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儿照例做好汤饭,唤来众人,独不见苏蓉蓉,便疑惑道:“蓉姊去做什么了?怎么不见她。”
李红袖拾起筷子,夹一块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鸭肉,咬下一口,嘴唇沾上酱汁,亮晶晶的舌尖尽是油光。她满足一笑,微微揩一下嘴角,缓缓解释道:“蓉姊说,她出去办事,让我们留在家里好好吃饭,莫要操心。”
胡铁花刚拿起筷子瓷碗,才夹了一筷子菜,听了李红袖的话,便将原本送入口中的菜扔到碗里,问道:“什么事?”
李红袖一口一口,咬尽鸭肉,细细咽下去,喝下一口清茶解腻,才道:“蓉姊没说,但看起来,不像什么大事。”
胡铁花才放下心,动筷子去夹菜:“那就好。”
宋甜儿还是站在那里,细腰系了一件淡黄底子起底雪团花的围裙,仍端着一只碗,立在旁边,不愿信李红袖:“你若是蓉姊真有要事,能露出来给人看?”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闹起来,胡铁花见又是如此,只好放下碗筷去劝。
刚劝下,宋甜儿送了围裙,才肯坐下。两人都和和美美,一起端起碗筷,一筷子一筷子,吃起饭来。
没吃几口,宋甜儿忽然抬头,微微偏转,放下碗筷,绽了笑,眼里透着惊喜,嘴中喊道:“蓉姊,你可担心死我了!”
说罢,便绕过桌子,小跑上去,双臂拥住苏蓉蓉。
苏蓉蓉见她如此,只好笑,劝到:“何时见到我家甜儿抛了香酥鸭子,专来看我?”
宋甜儿抬头望苏蓉蓉,露出一口齐垛垛的糯米牙,双颊旋甜窝,笑道:“不知为什么,这次总让我闹心。蓉姊走了也不说一声。”
说着,送了双臂,缓缓放开苏蓉蓉,随她走向饭桌。
李红袖见了苏蓉蓉,放下碗筷,招呼苏蓉蓉一起吃。
胡铁花也停了筷,问道:“蓉丫头是去办什么事了?”
苏蓉蓉移过凳子,轻轻裹起后裙,撩到腿后,才缓缓坐下,双手互搭在膝上,回道:“最近,江湖可不太平,每日依旧死三名高手,有人还说,是裴如海死而复生了。”
宋甜儿筷子杵碗底,叹道:“他要是活过来了,那楚大哥……”
话到一半,宋甜儿瞧了一眼胡铁花,又咽回肚子里,只好端起碗,捏着筷子,吞下几口饭菜。
苏蓉蓉绕开话题:“落秋山庄实在没法子,设了好几个局,都被对方识破,这回,是想请我们去帮忙。”
李红袖点破来意:“原来,是想让胡大哥出山,揪出凶手啊。”
胡铁花回答:“既然是故人有难,我怎能推辞。当初,那人愿意舍身证道,我又如何不能效仿他呢?”
苏蓉蓉劝慰他:“倒也不必如此惨烈。胡大哥,此去,你还是得小心。”
胡铁花点点头,朝着苏蓉蓉,笑道:“我何时曾粗心了。”
李红袖戳破他,笑道:“胡大哥不是粗枝大叶,还有谁能当得起?”
嘴上这样说,心里分明知道,他才是最细腻的那个人。
三人如此商量,略略吃了一小半饭菜。
宋甜儿撇撇嘴,开始批评另外三人:“我瞧着,打打杀杀的事比我这鸭子香多了,都不愿意多吃一点,浪费了这么多!”
苏蓉蓉开口,笑着劝宋甜儿:“红袖你是知道的,小鸡似的胃口,尝了几口就吃茶,一大半肚子更是被水灌了,哪能吃得了那么多。胡大哥呢,要出去办事,心里急,心思虽然不在饭菜上,但他可喜欢你做的香酥鸭子了,有次喝醉了,还闹着要吃,谁能说他不爱甜儿亲手烹调的神仙滋味!至于我,已经吃了大半碗蒸煮白米饭,菜肴虽然可口,胃量却不许,好妹妹,饶了我吧!”
说着,苏蓉蓉还伸出手,朝着宋甜儿的嫩颊上轻轻掐,粉团儿似的面庞便更娇艳了。
宋甜儿承她的意,找了台阶下:“既是这样,我就放过诸君,可下次想要吃这香酥鸭子,神仙来求我三天三夜,也是没法子!”
说罢,轻哼一声,神气转身,跨步便走。
苏蓉蓉望着宋甜儿的背影,回过头,朝着胡铁花和李红袖,笑道:“这么多年了,丫头还是这个性子。”
李红袖微微打哈欠,用手巾半遮,吐一口气,才笑道:“可这么多年,谁又变过呢?蓉姊,你还是那样善解人意,温温和和的。”
苏蓉蓉略有羞意,笑着摇摇头。
她又朝着胡铁花,问道:“胡大哥,你打算几时走?”
