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色信鸽,落在某户人家,在马驰过之际,又继续赶路。
阿笙坐在窗前,月光落在阿笙的手腕处,她顺着那微弱的光,望着那半缺的月亮,一人默不作声。
这月,究竟何处,会更圆,更亮?
阿笙竟也想不起南蛮的月是何样。
奴月看着那一轮明月,知道公主还是受了惊,此时也许还在担忧王妃,便着人去取了酒,自己则将公主的琵琶取来。
公主烦心的时候,很喜欢弹琵琶。
奴月轻轻剥去琵琶的裹布,慢慢放在乐台上,“公主,王妃尤爱公主的琵琶。”
“不知,王妃,现在该去何处听上一听曾经的琵琶声。”
阿笙低头,思起故乡,思起异国,思起故人。
她取下面纱,泪水夺眶而出,却不见悲伤的哽咽之声。
阿笙轻轻眨了眨水光潋滟的美眸,纤细的手抬起,指尖徘徊在琴弦之中,那一曲琵琶声响起,阿笙的手里是故乡,是故人,是故景;阿笙的曲中是思念,是欢喜,亦是悲伤。
“曲慢慢,别凄凄,霜落庭前,半载春秋,别离再不见……”
曲是阿笙母妃教的,谱是阿笙写的。
听弦断,断那三千相思;坠花湮,湮没一朝回忆;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奴月阖眼,感受旋律之美,她一向是喜欢阿笙的曲子,无论是悲是喜,奴月总有一种被感染了的感觉。
寝宫外的侍女从双和从竹,原是快要困了去,竟也在这一曲之中,潸然泪下,思起故乡。
月,独挂于空,耐不了孤寂,也觅了星星点点,闪烁期间。
阿笙曲未完,情至深处,却划破了指腹,断了琴弦。
“啊!”
阿笙轻言,停了手,终了曲。
这一曲,断了弦,割破了阿笙的指腹。
阿笙收回那被割破了的手。
奴月赶忙去取药。
看着指尖的血,阿笙用指甲轻压其旁侧,让血慢慢流出,直到那一点红越发明显,阿笙才将它放入嘴中。
奴月再来之时,拿了一大堆药材,却不知该用何来止血。
“公主,这,这该用哪个?”
奴月将那些瓶瓶罐罐放在地上,拿了一个白色的,拔开瓶塞闻味道,除了有些刺鼻,奴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奴月,一点小伤,无碍。”
阿笙将琵琶放在席座上,伸手握住奴月惊慌失措的手背。
这些年,阿笙受伤又何止这些,阿笙早就习惯了。
唯一不同的,无非就是,受伤后,也没了母妃来替她包扎。
“公主,奴月,奴月也想回南蛮了……”
看着阿笙手上的伤口,奴月的手臂也在隐隐作痛。
奴月也受伤了。
那是白麽麽所赐。
可奴月不敢告诉阿笙,她怕公主殿下知道了,会去宫中大闹一场。
是,公主一定会去的,奴月知道。
奴月太了解公主了,她知道公主遇事会忍,她也知道公主会拼尽全力去保护要保护的人,尽管最后受伤的会是公主自己,公主还是会那么做。
奴月不想坏了公主的事,也不想让公主与人树敌。
“奴月,怎么了?”
阿笙蹲在地上将奴月搂进怀里,奴月的眼泪不自觉地滴落在阿笙白洁的肩上,那突如其来的冰凉,阿笙知道那是眼泪。
奴月很少如此,今日怎地?
“奴月,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奴月慢慢抽搐,哽咽着声音,“公主,没有人欺负奴月,奴月,奴月是怕有人会欺负公主。”
“以后公主要是嫁给了太子,那不就日日夜夜都要在那皇宫之内……”
那样的话,公主岂不是又要被困住,而且还是孤身一人。
会不会,也像奴月一样,受人欺辱。
“奴月,别怕,别怕。”
阿笙拭去奴月眼角的泪水,还有脸颊的泪痕。
“我阿笙,但凡是在西陵一日,便会保你无恙。”
“何况,除了母妃,你见我怕过谁?”
“奴月,别哭,过两日便是七夕,届时,我给你觅给好郎儿,将你嫁了出去,如何?”
