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不曾想韦小宝这一次手中长剑没有被邪风刮跑,却直接把韦小宝手中长剑拦腰刮断,太师蔡京再度逃之夭夭。
“我废了多少心思才从赵佶老狗那边讨来七日之期,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之事还未解决,如今又被人暗算谋害了魏丑夫那厮,若是跑了太师蔡京,此事必然暴露,蔡京老狗,休走!”
韦小宝本欲追赶,可太师蔡京飞行速度太快,韦小宝如何追得上,本欲使用心意传送符,传送至救了太师蔡京之人那处,却忽的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韦小宝猛地回头一看,一个身影闪入了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尸体所在的屋子。
“不好!又来横生枝节之人!”
韦小宝暂且弃了追赶太师蔡京,反正追他不上,便提着断剑向魏丑夫尸体所在房间小心而去,韦小宝依旧谨慎,先是躲在房门一旁,暗中观察。
里面却有人耻笑道:“韦小宝,怎个似狗一般,躲在门后,本公子不是暗箭伤人之辈,且出来!”
韦小宝这才站在房门,盯着说话那人上下一看,只见那人头戴斗笠、蒙面,披着金黄色丝绸披风,把自己遮盖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韦小宝看不得那人本来面目,当即质问道:
“你是谁?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神秘公子未曾说话,只是藏在斗笠下的眼睛死死盯着韦小宝上下打量。
原来突然杀出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在鬼市水路溶洞三岔路口驾船来救韦小宝的富贵公子,在救了韦小宝、罗奴儿后,跳入水中,憋得半个时辰,等着鬼市水路没了一个人后,便再度潜水上岸,潜入鬼市至今。
也就是适才仙古狂涛施展缩地成寸、自成宇宙之法时看到了另一个人,而此人具体是谁,只有化骨龙、仙古狂涛、火龙真君三人知晓。
良久,那神秘公子忽的开口,冷冷道:“这人是你杀的不曾?”
韦小宝无奈道:“看你这人能潜入蛰伏至此,不被人发现,想来也是精细谨慎之人,这人都死了几日,如何是我杀的?”
那神秘公子指着屋顶十个血字质问道:“那何故来的这十个字?还说不是你?”
韦小宝不耐烦道:
“事到如今,是不是我杀的,就是我长了一万张嘴,把天说破,也解释不清了,不过在下为了活命,今日见到此事的人除了杀马儿都要灭口,这位兄台,对不住了,你且只能当了冤死鬼!”
那神秘公子右手轻轻弹了一下腰间佩剑,那把剑兀自飞出剑鞘,盘旋着进入手中,韦小宝看了这人拿剑之术该是带着道法,自然不敢轻心大意,握紧断剑今日非要杀了眼前这人不可。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韦小宝与那神秘公子正要一场好厮杀,忽的听到阁楼外传来皇城司武官的叫声:
“恩相,你在何处?鬼市之主黑诡尼格所有僧祗奴手下,尽数都被杀了,大喜!大喜!”
原来在韦小宝骑马追杀杀马儿,脱离本阵之后,罗奴儿率领皇城司大军杀得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三千僧祗奴,正如那砍瓜截瓠瓜相似,大败亏输,星落云散,七损八伤,一众僧祗奴,撇戟丢枪,觅子寻爷,呼兄唤弟,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折了全部人马。
罗奴儿在鬼市大殿之口对峙其余昆仑奴,上二指挥使率领手下来此中来寻韦小宝,眼瞅着就要寻入阁楼之中。
那神秘公子眯着眼睛愤怒道:“韦小宝!今日之事却不与你干休!待有真相,你要以命来赔!”
韦小宝却不慌不忙,收起了断剑,双手摊开不断往后退,得意潇洒道:
“哈哈!到了这般时刻还要夸口,此间里外都是我的人马,你待哪里去逃?”
那神秘公子冷哼一声:“哼!小人得志,仗势欺人的嘴脸,当真令人厌恶,告辞!再见时,必取你狗命!”
那神秘公子说罢,只把手中长剑身前挥满一圈,好似个银盘,把周身一罩,身边起了一团青云。
韦小宝惊讶道:“这个又是谁?怎个谁都会道法?独我不会?若是有突火枪在手,哪里能逃?”
