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统治了李智云的大脑。
窗外下着暴雨,闪电一次次划过漆黑的夜空,六岁的李武安守在不停跳动的烛火前,眼睛盯着飘荡着淡淡地青烟,心绪难宁……
家乡的山村偏远,地形复杂,有一次下暴雨的时候,山洪酿成了泥石流,虽然规模不太大,只淹没了公路——但从那之后供电所,每次暴雨来袭都会拉闸限电。
山村就是这样,一旦没有电,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他听着暴雨击打在玻璃窗的声音,听着天空中怒吼的雷声,看着一道道电光裂开漆黑的世界,心中充满了惶恐不安,更让他担心的是山路的崎岖漫长,还没有灯火——他的父母进城去卖核桃,仍旧没有回家。
娘说,这个月要多卖一些核桃,武安这孩子下个月就要上学了……
墙上的时钟指向九点的时候,他似乎听到外面有了些许动静,他欣喜的抬起头,打开了房门,院门外有拖拉机的突突声,还有隐约的光亮。
“爹!娘?”李武安试着叫了一声。
一个身影从雨水中出现,他似乎喊了一句,但正好雷声响起,吞没了他的声音,于是,他淌着雨水,大步走了过来。
“是谁?”李武安警惕的问道。
“武安,快跟我来,快!”来人敞开身上的雨衣,向他招手。
“谷叔?”李武安听着像是堂叔的声音。
“对,孩子!快过来。”谷叔又向前两步。
娘曾经叮嘱过,不要和跟别人走,但谷叔却不一样,他是爹的叔伯兄弟,还是村里的会计。李武安迟疑着,他是家中的独子,从小就被叮嘱各种安全事项,简直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计划生育之下,每家都只能有一个宝贝。
谷叔见他不动,干脆冲了过来,张开的雨衣一下子裹住他弱小的身体。冰冷的雨水,从雨衣上淌下来,灌进他的鞋子,湿透了他的裤子。
“谷叔,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见你娘,”谷叔回答道,顿了一下,他忽然蹲下身子,按着李武安的肩膀,叮嘱道:“一会儿见了你娘,不要光顾着哭,要多说话,让她笑着走。”
李武安睁大眼睛,“我娘怎么了?”
谷叔避过他的眼光,低叹了一声,抬手将他搂进雨衣,钻进了暴雨之中……
三日之后,六岁的李武安出现在镇上的供电所门口,手臂上缠着一节导火线,导火线的尽头是雷管,被他插在腰间。为了掩盖,他穿了一件父亲的军绿色的外套,秋天毒辣的阳光下,早已捂得浑身是汗。
雷管,取自于市建筑公司保安处的仓库,那个年代全民备战的风潮已经过去了,但当初发到各单位的武器弹药却没有回收,仍旧被堆积在废旧的仓库里。
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从南向北开始吹了,建筑公司完成了从国企到私人承包的转型,公司上层已经集团化,只负责工程招揽和扣除管理费,下面施工则是各个包工队。
曾经在整个建筑公司里最风光的保安处,成了最多余的部分,被无情裁撤,保安处管理的弹药库,也成了无人负责的“火药桶”。
当然,李武安之所以能够拿到雷管,主要是因为他父亲李稻,当初就是这家国营建筑公司的仓库管理员,父亲是退伍兵,除了一把力气,八大工种一个不会,在时代的洪流下,成为第一批被时代抛弃的人……
偏偏当了那么多年的兵,李稻成了最初所有人都羡慕的城市户口,可偏偏在这个时代,在村里一分地都没有,活着就成这个家庭最困难的事情。
最后全家以母亲的名义承包了一片荒山,父母就开始起早贪晚的在山地里种核桃,去城里卖核桃……而那个雨夜,天黑路滑,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李武安固执的认为,如果当时供电所没有停电,如果当时崎岖的山路上的路灯亮着,他父母的车子就不会翻进山沟里,在医院里送走了娘亲,又看了一眼躺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爹,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串生锈的钥匙。
李稻喜欢枪,那个年代,当过兵的人,没有不喜欢枪的——尽管建筑公司的仓库里,尽是莫辛-纳甘M1944的仿制型,属于淘汰的枪支,他仍会定期给枪上油,没事也会借口担心火药受潮,钻进仓库里检查,一查就是一整天。
在他还当库管员的时候,母亲经常带着李武安走十几里的山路,去建筑公司找父亲。
