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漠南柔然的军情消息,陆续自北而来,边关镇守,军情探事,各据情而报。随着信息的增多,对千里之外的草原情况,齐枫也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漠南柔然军力全面收缩,北地周边五十里,少有胡骑,至于乾军防线周边,则更无踪迹。漠南柔然新可汗阿里兀术,在王庭接受朝拜,正式继位为可汗。
但是,阿里不哥的两个儿子都不服,声称阿里兀术乃是篡位,分别起兵反抗。
北地边军轻骑北上试探,结果一直入草原进二百里,方才有漠南柔然骑兵拦截。一番厮杀,胡骑此番甚是疯狂,亡命纠缠十余里。据报,虽则斩获有近两百,但自身也损失了上百骑。
虽然只是一小片面,但自其中可见,漠南柔然的意志,似乎并未完全消解。这,倒又坚定了一分齐枫南下的决心。
齐枫的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抽出空到治粟内使衙门转了一圈,顺便叫上范质,一道研究钱粮问题,打仗就是打钱粮,打国力,这个概念早在齐枫脑中扎根。值此时势,废寝忘食的,又岂止太尉府。
等齐枫来到太尉府,发现王洪一身紫服,崔健也被叫来,认真听取,察问军务详情......
对于臣僚们这般宵衣旰食,齐枫颇为感激,一番发自内心的赞扬,即令准备宵夜、饮品以供之,也一同加入到讨论之中,君臣几人,则直接勾勒起南征的具体事宜来。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让臣僚们各去休息,齐枫也只在值房内小憩了一会儿。
待到清晨,天色仍旧朦胧之时,齐枫方才回到皇宫,简答地洗漱,进食,着龙袍,即召群臣于崇政殿。
崇政殿内,齐枫翠冕金袍,直登御座,接受朝拜过后,环视一圈,神情一肃,高声道:
“兼采群议,综合南北情势,朕已决议,舍北就南,兵锋转向,攻略南楚,尽取江北之地!”
“陛下英明!”
率先起身高呼的,正是范质,只见他情绪激动。神情疲惫,两眼通红,显然也是没睡好,但神情之间,尽是兴奋。
“先别忙着唱颂!”
稍一停顿,齐枫沉声敛容,有股蔑视八方的气势:
“朕话说在前头,放弃北伐良机,是朕所做万难之决定。然计议已定,诸卿当戮力同心,运筹帷幄,讨定淮南,饮马长江!”
“遵命!”
闻言,一干文武当即齐声应道。
战略一定,齐枫旋即与众臣,商议起南征具体事宜。战略转向,可不是齐枫一拍脑袋,诏令一下,即能落实的。自上而下,涉及到方方面面,朝廷诸衙门。所幸,如今的大乾朝廷,正处于战时状态,诸衙围绕着抗击漠南柔然,已然运转的一段时间了。
经过商讨,有几道制令,当殿议定,即发。
其一,制令北境边军,继续加强对漠南柔然防御备战,严密监视漠南柔然军队的动向。
其二,河北诸州县的戍军及民夫,各归原防,其余诸州,暂止动员。着命薛青山南下淮阳,着就近州县,搜集舟楫,征召民船,走水路运兵集结。京城军队,也向南方调动。
其三,停止向北方转运粮秣、军械,既发之辎需,已达者卸入仓储,在途者同样转向,向南输送。乾京城后续筹措之粮械,向南运输。
其四,京畿及中原诸州镇,各下名额,征召民役五万,以备大军之需。淮阳及徐州乾军,需要探查敌情,提高警备,做好迎大军南下的准备。
其六,便是定下了南征的军政指挥系统,经过商议斟酌,还是选定了龙骧军统领薛青山为帅,上直卫统领孙均为副帅。尚书令范质,负责大军后勤供给。三公们坐镇乾京城,负责各类辎重补给的筹措......
这几道军政之令,总体来看,仍显得保守,在北方保留着随时抗击漠南柔然的基础。不得不保守,漠南柔然也值得这份警惕。而北边的预警力度,还得根据漠南柔然的情况,而作调整。
在天子意志之下,京城各个衙门就如上了发条的机器,在战争的频道上,加速动了起来,一系列军政要令,北传南达。决心下定之后,齐枫反倒轻松下来,开始全心投入到淮南战略上。
未几,收到了北方边军的奏报,漠南柔然新可汗遣使来朝,他已派军卒护卫来京。
就在当日下午,漠南柔然使者抵京,即被齐枫召入宫中。齐枫有预感,使者带来的,绝对是好消息。
自武帝继位之后,大乾与漠南柔然之间,可谓仇深似海,互为攻伐,边境之上,未尝有一岁是安宁的,上次虽然派使者来开了互市,但是也对和平没有多少作用。
就在崇政殿中,着崔健、王洪作陪,齐枫接见来使者。
这是个中年人,脸上毛发旺盛,轮廓分明,一双眼睛倒显有神,进殿之后,四下打量着,面对大乾君臣的审视,也淡定如风。
至殿中,躬身行礼,声音洪亮:“外臣奉可汗之命,问好大乾皇帝!”