胡铁花定定道:“既然是急事,那么,越快越好。”
苏蓉蓉从袖中摸出一把银色小刀,递给胡铁花:“胡大哥,拿着防身,兴许有用。”
胡铁花推辞:“我善醉拳,哪里使得暗器。”
苏蓉蓉笑他:“天下武功归根同宗,你会打拳,就不会舞刀?”
胡铁花笑着收下小刀:“还是蓉儿有心。”
苏蓉蓉微微摇头,嘱咐道:“胡大哥,一路珍重。”
李红袖刚起身,转了半圈,还没抬腿,就听到这句话,转头,挪揄道:“这会儿天还没黑,胡大哥不走?”
苏蓉蓉拉过李红袖,将她带到身旁,一只手摇着她的手臂,一只手点她的鼻,笑道:“红袖真是不刺人不舒服,这时还没打理包裹,便急着赶胡大哥出去。”
李红袖也拉起苏蓉蓉的手,轻轻握着,叹道:“万般凶险,我又不是不晓得,明明可以推却,却偏要去闯……”
胡铁花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丫头,唉声叹气做什么。怕的倒不是凶恶,只不愿做畏缩小人,留下满腹遗憾。”
李红袖瞧着胡铁花的模样,坚定,从容,忽然又想起楚留香,他要舍身证道之时,也曾对自己剖心置腹,说出一番相似的话。
这两个人,虽不是夫妻相,却有一颗夫妻心。
李红袖回他:“胡大哥不是这样的人,我自然明白,既然去意已决,那么,我只好祝胡大哥一路顺风顺水。”
苏蓉蓉挑出一处字眼,笑道:“我还以为红袖要说什么惊天动地感人肺腑的话,原来,只不过是‘顺风顺水’。”
李红袖摇摇头:“蓉姊,情到深处,真就算无话可说,有时候,简简单单的字眼,就算最好的话了。”
苏蓉蓉点点头:“话的确不错。”
胡铁花也暗自赞同,他同楚留香分别之时,太多的话,竟然一句也倒不出来。
想到此处,胡铁花哑然一笑,朝着两人道:“事既紧急,我现在就去收拾了,一炷香之后便走。”
苏蓉蓉朝着胡铁花,道一声“好”,又对李红袖说:“红袖,我去给胡大哥挑一匹脚力上乘的好马,你去账房,粗略拿些财物,记得不要太重太大的东西,最好有银票。”
李红袖微微点头,转身便向账房移去。
苏蓉蓉见两人都走了,也循马厩走去。
众人皆散,宋甜儿才从厨房,戴了隔热棉套,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瓦罐冬瓜肉片汤,脸上挂着笑,刚移出来,打眼一瞧小院,只有风吹落叶,笑容便消失殆尽。
她气闷闷走到桌子旁,将瓦罐置到桌子上,碰出一声脆响。
宋甜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拿碗捉勺,将满满一碗肉片盛进碗中,还淋一股鲜香的冬瓜汤。闻肉香,宋甜儿才愿展开笑,边吃边说:“独自享受美食的日子,真寂寞!”
离落秋山庄两三里处,胡铁花已经赶得人疲马乏,马匹原本鲜亮的棕皮,已经擦破被道旁的荆棘几处,落着腥红的血,毛色似乎也落了几层,显得暗淡无光,胡铁花的下眼窝几乎染了一层淡灰,双手向一处枯藤一般,缠在马绳上。
晃眼中,胡铁花看到了一处客栈,支一幡褪色的黑红旗帜,还烂开几处大大小小的的洞,风一吹,在空中一跳一跳。
虽不算好,但在疲乏至极中,也算得久旱逢甘露。
胡铁花吁声,双手紧拉马绳,身下的马一仰头,前蹄高起,后足插地,马尾四扬,止了步。胡铁花又上下挥动马绳,略扫马鞭,细密的蹄声渐次响起,足下击起一团乱尘。
胡铁花慢慢移到客栈前,才展身一跃,轻快下了马。
身姿虽是矫健,□□却疲惫不堪。
打眼一瞧,面前的客栈只是几块旧木头胡乱搭成的,透不出一丝光,好几处都朽烂成乌黑,覆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不算佳馆,歇脚也尚可,毕竟,他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寻了一处遮雨避阳草食颇盛之地,胡铁花系好马匹,才转过身,进了客栈。
一推门,却是惊住了。
一方暖暖的火,赤色的焰团忽闪,顶端舞一点晶亮的光,浑体透金中带着一点白,还没靠近,便觉得暖意融融,甚至渗了一层薄汗,淋淋挂在脖子上。
等到胡铁花走近,火光大作,亮起整个大堂,见十几张木桌木椅木凳,却只坐了一个中年人,独自喝酒,又见掌柜的,浑然一个胖人,倚在柜旁,眼睛闭着,厚唇微微张合,一只肥壮的手撑着胖脑袋,还垂下颊旁的一吊肉,旁若无人地打着鼾。
胡铁花走上前去,还没喊声,掌柜似乎梦醒了,使劲眨眼,见了来人,也不问,只是给出一只粗瓷碗,一双木筷,又转身,掀帘,摸进去,半晌才出来,手上提着一壶酒和一串熏肉,摆到桌上,信手抽刀,随意割下几块,落到瓷碗中,正好放得满当,又不至于挤出,他伸出肥手,向前推那壶酒,示意胡铁花拿走。