家庭团聚只是个借口,主要是可以吃到食堂的饭菜,李武安始终记得那个味道,好吃的几乎将舌头咬下来,每一次都将小肚皮吃得圆鼓鼓。
父亲曾笑着说:因为还是国企的那个时代,无论是公司的书记经理,还是搬砖的工人,人人都吃一样的饭菜,所以厨子会变着法的将饭菜弄得好吃些……
有几次,父亲偷偷地将李武安抱进仓库里,给他讲解各种武器的使用,所以当李武安来到没有人看守的仓库里时,他对于这里的武器并不陌生。
枪,他是拿不动的,拿着枪也会被人发现,唯一能拿得动的就是雷管。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为了娘,为了躺在病床上的爹,为了千千万万被压迫剥削的老百姓……
那个时代的人,从幼年被灌输的思想,从来不是好好的活着,而是如何光荣壮烈的死去。
供电所里走出来一个胖子,他肯定是所长,李武安听大人们谈起过,贪官污吏都是肥肥胖胖的,何况他还推着一辆小破摩托车,这个年代里,绝对是稀罕物。
火柴又一次被风吹灭了,但那个胖胖的,满头大汗骑着小摩托车的男子,就要走了。李武安眼睛里浸满了泪水,拿出火柴盒里的最后一根火柴,满心期待的祈祷着……
可能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火焰一下冒了起来,他就像一个被点燃引信的爆竹,冒起大量的浓烟,这让四周的人都惊呼起来。
李武安怔怔地望着火焰,在原本的计划之中,他此刻应该冲向马路的对面,死死抱住那个胖子的,但此时的他,却只感到双脚发软,沉重如同千斤重,再难迈出半步,火焰不光点燃了导火线,连那件军绿色的外套也点着了。
不远处,一个买冰棍的高瘦汉子,丢下了自己的二八自行车,疾步跑到李武安的身边,手疾眼快的一把扯出了导火线,远远地丢下,然后拉住他的外套,抬起一脚将李武安踢成了滚地葫芦。
身上的火焰在翻滚中熄灭,但炙热的疼痛却开始了,李武安疼得汗如雨下,可死死地咬住牙关。男子几个抽打动作,就将外套上的火弄灭了,眼睛却落在李武安腰上,他也当过兵,还上过战场,所以对这东西并不陌生——纸壳火雷管。
“你哪里来得这东西?”男子将雷管全部收缴,恶狠狠的问。但目光落到李武安因痛苦的而扭曲的面容上,挑挑浓眉,缓和了语气问道:“痛吗?”
李武安死死咬紧嘴唇,坚决的摇头,疼就不是英雄好汉了。
男子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抱在怀里向对面的供电所走去。
半个小时之后,李武安被医务室的一名医生两名护士包扎完毕,送到了一间办公室。
他被带进去的时候,那个瘦高的男子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正在摆弄着裤腿,听到声音就连忙放下。
“老叶,怎么样?”
姓叶的医生回答道:“放心,没啥大事,烧伤膏已经上好了,以后可能会留个疤,也算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那就行,辛苦了。”男子轻轻摆手,叶医生离开了。
“小子,我姓赵,你可以叫我赵叔。”赵叔摸着他的头问道:“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你又想干什么啊?”
“我——”李武安迟疑的望着他。
“你几岁了?”赵叔微微一笑,缓和了语气。
“六岁!”
“六岁就有这个勇气,是个好样的!”赵叔赞许道,接着又疑惑的问道:“但你是要和谁同归于尽?”
李武安见他表扬自己,心中一高兴,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赵叔越听脸色越凝重,李武安说完了好久时间,他都沉默不语。接着几个穿着公安衣服的人闯进来,大声喝问道:“赵所长?罪犯在哪里?”
赵所长!李武安瞬间呆住了,赵叔才是供电所的所长?
“你骗我!”他发出一声嘶吼,冲上去一口咬在赵叔的手臂上,狠狠地嘶咬,嘴里涌上一股腥味。
几个公安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力量非常大,让他感到一阵的天昏地暗。
“住手!”赵叔大喊一声,说道:“我叫赵国良,国家二级战斗英雄!我保这个孩子——”
等派出所的事情都处理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赵国良带着李武安来到一家小餐馆,点了一份卤羊杂,一个鱼香肉丝,还有两斤老白干。
“李武安!”赵国良叫道:“吃饭!”
