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无暇笑了笑,“不必惊讶,有时我也不愿相信我是个皇族,和珅,你想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和珅伸手提起飞天壶,为石无暇斟满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抬手示意石无暇坐下。
石无暇坐下后,点点头,“自我懂事起,便与父亲生活在山里道观,我一直以为我的父亲,是我的师傅,他每日白天教我问道炼丹,夜里便教我读文读史,山中岁月容易过,转眼我便十二岁。”
“还记得那日是我的生辰,师傅为我煮了碗面,在我记忆中,已然不记得这面的滋味,只知道,”石无暇笑了起来,“这面很是难吃,我还是囫囵将面全数吃完,师傅对我说道:‘暇儿,你喊我一声阿玛吧!’”
“我吓得连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忙问他为何?师傅笑道:‘我就是你父亲,我还是这大清的怀亲王’,”石无暇抬眼看了看和珅,“我当时只得十二岁,根本不明白师傅在说什么。我的父亲,我称呼了十多年师傅的父亲,笑道:‘我大限将至,也是时候将我这一生说与你听了。’”
“父亲将他一生尽数说清,他是八岁是死在了紫禁城,却是八岁时在江南又活了过来,是年希尧与雍正爷的谋划,雍正爷是真的宠爱年贵妃,也是真的宠爱父亲,年氏所生的孩子皆不享全寿,连公主都未活过两岁,你知为何?不是年贵妃素病弱,而是雍正爷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父亲为何会幸免,雍正爷怕了,天理轮回,会报应在他身上,因而在年贵妃与年羹尧死后三年,雍正爷找到了被贬职的年希尧,将八阿哥福惠带出宫,我父亲当时年满八岁,对宫中发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他心甘情愿的跟着年希尧出了宫,化名石风,在江南苟活。”
“想来你也知道,雍正爷最后那几年钟爱问道,极爱丹药,坊间所传,雍正爷最后是被自己炼的丹药给毒死的,这倒是真的,不过不是被自己,而是被当时宝亲王日日所献之丹药,慢慢的折磨而死。”
“你知诬陷皇帝可是重罪。”和珅淡淡的说。
“你带来的画,不就是宝亲王所画吗,他画的是谁,他画的是我的祖母,身为一个皇子肖想自己父皇的女人,这样的人也配做君主,真是笑话。”
“乾隆他龌龊不为人知的一面,是多么的阴暗,只怕你们都被他所谓的文治武功遮迷了眼,看不到的,不过和珅,你好好想想,你应该不难懂吧。”
和珅皱眉,不愿将乾隆帝想成石无暇口中之人。
“乾隆就是这样,他能蒙骗你们所有人,雍正爷不就叫他所骗,最后还死在了自己儿子手中嘛,乾隆肖想我的祖母年贵妃,用年氏一族与我父亲的性命相要挟,我祖母呵斥他,不肯从了他,他便巧舌如簧,对她说道:‘为何你所生的儿女中只有福惠活了下来,为何我们都被赐名弘,而你的孩子全都叫福,那是因为皇阿玛从来不曾将你放在心上,你不过是皇阿玛用来制衡你们年家,制衡年羹尧的棋子。’”
“可怜我祖母因接连丧子,心中本就郁结,冲进养心殿与雍正爷对峙,心中信念崩塌,如大厦之将倾,当日回了翊坤宫便吞金自杀了,而她死前抱着只五岁的父亲,对他说好好活下去,要讨好的第一人便是乾隆。”
“五岁的父亲同吞了金的祖母待了一宿,至清晨被宫女发现,才木然的起身,至此雍正爷走哪儿便带着父亲。”
石无暇的脸颊滑过一行泪,“我的父亲不恨任何人,不恨雍正爷,哼,不恨乾隆,随后寄情于山水,得知晚年的雍正爷钟爱修道,便常常游历道观。”
“父亲于四十岁上下时,遇见了我的母亲,后来便有了我,只可惜我母亲生下我不久后便离世了,彼时年氏后人已然与父亲断了联系,父亲带着我寄住在道观,后来继承了道观,我们都成了道士。”
和珅看着他,“你说雍正爷是被乾隆爷毒死的,你从何得知,可有证据。”
“我若有证据,现在配享庙堂的便是我的父亲,而不是乾隆。”
“那你告诉我,你出山是为了复仇吗?”和珅死死的盯着石无暇。
“若说当初的我,确实是带着恨出世入世的,不过我没想到会遇见你,是你将我原先所谋打乱,我也想要兼济天下。”石无暇说完又站了起来。
和珅也站了起来,来到石无暇面前,忽而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你知道,你现在于我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人物吗?我心中的乾隆爷被你说成卑鄙小人,乾隆爷是我的信仰,你亲手将他摧毁,你觉得我能容下你吗?”