那神秘公子身形随着青云一同消散,最后消失在了房间之内,除了些许熏香味道,再无任何踪迹。
沓沓沓!
伴随着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皇城司上二指挥使领着一众手下杀了进去,四处寻找,来到阁楼二层,却见韦小宝一人呆傻站在一个房门之前。
“恩相,可有斩获?”
待皇城司上二指挥使凑到韦小宝身前,顺着韦小宝痴呆目光去看,却见房屋内躺在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的尸体,以及屋顶那赫然醒目在列的十个大字:杀人者,皇城司使韦小宝也!
“啊呀!这帮畜生怎地又故技重施,再来谋害恩相,索性周遭没个旁人。”
韦小宝听着皇城司上二指挥使话语,苦涩一笑:
这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之死,不但太师蔡京看到更有那神秘公子目睹,如何说无人看到,也罢,也该是我韦小宝命薄,该有此劫。
“尔等搜寻鬼市大殿,务必搜寻每个屋子,不得放过一处,但凡见到其中僧祗奴男女老幼亦或者汉家下贱女子,一并杀了,将尸首抬至大殿之前挫骨扬灰!若是见到杀马儿务必活捉!”
韦小宝淡淡一声,下了命令,皇城司上二指挥使领了命令,交代手下这就按照韦小宝交代去办,然后走到房间之内,拿出火折子,韦小宝惊道:
“你要作甚?”
皇城司上二指挥使道:“恩相,此间无人,正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免得再让恩相添了罪责。”
韦小宝无奈摇头道:
“罢了,无论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还是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丁佳都是因我而死,他们皆被歹人当了陷害我的棋子,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自当厚葬之!”
皇城司上二指挥使这才作罢,韦小宝上前抱起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尸首黯然走下阁楼二层,往鬼市大殿门口走去,周遭传来僧祗奴妇孺请求饶命之声亦或者被杀惨叫之声,韦小宝只当鸡犬而叫,面不改色,内心毫无波澜。
待走到鬼市大殿门口,罗奴儿上前询问道:“恩相,这魏丑夫怎地在你怀中?”
韦小宝简单说了一遍,罗奴儿听了大怒:
“这帮蠢人只会这等奸计来陷害?真是苦杀了恩相,似此该当如何?放跑了太师蔡京该如何交代?”
韦小宝并未搭话,只是斜视向那边等待的昆仑奴,啪一声,罗奴儿忽的猛地拍掌欢喜道:
“鬼市各个出口都有禁军兄弟把守,想来见到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尸首的太师蔡京老狗与那神秘公子该逃不出去!”
韦小宝冷冷一笑:“那帮妖道故意引我至此,不惜舍弃了鬼市,必然早已想好了退路,化外之人,不可以常理论断。”
罗奴儿叹息不已,看向那些昆仑道:“恩相,那些昆仑奴如何交代?”
韦小宝面目冷峻,目视前方,冷冷道:
“全部杀了!与僧祗奴尸体一众,挫骨扬灰,顺着汴河流入大海,切莫脏了此处,然后将这鬼市烧作白地,也好断了这一处害人去处。”
罗奴儿听得皱眉道:“杀人倒是简单,只是那僧祗奴就有三千人等,若要挫骨扬灰,没有两月,如何得了?”
韦小宝呵斥道:“你这痴汉,只会杀人,挖个大坑,放入尸体,石灰拌水,几日便可完成,有何难哉?”
罗奴儿点头道:“恩相说的有理,洒家这就甩一众兄弟诛杀了昆仑奴!”
韦小宝抱着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尸体只顾往前走,背后却是罗奴儿等皇城司一众兄弟与昆仑奴厮杀之声、辱骂之声。
那些昆仑奴断然没有想到韦小宝还真就背信弃义,正如鬼市之主黑诡尼格生前所说韦小宝必然是挑拨离间、分而杀之,没想到果个如此,那些昆仑奴一边厮杀右边辱骂之声不断。
“韦小宝!你这无信无意的畜生!怎敢耍弄我等!”
“韦小宝!你居然真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非人哉!”
“今日就是死了,也要杀了韦小宝这活畜生!”
