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云期丝毫不怵。
她面无惧色,苍白的脸上带着鲜血,眼神冰冷地看向那些散布流言的人:“赵景殊他们派你们来的时候一定没告诉过你们,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曾与黑羽乱党交手,与顾家二郎一起死守金源城,死在我手底下的黑羽乱党不计其数,你们是觉得,你们的脖子比他们硬吗?”
说到这,云期轻笑了一声:“黑羽乱党是什么样的作风,怎么样的狠毒,不需要我再给你们另说吧。”
她手里的长剑还在滴血,但是已经开始轻松自如地笑着说话了。
云期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满意地笑了一下:“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残暴之辈,我的剑尖只对这北梁人和这等大周的败类,你们也不必忧心。”
底下的人更安静了。
如果说台上被削掉头颅的那个人是大周的败类,那他们这种被这等败类鼓动的,又是什么?
云期并不在乎这些人是不是觉得她是什么阎王罗刹,甚至对她来说,这些人这么想她,这么怕她,对她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她扔了剑,身上短暂地凝聚起来的威仪也散了,整个人看起来又开始变得虚弱。
为霜扶着她到一边坐下,云期捏着帕子把自己的脸擦干净了,然后淡淡地说:“动手吧。”
话音未落,那些跪着的人就如同刚才那个试图暴起的人一般人头落地了。
云期冷冷地看着。
等到鲜血流了满地,云期的绣鞋底子踩上去,对着所有看着的人说:“鹿城是什么样子,我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有所准备,各怀鬼胎各有心思也无所谓,因为我原本也不是很在意。
不过不在意的前提是你们不再生事,若是一切顺利,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离开鹿城,但是若是不顺利,我不介意在离开之前就把鹿城先变成空城。”
鹿城确实是他们计划之中要放弃的一座城池,可是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如果因为某一个人,然后云期做了那个掉链子的人,云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期说完这些话,不等他们说话,就自顾自地要走。
但是还不等自己上马车,就听见一阵风声。
“公主!!!”
云期回头,只见一个身形清瘦的黑衣人手里举着一种北梁特有的刀直冲着她的面门而来。
这就是当日的那个刺客!!!
云期躲闪不及,几乎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转过头露出面容的那一刻,那个黑衣的刺客眼中浮上了惊愕的神色。
那把直冲着她面门而来的刀也错开了她的要害,狠狠地插在了马车上。
若是这力气用在对着云期上,她是必死无疑的。
但是,这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临了手软,不过既然他给了云期机会,云期就要发难了。
那人被重重包围,看着云期忽然弯眉一笑:“云朵?”
这个名字实在太过久远,云期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他叫的是自己。
但是兴许是云期面上的莫名之色太过明显,也兴许是来人猜到了眼下的情境究竟缘何,他一把扯下面巾,露出了一张云期熟悉的少年人的面容——正是牧阳。
云期睁大了眼睛,一时之间说出来是惊讶更多还是惊喜更多,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云期现在并不会对着他发难。
她笑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
牧阳也笑:“这就说来话长了,”他上下打量着云期,“你就是永安公主啊,你现在真是好风光。”
云期抿了抿嘴唇,刚要说话,就看见牧阳的身子一震,胸前洇开一大片红色,一枚小小的箭尖从他胸前露了出来。
“牧阳!!!”
云期尖叫一声,伸手去接牧阳,但也只接住了他软倒的身子。
书蕴已经回身去抓那放冷箭的人了,但是她仍旧扶着牧阳的身子。
“去找大夫!快去!”
牧阳费力地直起身子:“不用了,云朵,我是习武之人,这伤势是不是致命伤我自己心里有数。”
云期眼里含了泪:“是谁?”
牧阳喘了两口气:“我来这鹿城,是来刺杀你的,云朵,你们大周的太子让我来刺杀你。
那放箭的人只怕也是他的。恐怕是怕我被你捉住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你一定要小心。”
云期怔怔地看着牧阳说话的气息越来越弱,最后这个爱笑的少年对着云期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就闭上了眼睛。
“牧阳!”
但是他已经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公主,”书蕴已经回来复命了。
“是谁的人?”
“属下办事不利,”封阳半跪着说,“那人已经服毒自尽了,只怕是死士。”
“死士?”云期咬着这两个字,“原来是死士啊。”
赵景殊手底下的死士都归作铁面卫了,程宁留在京城的时候就是把那些死士全部剔了出来。
所以一定不是赵景殊的人。
是陆平川。
云期闭了闭眼睛:“有些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
晚点回府的时候,就看见赵宛站在门边迎她。
“你不是不愿意露面吗?”
赵宛笑起来:“那可不成,我们永安公主今天可真是了不得,我身边的丫鬟上街都能听见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你呢。”
云期也笑了一下:“那可真是太给我面子了,不过杀了一个小人罢了,镇北王府那些人不知道杀了多少,这样可真是折煞我了。”
赵宛翻了个白眼。
镇北王府那些都是尸山血海里真刀真枪搏杀出来的,杀人不过是家常便饭。
但是云期在别人眼里可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名门贵女,这种人出手杀人自然比镇北王府的人来的震撼得多。彡彡訁凊
不过看着云期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赵宛也没有多说:“你要的那篇檄文要等一等。”
云期侧目看她。
“你以为我是什么天下名家不成?”赵宛有些不耐烦,“就算真的是天下名家,檄文这种东西都要写上好些日子的,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写一笔就能成的东西!”
