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红进入寝宫的时候,太后娘娘已经醒了过来。
自从永安公主和谢将军离开京城之后,太后娘娘就像是不再需要休息了一样,除了每日的午睡,即便是秋红也鲜少见到她休息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要替陛下承担着朝堂的责任实在是太重了。
又或许是永安公主他们离开之后,太后终于不得不一个人面对这朝堂上的刀枪剑戟。
太后娘娘似乎也是刚刚醒来,看见秋红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秋红。”
她已经不年轻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细细的笑纹翘起来,像是两尾可爱的小鱼。
秋红走上前去,说:“娘娘今天睡得可好?”
太后娘娘笑了一下:“睡得很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兴许是因为高兴吧。”
“说的也是,永安公主当初一别已经十几年了,眼下她和驸马还有两位小姐终于愿意回京了。
我记得当初公主走的时候还说呢,让娘娘好好留意这京城里的青年才俊,可要把那些好的给两位小姐留着。”
太后娘娘笑了一下,说:“云期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带着繁娘和阿颖两个去南方,摆明了就是要让她们都远离京城的。”
现在之所以回到京城,也不过是让她这个亲娘,能够看着繁娘定下婚事,出阁嫁人罢了。
太后娘娘如是想。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又笑了一下:“不过总归人是回来了,到底嫁到哪里去,嫁给谁都好,我到时候下一道赐婚的旨意,再多多赏赐些东西做嫁妆,也不枉费我当年照看他们那段日子。”
她心里永远记挂这个女儿,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在这个女儿的生命中做一个“太后姨姨”,这样她的女儿才能快乐自由地长大。
秋红扶着太后起身,说:“陈大人和何大人说最近朝中有人想要娘娘还政于陛下,不知道娘娘作何打算?”
太后唇角翘了一下,说:“哀家怎么想,哀家自然是觉得也确实到了还政的时候了,不过陛下年纪尚小,哀家若是这么退了,只怕朝中又要不安宁。
莫不如让永安公主在京中多住些日子,那些人就算不怕我跟陛下,总要畏惧永安公主和谢将军的。”
秋红笑着说:“太后娘娘少女时就是有什么事情都要找永安公主帮忙,当年生下陛下的时候还非要公主进宫陪产,眼下十几年过去了,还是如此依赖公主。”
太后娘娘笑了一下,说:“我与云期之间,没那么简单,不过也算不上复杂。”
她和云期始于互相利用,但是谁说不能在漫长岁月的依靠中生出几分真心呢?
她生产的时候云期不顾自身安危进产房,逼宫是也是云期派人特意去她的寝宫保护她。
而云期当年做的很多事情,她也在默默地充当那个身后的后盾。
辰时
朝会结束后,太后娘娘头痛的要命。
这些大臣,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在朝堂上占上风的唯一方法就是吵架。
唯一的区别是文臣引经据典,武将直白敢说,而唯一的共同点是声音都不大,坐在垂帘之后的太后娘娘需要用心分辨。
否则就会像是几百只蚊子横空出世一样,在你的耳朵边“嗡嗡嗡”。
太后娘娘头痛地揉了揉额角,然后说:“还说什么何时还政于陛下,哀家巴不得赶紧还政,还能图个清闲自在。”
赵景煦坐在太后娘娘的身侧,笑着说:“永安公主今日就要进京了,母后怎么说也不能这时候撂挑子,您不是常说要让公主看您如今的风光吗?”
太后娘娘撇了撇嘴:“哀家后悔了还不成吗?可惜你年纪还小,若是再大几岁,哀家撒手也能放心些。”
赵景煦清秀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是的,我们年纪尚小的陛下,是一个有些畏生腼腆的小郎君。
平日里在朝会上之所以不说话,有七八成的原因是朝会上站着的都是他不太熟悉的人,他不太好意思开口。
所以陈抒玉何鸢等人在御书房议事的时候,有时候会明显觉得陛下思维活跃远胜于朝会时,就连话都比朝会的时候要多。
太后娘娘看着陛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不止永安公主回来,你姐姐也要回来了。”
赵景煦坐在那里,看着太后娘娘:“姐姐知道吗?”
太后娘娘摇了摇头:“我当年与永安公主的承诺中,便有一条是希望她永远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永安公主是个一向说到做到的人,我想应该是不知道的。”
赵景煦的嘴瘪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记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虽然她跟永安公主离开了京城,但是赵景煦还是时常与这位姐姐书信往来。
知道他们是亲姐弟的时候,赵景煦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眼下知道自己一直十分喜欢的姐姐居然还不知道他们是亲生的姐弟,他心里又不免觉得有些遗憾。
“若是姐姐知道就好了。”
太后娘娘笑了一下。
“知道未必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先帝在的时候皇家女子过得可不算好,永昌郡主当初差点被逼去和亲北梁,明心公主在先帝在的时候也始终不敢说嫁人的事情,我可不想让你姐姐也过这样的日子。”
赵景煦笑了一下:“可是现在的陛下是我,就不能把姐姐认回来吗?”.