韦小宝听了只当放屁,继续往前走着,忽的此前与韦小宝立下盟约的昆仑奴长者拼命厮杀而出,奔着韦小宝这边杀来,对着单个走的韦小宝后背就是一刀。
韦小宝早有防备,放了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尸体,原地蹂身而起,翻转一周,躲过昆仑奴老者一刀,随后稳稳落地,再把双臂摊开,再度抱住了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尸体,继续往前悠然走着。
几个皇城司军汉见那昆仑奴长者竟然刺杀韦小宝,纷纷上前保护韦小宝周全,几下便把那昆仑奴老者打翻在地,浑身是血。
那昆仑奴长者对着韦小宝背影愤怒咆哮:“韦小宝!你当真要杀了我等昆仑奴?”
韦小宝忽的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定道:“我韦小宝说一不二,说杀你全族绝对不会留下活口。”
昆仑奴长者快把牙齿咬碎在地上扑腾道:“韦小宝,你可是发了毒誓的,如此背信弃义,就不怕报应吗?”
韦小宝不屑一笑:“报应?我以道君天子性命发誓,我若背信弃义,遭报应的乃是他,你去找道君天子去说好了。”
昆仑奴长者这才省得一切都被韦小宝算计在内,知晓被戏耍还个如此,不过是利益熏心,想取代僧祗奴当了鬼市之主,如今一想,倒也活该,故而哭泣着向韦小宝求道:“杀了我等便好,可能饶了我等子孙?”
韦小宝发狠霸气道:“尔等外族他国之人,不似辽国、西夏、吐蕃、西域国人,乃同宗一脉,似个老鼠藏在暗处不断生育,骨肉里藏着懒惰寄生血脉,待到人多,便要作乱造反,取而代之,我不能容!”
韦小宝便抬步往前走去,只留下一个命令:
“都杀了!他们的子孙活着,我等汉家子孙便活不了!不得手软,挫骨扬灰,僧祗奴、昆仑奴自唐朝兴盛,本官身为唐太宗嫡派子孙,也当由本官亲手终结!”
韦小宝说罢抬着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尸身走了,背后只有那昆仑奴长者辱骂之声,还有其余昆仑奴的惨叫之声。
待韦小宝走了,罗奴儿率领的皇城司武官、军汉突然发难,杀了昆仑奴一个措手不及,最后将所有鬼市僧祗奴、昆仑奴诛戮杀的灭绝,随即点起了一把火,烧起了整个鬼市。
皇城司上一指挥五百人各自缚了两个火把,拨开焰腾腾的火把,先烧着后面小屋,烧到门前。
再缚几个火把,直来鬼市大殿下后檐点着,烧起来。
凑巧空穴来风,此风紧,刮刮杂杂地火起,竟天价烧起来,怎见的好火?但见:
浓烟滚滚,烈焰腾腾。
须臾间燎彻天关,顷刻时烧开地户。
燎飞禽翅,尽坠云霄,烧走兽毛,焦投涧壑。
多无一霎,佛殿尽通红;那有半朝,僧房俱变赤。
恰似老君推倒炼丹炉,一块火山连地滚。
好大个鬼市,一下都烧成了白地,藏在暗处的化骨龙、火龙真君、仙古狂涛看了心中大怒:
韦小宝这畜生,最爱把事做死,如今一把火把鬼市烧成白地,待多少年才能有往日之盛?着实可恨!
皇城司大殿内,摆放着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的尸首,韦小宝派人叫来吴越王世子门人老都管,领走了魏丑夫尸首,顺带派人去叫来安插在太师蔡京身旁的影密卫。
皇城司内除了几官吏外,只有韦小宝一人,他独坐于大堂,看着四处寂寥,竟然如此荒凉,倒让韦小宝显得分外孤寂,感叹想要青史留名这般沉重。
眼下才是一个六品官吏,若要一步一步走到宰执之位,该要经历多少阴谋诡计,扛着多少担心,陪着多少小心,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韦小宝无奈慨然,今日杀的倒是兴起,却未立寸功,跑了杀马儿,又是一场竹篮打水,到头来在此好似做梦,端的无奈,挫败之感油然而生。
良久,罗奴儿率先领了上一指挥使一千人人返回,罗奴儿一个去见了闭目养神,暗自惆怅的韦小宝。
“恩相,果然如你所料,直到把鬼市内所有僧祗奴、昆仑奴杀尽,把鬼市烧作白地,四处巡查,却不见太师蔡京踪迹,这老狗该是逃了出去。”
罗奴儿正说间,安插在太师蔡京府邸的影密卫从后堂走来,对韦小宝罗奴儿禀告说太师蔡京半个时辰以前,慌忙返回府邸,说要去官家所在,告韦小宝诛杀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一事,换了官服,乘轿子去了李师师行院玉香楼处,轿窗两边各有十个虞候簇拥着,人人手执鞭枪铁链,守护两边,只怕有人谋害。
韦小宝点头分析道:
“我早料到这老狗必然去官家那处告我杀了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不过却不曾听到他去告本官撕扯天子丹书圣敕一事,想来当时是我赌对了,太师蔡京这厮必然联合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娇诏。”
罗奴儿听了劝道:
“恩相,这太师蔡京端的无耻,大胆的紧,就连陛下诏书都敢伪造,他敢告恩相杀了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咱们何不告他伪造圣旨?”
