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言情小说>历史小说>坏蛋皇子是怎样炼成的>第二百二十九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剑南道某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下榻了荒郊一处客栈,由于气候急转直下,二人已经穿上了秋衣。

  剑南道的气候四季分明,入秋的凉爽感瞬间说来便来。

  年轻男人点了一壶烧喉黄酒,与年轻女子相对而坐。

  “没想到啊,不可一世的李大人真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还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说实话本宫还怪想他的,本以为要花费很大功夫才能铲除这个权臣,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样的选择,以死来开启大乱之势,这做的很李甫,也很不李甫。”年轻太子手持黄酒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淡淡道。

  坐在对面的江翎儿端了一杯清茶,回应道:“我也没有想到,李大人死后会引来如此巨大的变故,北边的姜战、西边的陈浮生,还有各州的州牧都已经纷纷响应,看来这场起事本就是早有预谋啊!”

  “不错,不过最让我意外的是茹力这小子,竟然会做出将蚩梦囚禁起来这种事,他叛出大周我并不觉得稀奇,因为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换做我,也会与他做出同样的选择。”赵牧笑呵呵道。

  “南边,茹力已经打进了通州,赣州的水军完全毫无征兆,现在二殿下赵长宁已经分出兵力前去回防了,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江翎儿一脸担忧道。

  赵牧却没有半点紧张神色,反而十分轻松,他又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火辣的烧酒,淡然道:“茹力个人虽然骁勇善战,但南疆的将士作战经验不足,人力也有限,如果将战线拉的太长,则会导致粮草供应不足,水路运送粮草虽然方便,但是你可别忘了,金刀峡可是还有一个赣州呢,浅蛟营的水师甲天下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要不是茹力此次是在太过兵贵神速,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敢断言如果茹力五日之内不能拿下通州的话,那么他们便无力再耗下去,不必等二弟回防他们就要撤退。”

  江翎儿沉默了片刻,接而道:“话是没错,但是现在茹力不是兵分两处么?如果茹力的友军拖延住了浅蛟营,给他们拿下通州争取了时间,让他们夺得了通州,到时候我怕就算是二殿下率兵返回,也不见得能夺回通州。”

  赵牧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茹力能如此胆大,敢率全军之力攻打通州的原因所在,但是如果浅蛟营比他意料之中更早几天灭掉他的右军,彻底断掉他的粮草之路呢?”

  江翎儿迟疑了片刻,有些不解道:“但是据我的情报所知,茹力分出去的右军才是南疆的真正主力,自己亲率的主力军不过才几千人,其余两三万都是些没经历战场的嫩雏,但是茹力向来治军有方,在军中颇有威望,个人更是战无不胜,只要金刀峡的右军给他争取到五天的时间,要他趁现在打入城内空虚的通州,我想对于他来说,并非是一件难事吧?”

  “不错,茹力原本计划的很好,只要拿下通州,站稳脚跟,有了城中的粮草供应,再加上通州本就是易守难攻的特点,在于其它叛军联盟合兵一处,如此一来大势可稳,但是……”

  赵牧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纸,又找店小二要来了一根狼毫小篆笔,随即开始埋头书写,片刻后他缓缓他起头,将手指放在嘴中吹了一声哨子。

  苍穹之上,一直盘旋着的游隼闻声如一只箭矢俯冲而下,落在了赵牧的肩头,赵牧便折着信纸,便道:“但是他、你都忽略了一件事,浅蛟营,之所以叫浅蛟营完全是因为一个人。”

  “山鬼李怀?”

  “不错,有李怀在的浅蛟营才算是浅蛟营,可以说有李怀在的浅蛟营与没有他在的浅蛟营,完全是天壤之别,他要是不在,天下水师甲子头完全就是一句空话。”

  “可我记得李怀不是辞去了都督一职云游江湖去了吗?”

  赵牧将手中的信伐折起来后塞入了游隼的腿部,随即冲它挥了挥手,游隼那锐利的眼珠转悠了几下,随即盘旋而上,冲入了云层之中。

  “当初我与他有过一个约定,说若是有朝一日大周有国难,我还得请他回来扛起浅蛟营的大旗,他当时答应了的,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竟然如此之快。”

  陈浮生的大军一路北上,朝中原打去,却不料在剑南道遭到了巴州遭到了州牧曹俊的顽强抵抗,

  原本一路大捷的兖州军,碰了壁,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州给挡住了大军步伐。

  整个巴州上下臣民一心,给未尝败绩的陈浮生上了一课。

  巴州城外三十里处,尘土飞扬、延绵百里的军营驻扎在此,军帐之中主将陈浮生一袭白袍,单手按刀,目不转睛得盯着眼前的沙盘。

  "报!将军,还是没有攻下!"