“自然不能,不然我和永安公主就都成了混淆皇室血脉的罪人了。
景煦,你好好做你的陛下,若是当了千古名君,你姐姐就算不回来也能过得很好。”
听见太后这么说,赵景煦就不再说话了。
母后总是忧虑重重,分明很想念姐姐,但是却总是担心他给自己给永安公主给姐姐惹上什么麻烦。
总是这样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的。
赵景煦看着太后的面容,脸上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
午时
自从方才用过午饭,太后娘娘就坐在宫室中,看似是在翻阅朝堂上带回来的文书,实则殷切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门外。
如今正是暮春时节,今日的天气也还不错,明亮的天光穿过树的枝条,落在地上成了树影。
秋红站在太后娘娘的身后,也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
待看到外面空无一人的宫前,忍不住笑了一下:“永安公主他们就算是正午进了京城,也不会马上进宫面圣的,总要梳洗收拾一番,不然有些不庄重。
娘娘也莫要如此心焦。”
太后娘娘哪里听得进去这番话,她急不可耐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门口,远远地眺望宫门。
“我怎么能够不心焦。”
两个时辰前跟赵景煦说话的时候尚且能够保持理智,因为当时觉得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么须臾片刻的。
可是事到临头才知道她的心中多么激动,那时她阔别多年的好友与亲生女儿,甚至好友都要靠边站,哪个母亲能够接受与自己的女儿分开多年。
相见之日不定的时候还能说自己镇定自若,可是到了这即将相见的关头,即便是自认镇定如太后娘娘,也恨不得去京城的门口迎接他们。
秋红忍不住笑起来:“永安公主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进京了,太后娘娘不是要留公主和两位小姐在宫中小住吗?先前女官来报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到底怎么样?
女官虽然办事利落,但是毕竟不如太后娘娘对公主还二位小姐来得了解,若是犯了什么忌讳,也好尽快改了。”
这话说得有理,太后娘娘想,这是十几年来她与云期繁娘还有阿颖的第一次见面,就算不能面面俱到,也总是希望能够做得更好。
云期对她来说亦师亦友,她希望这重逢一面不要让云期觉得当初把大周托付给她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也希望繁娘即便不知道她是自己的生身母亲,也能够喜欢她这位阔别多年的姨姨。
她实在太看重这次重逢了,以至于现在不能冷静地对待这一切。
这些事分明是她这些年已经得心应手的事情了,但是因为事涉她在乎的那些人,反而让她像是个生手一样左右为难,惶恐不安。
但是可不能这样下去了。
太后慢慢地笑了一下:“不必了,吩咐的时候都是说清楚了的,底下的女官也算得上是细心周到,哀家就不再去看了。
你也不要心急,来,与哀家下一盘试试。”
秋红看着太后娘娘面前的棋盘,掖着袖子笑了一声:“下官棋艺粗浅,太后娘娘可不要嫌弃。”
太后笑着说:“哪里会嫌弃你。”
秋红在太后的面前坐下,手里捏着一枚白子,看着太后把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她棋艺不好倒不是托辞,几乎想都不用想,就随手一落。
还不等棋局铺陈开来,就听见外面有宫女来报:“永安公主携二位小姐进宫了。”
酉时
太后娘娘与永安公主一道坐在廊下,看着溶溶的月色落在青石铺的地面上。
“一别数年,京城这么多年也还是这个样子。”云期倚靠在廊柱上,笑着说,“你也还是这个样子。”
太后娘娘掩唇一笑:“多少年了,我都老了,可没法一如往昔了。”
“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也老了。”云期嗔怪地说,“谢长安还天天哄我芳龄二八,容颜不老呢。”
太后笑起来:“你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还能这么好也是一桩幸事。”
云期大笑起来:“或许是一桩幸事,不过他这几年越来越烦人了,在南边住着没事干,一天天的就知道烦我。”
话虽然是带着几分恼怒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娇嗔的,若不是真心相爱,就算再没事干也不会缠着她的。
太后娘娘笑了一下,说:“你虽然去了南方,但是看你过得这么好,我也能够觉得放心了。
云期,你这次回来,是为了繁娘和阿颖的亲事吗?”彡彡訁凊
听见太后娘娘说正事,云期点了点头:“阿颖年纪还小还好说,但是繁娘毕竟是你的女儿,我总想着应该让你为她的亲事做一做主,更何况现在京城也算得上太平,我想让她嫁在京城,你也能常常见到她。”
太后娘娘含着泪珠:“云期,多谢你,现在还这样为我考虑。”
云期笑着说:“哭什么,现在陛下马上就能当得事了,繁娘也马上要定亲,当初你生下他们时最担心的那些都当然无存,他们都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这时候是最不应该哭的,你应该大笑才是。”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是云期却觉得好像刚刚发生一样鲜活。
她还记得当初付悯柔怀孕的时候是多么六神无主,请她进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鱼死网破的气息。
甚至于当初生产之后,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还是拼着力气求她把繁娘带出宫。
当初付悯柔的所作所为现在来看仍旧难以评判。
便如有些人或许会说付悯柔当年是要牺牲繁娘投诚,这才把繁娘给了云期。
但是那个时候,留在宫中做一个未来不明的公主,真的未必比做谢家的养女要好。
付悯柔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却也在竭尽全力为自己的儿女思虑周全。
自己能做到的不多,她就无所不用其极地为他们设下一重又一重的保险。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妃嫔,很好的太后,但是云期觉得,她一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云期慢慢地笑起来:“这半生的磨难都已经过去了,悯柔,从今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过去的痛苦,分别,处心积虑与阴谋算计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眼下天下太平,从今往后就都是他们享福的好日子了。
太后娘娘看着云期,也笑了起来:“对啊,从今往后,再没有这样难过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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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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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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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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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太后的一天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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