云期浑不在意:“随你。”
她对这些东西不甚了解,唯一的那些文采也顶多够糊弄学堂里提问的夫子,眼下也只是需要一篇檄文让他们做那个正义之师,起码不能让赵景殊做。
但是还算不上紧要,所以赵宛什么时候写完都是一样的。
檄文这件事就算是暂时揭过了。
赵宛跟在云期身边,说:“你在鹿城这一出杀鸡儆猴,恐怕眼下已经传开了。”
“传开了才好,”云期说,“我就怕传不开,若是传开了,我日后也能省心些,不传开,杀鸡儆猴的猴子岂不是缺席了这一出好戏?”
云期原本出手就是要威慑其他人的,虽然那人突然暴起出乎云期的预料,但是也算是顺水推舟吧。
赵宛看了她一眼,说:“自从你醒来之后,总觉得你变了许多。”
云期笑了一下:“是吗?”
赵宛没有说话。
她说那话确实并非作伪,过去的云期虽然也万事不上心,有时也让人觉得冷血,但是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习惯使然还是就是为人如此,时时都是带着笑容的。
就连顾思明最早与赵宛说起云期,都说她是一个爱笑的姑娘。
虽然后来赵宛见到她之后也知道这话八成是有些失真,但是那个时候云期,虽然骨子里有股子戾气,但是那戾气是掩藏在笑容之下的。
而现在的云期却像是彻底抛弃了那层伪装一样,惯常的笑容变得难得,一贯隐于暗处的戾气也毫不隐藏地外放了。
不过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赵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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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檄文最终没等到赵宛把它写出来,云期手里已经有了更好的了——崔晏和陈抒玉写的。
具体究竟是是谁写的云期没有细问,不过陈抒玉递交这封檄文的信里写了,说是他与崔晏所作,因为知道北疆如今状况不佳,想要让云期那边先行公布于天下。
赵景殊所作的那些孽总要有公诸于众的那一天,京城那边有付悯柔等人坐镇,南方本就对皇家多有不服,总的来说还在崔谢两家的掌握之下。
相较而言,还是云期坐镇的北疆最需要这篇檄文。
这便是在后面的这些日子成了云期最有力的武器的《告天下万民书》
逆臣先太子景殊叛北梁,逆天暴物。吾君受命,有天下,与国皆有德之君,以孝行,广施仁德之心,常怀安。四方往来修睦,九州之民从之。自古帝王之有天下也,皆天之所授命。今太子立无望而欲弑之通后逼宫,颓纲。夫人君者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本,礼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先太子景殊众不尊圣人之教安百姓,不思安身,去国戗戮大周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当此之时,君与臣不能安栖养。君实有心若是其兄弟,临别之时君赋托我,我之北大安,万民之命为上,立纲陈纪,救人。约天之灵,助平,师授律应机诛殄在斯举,永清先太子之党。
昔贼赵景殊与妃赵氏逼宫,其诸将与帝于宫中,直罔顾伦。而前此景殊不为害民,私开盐矿贩盐,采铁,屯兵以备敌军北王府。镇北藩臣朝抗北梁蛮良,若无镇北藩,朝露,虎豹豺狼之羔,危。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为己私役民夫,而死者夫草舍,为西北大祸。狎邪僻,残害忠良。神人之所同嫉,天地所不容。乃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戗于冷宫。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若皇后之力以成私,恃有众以要君,陵跋扈,遥制朝权,拥兵据险,以赂诱名爵,觊觎。其始皆以皇后为名,乃未明末遗民相抱。西入巴、蜀,东望沧海,南控闽,湖、湘、汉、沔,咸入燕贼,事态穷已卒于吴越。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爰举义旗,以清臣。旦为燕王暴,使民各得其所。
虽远北与梁接战,远如此。或受顾命于宣室。食君禄,当忧天下,于朝堂之言犹在耳,忠岂忘。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班马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聚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臣谓天下之士,共讨叛党。诸州府郡所备,诚有道之士,国之桢干之而出。今贼子欲之梁北蛮之乱我大周,代天子出征应,必先太子之乱既平,复我大安天下则民安矣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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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悯柔是在宫中看到那篇檄文的。
她拿着檄文笑着说:“永安公主确实动作利索,你们寄信过去也不过几日吧,就连京城都已经传遍了。”
陈抒玉和崔晏何鸢两个人坐在付悯柔下首,说:“太后娘娘坐镇京城,就算是没有这檄文也是不妨事的。”
付悯柔笑了一下,说:“但是还是需要的,京城多少太子党,当初赵景殊是板上钉钉的新帝,人人都说他要继位,就算当初永安公主闹过一场,现在剩下的太子党也不是少数。
有这檄文也好,我看日后朝堂上谁还敢捏着正统儿子为难我儿。”
崔晏说:“不过看前太子都已经狗急跳墙了,只怕是眼下鹿城的战事对于他来说算不上轻松吧。”
付悯柔说:“谢将军天纵英才,何况还有镇北王坐镇北疆,北梁这些年可没从镇北王手上讨到过好处。”
众人笑而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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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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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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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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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刺杀与檄文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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