李武安扭过头,不理会。
“对,就是这样,恨我好了。”赵国良笑着说道:“是赵国良害死你娘的,不要恨自己,也不要恨别人,更不要恨这个国家。”
恨吗?李武安犹豫了。
刚刚在派出所的时候,他听得清清楚楚——娘死了,父亲还在医院里躺着,没有人管自己了,那个所长要把自己送去少管所,但赵国良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明明是他们的无能,让这个孩子失去了母亲,还让这孩子被烧伤了,现在却要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这个孩子身上……
李武安能听懂的不多,但他知道没有赵国良的话,他就要被送去少管所了,那样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他是个好人!李武安隐隐察觉到真相,重要的是他还是一名战斗英雄。
赵国良的笑容其实很勉强,他给自己倒了满满地一杯酒,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李武安看见他的喉咙蠕动,把所有的酒都咽了下去,就像变戏法一般,一颗颗泪珠从他消瘦的脸颊上淌了下来,他嘶哑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哭,李武安惊讶地看着他。他不是战斗英雄吗?
赵国良一杯一杯不停的喝酒,然后不停地流眼泪,他也不擦抹,就任由它们从脸上流下来,摔在地上碎成花瓣……
“孩子,吓到你了?”赵国良问道。
李武安摇摇头,他的梦想是当英雄,怎么会被别人吓到?
“那就快吃饭吧!”
李武安犹豫着,他是不想吃的,但眼前的大米饭和炒菜的香味,对一天水米未进的他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那些上刑场的革命烈士,也是吃饱喝足之后,才慷慨赴义的。”
李武安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这种说法他从未听说过。
赵国良见到他的神色,又问道:“孩子,那——吃饭长大,才有能力报仇,这总没错吧?”
李武安犹豫了一下,拿起了筷子,把米饭搂到身前。
赵国良见状,微微一笑,伸手在他的头上摸索了一下,爱怜的说道:“傻孩子!”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李武安觉得自己好像是弄错了,他问道:“你是个好人,为什么要我恨你?”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个无用的窝囊废。”赵国良的眼睛又湿润了,这次他抬手擦了擦,说道:“孩子,你太小了,这些事情给你讲,你也听不懂,你就记住——弱就是原罪。”
弱,李武安明白,但原罪是什么?
他还想问的时候,赵国良已经给他夹菜了,面对近在咫尺的诱惑,他没忍住,就着两大碗米饭,风卷残云一般将两盘菜吃的干干净净。
赵国良似乎一口菜没有吃,却将两斤白酒喝一大半,却是始终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只要他一停下来,就立刻给他夹菜,嘴上还不停的劝道:“多吃点,才能快点长大!”
饭菜都吃完了,李武安瞪着眼睛,看着桌上的白酒,父亲是不喝酒的,他对酒这个东西,他心中十分好奇。
赵国良似乎猜到他的心事,犹豫了一下,才给他倒了一个杯子底,李武安拿过来,放在鼻子底下嗅嗅,好难闻的味道——
“不敢喝吗?”赵国良问道。
李武安直接扬起脖子将酒灌了下去。
赵国良哈哈大笑,“李武安,你小子是个当兵的材料。”
又苦,又涩,还辣!李武安伸出舌头,不停的用手扇着——
“不好受吧!孩子,这才是生活的味道啊!”赵国良说道,将米饭端起胡乱的扒拉几口,大叫道:“服务员,结账!”
那一夜的风很温柔,李武安坐在大二八自行车的横梁之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趴在车把,随着车子的扭动晃来晃去,几次都险些摔下去。
赵国良把自行车骑得歪歪扭扭,也幸好那个年代,小镇的街道上几乎没有汽车,才这让对醉汉父子平安到家了,值得一提的是,赵国良始终哼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当天夜里,李武安醒过来,可能是身体第一次受到酒精的刺激,他大脑异常的清醒,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供电所的职工宿舍隔音效果,实在是不怎么样,于是,他听到了赵叔和赵婶的对话,
“……就这样,他娘死了,他爹还剩下半条命,这都是我的错啊!”
“老赵,你这个就是喜欢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背上身,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你让停的电。”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我看不懂德文,我能修不了一个破变压器吗?如果我能修这个破变压器,还停电干什么?如果不停电,这孩子他娘能死吗?”
“你这都什么逻辑啊!这国家的问题,我们自己生产的变压器不合格,才迫不得已进口德国的,这件事情是上了当,谁知道他们变压器不贵,维修费用这么贵?这就是改革开放过程中的经验教训。”
“什么国家的问题,国家能有什么问题!都是我们废物,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
“行了,老赵,你那条左脚都没了,还有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你是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会,这就是个意外。”
“我怎么听你说话这么难听呢?我的腿没了,国家没有给荣誉吗?军人是干什么的?不就是牺牲用的吗?我这命还在呢,不过是断了一条腿,所以我欠国家的,国家不欠我的。”
“好了,好了,我没有你思想觉悟高,我不说了行吧!”