石无暇笑了笑,“我以为我已引你为知己,若我能死在知己手中,此生也无甚遗憾了。”
和珅轻轻松开手,又轻轻替他抚平皱褶,“你的身份特殊,在下可不敢与阁下成为知己。”
石无暇顺势握住了和珅的手,“若你想要与你的永琰厮守终生,你需要我的帮助。”
和珅挣开了石无暇的手,“你的帮助?你的帮助是让我将你带到皇上面前,指着你这张与敦肃皇贵妃相似的脸,让皇上从此心中不再对我动心思,是这样的帮助吗?”
“还是,你帮我杀了皇上?”
石无暇摇摇头,和珅继续说道:“还是说因为有你的存在,让皇上的余生都在愧疚中活着,受梦魇的折磨?”
“我有倾世之才,你当知,我可助你文治天下,武御外敌。”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话,我和珅自负,这天下无需阁下帮助,清平盛世我亦会替太子好好守着,你说实话吧,你还是想复仇。”
“我是想要复仇,不过不是想要乾隆死,也不想要太子的命,你说对了,因我的存在给乾隆添堵,让他余生都置身于无间地狱才是我的目的。”
和珅看着他,盯着石无暇的脸好久,侧身拿起放在蒲团旁的画轴,转身拉门,“三月,皇上要南巡,你跟着来吧!”
石无暇在和珅身后露出笑容。
和珅也不知让石无暇一道参与南巡,对皇家,对自己来说到底会如何,但石无暇是个变数,是个让人上瘾的变数。
和珅抱着画轴坐在马车里,石无暇的身世于他来说是个天雷,是个不能让旁人知晓的天雷,这样的事情,他无法进宫告知永琰,唯有烂在自己这里。
他又慢慢展开画轴,看着画中人,“你告诉我,乾隆爷当真是这样的人吗?自古帝王皆无情,因为得不到你,所以要毁你全族?”
随即又收起,将画抱在怀里。
之后的数日,和珅皆浑浑噩噩,永琰与乾隆都以为,是自己逼他太紧而致使和珅才这般。
下了朝永琰将人堵在了军机,好容易避开了众人,当然也包括乾隆帝的耳目,“致斋,这些时日,你怎么了,每日不是发呆就是发呆,我近日已然着意克制,未在皇阿玛与众人面前表现出来,也未跟着你回府里,你怎么了,你告诉我。”
和珅缓缓的上前抱住了永琰,深深吸了口气,“我有些累罢了,皇上三月里便要南巡,户部有些银钱凑不出手,故而有些累。”
“国库空了?”
“没有,国库怎么能空了呢,只不过要使银子的地方太多了,要将银子集中在一处,可不是要耗些时日嘛。”
“致斋,你莫要再瞒着了,自皇阿玛登基以来,连年征战需耗甚多,加之南巡,更是大把的银子如流水,若非你的议罪银提上日程,恐今次南巡,朝廷拿不出一两银子吧。”
“致斋,爱新觉罗的家让你管的很好。”
“永琰,捻财是我擅长的,我不累的。”
“致斋,皇阿玛属意要派人暗中调查李侍尧贪腐,我已然派了暗卫前去云南,南巡回来后,我们一同办了李侍尧。”
和珅抬起头,“处理李侍尧的事,于上一世的我来说,可是我三十岁之后发生的,永琰,这一世虽然许多事的走向皆同上一世一样,但我们的命运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你再也不要在心中自责,上一世的赐死,是谁也不想的。”
永琰看着和珅,“致斋,你怎知我心中在自责。”
“与你相处两世,我再不知你心中所想,我和珅也不必再活着了。”
永琰抬手挡住了他的嘴,“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生死。”
和珅笑着点点头。
和珅将地图平铺在龙案上,伸手比划着,“皇上,今次南巡,路线奴才是这样备着的,从京城出发,至山东德州府,由山东入江苏境内,皇上您在黄淮交汇的清口可巡查河务,及此乘船沿运河由镇江府渡长江,至苏州府,后沿运河前行至嘉兴,您可在海宁阅视海塘,随后重新登船至杭州府,可于观潮楼检阅福建水师,于后返苏州府至镇江府从长江至江宁府。”
和珅说完收回了手隐在袖中,又略弯着腰站在一旁,乾隆帝靠近看了看地图,随手又拿起和珅递上的折子,仔细看着行程。
须臾才抬起头,很是满意的点头,“和卿做事向来甚得朕心。”
和珅没有答话,仍旧低着头,乾隆转过身,上手又抓住了和珅的手,向自己面前带了带,低声说道:“今次南巡,耗时颇久,朕知你辛苦,近来两月几乎未曾出宫回府,朕知道,和卿一直在内务府与户部忙于此事,卿辛苦了。”
和珅抬眼看着乾隆,想要在这张威严的脸上找寻一丝卑劣,未果,眼前的乾隆仍旧是那个高高在上又对他极致温柔的皇帝,“奴才不辛苦,这是奴才的应当做的。”
