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风皱着眉,不太有耐心:“说什么?”
他很讨厌这样,迟野明知道他听不见,话还说的那样小。两人后来在一起的时候,迟野连背对他说话都很少,他总是顾着夏允风,摊开一颗心,让夏允风无时无刻清楚看见。
迟野停顿几秒,下了车,俩人面对着,气氛古怪,他很想摸摸夏允风的耳朵,像过去那样,但他只是蜷着手指,捻了下自己的指腹。
“没什么,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夏允风盯着他看,忽然问:“你是问我谈没谈过恋爱?”
他听的模糊,看的也不清楚,不确定的猜测。
迟野沉默了,他不说话的时间里,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问这句话,当年他决意离开抛下夏允风,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一句问候都没有过。
他们早已是对方的过去式,如果不是这次碰巧,迟野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联系夏允风。他给夏允风留下的是绝望和痛苦,对方再找一个人陪伴无可厚非。
只因为夏允风是人,不是凭他喜恶来去的玩具。
一辆汽车从旁边开过去,车前灯在脸前一晃而过。
夏允风在静默中一点点冷了脸色,他呵笑着,嘲讽地问:“还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
迟野心尖被刺,问都问了,没什么不敢承认:“没听错,我问你这些年有没有谈过恋爱。”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夏允风彻底笑了,“说我没有,满足你的好胜心,证明我非你不可?”
迟野摇头:“不是这样。”
夏允风求之不得:“那样最好。”
他夺了迟野手中的车钥匙,摔上驾驶座的门。很响一声,昭示主人糟糕的心情。
“没什么事不要再见面了。”夏允风冷冷丢下一句,转身上了电梯。
迟野面对空气站了半晌,直到又一辆车径直开来,朝他按了按喇叭。
恍然回神,夏允风早已走远。
迟野手摸向口袋,下意识想找烟,口袋空瘪,他压根没有把烟带出来。
唯一的宣泄口被堵死,迟野深深拧起眉。分明是年轻英俊的男人,眉间已经有几条细纹,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到底皱过多少次眉头。
他深知自己不该问这句话,却在亲眼看到姜意的出现时失了分寸。
夏允风说不见面就不见面,连周二的会议也没有参加。迟野望着空掉的座位失神,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知该怎样去哄夏允风了。
散会后,借着工作由头把会议内容发到夏允风邮箱,发条消息提醒他记得查阅邮件。夏允风隔很久才给他回复,高冷一句“嗯”。
夏允风明天就要出发前往雁城,到达雁城后转乘近三个小时的大巴前往下面的村子。行李已经收拾完毕,明天五点就要开路。
迟野手指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夏允风翘着下巴盯紧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反复多次也没收到信息。
他不想等了,锁起手机准备去洗澡。
衣服刚找好手机响了,迟野输入半天没有下文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包子闻声前来,身体一蜷围住夏允风的脚踝,不停拿脑袋蹭他。
夏允风接通,没开口,等对方先说。
迟野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眼神不定的飘着,轻声问:“明天几点走?”
夏允风答道:“五点。”
迟野应了声,打电话前想了很多话,转到嘴边又吐不出来,他揉揉眉心,叮嘱道:“乡下冷,保暖的衣物要带好。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别乱吃东西,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对方语气淡淡,迟野感觉夏允风想挂电话了。他知道这话问的干巴,那么多年都没关心过一句,现在说这些有毛用?
他舔舔干涩的唇,问:“什么时候回来?”
夏允风在电话那头舒了口很长的气,明显不耐:“一周后。”
迟野停顿几秒,窗外城市繁华,车灯迷眼,他弯下脖颈,额头抵着微凉的玻璃,言语间带着讨好:“小风,别跟我生气。”
包子很合时宜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夏允风裸露在外的脚腕,夏允风把脚一缩,不知道是被这不合八字的丑猫吓到,还是被迟野的话烫到,不小心踩到了包子的爪子。
包子吃痛,可怜的喵呜一声,小东西不愧是夏允风养大的,下一秒一爪子挠上去,成功在夏允风腿上抓出三道带血的伤口。
“嘶——”
迟野听着动静,警觉地问:“怎么了?”