  军帐外,一将士走了进来,汇报着城下的战况。

  陈浮生嗤笑一声,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巴州,竟然阻挡了我们大军这么久,我倒是小看了这个曹俊。”

  “曹俊这个人在巴州颇有威望,他在巴州几十年,深得民心,想要将其拿下想必没那么容易啊。”

  陈浮生点了点头,道:“曹俊这个人我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有他守着巴州……有些难啃啊。”

  “有没有策反的可能?”

  陈浮生摇了摇头,抿嘴惋惜道:“只能说试一试,不过我觉得难,此人在此地扎根如此多年,怎么会舍得将苦苦经营多年的巴州拱手送人?唉……可惜了这么一个人才啊。”

  南线的战况在剑南道巴州受阻,一时久攻不下,反观北线,姜战的漠北军倒是一路大捷,边关的将士本就能征善战,在边关没日没夜的操练,并且还会遭受到大元蛮子的侵扰袭击,可谓是整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中原南方这些娇兵蛋子又怎么会是对手?

  姜战本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狠人,在漠北沧州长大的汉子,本就有着一股粗粝气息,要说学那些文绉绉的人读书写字,搞一搞琴棋书画,他搞不来,要说骑马打仗,他很在行。

  用姜战自己的话来说,老子生来就是打仗的命,要是没有仗打,这个漠北元帅当着让人笑话,有人问这个仗打到什么时候算个头啊?姜战笑嘻嘻说要打穿大元蛮子,在将西楚的那些娘们都收入麾下,将大周的版图遍布天下,最后再为姜老将军在朝廷中讨个好名声,那这辈子姜战也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不过他也明白,权势滔天的武将又有几个能够安度晚年?

  不都是讲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不过姜战也不怕那一天,这一辈子能够干出这么多大事来,死了也无妨,值得!

  此次率军南下,其实没用慧明法师多说,姜战就头一个同意了,当初他早就劝过姜南山老将军,不如趁此时自立门户,成为第四个天下王朝,画漠北三洲为地,足以与大周分庭抗礼。

  当时姜老将军没有同意,最终怎么着?还不是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被夺去兵权不说,还被限足与苏州,遭受天下人嗤笑,说是让老将军过去安享晚年,实则不就是监视着他么?

  或许是皇帝问心有愧,还让那个废物太子取了姜老将军的独女,说实话,老将军的独女才情闻名江南一带,他赵牧何德何能?能娶到姜薇这丫头?不过最近听说那个废物太子倒还干出了一些事,孤军深入南疆禁地,还带回了将臣的头颅,不过这对于久经沙场的姜战来说,却不足一提。

  只要没上过战场,都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有本上战场上去,杀几个蛮子,那才能让他姜战心服口服。说实话,他此次率兵前来,为的就是给老将军讨个说法,并不会对一路的百姓怎么样,要是大大方方打开城门,也免得流血,不过他当然知道皇帝赵楷是个不会认错的人,要想为老将军平反想必是不可能,所以姜战也没想着这趟南下能够有多轻松,他心底倒是十分渴望与目前仅存的神策军碰上一碰,当年将神策军碰上大周的神坛,他姜战本就不服气,若不是他们将五十万大元主力军抵抗在关外,哪有神策军出风头的机会?大周第一歩军、骑兵、游弩、斥候的第一名头都得是咱们漠北军的!

  对于关毅然这个人他也是早就如雷贯耳,要是能够各自率军切磋一些,那便是不虚此行!

  姜战身材并算不得有多魁梧,脸庞却还有些俊秀,如果换上一袭青衫,倒像是一个读书人的打扮,不过就是这样一个长相文弱的人,却能干出以三千骑军追击六万大元蛮子的壮举出来,当年一战,姜战亲率三千骑军,追击溃散而逃的元军三百里,最终成功带回来一名官至二品的实权大将的头颅回来,仅此一役,姜战名声大噪,轰动整个大元王朝以及漠北三洲。

  反倒在大周内地,有些名声不显,这归功于早期大周重文轻武的弊病,所以就导致了在大元王朝人人闻姜战的名头个个闻风丧胆,却在大周朝中被人嘲笑为一介匹夫,有勇无谋。

  姜南山被夺得兵权之后,朝中换了一个亲王子嗣前来代替,成为了漠北新一任主帅,姜战则退居副帅之职,在新帅上任的这几年里没少对这个少年将军打压,五年更是连降三级,那位主帅更是直接放话,只要有他在漠北,他姜战就别想升!