胡铁花心里倒笑,这里倒也爽快。
他展手拿了肉和酒,从怀中摸出一吊钱,置到桌上,转身便走。
胖掌柜划走那吊钱,小指勾开霉臭的抽屉,将钱扔入柜中,忽转过身,又梦一般靠在柜旁,撑臂,低头,传出一阵此起彼伏的鼾声。
胡铁花拿了酒肉,转身朝着那十几张木桌走去。
他瞧见一方木桌子,没霉迹没朽坏,坐着正好,却借着余光,打量那中年人。
那人一张苦核桃似的皱巴脸,一道连心眉死锁,双眼浑得一汪浊水一般,乌泱泱冒在脸上,嘴角也向下狠吊,几乎要斜着。一身灰衣,虽是补了几处,但仍有破口,还沾了几处油腻。33ýqxsś.ćőm
胡铁花刚要收回余光,正准备坐下,那人的眼神却和胡铁花碰上。
那人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潭暗水的眸子中射出一道灿烂的光,又飞快收回去,却端起一杯酒,悠悠饮下,嘴角也勾起笑,那向下弯得夸张的弧度,随着他的笑,向上拉起,竟有了几分潇洒的味道。
刚触到桌子的酒坛和瓷碗,立刻被胡铁花收了回去,放在中年人的桌子上。
中年人向内移自己的酒壶,表示让座。
胡铁花领了意,松松爽爽坐下。
他将一碗肉放在中间,示意中年人享用。
中年人也懂江湖礼数,随手捻起一块,移到嘴边,张口轻轻嚼起来。
胡铁花却不吃肉,只顾着喝酒。他一边喝,一边瞟着中年人,心里纳罕,这人真怪!莫不是皮囊下藏了个妖怪不成?
中年人缓缓吞下那口肉,却把咬过的熏肉放回去,又端起酒杯,一口一口细细啜。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大侠所来,欲为何故?”
胡铁花不回答,却反问:“阁下又在此处作甚?”
那人笑道:“等一个人。”
胡铁花饶有兴味,挑眉问道:“谁?”
那人回他:“我平生所爱至深之人。”
胡铁花又问:“等了多久?”
那人不急不徐:“不多不少,正好三年。”
胡铁花的心似是被刺了一般,拂过阵痛,又道:“看来,阁下还算痴情人,却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有这样的福气。”
那人不答,只是笑,有捏起酒杯,轻轻抿上一口。
胡铁花也陪着他喝,可一壶酒还没喝完,他却醺得半醉,心里疑惑,平时酒量不算差,今日碰上这种劣酒,怎么败下阵来。
不等他细想,一声闷响,胡铁花半个身子已经垮在桌上。
对面的中年人却不紧不慢地喝着酒,脸上挂着笑。
不多会儿,胖掌柜似醒了一般,游到桌旁,觑一眼醉倒的胡铁花,又向着中年人,问道:“你来收拾这家伙?”
中年人点点头,笑道:“自然。现在时候晚了,郭公该关门了。”
郭公移到窗畔,微微移开,透出一丝暮光,才道:“公子说的是。”
中年不答,缓缓起身,移到胡铁花旁,抬起他的臂,搭在自己脖子上,搂着他的腰,重心几乎向一边倾,他只好一瘸一拐,扶着胡铁花,走向楼上厢房。
好不容易到了房前,胡铁花几乎沉下去,中年人拼命抓着手,腰几乎要折断,才勉强撑起对方。
等摸出钥匙,还没开门,脖子上却是一股森森寒意。
“你倒是瞒得好。”胡铁花朝着他的耳朵,笑道。
中年人心里一惊,脑袋不敢转动,目光却向下一倾,全然见着一柄锋利的小刀,刃尖闪着冰冷的寒意。
小刀贴着脖子,一寸一寸,缓缓上移,却向中年人的下颌一挑,一块假皮,分毫不差,被精当地掀起。
假皮之下,是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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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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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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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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