阿笙有意开玩笑,挑逗奴月。
“公主……”
奴月破涕而笑,一脸娇羞的模样。
想来,奴月也的确是要嫁予人家为妻了。
阿笙摸了摸奴月的长发,唤了人,叫人将那地上的药材悉数放回了原处,唯独那把琵琶,阿笙未曾让人动过。
那是阿笙最喜欢的琵琶,是母妃赠予阿笙的第一个生辰礼物。
那弦,是母妃寻觅了上好的琴师打造的。
阿笙抚琴,叹一声气,心想着,不知道何处,方可觅到此弦。
忽地,一只信鸽,落在断了弦的琵琶处,看着阿笙。
阿笙看出来了,那是母妃的信鸽。
“奴月,是母妃的信鸽!”
阿笙一脸惊喜,想着母妃终于给她写信了。随即,又满脸忧愁,担心母妃又被父王……
“公主,奴月以为,王妃当是教你日后如何为人新妇。”
奴月摸着那只信鸽,笑盈盈道。
阿笙看着奴月,知道她在调侃自己,嘴角一撇,又一笑。
“奴月,先去关门。”
阿笙取下信鸽脚下的信,连忙拆开,却再受重创。
仅是信中的那三言两语,阿笙便失去了,唯一的牵挂。
一滴一滴眼泪从阿笙的眼眶里滚了出来,掉在手里的信笺上,泪痕化开来,墨色着了湿湿得光润夺目。阿笙两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里向外涌出,还是滴落在那一纸书信上,浸透了纸页,模糊了字迹,啃食了阿笙。
“吾妹阿笙,今家书一封,慰亡母之遗,记之,勿忘!”
“天明元三十一年五月二十二日,初夏,南蛮王和王妃双双殒命,遵母妃遗愿,望吾妹阿笙,速速嫁予西陵大将萧穆景。”
“母妃之死另有蹊跷,望吾妹勿轻举妄动,切记辅助兄长,静待真相。”
阿笙坐在案几前,窗口的风,吹走了那一纸书信。
奴月跑上去,捡回了那一纸书信,虽是看不懂字,却是看得明白阿笙的情绪。
阿笙的眉尖是流浪,阿笙的眼角是忧伤。
阿笙的心当是心碎。
必是如一万只虫蠕啃食。
“不,不,不……”
阿笙那一句已是撕心裂肺……
奴月关了门,再回到阿笙身边时,只见阿笙一人,坐在案几前,掉着泪珠。
“不,不,这不可能。”
母妃怎就死了?
那天,母妃还叮嘱我,还抱着我,怎地,就没了?
“不,这不是阿兄的字迹,定然不是……”
阿笙又拿起那封信,想找出端倪。
可,那封信,还是落在了桌上。
她没有理由不再相信。
她眼里,微光暗淡,想着母妃从前伤痕累累,想着自己从前不听话的模样,想着母妃细心叮嘱,想着……
为何,是母妃?
蹊跷,在何处?
阿笙想让自己不再这样哭泣,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站起身,阖眼。
却还是,崩溃!
眼泪顺着眼角流淌在阿笙脸颊,滴落在案几上,阿笙的手颤抖着,嘴角受不住控制,连最简单的呼吸也变得艰难。
阿笙将桌上的东西一推在地,似笑非笑地,眼角的泪水却在拼命地向外涌。
奴月看着满地残迹吃了一惊,门外的侍女们被吓得叫出了声,察觉自己没了规矩,连连捂住自己的嘴,眼还是干瞪着。
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何事,但她们从未见过公主这般模样。
而,里面的阿笙。
她跌跌撞撞地走着,走到哪里都随手拿起东西往地上砸。
书籍,茶水,桌椅,花瓶,香炉……
唯独那把琵琶,她收了手。
那把琵琶,让阿笙回到了南蛮,阿笙好像听了好多声音,她抱住自己的头,想让自己不听外界的声音,可是还是好吵。
“啊,啊,啊……”
阿笙不明白,为何母妃突然就离开了,为何父王也没了。
她甚至,连当面指责她父王的机会都没有了。
花瓶又落在地上,碎片四散。
阿笙,还在继续砸东西。
直到,玻璃割破了阿笙的手,划伤了阿笙的下颚,阿笙才停下了手,靠着墙,慢慢往下滑,直到四肢皆软,瘫坐在地。
身体的痛觉,终于能让阿笙清醒片刻。
奴月没有拦着阿笙,一直陪在阿笙身边。
看着阿笙受伤,奴月也一句话未说,只是叫人拿来了药箱,让门口的那些个侍女都退下。
奴月,打开药箱,用酒擦拭公主的手心,又将纱布缠在公主手上。
阿笙,除了痛觉,再没办法体会到其他。
“奴月,阿笙没了母妃。”
一句话,阿笙面无表情地说出口,可心,却在波涛汹涌。
奴月终于知道,公主最为珍惜的——如今世间再无!
