理解吧?”
蓝劭适时出来调节气氛:“咱们先说好啊,我没带人来,所以你们也别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
《月章》全体:“……”
这谁敢不理解?
还有,怎么就咱们了?谁跟你是咱们?
我们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欺负一个学生会主席?
槽点太多一时间无从下口,阅览室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白主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么我们开始。”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充分利用上位者的身份还适当搬出校方施压。
每句话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完完全全是在为《月章》的利益着想,在场诸位也的确已经被说服了。
但就是有那么一丝丝微妙的……憋屈。
好在今天的会议并不是白浔负责主讲,他们不用边憋屈边被冷藏。
身为财务部长的黎深发言时,白浔大腿上突然被什么东西轻飘飘砸了一下。
白浔:“?”
低头,是一包餐巾纸。
动动脚趾都能想出来是谁扔的。
这要是搁以前他要么装没看见,要么直接扔回去。
然而岁月是把小锉刀。
他面不改色地把那包餐巾纸放到桌上,抽出了最上面一张。
[宝贝,你好能忽悠啊,说得我差点就信了。(小黑猫托腮.jpg)]
要不是昨晚恰好亲历了夏棠邀请的全过程,就方才白浔睁眼说瞎话扯出来的那副模样,蓝劭觉得他就是说《月章》要收编学生会自己也会信。
脚踝处突然被人用鞋尖轻轻磨蹭了几下,还顺着裤管往上钻了一点。
白浔指尖微蜷,勾过手边躺着的钢笔,唰唰写完又把纸巾塞了回去。
“…校方固定赞助将在下月1号,也就是两天后到账,除此之外还有……”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黎深身上,白浔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把餐巾纸在桌下递给了蓝劭。
[你离我远点]
蓝劭装傻:[?为什么?]
白浔:[给我留点能呼吸的空气吧]
这次纸条传过去半天没能回来,白浔没忍住往旁边偷瞄了一眼——
蓝劭那表情……怎么形容呢……
活像“小鲨鱼停止了思考”的表情包。
“……我要讲的差不多就是这些,大家有问题的话现在可以提出来。”黎深视线扫过长桌上众人,见没人应声便转向白浔。
她小声道:“白浔,我……”
白主编就在她眼皮底下接过了蓝劭递来的餐巾纸,后者还脸不红心不跳地在对方掌心挠了一下。
黎深“我”不下去了。
“嗯。”白浔点头,丝毫没有被抓包人应有的自觉,他看向不远处的夏亦堂,开口问道:“赞助的事情怎么样了?”
夏亦堂也就在开会的时候能压住一点躁动的本性,立刻答道:“上学期有两家都表示愿意继续合作,现在剩余的广告位还有三个,分别是末页下方……”
白浔边听边假装记笔记,事实上摊开的纸巾就夹在笔记本里。
他真没想到蓝劭会直接画了最近网上很火的表情传给他。
盯着那只推门而出头顶“在色色吗”的白猫,白浔表情有点裂了。
然而更裂开的是他居然还回复了。
另一只白猫抬脚把门踹回去:“不许色色”
夏亦堂说话时刚好往白浔那边忘了一眼,发现他浔哥跟劭哥嘴角绷得死紧,略微有些抽搐,旁边黎深头越埋越低。
说通俗点,就是在憋笑。
小堂还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下意识小心翼翼道: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蓝劭正画着“我不管我就要色色”,闻言手一抖,小白猫胖了一大圈。
白浔脸立刻冷得像上坟:“…没有,你继续。”
奈何夏主编的弟弟不太聪明:“那你们…在笑什么?”
黎深听了差点就要以头抢桌。
在笑什么?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蓝劭不慌不忙盖上笔盖,抬头时眼角依然带笑:“我刚刚跟你们白主编夸《月章》的人办事靠谱呢。都说了让你继续,没想到求知欲还挺强?”
潜台词:你求生欲怎么这么弱呢?