韦小宝摇头道:“当今陛下何等昏庸尔等不知?陛下听了最多惩戒一番太师蔡京,还能如何?”
罗奴儿叹息道:“那我等该如何?如今虽然剿灭了鬼市,却不曾抓到杀马儿,最是难受。”
韦小宝闭上眼睛靠在太师椅上疲惫道:
“尔等且下去休息,本官在此此处等待陛下圣敕,且看官家如何看待本官又杀了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一事!”
“是了,恩相,只怪我等无能,不曾为恩相分忧,恩相切莫恼怒,伤了身子。”
罗奴儿劝慰一番便退下了,韦小宝便在皇城司大殿等待道君天子赵佶圣敕丹诏。
李师师行院李师师处,道君天子赵佶正在与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吃茶品诗,坐而论道,名妓李师师、赵元奴一旁伺候添茶倒水,时而一同吟诗拆对,好不快活,最是逍遥,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李妈妈外面站着。
忽的太师蔡京急急而来,请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代为通传,杨戬进了堂内,启奏道君天子赵佶。
不时,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请太师蔡京入了堂内议事。
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立刻起身行礼:
“老太师不在中书省处置政务,如何来了此处?”
太师蔡京与宿太尉、陈太尉寒暄几句,立刻凑到道君天子赵佶之前:
“官家!祸事了!祸事了!”
道君天子赵佶愠怒道:“再有几日便是本帝君的寿辰,怎敢言语祸事了?爱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太师蔡京才把鬼市一节说了一一说了出来,只把自己被鬼市之主黑诡尼格行贿一节省去,道君天子赵佶听了默默不语,暗自思量。
宿元景宿太尉与陈宗善陈太尉对视一眼,立刻为韦小宝开脱起来,顾左右而言其他,纷纷拍手叫好:
“韦小宝杀的好,曾多有耳闻在这汴京城之下有一鬼市,那鬼市之主黑诡尼格乃鬼市乃至于汴京江湖无冕之王,权行州域,势夺官府,暗中干着欺压百姓,贩卖人口的勾当,此前不曾听说,不成想居然是真的。”
陈宗善陈太尉亦点头欣赏道:
“韦小宝该是为汴京除了一害,那鬼市烧了最好,如此看他们如何逃避赋税。”
太师蔡京见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言语之间尽为韦小宝开脱,立刻对着犹豫不决的道君天子赵佶请道:
“官家,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来汴京也就这几日,此前官家仁德,饶了那韦小宝,给予七日办案之期,可如今过去四日,韦小宝不但追查不出结果,反而再度行凶杀人,又是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最爱惜的面首魏丑夫,若是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晚些来汴京倒也无妨,若是这几日来了,朝廷却不查办韦小宝,如何给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交代?”
宿元景宿太尉立刻微笑劝道:“不过吴越王世子而已,他不过也是官家臣子,如何敢要朝廷给他交代?怕不是有僭越之嫌?”
陈宗善陈太尉也驳斥道:
“太师身为朝廷宰执处处不为朝廷着想,反倒处处忌惮着吴越王世子,怕是令朝廷威仪何在?官家威仪何在?”
