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骑马赶往赵国都城邯郸,那里的长江江面永不封冻,有着整条长江最北方的不冻港口,天山仙宗在邯郸有专属码头和楼船,每次走水路,均是从那里启航。
然后一路南下,经魏国、到宋国,再随江势转向西侧的楚国,接下来继续转向南方。长江出了北天山界后,有四百里左右是东蓬莱洲与西昆仑洲的界河,这也是行程中最后一段水路。
行船的终点是隶属西昆仑的柳州,然后改坐小舟进入魔界无尽的湖沼和丛林,深入魔界两百至三百里,停留五到六天,最后再起程返回,整个过程历时一月左右。
连年的扩张让赵国都城成为了北天山洲仅次于燕京的富庶大城,看门将士看上去个个龙精虎猛,就连城中普通百姓的脸上似乎都有其他地方难得一见的傲气,即便是到了晚间,闹市中仍旧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派繁荣景象。
仙宗一行花了半天时间,赶至这座离天山最近的大城,依往年的规矩,赵王都会亲自设宴款待,但可能是丁一的缘故,也可能是麦齐麟本就不喜应酬,拒绝了赵国的宴请,而是直接带人上了船,准备休息一晚后,明晨便启航南行。
春节期间一直留在邯郸的白云飞直到次日行船前才上的船,这让麦齐麟颇为恼火,当着众人的面,劈头盖脸将白云飞臭骂了一顿!只因当初白云飞告假回赵国时,说好只要仙宗弟子一到邯郸就和众人汇合,白云飞迟到了一夜,很有种不给麦齐麟面子的意味。
麦齐麟才不管白云飞是不是在自家赵国的地盘上,抓住对方的失信,正好借机重提白云飞在战台上意图行凶之事,“仁义礼智信”一大堆道德宣讲,弄得平日里风光无限的白云飞就像是个一无是处的无耻小人似的。
白云飞以当晚酒醉的理由为自己辩上一句,直接被麦齐麟以不尊师长的名义,威胁要赶其下船。
能屈能伸的白云飞也只能强忍怒气听完麦齐麟将近半个小时的严厉训斥,自此再也不敢在老麦面前摆出莫敬之嫡传弟子的架子,而其他各峰的弟子,更是无人敢轻视这位平日里不见踪影的长辈,至少在表面上不会去招惹这会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嗜酒峰主。
新元一九九九年,正月十九日,一艘长三十丈、高十丈、宽六丈巨大帆船在邯郸城边的仙宗码头顺风启航。宽达四里的江面上不见一艘行船,每年这一天,赵国官府都要严令过往船只禁航,让仙宗楼船在邯郸界内独占江面。
码头边以赵国亲王及礼部尚书为首的送行队伍敲锣喧天,更有列队整齐的词讼伶人为仙宗贵人祈愿祝福,并唱颂仙宗及神皇的传奇伟业。
大船行至江心,又顺流而下数里,锣鼓声才彻底从耳边消失,麦齐麟紧皱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
独自躺在顶层甲板的躺椅上,麦齐麟的眼神渐渐变得忧郁起来,此行终点是一个伤心之地,自己的内心是非常抗拒前去魔界的,但那里似乎又有自己摆脱不了的东西,虽然不想去、不敢去,但一有机会,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深入那个伤心之地……
楼船共有十余间客房,其中顶层为两间上房,麦齐麟独占一间,作为此行的唯二两名女性,紫菜和白兰的舱房也位于顶层,与麦齐麟的大间隔廊相对。其余弟子或三人一间,或四人一间,全都居住在二层舱房。
一层是主甲板和餐厅,甲板以下则是船员杂役的居所以及储物仓库。
单程行船预计需要十天左右,其中有两个补给的地方,分别是楚国的大城汉口和终点西昆仑洲的门户重镇柳州。
由于旅途遥远,像那些去过数次的年长弟子,如陆昊天、白云飞等人,礼节性地与送行官员挥手告别后,便大多待在温暖的仓房里养精蓄锐。而那些初次前往魔界的新人,特别是从未在大江上行船的北方弟子,则兴奋地站在甲板上,久久不愿离去。
楚天成正是其中之一,虽然上次去宋国执行过一次任务,但毕竟是在岸上看江,如今行舟江上,江风拂面,薄雾冥冥,两岸起伏的群山倒映水中,恰如一幅悠远的山水画卷!
一想到即将驶往神秘莫测的魔界,楚天成的心潮不禁澎湃起来。不知道段轶现在怎么样?只要想到魔界,楚天成不由得就会想起段轶,而一想到段轶,目光又不受控地飘向上层甲板凭栏远眺的白兰!那份神韵姿容犹如段轶,却又更胜段轶!