托蓝劭的福,校刊的新老管理层们终于在换届后的会议上笑出声了一次。
只有夏亦堂后颈一凉,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好在白浔没有那么不做人,在他讲完后还算和善地说了些话。
“昨天和夏主编沟通的时候她反映说,你们有点怕我?”
众人:“……”这谁敢点头???
“没有没有。”
“还好,真的还好。”
这时乱入了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
“别睁眼说瞎话了。”学生会主席看戏一样支着头,“你们主编生起气来我都怕。是吧白主编?”
白主编…白主编想打人。
“你闭嘴。”
蓝劭立刻压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众人突然就觉得这会议室好亮啊。
白浔不想继续搭理这家伙,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继续道:“我知道,我平时话不多,面相也比较冷,还一直被传是校霸,很难让人亲近的起来。但私以为文字才是更容易体现人物内心和性格的媒介。希望大家想一想我作为“因火”写下的文章,再来判断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浔给了他们一秒时间缓冲:“这学期之前我一直没有接手主编的打算,所以也很少参加会议,除了直接和我对接的几个人,大家对我不熟悉非常正常。以后也不用一直喊我主编,听起来太生分。”
“嗯……我要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些。还有什么想问的吗?”m.33ýqxsś.ćőm
“那个…前辈…”会议桌某处一男生小心翼翼举起手,“可以问一下有什么不能写的雷区吗?”
白浔:“不涉及反动和色情暴力就可以。”
“包括一些敏感话题?”
“私以为话题从来不存在敏感一说,只有人才会敏感。”白浔又习惯性带上了他在文章里的惯用自称,“如果你指的是类似于早恋、校园霸凌和性少数群体之类的,翻翻往届的纪念刊就会发现,这些已经是祖传话题了……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先别激动。”
他看着这群按捺不住激动的少年,唇角不自觉翘起来一点。
“《月章》要的是真正优质的文章,不是为了引起争议而争议,更不是为了黑而黑。所以在这期报纸发刊之前,你们要做好不断碰壁的心理准备。可以问问你们的前辈,他们刚进来的时候是怎么满心欢喜整宿睡不着觉,现在又是怎么得过且过的。”
黎深带头举手:“这儿就有一个。”
夏亦堂战术后仰:“深哥您一劳模就别跟我们抢床位躺着了。”
“哈哈哈哈……”
这下气氛彻底活跃起来,又有人问:“那如果我们发的东西校方不同意怎么办。”
不等白浔开口,就有和他同级的女生应道:“你以为《月章》为什么会凶名远扬,记者部和广告部的嘴皮子比推销还利索,编辑部随便拉个人现场就能一万字小作文。哪像学生会的那样缩手缩脚、唯唯诺……”
“咳。”白浔清了清嗓子。
女生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他们主编旁边坐着的是谁,社死得非常彻底。
“缩手缩脚、唯唯诺诺,还有吗?”学生会主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事,学生会有什么问题大家放心大胆说,正好省了我不少麻烦。”
他态度格外友好地拿着笔等待,看上去还真打算记上些什么。
“首先,我们的审核非常严格,我本人也是审核之一。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写什么通过什么。”白浔抱起了笔记本,“其次,对《月章》有意见的也可以提。”
“还有啊。”黎深再次补充道,“你们真不用一直主编啊前辈啊这么喊,我们这帮同届的听着别扭。”
“就和我一样,喊浔哥。”夏亦堂夸张地搓了搓自己胳膊,“刚刚我鸡皮疙瘩都快听出来了。以前我们开会的时候江湖气很重的,指着鼻子吵起来都是常有的事,比打辩论还热闹。”
“就是。”又有同届的附和道,“也就浔哥当了主编能镇得住场,以前夏棠姐拍桌子骂人我们都消停不了。”
“好了各位,都打住。”
白浔清清冷冷的声音一出就像往沸水里加了一大盆冰块,“现在是提问时间,讨论可以,请不要唠嗑。”
所以说让一群话痨安分一点,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坏事。
中午挤出来的时间毕竟还是有限,白浔踩着预备铃放人回去,自己和蓝劭则留在最后关门关灯。
从六楼阅览室到五楼的201班只要下层楼再拐个弯,两人不紧不慢往回走。
“累吗?喝点水。”
一只拧开瓶盖的保温杯伸到眼前,杯口氤氲着袅袅白气。
白浔早就口干舌燥,接过来仰头灌了半杯才边擦嘴边微喘着气低声道了谢。
蓝劭哑然失笑:“怎么跟我还这么生分。”
说着很不生分地在他方才喝过水的地方抿了一口才拧上瓶盖。
“下次开会的时候别给我传纸条了。”白浔说,“今天差点让人看笑话。”
“抱歉。”蓝劭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可能是今天第一次见你给人开会,太激动了。”
白浔:“说话之前麻烦打打草稿,就这么点事能让你激动?”