太师蔡京微微看了看道君天子赵佶面皮,不动声色,便已猜到道君天子赵佶还在犹豫,心中思量该下猛药,否则道君天子赵佶必然不会下决心杀了韦小宝,故而拱手再度请道:
“官家,话虽如此,可吴越王钱氏一门在东南经营百年有余,无论名望还是权势,都是东南第一世家,若是惹得吴越王世子不喜,怕是会引起东南震荡,东南乃我大宋主要税收之地,一旦有乱,势必会动荡我大宋国本,老臣愚见韦小宝七日之期已然过了四日,只是恨他无能,想来再有三日也是多余,不如就此杀了,赶在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来此之前一个交代,如此辽国、吴越王都能安抚,官家仍旧享受齐天洪福。”
宿太尉宿元景立刻急了,看着太师蔡京道:
“太师蔡京如何敢在官家寿辰前后妄动生杀之念?见了血光,最不吉利,再者官家乃千古未有之雄主,一言九鼎,早已答应韦小宝七日办案之期,不可因老太师一句话而朝令夕改,官家威仪何在?”
陈宗善陈太尉跟着说道:
“老太师怕是老糊涂了吧,只顾了辽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面皮,却不顾官家的面皮?自古九五至尊者,一言定天下,一语定生死,如何敢朝令夕改,如此往复,官家旨意还有人遵从?”
太师蔡京也急了,看着优柔寡断的道君天子赵佶急道:
“官家,自韦小宝入主皇城司以来,我汴京发生多少事,几乎每月不是韦小宝闹事便是别人寻仇韦小宝,此人乃祸根之源,恰逢官家寿辰,只怕因寻仇韦小宝的人见韦小宝不死闹出更大的乱子,如今各国商人都齐聚汴京,一旦出了乱子,丢失我大宋的面皮,官家的面皮,请官家三思!”
道君天子赵佶听了慢慢点头,看向太师蔡京、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道:
“三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为了大局着想,杨戬!”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走了进来,一旁等候旨意。
道君天子赵佶继续道:
“你速去给韦小宝传我口谕,为避免因韦小宝一人而使各方局势动荡,立刻派遣禁军抓捕韦小宝进入天牢。”
太师蔡京听了暗中欢喜,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只是咬牙气愤,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请示道:
“官家,该以何罪责缉拿韦小宝进入天牢?”
道君天子赵佶摸着胡须思量半晌,颇为头痛,闭着眼睛十分难过,李师师与赵元奴分别为道君天子赵佶一个玉指按摩太阳穴,一个揉着肩膀放松。
良久,道君天子赵佶自嘲道:
“这倒是难住了我了,我一向修善果,不曾害了一个人,如今却要让本帝君杀人,这倒是罪过,也罢,韦小宝乃是替死鬼,谁个都知,那便以莫须有之罪缉拿天牢,命其暗中上吊自裁,如此一来,也不算在我寿辰之时见了血光。”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欢喜喝道:“老奴令旨!”
太师蔡京利索趴在道君天子赵佶磕头道:“官家英明,实乃千古一帝!千古一帝啊!”
宿元景宿太尉暗中叹息,再度为韦小宝求道:
“官家,这莫须有之罪名,千古未有,一旦落实,写入青史,怕是要遭后人唾骂!”
道君天子赵佶点头道:“爱卿说的是,杨戬你且站住!”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令旨之后已然走到了门槛处,这又被道君天子赵佶叫了回来,杨戬看着道君天子赵佶不解道:“官家还有何交代?”
道君天子赵佶故作慈悲,一脸悲苦:
“此番屈杀了韦小宝,想来韦小宝心中不服,你可告诉他,本帝君一定善待他的家族,教他安心去死,死前写个罪己书,如此一来,世人便不会认为是我逼死了韦小宝。”
太师蔡京听了更是激动,欢呼不已:“官家圣明!实乃汉文帝之后,最英明君主!”