“那朵花可不好摘啊!”顺着楚天成的目光,同与楚天成站在侧舷的马锐意味深长地说道,而此时的甲板上,偷偷看向白兰的绝不止楚天成一人,至少有六七双眼睛正时不时地飘向衣带当风、风姿绰约的白兰姑娘。
“说什么呢!”楚天成急忙将视线投向江面,脸上微微发烫。
“我不是指你的地位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而是这位白兰姑娘未必就像看上去那么柔弱温顺。”马锐毕竟年长一些,自忖识人的本事要胜过楚天成几分。
一直赏着江景的丁一忍不住也道:“说起来,我还是觉得段轶更顺眼一些。唉……”
丁一一开始还真想帮楚天成撮合撮合,但貌似天真的白兰总给自己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这似乎与白兰的年纪并不相称,总之,丁一并不怎么喜欢白兰,至于究竟出于何种原因,丁一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那次温泉偷窥事件,又抑或对方是叶知秋的妹妹。而段轶虽然霸道,但一看就是可直爽纯真之人,得知楚天成与段轶分手的消息,让丁一觉得颇为可惜,深叹这世事无常。
楚天成见两位兄弟轮番上阵,故意扳着脸道:“两位已是美人在怀,就不许我这饿汉解解眼馋?开玩笑的,我没那个意思,快看,江上跳出的时什么?”
“江豚!”马锐和丁一同时叫道,杜家内湖中就豢养着拉船的江豚,所以两人一眼就认出了跃出水面的那道黑影。
马锐和丁一都不相信楚天成会不识江豚,见对方故意岔开话题,也就不再纠结,一同欣赏起壮美的江景。
楼船行至江心后,三片船帆全数升起,在强劲的北风吹动下,船速很快提升,雕饰成仙鹤振翅模样的船头破浪而行,而数头黑色江豚借力船头浪花,一路伴行,似乎是在为大船领航。
行舟一个多小时,江景几乎没什么变化,两岸不是光秃秃的山崖就是被霜冻住的大地,再壮阔的景色看久了也会厌倦,随着白兰回舱休息,甲板上的仙宗弟子们都陆续回到自己的舱房,或练功调息,或下棋品茗。
丁一与马锐、楚天成也回到舒适的船舱,三人的刻苦程度自不用多言,麦齐麟的新功法让三人的自信心越来越强,对仙豆的依赖也越来越小。马锐和楚天成现在一天所服仙豆甚至还没进入内门时多,丁一更是没吃过一粒豆子。麦齐麟希望马锐和楚天成从魔界回来后可以彻底摆脱仙豆的桎棝,仅靠麒麟功法去汲取天地灵气。
对于排云峰仙气枯竭的现状,麦齐麟也有了对策,那就是由他和丁一在夏天到来时去天山主峰偷偷凿点仙岩回来,积少成多后,足以满足壮大排云峰所需。由于三位弟了的境界都不高,仙林的那些仙气目前还是勉强可以凑合一下的。
丁一其实很想和楼上的紫鸢谈谈情,但白兰回舱后,楼上一直有人在弹琴,丁一知道紫鸢没多少音乐细胞,连吹个笛子都不会,更别说是弹琴了,所以那悠扬的琴声定是来自白兰,丁一可不想因为敲门打断琴声,而被所有人知道自己上了楼。
麦齐麟在出发前已经关照过各峰弟子,没什么事,男性弟子不准上二楼。丁一当然可以找出很多借口上楼,比如去向师父咨询练功中碰到的“问题”,或者找未婚妻要点伤药什么的。真正让丁一有些犹豫的既不是老麦的规定,也不是白兰的琴声,而是紫菜的严令!
紫菜可不想将这次意义重大的进阶之行变成和丁一的谈请之旅,再说仙宗本就不鼓励弟子之间展开恋情,有那么多同门师兄弟在船上,紫菜的脸皮实在无法做到像丁一那么厚!故和丁一有言在先,不要来找自己,好好在船上练功,争取在抵达魔界前,两人把伤都养好了。
一个春节下来,丁一所受内伤好了七八成,每日接近五个小时的运功调息加上杜家最好的医师和药物,这让丁一的伤情恢复得极快,倒是紫菜的元气还在缓慢恢复中。
庞大的楼船一年中也出行不了几次,除了供弟子历练之外,大多数时候充当仙师出访、巡逻、缉凶时的移动客栈,船上的设施不仅完备而且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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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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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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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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