乾隆拉着又靠近了自己,和珅的膝头已然触碰到乾隆的腿,和珅停在不再向前,乾隆也未勉强,“这几月永琰也是乖觉,倒是没有闹腾,军机要务处理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了许多,朕知道,都是卿在劝诫于他。”
和珅摇头,“太子爷夙兴夜寐,朱珪大人身为太子太傅,于太子也来说才是居功至伟。”
“朱珪却是人才,不过啊,这人过于老学究了些,你不必过谦,也不必避嫌,你同永琰私下虽不常碰面,朕知道你们啊,都在哄着朕罢了。”
和珅略微抬头,“皇上?”
“怎么,当真以为朕老了,朕虽在意卿心中没有朕,但能得卿为臣下,这样的议事便也够了。”
皇帝的反复,叫和珅不自觉想起石无暇的话,若不是乾隆爷比自己大了三十九岁,按着如今这局面,自己与永琰定然不可能如现在这般,或许乾隆爷真如石无暇所说一般?
乾隆见和珅不说话,“怎么了,近来卿之神思颇为倦怠,可是朕给的事儿太多了?”
和珅摇头,对着乾隆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李玉在帘外柔声说道:“皇上,循嫔娘娘来了。”
“宣!”
和珅挣扎了两下,乾隆低头看了看握着的手,才缓缓的松开,随即和珅向后退了好几步,双手垂着弯腰立着。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
“臣和珅给循嫔娘娘请安!”
循嫔对着和珅抬了抬手,转头对着乾隆笑道:“臣妾妨碍到皇上与和大人议事了吗?”
乾隆伸手拍了拍龙案上的地图,“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和珅在一旁赶忙弯腰轻声说道:“奴才先行告退了!”
“嗯,你去吧,今日回府好生歇着,没两日要出京了。”33ýqxsś.ćőm
“嗻!”和珅跪安后才轻轻的退了出去,离开时与循嫔面对面,循嫔的脸色像变了个人一般,眼中的寒光像是要将和珅射穿。
和珅还未完全离远,便听见循嫔说道:“皇上,今次南巡,是要乘船吗?”和珅在廊下停了停,复又迈开了步子。
军机处里永琰看着案桌上的银耳羹皱眉,抬眼又敲了敲四下的众臣,众人皆端着汤碗小心的喝着。
鄂罗哩上前柔声说道:“太子爷,银耳羹要凉了。”
永琰转头看着鄂罗哩,“既凉了,孤便不喝了,众卿饮完,接着议政。”
众人听着,皆纷纷放下了手中碗。
直至回到毓庆宫,鄂罗哩伺候永琰沐浴时才笑着问道:“太子爷,今儿循嫔娘娘着人送来的银耳羹不合您胃口吗?”
永琰本来闭着的双眼,又皱了起来,鄂罗哩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说道:“太子爷,奴才该死,请爷责罚。”
永琰睁开眼,“你没有错,错的是循嫔,今后凡是循嫔送来的,一律拒收。”
鄂罗哩弯着腰说道:“嗻,奴才知道了!”
永琰又闭上了眼,“马上便要随皇阿玛南巡了,今次出门,绵宁留在宫中,你着意选些人跟着,告诉青瑜,此次出巡,她也必须同行。”
“嗻,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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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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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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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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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南巡准备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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