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将军府在普雄城中最繁华的区域,虽然比起最显赫的几个世家府邸距离王宫远了些,周围却有不少新贵,建筑少了些古朴底蕴,但更显巍峨雄壮。

  门前车马如龙,明寒衣操着南地口音打探了几句,得知果然如龙禾所言,那位曾打了无数胜仗的归义王宠臣威武将军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中。

  “难怪她说花衔枝最近不方便,”明寒衣坐在一街之隔的酒楼中,小声咕哝,“原来是被‘夫君’给看住了呀!”

  她夹了片松茸到晏棠面前的碟子里:“现在不是挖这个的季节,只有他们家有独门的法子能把晒干的做得比鲜的还……”

  说到一半,发现晏棠的样子像是在嚼蜡,她面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喂,你尝出味道了么?”

  晏棠抬起头,脸上既没有赞叹也没有不喜,平静答道:“还好。”

  明寒衣:“……”

  她指了指旁边另一道菜:“这个呢?”

  晏棠想也不想:“不错。”

  明寒衣眼角抽了下,又问:“白水煮面呢?”

  晏棠平静如初:“也没有什么不好。”

  明寒衣想掀桌子了。

  晏棠好整以暇地观赏了一会她的表情,淡淡道:“我不重口腹之欲,而且白水煮面确实很方便,吃过之后不会有特殊味道,不会影响行动。”

  明寒衣愣了下,意识到他说的“行动”指的应当是潜伏与刺杀。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一时竟不知该腹诽这人不解风情,还是该心酸于他这一生所经历的种种险恶与无望。

  谁知晏棠偏偏在这时又加了一句:“何况这一桌实在太贵。”

  明寒衣:“……”

  她只觉还没来得及完全凝聚成形的心酸“咔吧”一声碎成了渣,拼都拼不起来了,只想掰下桌子腿去敲晏棠的头。

  而晏棠已经站了起来:“该走了。”

  确实该走了。

  晚饭已经吃完,街头华灯初上,灯火连成一片暖色的闪烁的虚幻之海,在海潮起伏之间,无数暗影随之缓缓弥漫收缩,变幻无端,而各处的守卫还沉浸在夕阳刚刚消散的最后一缕辉光中,没有来得及完全提起警惕,这正是最好的潜入时机。

  不过片刻,两人就已到了将军府中最高的楼上。

  权贵府邸,处处雕梁画栋,富丽之处令人咋舌惊叹,而就在星繁灯火之间,却藏着一处异常幽静的小院落。

  明寒衣指向那处道:“花衔枝就在那里。”

  晏棠不发一言,纵身掠下高楼,脚尖在树梢轻点,叶片微颤,却无一落下,而他已然闪入了小院如瀑的藤萝影中。

  明寒衣微微皱了皱眉,盯着他满溢阴郁之气的背影看了片刻,也默然跟了上去。

  院中清冷幽暗,既无人声更不闻虫鸟啼鸣,仿若一处死地。

  屋舍按照归义国权贵的喜好,大多是仿照中原风格建造的,连廊深寂,庭中一座假山如影壁,遮挡了通往正房的路,只有假山上垂落的青碧藤叶随风轻轻摇动,散发出几不可闻的浅淡幽香的同时,也为这死寂的小院增添了几分生机。

  脚下浅草已经没过脚踝,始终无人打理,昭示主人家的倦懒。

  明寒衣从假山边绕过,慢慢走到距离房门最近的檐下,抬眼看了看头上垂下的风铃,一挥袖,那小铃铛便叮铃铃地响了起来,仿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夜风拂过。

  夜风起落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很快,寂静的屋子里就传来了几声轻轻的咳嗽。

  明寒衣的声音凝成一线传入晏棠耳中:“她咳嗽了两次,先一声再三声,所以屋子里只有一个侍女,在卧房之中。”

  说着,她走到与传出咳嗽的相反方向,指间翻出一根细钢丝,探入窗缝拨弄几下,窗子无声开启,她回头道:“进来。”

  这是间琴室,不知多久没用过了,虽然不染微尘,却透着股深深的冷清,没有半分人气。明寒衣关上窗,随意地往琴案边一坐:“不用急,她很快就会过来。”

  正如她所说,不过盏茶光景,另一端的卧房便传来了侍女细细的鼾声。

  紧接着,一种十分奇怪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那是层层叠叠的裙摆拖过地面的声音,混杂着环佩不经意相碰发出的碎响,而在这一切之间,还有一种很清脆的哗啦啦的响动。

  琴室的门骤然被拉开,一股裹挟着香粉气息的暖风灌了进来。

  一个高挑的盛装女人出现在门前。

  明寒衣曾说,花衔枝当年是南疆第一美人,而事实上,即便到了今日,就算将她与明寒衣放在一起,也仍会有至少一半的人认为她要更美一些。与明寒衣那张不符其实的清丽脱俗的面皮截然不同,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妖异而极具侵略性的美,像是被浓稠的鲜血与焚世烈火染红的、盛放于累累白骨之间的牡丹,一举手一投足都雍容艳丽至极,也邪性至极。

  然而就在这个女人曳地的裙摆底下,拖着一条比拇指还粗的精铁锁链。

  明寒衣道:“花衔枝。”

  花衔枝慢慢地勾起了红唇,眼中却殊无笑意,柔声道:“你来了,你来做什么?”

  明寒衣冷冷道:“你家的老太婆遇上麻烦了。”

  花衔枝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但看起来却丝毫不在意,唇边完美的弧度连一点都没有改变,那双含情脉脉却又冷酷凉薄的眼睛往明寒衣身边扫过去:“你还是第一次带别人来见我。他并没有中蛊,所以,他是你信任到能以性命相托的人……是你的男人?”