宿元景宿太尉与陈宗善陈太尉还当是要赦免韦小宝,不曾想居然是这般计较,心中亦有不悦,不过道君天子赵佶主意已定,谁个敢阻拦,便都不再言语。
“老奴领命!”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走出大堂时,对着太师蔡京挤眉弄眼,示意今晚可以摆下筵席,庆贺韦小宝一死。
“既然蔡太师来了,不妨与我等一同吟诗作对,坐而论道,写上几首青词,待我做罗天大醮之时,诵于上苍。”
太师蔡京起身欢喜道:“如此最好,那老臣就献丑了。”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再度走到门槛之处,门口却来了一豹头环眼彪形大汉迎面走来,见到了内侍省都都知杨戬,随即冷冷行了一礼:“骁骑尉谛听拜见杨都知!”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看着骁骑尉谛听疑惑道:“谛听将军怎么突然来了此处?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骁骑尉谛听点头道:“正是如此,杨都知且停步,待属下告知官家之后不迟。”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对天下武夫皆是怠慢,看他不起,即便他这阉人却自视比武夫高贵了许多,唯独对眼前之人另眼相待,极其尊敬,听了那骁骑尉谛听的话以后,竟然乖乖站在原地,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谛听将军自可随意觐见官家,老奴就不多嘴多舌,代为通传了。”
“劳烦杨都知了。”
骁骑尉谛听进入堂内,一下惹得太师蔡京、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一看那骁骑尉长得十分惊悚,半个脸都是刀疤,还瞎了一个眼睛,另一半脸也被烧毁,简直惨不忍睹,刚一出来,浑身杀气弥漫四周,令太师蔡京、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不敢妄动,纷纷主动起身行礼:
“原来是骁骑尉来了,快快请坐。”
那骁骑尉谛听看了一眼并未回话,大喇喇走到了道君天子赵佶之旁,耳语几句。
太师蔡京看着骁骑尉竟然如此无礼,心中虽然不快,但也不挂怀在心,因为骁骑尉是他们这三人之中谁个也惹不起的人!
所谓骁骑尉骁骑意为英武勇猛的骑兵,兵法《六韬·敌武》所载:“武车驍骑,绕我左右。”
东汉班固《封燕然山铭》:“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暨南单于、东胡、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之羣。
唐初置,掌宫禁宿卫,武德五年改称骁骑府,分左右,其官有上将军、大将军、将军等,一直沿用至大宋。
当今大宋共有骁骑卫一千人,而眼前这人谛听乃是道君天子赵佶精心挑选出来的十二骁骑尉之一,乃是大宋武夫战力之巅,其中还有人会些道法,暗中保护道君天子赵佶安危,否则道君天子赵佶如何敢贸然出宫换了便服去妓院之中。
再有韦小宝与三司使刘桐之仇、与太师蔡京之仇、与太子赵桓之仇,道君天子赵佶便是通过十二骁骑尉知晓。
十二骁骑尉与韦小宝的皇城司一样,只受道君天子赵佶统辖,差别之处便是,十二骁骑尉乃道君天子赵佶绝对心腹,对道君天子赵佶忠心耿耿,暗中替道君天子赵佶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道君天子赵佶融聚胡汉之骁勇精锐,不论出身,不念旧恶,秘密选拔十二死士,以神兽为号,暗杀肃清天子之敌,在黑暗深处捍卫帝王之光荣,谓之大宋十二骁骑尉。
此事鲜有人知,仅仅只有道君天子赵佶心腹知道,而眼前这其貌惊悚的骁骑尉出现,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不然不会如此轻易急急露面,大喇喇的出现。
太师蔡京、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一旁静静等着,名妓李师师、赵元奴却看的骁骑尉谛听面容十分怕人,不敢靠近,躲在稍远之处。
待骁骑尉谛听说罢之后,道君天子赵佶捋着胡须点头道: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事?你果然看到是他?”
骁骑尉谛听点头肯定道:
“卑臣不敢欺瞒官家,卑臣看到那人就是他,绝对不会有错,若是有错,卑臣愿挖了另一个眼珠。”
道君天子赵佶起疑道:“既然是他,为何迟迟不肯露面,逼杀韦小宝?”
骁骑尉谛听茫然摇头道:“卑臣看他悄悄潜入,必然不肯见人,想来对于韦小宝杀人之事还有存疑,故而要亲自调查。”
道君天子赵佶深以为然:“爱卿言之极当,正合我意,我已然有了计较,你且下去,继续监视,但又异动立刻告知。”
骁骑尉谛听了这就退下,也不行礼,只是莽撞走了,看的太师蔡京、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纷纷不悦,想要指责这大胆骁骑尉如此无礼,但他们寻常也见不到骁骑尉,今日一见也才是第二面,见道君天子赵佶都不计较,他们也就哑然物语,默不作声。
“杨都知,官家唤你进去。”
骁骑尉谛听好似一阵黑影一般消失于李师师行院玉香楼,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虽然没有得到道君天子赵佶传唤,但骁骑尉谛听命令,便是道君天子赵佶命令,便自动乖觉进入堂内,这一幕倒是看的太师蔡京、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纷纷大惊,心中想着日后断然不可招惹十二骁骑尉。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走到道君天子赵佶身旁拱手道:“官家,还有何旨意?”