“没事。”夏允风拿脚尖把包子顶开,腿翘上来查看,伤口还有点深。
“包子又挠你了?”
这话说的仿佛司空见惯,夏允风却深有体会,包子这丑猫天生性冷,除了对迟野,任何人都不亲,夏允风养了它近一年才稍稍养熟一点,就这样还隔三差五的被它用爪子伺候。
夏允风心情很差:“我挂了。”
“小风......”
“迟野,”夏允风冷冷地打断他,“我说话你听不懂是吗。”
说完不等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忙音传来,迟野合上眼睛。
迟到那么多年,终究还是遭了报应。迟野在此时才相信自己的确遗传了段筱歌的基因,同样的自私自利,也自以为是。
.
天还黑着,很冷,夏允风在耳朵里塞了人工耳蜗。
他不喜欢戴这个,虽然可以恢复一些听力,但堵着耳朵不舒服,而且并不能缓解冷空气造成的耳朵刺痛。
不过外出时他一般都戴着,确保能听见各种声音。
小区门口叫了车,顺道接上姜意,两个人一起去机场,在那边和美院的师生团队汇合。
经历几小时飞行,到达雁城后,当地政府派车接他们去往下面的县城。
夏允风耳朵不舒服,有点晕车,精神不佳的缩在座位上打瞌睡。
姜意晃晃手里的话梅,凑过来:“小风,要不要吃点?”
“不吃。”夏允风闭着眼说。
“难受你就靠着我。”姜意说,“你这样睡不舒服。”
夏允风心说得了吧,我歪脖子歪一路才是不舒服。
他没吭气儿,路途遥远,颠簸中很快睡着。
快到时被喊醒,脖子酸,才察觉到自己枕着姜意的肩膀。
夏允风扶着脖子,尴尬道:“我自己靠过去的?”
“啊。”姜意点点头。
丝毫不提自己趁人睡着把人拨过来的事儿。
夏允风把冲锋衣拉链拉到顶:“谢了。”
车外温度很低,一出去就被风糊了一脸。夏允风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正在雁城山区,附近群山环绕,很像夏允风长大的地方。
天气不好,肉眼可见的一大片阴云笼在头顶。山区落后贫瘠,志愿者中大多是美院学生,学美术的小孩儿家庭条件不会太差,第一次来,被眼前景象震撼。
掏手机的掏手机,拍照的拍照,自然风光无限,他们把公益活动当作是外出散心,或是一次写生。
直到真正进入村庄,满地乱跑的鸡鸭,泥堆的房屋,不小心踩到一块牛粪,学生们开始崩溃,拽着领队老师问:“我们不会要住这里吧?”
领队老师姓李,青年才俊,很爱开玩笑。不是第一次带队,每年都会被问这个问题,他笑道:“不然呢,你想住哪?”
几个娇气的学生已经变了脸色,嚎着说要回家。
李放一掌一个拍在学生背后的画板上,把俩小孩儿往前一推:“当是来这儿旅游的呢?公益没有回头路,再让我看见哭给你钱自己走。”
平时不着调的老师严肃起来吓人的很,学生们不敢抱怨了,乖乖跟着走。
其实都是吓唬这群没吃过苦的小孩儿的,学校早在镇上订了旅馆,条件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比村里要舒服一点。
离过年还有一周,算起来年三十那天他们应该在回去的车上。
迟野在事务所画图,现勘之后他要开始建模,准备定施工图。不知夏允风到了没有,心里有牵挂,做事便没法太专注。
一会儿看看雁城的天气预报,一会儿搜搜实时路况,反正不闲着。
磋磨不少时间,迟野把鼠标一丢,靠椅背上瞪着天花板,没两分钟呢,又拿起了手机。
通讯录里上下翻找,找到余淼的联系方式,编辑道:“你老板到雁城了吗?”
余淼隔了一会儿才回过来:“应该到了吧,我问问哈。”
指关节轻扣桌面,迟野不太满意这个助理,怎么都不关心领导的个人安全?