  不等明寒衣说话,她便加深了笑意:“呵,男人啊……”

  她的声音又柔又媚,但比柔媚更多的是讥讽,仿佛对面站着的不是个大活人,而是什么不值一提的虫子老鼠一般。

  晏棠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这些毫不客气的品评根本与他无关。

  他这般,花衔枝反倒生出了几分额外的兴致,微笑道:“你不生气?”彡彡訁凊

  晏棠淡淡道:“我不是为了生气才来的。”

  花衔枝笑道:“那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求我救她的命?”

  晏棠依旧面无表情,摇头道:“我从不求人。”

  顿了顿,他补充道:“她已说了,她是为了报信而来。而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这话一出,明寒衣先怔了下。

  花衔枝笑道:“为了见我?”

  晏棠平静地颔首:“我确实需要你为她解蛊,所以要来见你一面,以免日后找错了人。”

  花衔枝笑意更深,眼中嘲弄也更深:“你刚刚还说从不求人。”

  晏棠再次点头:“对。”

  明寒衣:“……”

  她半天没找到说话的机会,此时听这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诡异了,连忙叫停:“行了行了,先说正事!”

  她一只手死死拽着晏棠,生怕一不留神他就把对面的大美人砍成均匀对称的七八十块,迅速地把圣蝎门的事态讲了一遍。

  最初时花衔枝还一脸漫不经心,可听到最后时,她的表情已经凝固下来,木然得像是一张挂在墙上的美人画,而她的眼中却幽幽地燃起了火焰。

  那种火焰晏棠很熟悉,名字叫做仇恨。

  这看起来美艳至极的女人与他是同一种人。

  许久之后,花衔枝终于再次开口:“圣蝎门可以死绝,但是绝不可以有任何一个人去投靠归义王。”

  明寒衣一皱眉,凉飕飕道:“你管得倒宽。龙禾是你的人,但其他人凭什么按你的心意办事?”

  花衔枝又笑了,笑得鬼气森森,柔声道:“凭我高兴。凭我手里捏着你的命。凭我可以逼你传给龙禾一张蛊方,轻而易举让她炼出让圣蝎门鸡犬不留的毒蛊。你说这样够么?”

  明寒衣面色骤冷。即便知道对方可能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她也一直都不喜欢与花衔枝打交道,但过去不喜欢是因为讨厌那种目中无人的做派,而现在,她却有些生气了。

  可在她说话之前,晏棠忽然问了一句:“听说当初就是威武将军同一群杀手一起屠尽了你的族人?”

  花衔枝涂得鲜红的指甲轻轻碰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哦?明姑娘还真是什么都不瞒你呢。怎么,你要帮我报仇么?”

  她眼中闪着讥诮的冷光,像是个百无聊赖观赏猴子戏耍的高高在上的看客。

  但她却没有料到,晏棠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你武功被废,手足无力,连给强占你的威武将军下蛊都做不到,但是我却可以杀了他,不仅他,还有所有你的仇家。”

  花衔枝“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不是帮我报仇又是什么?看在明姑娘的面子上,我劝你——”

  她没能说完。

  因为晏棠忽然笑了一下,笑得比她更阴冷,一时间仿佛有某种死气从室内拂过,令人不自觉地屏息。

  然后他盯着花衔枝,轻轻地说:“不必再装模作样,我了解你,所以,你再说一个让我不高兴的字,我现在便去杀了你所有的仇人,然后把他们的人头串成一串,清洗干净,整整齐齐摆到你的琴案上,让你清楚地看见,你再也没有办法亲手向哪怕一个仇人复仇。”

  他说到这里,花衔枝一向从容微笑的脸上已经变色。

  有些人自认为是弱者,自觉无能为力,所以只能渴求着有天降的英雄豪杰替其复仇,甚至夜夜祈求上天让仇家一不小心喝凉水呛死。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还有一些人却绝对无法忍受如此。

  在那些人眼中,没有什么比仇人的鲜血之花在自己手下盛开更能抚慰多年的痛苦与怨恨,也唯有让仇人的生命在自己手下一点点消逝,他们才会觉得此生不枉!

  而晏棠还在继续,声音像是从黄泉之下吹来的风,飘渺而冰冷,字字诛心:“若我不开心,从今往后,你一辈子就都只能活在眼睁睁看着全族被屠杀殆尽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天,听着他们在每个梦魇中对你发出的诘问和咒骂,你所谓的忍辱负重只是个连听众都没有的笑话,你至死都只是威武将军后院里娇宠的妾室,是个委身于死敌的无耻背叛者,你的恨意永远没有终结,你也永世不会得到解脱。”

  说完这些,他顿了顿,又微笑起来,用一种堪称温柔的语气慢慢地问:“你听明白了么?”

  不光花衔枝,连明寒衣头皮都快炸开了。

  花衔枝脸上的雍容和惬意终于彻底消失,像是褪下了所有的颜色的单薄纸片。她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对方漠然盯着她的眼睛的时候,她从那双幽深而死气沉沉的眼中只能看到无尽的混沌和虚无,没有感情,没有喜怒,什么都没有,却又像是一切恶意都早已包含于其中,令人只觉毛骨悚然。

  她知道,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她自以为隐藏得极好的真实的自己早已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纤瘦的背影突然挡在了她面前。花衔枝猛地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就连嘴里都被咬出了浓重的血腥味。

  而挡在她前面的明寒衣却只是异常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抱住了对面那恶鬼修罗的头,慢慢地揽进了自己怀里。

  花衔枝面上再次变色,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姓明的飞贼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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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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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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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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