“你不知道,今天我看见那个孩子身上冒烟了,立时就想起老高他们了,当年一个个的混蛋,欺负老子不会喝酒,现在老子酒量练出来了,他们——他们他妈的全没了。”
“老赵,你别想这些了。他们现在也肯定都好好的——没准转世投胎,活得潇洒着呢!”
“我就觉得这群王八蛋都在天上看着我呢,这个国家没有建设好,人民还在受苦难,我就是罪人。”
“老赵,金融风暴只是国家遇到的一个坎,很快就会冲过去的,就像三年困难时期,熬一下就过去了。”www.33ýqxsś.ćőm
“会死人的。”
沉默了片刻,
“我想学德语。”
“老赵,你拉倒吧!你今年都四十七了,学什么德语?等你学会德语,咱们国家早就自己制造出变压器来了。”
“都怪你,非让闺女学英语,如果当初学德语,闺女就可以翻译了。”
“老赵,你蹬鼻子上脸了,闺女不学英语,能去美国吗?讲德语,美国人能让你去留学吗?”
“唉,闺女也是,怎么当初不去汉堡啊!还有——你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商量的?去美国学习的机会有多难得?学哲学干嘛!学钢琴干嘛,学这个能报效祖国吗?应该学物理,谁掌握着物理学,谁就掌握着全世界。”
“学哲学才能去美国,学钢琴那不是一个谋生的手段嘛,哲学这东西能赚钱吗?这年头,谁还看哲学?可在北京,上海一个小时的钢琴课,赚你一年的工资。”
“你这个人都钻进钱眼里去了,都像你这样,我们的国家怎么办?”
“行了,我不对,闺女也不对,只你最对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明天我不上班。”
“怎么啦?”
“我想去县医院看看这个孩子的父亲,我听说状况也不太好,如果真的不行了,我想这收养这个孩子——这孩子胆大心细,是个当兵的好材料。”
“你说什么呢?孩子不能只是六岁,他会长大的,你让我一个女人天天在家里面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多难受?老赵,这件事情我坚决不同意。”
“你这个人思想怎么这么封建呢?你都多大数岁了,还怕一个孩子看!”
“这不是封建!你又不是女人!这样,要不咱们一次性给他们捐点钱,要不就资助这个孩子上学,上到大学也可以,就是不能领回家来,这是我的底线。”
“等我先去医院,看看结果再说。”
声音消失了,四周重新安静下来,李武安也感到一阵阵的困倦袭来,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嘟囔了一句,“他们害死我的母亲,我要他们全部都死!”
“朕答应你,他们全都死!”杨广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李智云恍惚中似乎看到赵国良的样子,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却变成了杨广。他抬手揉揉眼睛,确信就是杨广坐在自己的身边。
做出一副迷糊的样子,李智云坐了起来,眼睛借机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还是在自己的府邸,李渊,李纲,鱼俱罗,都在一旁侧手而立,地上跪着的是魏六,姜宝谊,守在床边的还有赵才和一个相貌威严的老人。
“智云,魏六和姜宝谊的命,朕将都交给你处置。这件事情,是朕的错,朕早应该派人来保护智云的。”
李智云注意到,现在杨广的脸上,没有往日里的和颜悦色,而是沉重而伤感。
“师伯,你怎么来了?”他试探着问道。
杨广叹道:“朕早就察觉了一些不对,但朕以为这些居心叵测之辈是针对朕的,但朕委实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居然是想杀你。所以朕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从现在起智云就跟在朕的身边,朕看看天下谁敢动你。”
“师伯,你知道谁要谋反?”
杨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哼道:“除了朕那个不孝子,还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接着他眼神缓和,安慰道:“智云不用担心,朕已经安排好了,只等杨暕和他背后的势力上钩了,等朕将他们一网打尽,都交给智云出气。”
这没道理。李智云低头沉思,如果杨广都知道了自己的儿子会造反,为何还敢布下陷阱,左右武卫可不是闹着玩的乌合之众,他们可不是那些勋贵的纨绔子弟,不仅战力彪悍,而且也是久经沙场的,是隋朝禁军里真正的精锐,除非——他的目光,看向那位陌生的老人。
老人微微躬身施礼,道:“老夫于仲文见过佛子。”
【这个穿越前的故事呢,是取自真实素材,里面的人物原型呢,也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年代上发生在88年,主角也是十一岁,当然他要炸得也不是供电所,而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不久,全国开始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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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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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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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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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天机变【四】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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