  不过姜战也没有多说什么,尽管有不少老卒为其鸣不平,但无奈新上任的主帅铁了心要杀一杀姜战的威风,平日里姜战对他是一再忍让,面受欺负,也是有领命二字。

  而很快,将士们才看出姜战这个人的决心以及果断,得知有人想要举起义旗前往京城“清君侧”时,他还不犹豫地带人宰掉了留着皇室血脉的赵家主帅,立刻响应。

  此间,慧明法师还去了一趟大元,并且说明了情况,大元国王拓跋隼当然乐见其成,大周内乱对于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唯恐大周不乱,于是答应慧明,只要姜战去勤王,他保证不发兵边境侵扰,保证这段时间一定规规矩矩的,看这场好戏。

  这样,姜战才得以取而代之漠北元帅的位置。

  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发兵南下,一路上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并没有批战甲的年轻人,坐在高头大马上,俊秀的脸庞让很容易忽视他的狠历,他望着眼前的城池,笑呵呵道:“并州将军,快出来一见。”

  城头之上,一个苍髯大汉站上了城头,望着下面的姜战,轻蔑笑道:“姜元帅,不待在漠北替我们看门,跑到并州来做什么?还带着这么多人?是要做甚?”

  姜战盯着城墙上面的汉子,轻笑道:“张将军,现在京城有难,我们要进京勤王,还请你打开城门,放我们过去,我呢向你保证,绝不侵扰你城中的一花一木,只是借个道而已。”

  镇守并州的将军名叫张通,体型肥胖,满脸胡须,将军之位是靠着家族势力上下打点换来的,属于是徒有其表,而无其里的废物将军。

  他手持一把梨花开山斧,站在城头之上指着姜战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匹夫,想干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今天我还就放出话来了,别让怕你姜战我张通不怕,这些年别人吹你吹的有些神了,依我看你也只是个徒有其表的匹夫而已,今天我还就把话放在这里了,有我并州将军守在这里……”他指着姜战脸上有些不削神色,摆了摆手指,一字一顿道:“你过不去!”

  姜战扭了扭脖子,有些意外的哟了一声,“居然遇到了一个硬骨头,那好言劝不开你的城门,那我就只有用拳头打开了!”

  说罢,他举起手中长鞭朝城墙的方向一指。

  顿时,大军如潮蚁般蜂拥而上,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遍地荒芜。

  后来的史书记载,姜战率军攻打并州,并州将军赵通拒降,半日后,赵通亲自出城跪地迎接,自此,并州破……

  城破后,姜战因看并州将军不顺眼,将其斩于马下,享年三十六岁。

  ————

  傍晚,皇宫皇陵之处,有两人。

  皇帝赵楷提了一壶好酒,坐在了那座还是新土的陵墓旁边,没来由有些伤感,一夜之间,赵楷的满头黑发全然变得花白。

  整个人的气态也瞬间变得苍老了许多。

  身后,谋士元修静立无言。

  赵楷给面前的空碗满上了酒水,笑呵呵道:“李爱卿啊,你这一走,我甚是孤独啊,这天下懂我的人不多,你是最懂我的那一个,还记得当年我们年少时,坐在屋檐上望着漫天繁星,各自诉说着自己的远大理想的时候吗?嘿嘿……那个时候你小子还不肯饮酒,后面我硬是强行给你灌了几口,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一杯酒就倒,哈哈哈!最后还是朕将你背回去的呢!”

  “我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啊,那个时候咱们都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胸中也有万丈豪气要对着这个世界吐上一吐,还记得那些我们彻夜长谈的夜晚吗?现在朕年纪大了,走过了大半辈子,见过了无数人和无数的事,可一闭眼回想起来,脑海里回响的全都是咱们那个时候的年岁啊……”

  赵楷整个身子往后一倒,就这么倒在了李甫的陵墓旁边,他双手枕着后脑,看着即将下沉的夕阳,叹道:“年轻真是好啊,如今的我就像这轮眷恋人间久久不肯落下去夕阳,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个世上,你说你是找个什么急啊,你要是再等等,不就将我熬走了吗?是故意来恶心我?呵呵……”明明年纪轻轻却已然满是暮气的皇帝,捏起了拳头往坟墓上砸了一下,笑骂道:“果然还是你小子,知道怎么恶心我,是不想愧对于先帝吧?”

  皇帝说着说着突然流下了眼泪,他慢吞吞地自言自语道:“自从我当了皇帝,咱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说说话了,很多年都没有彻夜长谈过喽!朕可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和人说说啊,当年只有你愿意听我说,可是自从我做了那件事,当了这一朝皇帝之后,你就不爱搭理朕了,你眼中全然只有什么黎明百姓、家国社稷,可这些都是朕该操心的事情啊!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再说了,我当了皇帝之后,可曾亏待与你?”