蓝劭:“我的白主编,下次对着会议桌上的人讲道理放狠话的时候,可以想想自己每天早上是怎么赖床撒起床气,我又是怎么哄……”
“你快闭嘴!”白浔拍了他一巴掌,“在学校呢。”
蓝劭:“意思是回家就可以涩涩了?”
“不可以!”白浔想起那一连串白猫表情包就头大,“哪里都不可以!”
白浔加快脚步往,蓝劭胳膊底下夹着笔记本,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笑着踩着他影子走。
其实两人都明白,如果蓝劭真要做什么白浔也未必不会答应。
但蓝劭不会。他等得起,也愿意等。
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宝贝,宁愿自己受点委屈,也要给他最好的一切。
——
“今天这场会议结束后,本期报纸就要正式进入审稿和排版阶段了。”
《月章》一年一度的加急培训终于在十一月初结束,白浔在会议最后起身。
“后面的工作就有劳各位了,也希望大家可以平衡好学习和工作的关系。我谨代表《风之月章》往届全体成员向你们道谢,并对各位的加入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言毕,年轻的主编躬身一礼。
“这么说来我也应该道谢。”蓝劭也微微欠身,笑道:“感谢诸位忍了我一个外人这么长时间。”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极为热烈地鼓起掌来。
“谢谢浔哥!谢谢劭哥!”
“大佬联考加油啊!”
“我们要看你俩battle!赌一下这次谁是第一!”
此时距离本月联考还有不到两个星期,对一群高中牲来说就算天塌了都得接着学,好在《月章》的发刊时间有一定灵活性,还能给他们足够充裕的时间挣扎。
闻言蓝劭乐了:“那我加把劲儿,争取把第一让给你们主编。”
白浔还来不及让他滚,就用女生不怕死地起哄道:
“你就宠着他吧!”
说完不等他们主编发作,几十个人就一窝蜂地逃出了会议室。
拱火的手下们跑了,另一位当事人就遭了殃。
“看看你干的好事。”白浔冷着脸指向门口“都把他们带成什么样了。”
这话在别人眼里是撒气,但在蓝劭眼里就是撒娇,他还颇为受用。
“好,我的错。”蓝劭懒洋洋举了下双手,顺势推着他肩膀往外走。
“今天放学去理个发怎么样?你刘海再不修该挡眼睛了。”
白浔把头发向后撩了一把,猫一样晃了晃。
“嗯。”
结果到了理发店后,蓝劭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觉得自己头发也该剪了。
白浔一开始听他说自己也要理发并没有吱声,等人坐在自己旁边咔嚓一剪子下去了,突然回魂一样喊道:
“等一下!”
“啊?”给他理发的那人手一抖。
“不是说你。”白浔急了,又喊了一声:“蓝劭!”
好在他喊第一声的时候蓝劭就条件反射看了过来,并且对托尼老师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稍等……怎么了?”
“……”
真把人喊住了白浔又不好意思说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把头发留长一点?”