道君天子赵佶不假思索道:
“即刻传我口谕,命韦小宝速速查清馆驿杀人、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之死一事,切莫再迁延不前!若是三日之后还不查清,也不必交由太尉高俅接管,让韦小宝家中自裁便好!”
内侍省都都知杨戬皱眉道:“老奴令旨这就去了。”
太师蔡京听得痴呆,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各自欢喜,更是惊叹骁骑尉可以左右道君天子赵佶心意,端的厉害。
宿元景宿太尉小声询问陈宗善陈太尉:“陈兄,适才那凶恶骁骑尉对官家说的什么?你耳朵灵便,该是听到了吧?”
陈宗善陈太尉心有余悸,摇头道:
“休要胡说,适才那凶恶骁骑尉长得那般骇人,好似个地狱出来的活恶鬼,随时都要吃人,浑身杀气吓得在下心惊肝颤,如何听得到,宿兄如此一问该是听到了吧?”
宿元景宿太尉摇头道:“你被那凶恶骁骑尉吓到,你当我不怕?”
随即道君天子赵佶与太师蔡京、宿元景宿太尉、陈宗善陈太尉、李师师、赵元奴吟诗作对,坐而论道,写着青词,谈笑风生。
皇城司内,心灰意懒的韦小宝终于等到了道君天子赵佶口谕,听了内侍省都都知杨戬说罢之后,韦小宝为之一颤:
这口谕好生奇怪,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催促,想来道君天子赵佶已然失去耐心,对我起了杀心,可杀马儿线索已断,鬼市已被剿灭,皇城司搜寻一遍汴京内城外城,三日之后必死,莫不是天要亡我?
至此时刻,韦小宝全然没了方寸,苦思冥想之际,忽的听罗奴儿来报。
“恩相,昨日派去监视莫名丐者的四个兄弟尽数被杀了!”
韦小宝疑惑道:
“什么?怎会如此?是何人下手?是那乞丐不成?本官派去那四名影密卫寻常之人近不得身,怎会被一起被杀了?如何死法?”
罗奴儿叹息道:
“据说适才被人发现在汴京内城一处暗巷之中,被街坊高龄路过看到,去告知了开封府,开封府派人搜查死者身份,终于查到乃是我皇城司兄弟,特来派人通知,属下便去认领了尸首,发现他们四个死的端的奇怪!”
韦小宝奇道:“死的如何奇怪?”
罗奴儿继续道:
“开封府率先派仵作检验尸首,却发现死去那四个影密卫表面并无伤口,待划开皮肤,发现里面骨肉早已烧的焦黑,此般死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故而端的奇怪。”
韦小宝忽的想起在鬼市之中,鬼市大殿二堂阁楼内寻找杀马儿时,并无鬼市之主黑诡尼格尸首,唯独地上多了黑色焦肉骨头,以此联想,韦小宝立刻知晓那四个影密卫乃是被火龙真君一伙妖道所杀,忽的猛地拍着自己面门好不后悔:
“啊呀!我端的糊涂!昨日前来告密的丐者该是火龙真君一伙,特意设计前来害我,早知该留此人在皇城司,此刻早已抓住,现在悔之晚矣!”
罗奴儿见韦小宝这般捶胸顿足询问道:“恩相该是想错了,那四个影密卫并非丐者所杀!”
韦小宝忽的睁眼疑惑道:“你为何这般说?”
罗奴儿如实道:“待洒家赶到四个影密卫身死之地,觉得死的诡异,便用心搜寻四周,却发现影密卫死前留下的皇城司密语!”
韦小宝起身急道:“那般密语?快快说来!”
罗奴儿亦愁眉不展:“留下密语十分奇怪,写的是杀人者……石……!”
韦小宝还当是能救命的关键线索谁个料到竟然是石字,不禁幽怨道:
“又是石字?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死时亦曾留下一个石字,莫不是杀害他们陷害本官的人姓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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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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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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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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