  “唉,朕寂寞啊……”

  皇帝早已经泪流满面,他艰难地转过身,将手枕在耳朵下,望着躺在里面的老友,唏嘘道:“你在里面冷不冷啊?”

  “要是…唉…要是当年朕没有做这个皇帝,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不至于如此?”

  “天意弄人啊天意弄人!”

  “可要是即便让时间重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做那件事,杀掉自己的五个亲兄弟,登基为王!”

  “李甫啊李甫!”

  “你要是不那么愚忠,该有多好啊?”

  “可话又说回来了,你要不如此愚忠,朕又改对你失望,那么李甫也就不再是李甫了,所以这人啊……可真是贱!”

  皇帝赵楷说道最后,竟是满脸的不甘之色,他有气无力的指着坟墓上的墓碑,大骂道:“他不过是送了你一本治国要论,屈膝给你继了继鞋带,你何须对他如此念念不忘?这些事他太子做的,我又何尝做不得?后来朕送了你一整座书库!给了你无数金靴,都比不上他?你可真是该死啊!!”

  远处一袭白衣的僧人谋士元修,一脸担忧地望着赵楷,却又欲言又止。

  当年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别人不清楚,但身为当局之人的元修清楚。

  当初,提出要赵楷干出那件惊天动地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正是他身后的谋士元修,因此,李甫与元修之间,关系十分微妙。

  很长的一点时间里,李甫一直对这个妖僧十分鄙夷,可鄙夷归鄙夷,李甫对其手段可是十分佩服的,能将当年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最终抚上皇位,这等扶龙之功,即便是放眼于天下,也是极大的丰功伟绩,只不过妖僧元修并不想入世,更不想为官,所以就一直做了赵楷身后的隐士。

  这次,李甫之死,很大程度都是元修在背后推动,因为他不想让赵楷死后,在让李甫启动他的计划,一代人的事情,就应该由一代人来了。

  在先帝还未驾崩的时期,大周一共有五个皇子,赵楷是老五,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因为在重文轻武的时代,赵楷对治国一事不感兴趣,只喜欢舞刀弄棒,基本上哪里有仗打就往哪里凑,因此也被封为了一个天策上将。

  或许在寻常人眼里看起来,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但在皇家之中,一个皇子跑去当了一个什么狗屁将军,便被皇族所不耻,认为那是一介毫无出息的武夫才会干的事情,而后来赵楷的确能打仗,但哪怕战功卓越,打的胜仗数不胜数,依然不能改变他在先帝眼中无能的表现,甚至准备将他贬到赣州去做一个藩王。

  要知道,赣州那等地方,就连朝廷的官员都不愿意去当一州之牧,曾经朝中还曾经流传着一句话,说是宁为朝中九品官,不为赣州一朝牧。

  当时的太子已经被册封,毫无意外是性格怯懦的老大。

  先帝恰逢驾崩之际,二皇子企图谋反,想夺得太子手中的皇位,在李甫的劝说之下,赵楷率领军队打进了皇宫,将二皇子当场震杀,随即准备将皇位还与太子。

  可就在这时,元修提出了改变赵楷一生命运的一个提议。

  那便是自己取而代之!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赵楷不顾李甫的建议,采纳了元修的提议,给太子赐下了一杯毒酒,成为了第二个二皇子。

  那时候朝中有不少大臣反对,其中包括李甫的两个儿子,李甫的两个儿子是资深的太子一党,平时没少受到恩惠,他们无法忍受性格温润的太子被赐予毒酒,于是率大臣奋起反抗。

  但,那又岂会是军伍出身的赵楷的对手?

  赵楷吩咐将宫殿大门紧闭,对朝中的人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整整三日,宫殿之中的血迹一直不曾干涸,那三日,即便是城外,一阵风吹过也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那次动荡,牵扯上万人。

  仅仅三天,宫殿之中便落下了上万颗头颅!

  其中就包括李甫的两个儿子!