“留长?”蓝劭懵了,“留多长。”
“嗯…有点刘海,发尾也比现在长……”白浔从披着的罩衫下伸出手比划,发现自己描述不出来,索性自暴自弃坦白道:“就是你以前留的发型。”
“以前……啊你是说我刚上初中那会儿。”蓝劭反应过来,边笑边拿出手机翻照片,“是不是上次去我小姨家看见的?她家楼道墙上挂着的……喏,这张?”
白浔靠过去确认,点头。
“我头发长长了会自然卷,那时候发型还比较偏欧美风。”蓝劭对着镜子摸了把半干的头发,“后来总是漂在外面不回家,嫌打理起来不方便就剪了。”
白浔:“哦。”
蓝劭“怎么,想看我留长发?”
白浔:“……还好。”
他说还好的时候其实已经在表达非常强烈的意愿了,蓝劭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
“那就不剪短了。”蓝劭笑着对身后举起手机道,“麻烦帮我修一下,以后想留这样的发型。”
俩托尼老师表情微妙,握剪子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白浔淡淡“嗯”了一声就转了回来,结果抬眼时看到了镜子里微微泛红的耳尖。
自己可真是太有出息了啊淦……
“我留长发很好看吗?”
两人走出理发店时,蓝劭突然问道。
白浔反问:“明知故问很有意思?”
“不是。”
晚风吹得人想打哆嗦,蓝劭边回答边把他外套拉链向上拽了一些。
“我觉得看你的反应很有意思。”
白浔:“……”
其实蓝劭会问这个问题他并不意外,方才吹风机暖洋洋吹在脸上的时候,他也在边眯着眼边思考,那一瞬间的冲动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照片里的蓝劭和现在其实差别很大,不只是相貌和年龄,后来经历的那些事彻底颠覆了他眼角眉梢的气质。
就像醒过的红酒风味总是更佳,他身边这个已经成年的男人更可靠,阅历揉碎了沉淀进举手投足,一旦浅尝就无法辄止。
但白浔想起那张照片时,总是很想拥住那个矜贵的小少爷,那个成长在异国他乡宛如从古堡中走出的小王子。
夜色深沉,蓝劭突然抬手搂住了白浔的肩膀。
“时间不早了,今天晚餐就在外面解决吧。”他说话时气息就烘在白浔侧脸上,很暖:“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白浔下意识就想说“我都可以”,可停顿一下再出口就变了。
“想吃米线。”
“米线啊……”蓝劭思索着,“我来这边好像也没吃过,有哪家比较好吃的吗?”
“有点远,在锦宁路的地下通道那边,而且店主上年纪了,她家不送外卖。”
“骑车快得很。”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摩托车旁,蓝劭怕白浔自己戴头盔弄乱刚剪好的头发,执意帮他扣好了,自己则随手摁上就了事。
坐上车后他突然感觉发尾被人拨了下,紧接着就听白浔轻声说:
“以后你不用总是出门,应该有时间打理了。”
蓝劭静了一瞬回过头,对上一双难得柔和的眼睛。
“嗯。”他哑声道,“现在我有家了。”
白浔突然觉得时间流动的还是慢了,他很希望蓝劭可以快些蓄出长发来。
想揉一揉那头及肩的黑色卷发,想为他撩开挡住视线的几缕发丝。
就像蓝劭总是为他做的那样。
——
那家米线的味道正宗,分量也足,冬夜里一碗下肚,熨帖的温度从胃里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舒坦了。
两人把车停在了地下通道另一端,想趁着难得的清闲轧马路。
走下台阶后他们就听见隐隐有音乐声传来,循着声音走得进了发现是有几个大学生在唱歌。
“他们经常来这里。”白浔说,“我上高一他们就见过他们,没想到现在还在。”
蓝劭听了一会儿,突然问他:“想不想听我唱歌?”
这回轮到白浔发愣了,回过神时蓝劭已经走上去和那几人交谈了。
轻柔舒缓的吉他前奏响起,温沉的法语流入耳中
Jevoudraisdusoleilvert
Desdentellesetdesthéières
Desphotosdeborddemer
Dansmonjardind\'hiver
Jevoudraisdelalumiè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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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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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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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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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浅尝难止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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