又等一会儿,余淼回复:“到了,正要去吃晚饭。”
迟野顿时松一口气,谢过之后继续工作。也就三四分钟吧,他给余淼发了个大红包。
余淼那抢红包的手速不是盖的,点开后傻了眼:“......太多了吧!”
迟野说:“帮我留意小风的状况,谢谢。”
余淼懂了,有人暗中关心,她拿钱办事,是个探子。这钱瞬间不烫手了,余淼高高兴兴的:“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夏允风浑然不知自己的助理已被金钱收买,成了别人的内应,事实上他每天都很忙,看手机的时间很少。山村天气冷的要命,阴雨天到处脏兮兮的,手机拿出来很快就没电了。
小郎村只有一个小学,村里所有孩子都在这里读书,最小的五岁,最大的十五岁,很多小孩儿无法在学校待到完整的一天,他们还需要帮家里干活。
农村教育水平落后,师资不够,更多家长只是把学校当作看小孩儿的地方,因为大人还要养家糊口,没空照看孩子。
美院的救助团队带来了很多物资,文具、衣物、一些药品,还有女生用的卫生用品。快过年了,备好的年货也一一分发下去。
学生们轮流在学校当志愿老师,一对一陪孩子画画,小孩儿都爱彩色的东西,还喜欢热闹,阴天下雨也挡不住的开心。
夏允风和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凑在一起,女孩儿是个小黑皮,但眼睛特别大,看着很有灵气。
他教对方画画,油画棒攥在掌心,拿刮刀取一点下来,用平头往白纸上捻。
黑色和灰色描绘波浪,燕麦色做天空,蒲黄色的月,用指腹将纹理晕开,成为一片汪洋。www.33ýqxsś.ćőm
女孩儿看着他的手指,揪起自己的衣服要给他擦。夏允风微微一愣,忽然想起回琼州的第二天,他和迟野在九号巷争吵,踩到迟野的鞋子,当时他也是下意识蹲下来,要用衣服擦他的鞋子。
夏允风缩回手,还是不会带孩子,但已经比当年温和许多。
“没关系,我可以去池子里洗一洗。”
他们带来很多卫生纸,但夏允风不会说用纸擦,因为总有用完的那一天,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纸巾在生活中有多重要,他小时候从没拥有过一张干净的卫生纸。
小女孩儿仰着脸,从夏允风手里接过油画棒和刮刀。
她想临摹夏允风那副画,可灰蒙蒙的颜色她并不喜欢。
“哥哥。”女孩儿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轻轻地问,“你不开心吗?”
夏允风收拾画棒的动作一顿,听见女孩儿说:“你的画看起来很难过。”
他看向自己的画,满幕的深色,处处透着压抑。
这是夏允风画画的风格,如同夏虞山偏好水墨山川,夏允风的画没有什么特定的形式,不局限于某一类事物,但他有个人的鲜明特点,那就是冷。
他画过山间浓稠的雾,描过暗巷的雨,巨浪翻涌时的波涛,新林古道旁形单影只的瘦鸟。
他画出来的东西总是单调的黑白灰,藏着深深地孤寂与寒凉。
“没有。”夏允风把那幅画抽走,重新挑选几支色彩浓郁的画笔。
红色、橘色、金色,他握着刮刀,耳朵疼得厉害。鬓角出了一些湿汗,勉强下了一笔,脑海却聚不成像。
夏允风画不出来。
女孩儿也在纸上涂,很快盖过那笔,一朵小花成型,一轮火红的太阳。
夏允风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透透气。
太冷了,雨潮嗒嗒的下,夏允风躲在屋檐下搓搓冻的发僵的手心,呵出一口白雾。
他取下耳朵里塞着的人工耳蜗,世界忽然失去了大半声音。在那样模糊的环境中,他才有一点安全感。
姜意在背后叫了夏允风好几声,撞上他的肩膀:“想啥呢,喊你都没反应。”
夏允风转过头,看着姜意的嘴巴,说:“明天几点出发?”
“早点儿吧,这雨下的没完没了,山路不好走,我们赶在天黑前到城里,还能吃顿热乎的年夜饭。”
夏允风伸出通红的手指,接了几滴雨在掌心。岁月无声,又一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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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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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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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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