  也因此,身为赵楷挚友的李甫也终于与赵楷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当年,太子曾经邀请李甫去做他的门客,却被拒绝,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遇到了伯乐赵楷,所以并未答应。

  但是太子也并未恼怒,送给了他一本《治国要论》作为见面礼,而后正在李甫答谢离去之时,太子又发现对方的靴带开了,又俯身下去为其寄靴带。

  太子也曾感叹相见恨晚,否则李甫这个人才也不会让赵楷捷足先登,但即便李甫意见归附赵楷,太子也不曾为难他半分,甚至很多时候曾在皇帝面前举荐他,他也因此受到许多提拔。

  以至于后来赵楷要反,曾遭到李甫的激烈反对。

  不过,即便是没有受到太子的恩惠,李甫也会反对赵楷做这等大逆不道、谋朝篡位、残杀忠良与手足的事情来的。

  然而,世事难料。

  事情还是朝着最坏的地方发展了,赵楷当了皇帝,李甫被提拔为一人之下的首辅大人。

  二人的关系也急转直下。

  十分僵硬。

  夕阳终于沉了下去,赵楷还是躺在坟墓旁,满脸的遗憾唏嘘,他呢喃道:“其实我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当年被你狸猫换太子换出去了,我都知道,我只是不说,也不想对你赶尽杀绝……我唯一不敢确认的是……他,到底还在不在世上?”

  “那场大火过后,他就失踪了,就连尸骨也没找到,究竟是葬身火海,还是……”

  魏阚提着一个灯笼从远处急匆匆赶了过来,他用着阴柔的嗓音满脸焦急地道:“陛下陛下……天气转凉了,您可别睡在地上,赶快回寝宫去睡吧?”

  赵楷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别管朕,你们先回去,朕在这里一个人静静。”

  “可是陛下,您的身体……”

  赵楷的眉头紧皱,将魏阚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给盯了回去了。

  元修给了他一个眼神,魏阚便没再多话,只是将手中一件厚厚的裘子披在了赵楷身上,轻声唤了一句:“陛下,天气转凉,您别在外面待久了。”

  赵楷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眸,将肩上的裘子扯紧了道:“朕知道了。”

  魏阚走了不久,赵楷低声询问道:“现在形式如何了?”

  元修平静道:“北边姜战亲率二十万大军南下,目前是势如破竹的势头,南边陈浮生已经打到了剑南道巴州,目前还未攻破巴州城,东边暂时还没有动静,另外南疆的叛军已经登陆,正在攻打通州城。”

  赵楷嗯了一声,又问道:“事态是否还在可控的范围之类?”

  元修答道:“目前还可控,三皇子赵虎为主帅,关毅然作为副帅,已经率领神策军北上,前去迎战漠北军了,陈浮生遭到顽强抵抗,一时半会应该是攻不破巴州城,其余几州的叛军不太成气候,已经让兵部率军前去镇压,现在最大的变故则是茹力。”

  “太子现在在什么地方来了?”

  “现在已至冀州,大约十日即可抵达京城。”

  赵楷翻了个身,留下了一句话:“他回来之后,就让他来监国吧,至于老四那边小动作,暂且不去管他,让太子自己回来处理。”

  “好。”

  随即赵楷挥了挥手。

  元修眼神复杂地盯了一眼那个明明才四十出头,却已然是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皇帝,在心中哀叹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月明星稀,赵楷不知道躺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刻钟,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没当皇帝,而是老老实实做了藩王,在赣州,他将那里打理的很好,李甫跟在他身边,两人看着蒸蒸日上的赣州,笑的真诚。

  无数个夜晚,两人都曾坐在赣州的房梁之上,望着明月喝着小酒,看着各自的壮举,说一句人生值得。

  当年,清风明月,少年郎。

  如今,不见明夜,不见卿。

  ……

  被冷醒的赵楷,缓缓坐起身,望着同样的一片月色,剩下只有无尽的寂寥,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将身上的裘子扯下,盖在了坟墓之上。

  月色下、黑夜中。

  赵楷的身影显得无尽的苍老、寂寥,走得步履维艰。

  …………

  赵楷走后不久,又有一道倩影出现在了皇陵处,是个女子的身影,她提着一些纸钱和瓜果,一路哭哭啼啼的。

  走到坟墓跟前之后,她伸出玉手,擦了擦墓碑上的字迹,随后蹲了下来,将蜡烛点燃,再将瓜果放上,撒了撒手中的纸钱,并未注意坟墓之上盖着的那件精致狐裘。

  “爹,今日是你的头七,女儿前来看您来啦!”

  “爹,您怎么就走了呢?您都没有来看女儿一眼。”

  “爹,您还没有享福呢,女儿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呢!”

  “爹……爹,您在那边冷么?您别着急,女儿很快就会来陪您的……”

  “爹……爹啊……”

  女子趴在坟墓上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苦肿了,最后醒来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一眼,变得无神与空洞。

  “爹,现在女儿就只有一件事未了,待女儿去办了,自会下来与您相见,您一辈子不愿意做奸臣,这个奸臣就由女儿来做吧!”33ýqxsś.ćőm

  ……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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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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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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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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