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离这条街还挺近,没走多久就到了。
知县老爷是一位态度温和的老头,听说来人就是宋南楼,还有些不太相信——这天下之大,会傻乎乎自投罗网的人,只怕也是屈指可数。
“回县老爷,在下真的是宋南楼,您可以去看一下通缉告示,那上面有在下的画像。”宋南楼有些痛心地解释道。
那个自称十九岁男孩,名叫史禾,他站在宋南楼身后,一直颇为好奇地盯着宋南楼上下打量。
眼见宋南楼似乎跟县令把话说完了,就赶紧走上前汇报:“许使君,您交代的任务,我还没研究出结果来。昨天夜里,除了这个自称宋南楼的,没有其他可疑人经过那个案发现场。”
许知县:“......”
这个仵作史禾,也真是的......怎么那么死板?
许知县叫来一个衙役,吩咐道:“把朝廷的通缉告示拿来。”
从时间上推断,本郡前几天的分尸案,不可能是宋南楼做的。
但朝廷让押来的人,可不能弄错。
很快衙役抱着一张纸,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许知县拿着画像,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眼宋南楼:“没错。还真是来自首的啊!可是,通敌卖国?就凭你这小白脸?”
他捋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子,吹眉瞪眼的,有些轻蔑,又好像有些怜悯。
宋南楼没说话,到现在这般情形,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许知县思忖着,凡发配到此地的流犯,按照规矩是要打上五十棍,以示惩戒的。
可他看着宋南楼那细皮嫩肉狼狈虚弱的样子,这五十棍下去,只怕小命难保了。
朝廷既然判的是流放,受点皮肉之苦是在所难免的,就不能把让人打死了。
另外派人急报皇上,告知宋南楼已归案。。
.......
“爹,我们去岭南找宋公子好不好?我只要看他一眼,咱们就回来。绝不给爹娘添麻烦。”香灵跪在地上,向骆山根磕了三个响头。
“孩子,不是爹娘不帮你,咱们只是布衣百姓,实在不适合跟官府的人牵扯太多。灵儿啊,爹劝你还是忘了他吧。”骆山根要去扶起地上的香灵,被她气恼地挣脱了。
骆山根望着香灵哭得颤抖的肩膀,消失在房门转角,心中也是一紧。
白素盈托着买的热包子刚回来,进屋就看见香灵伏在云翾的肩膀上哭个没完。
......
寒风凛冽,不知冷了谁人心。
宋南楼只觉得,仇恨像连绵不绝的山峰,一眼望过去,那尽头遥遥无期。
山谷里有不少人,俱是犯了或大或小的罪,被流放到这儿来做苦力的。
寒风扑在面上,脸上的肌肤干裂到渗出血迹,没有人能有幸吃顿饱饭,身上的衣衫被石头磨破,一些破败的棉絮,在撕裂的衣衫上露出嘲讽。
宋南楼用力抬着一块较大的石头,因为过分用力而扯动身上的伤口,疼得他使劲咬紧牙关强忍着,脚下的步子就走得有些缓慢。
许是因为知县对他的那点悲悯,衙役见他动作不快,也并未催促。
汗水浸透了他略显单薄的衣衫。
......
客栈。
路启承本就不是个爱熬夜的人,这次要进岭南,为了制药给宋南楼,他熬了整整一夜,已是十分稀奇的事儿。
又深知宋南楼和秦庚的脾性,因此他便放纵自己沉沉地睡过去了。
谁知道,宋南楼倒是如他所料,没想过害他,可气的是,却半夜溜走了!
这让他去哪儿找?
秦庚这些日子倒是和他混熟了,都敢拉着他的衣领,愤愤地质问他了:“路启承,你昨日为何睡那么久?说好了轮流守夜的,你怎么能食言呢?这下公子跑了,自己一个人去府衙找罪受了,你说怎么办?”
路启承本想拉开这人,却恍然意识到他刚刚说的话:“去府衙受罪?哦,小爷差点忘了,他还是戴罪之身来着。”
路启承把人推开,匆忙的道了一句:“跟小爷来。”便快步向外走去。
秦庚有些不解,但还是半信半疑的追了出去。
......
夜已深。
宋南楼最后还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他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眼皮沉重难以睁开,耳边只传来几句交谈声。
“这个蠢货!”路启承一想到找见他的时候,那种凄惨模样,伤口的血渗透了衣衫,躺在巴掌大的木床上,发着高烧,一副生命垂危的状况就来气。
怎么能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如此,他还多管闲事作甚?
胸中怒气难散。
短短几日,他已为这人担忧数次了。
秦庚自昨日冲路启承发火后,就没再敢同他说话,现在因为担心宋南楼的安危,暂且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了。
“路公子,秦庚向您赔不是。多谢您又一次救了我家公子。此等大恩无以为报,他日若有差遣,赴汤蹈火,我绝不退缩。”秦庚心有余悸,行了个大礼。
路启承还没消气,但总归又不是生秦庚的气,于是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宋南楼又感染了风寒。
伤上加病,来势汹汹。
路启承守了他一夜,时时刻刻都精神紧绷着。
天将蒙蒙亮时,宋南楼依旧昏睡着,眉头紧皱,似是梦里极不安稳。
路启承远远就看到,其他被流放到此处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起床做工了。
他狠了狠心,叫秦庚照看着宋南楼,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往县衙跑。
......
许知县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用人方面,向来不拘一格。
连史禾这样,因喜欢昼伏夜出、且又生得矮小,被百姓误会邪门的人,都见其有验尸之才,拉来做了仵作。
但还在睡梦中时,就被不知名的贵公子拉起来,还是不免有些怨气。
“来人呐!”许县令见这贵公子来势汹汹,颇有些杀气腾腾的意味,第一反应就是叫人。
这贵公子,当然就是路启承了。
看着许县令叫人,他丝毫不慌,甚至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我说老头,你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的。别白费功夫了。昨日应该有个人来自首,你可记得?”一夜未睡,他只觉得困得很,只恨不得替许县令传个命令,好叫宋南楼休息一日。
许县令本来对宋南楼印象挺深刻的,可被路启承这般逼迫,他的气性也上来了:“的确有这么一人。可他已被本官赐死,你来晚了。”m.33ýqxsś.ćőm
路启承有些不耐,他不是喜欢拖拉的性子,何况此时该有人去催宋南楼去做工了,也不知秦庚那傻小子应不应付得来。
“小爷知道你是清官,留你一命。但你却不该骗小爷我。宋南楼昨晚发烧数次,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小爷就问你,这事儿你管不管?”
许县令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的。
“圣上从未下令让本官留那宋南楼一命。此事与本官何干?”怜悯是一回事,吹胡子瞪眼地拿乔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让本官下令让那宋南楼歇上两日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先将本官院中下人全数唤醒。”这种程度的谈判,对中过进士的许县令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路启承心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既然目的已达成,他本也不想让这些个人睡太久。
他自己都缺觉了,怎能让别人舒舒服服地睡懒觉?
许县令也是个爽快人,看路启承一瓶药洒出来,众人纷纷转醒,便叫了一个衙役随路启承去山谷传令。
许县令又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心想,那小子用药还挺厉害的,早知道让那小子跟着他查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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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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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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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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