“公主,奴月知道。”
奴月将药箱推开,“公主,你还有奴月。”
“奴月会一直陪着你!”
奴月没有哭,她不敢哭,怕自己一哭,公主就会哭的更猛烈些。
以后,一定要懂事些,这样才不会给公主添麻烦,这样才可以保护公主。
——
府外。
红色的灯笼,灯下的人影。
“公主这是怎么了?”
几个守门人,窃窃私语。
方才被奴月唤走了的侍女,也在路上私语。
“公主今日去了皇宫就变了一个样子。”
“想是在宫里受了委屈。”
“那又如果,始终还是一个不讨喜的公主,如今一人孤身在外,更是如此。”
从双和从竹他们这样说公主,心里也很是气愤。这些天和公主相处下来,发现公主真的很好。虽然她们只是侍女,但是公主从没有看地她们,而且还处处为她们着想。
“你们……”
侍女的话,被门口的侍卫听了去,也被门口的萧穆景听了去。
侍女低头,躲闪萧穆景那犀利的眼光。
萧穆景下了马,原是打算将先前的木盒放在门口便走,可一听阿笙受了委屈,又不忍心离开。
萧穆景亮了腰间的吊牌。
那是西陵王御赐的,说是为了保护南蛮公主而用。
侍卫行了礼,请了萧穆景进去。
萧穆景停了脚步,转头问他们。
“方才,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侍卫门连忙跪在地上,求着萧穆景原谅,说着,不是有意议论公主殿下的。
“公主怎么了?”
萧穆景没有理会他们,背对着他们,继续走着。
那侍卫,也起身,跟在萧穆景身后,“听公主的门侍说,方才公主摔了碗,受了些伤。”
萧穆景一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带路。”
一旁的侍女从双、从竹,走在萧穆景前头,带着路。
夜里,风本就很大,而萧穆景身上的杀气,更让人心声恐惧。那两个侍女,不由得浑身颤抖,一句话也不敢说,一秒钟也不愿多待,只想快些走到公主寝宫,好早些离开他的视线。
而萧穆景,在暗暗观察四周。
而不远处的那一间屋子里的烛火,忽明忽暗。
“将军,那就是公主寝宫了。”
萧穆景点点头,将右手的剑,挂在腰间,又将那盒枇杷糕拿给她们,“先拿下去。”
侍女点头,慌张地接过枇杷糕,“奴告退。”
七月初的风总是这般凶猛,打在枝叶上,吹落了满地残叶。
萧穆景站在原处,看那烛火忽明忽暗,听那哭声,思绪万千。
齐将军闻声赶来,却总是带着一群小兵。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好似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也得到了消息,知道南蛮王已死,可他还是要完成南蛮王交给自己的任务——杀阿笙,救念芙。他整兵,想要冲进阿笙的寝宫内,将阿笙抓走。
萧穆景纵观局势,剑出鞘,落在齐将军脚下。
“萧穆景?”
萧穆景瞬息移步到齐将军身后,
齐将军站在那里,摆手示意暂时按兵不动,心里有些疑问,为何他会来。
“萧穆景,这里是公主府,请吧!”
齐将军做出请他离开的动作。而萧穆景却迟迟未动,齐将军眼神示意他的兵,若是再不走,便要动手。
他们,心会神领地点点头,剑也即将出鞘,随时备战。
“萧将军,请吧!”
“齐将军,连主子也要杀吗?”
萧穆景拔起地上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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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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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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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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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有些筹码,可以提前拿出来了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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