从其意态,可见骄矜,不知是漠南柔然十数年来对中原王朝养成的倨傲,还是刻意为之,想要不堕其威。www.33ýqxsś.ćőm
“免礼!”齐枫摆了摆手,故作不知问道:“你说你代表可汗前来,不知是代表阿里不哥,还是代表阿里兀术?”
齐枫目光中的玩味,让使者心里略感难受,有不善之感。而心里也晓得,这乾帝分明是明知故问,念及此来的使命,压下心中的不适,拱手道:“前任可汗率军游猎,不幸崩逝,新可汗柩前即位......”
“呵呵!”
齐枫很不礼貌地打断使者,作恍然状,感慨道:
“早闻漠南柔然主,帅十万之众南下,原来竟是为游猎,好大的阵仗!”
说着语气转冷,威视凛然:
“朕也准备了十万甲士,本意与漠南柔然主会猎于草原。只是如今看来,天公不作美,可惜,可叹呐......”
齐枫的话,让使者眉头紧皱而起,抬眼直视着这个年轻的大乾天子,果如传言,性格强势,言辞带锋。
注意到使者神情的变化,齐枫转而问道:
“来使且直言吧。你们新可汗遣你来,意欲何为?”
闻言,使者一下子打起了精神,不过表现仍旧沉着,答道:
“可汗向来仁厚善良,见两国多年以来,兵伐不断,边境军民苦于战事纷争,生计几难维持。今即可汗位,有感于此,想要两国重修于好,各自罢兵,大开榷场商集,沟通往来。应乾人之言,化干戈为玉帛,共襄友好!”
听其来意,齐枫显得很是意外的样子,阴阳怪气:
“漠南柔然新可汗,有仁善之心,和平之志,这倒是令朕感到意外呐......”
使者眼睁睁地看着齐枫问坐在殿中的王洪:
“如今北境,已征调了多少军队?”
王洪答:
“回陛下,步骑大军二十万!”
闻答,齐枫这才以一种让使者惊颤的语气道:
“知道吗?就在方才,朕还在考虑,率我大乾儿郎二十万,北上草原,给阿里不哥吊唁,向阿里兀术道喜,贺他登临大位。就是不知,你家可汗,会如何待客?”
面对齐枫这几乎赤裸的威胁,使者有过那么一丝慌乱,但迅速地稳定心神,脑中回忆起南下之时阿里兀术的叮嘱,此行虽为议和罢兵,却也不可弱了柔然之势。
嘴角稍微勾了一下,使者直视齐枫,语气也变得强硬:
“我新可汗虽则年轻,却也有贤臣良将、部卒猛士相随,尚有大军数十万,国内控弦之士,可随时再聚十万。陛下若北来祝贺,那么外臣必建议可汗,于王庭内造一别院,供陛下长住!”
“大胆!”
“放肆!”
使者此言一落,王洪及殿内重臣先后出言呵斥,崔健没有作声,那双眼睛也带有不善。所谓主辱臣死,这是必要的表现。
而使者面对此景,反倒更显安然了,腰板挺得更直。相较于臣子的激动,齐枫表现得倒要自然多了,不以为意,饶有兴趣地看着使者,收起了此前又是隐言威胁,又是威势凌人的态度,道:
“你家可汗欲使两国弭兵修好,对两国百姓都有其利,朕也非好战之君,没有不允的道理。不过,漠南柔然主遣你南来,不会就带来这干巴巴一句话吧!”
听齐枫这么说,明显感受到了乾天子语气中的转圜,使者也收起了倨傲的意态,答道:
“外臣南下之前,已得可汗全权,和议条件,皆可斟酌而定!”
“既如此,那就先谈着,慢慢谈。事涉两国和平,百姓安定,朕着大臣,好生与你商讨,议出个和谈章程!”
齐枫淡淡道。
使者见状一喜,不过眼神一闪,又请道:
“外臣南下之时,见大乾境内,兵马调动频繁,大军北上,无边无际。乾皇陛下既有和谈之心,可否先表诚意,暂止进军?”
“呵呵!”
齐枫笑了:
“那首先要让朕看到你漠南柔然的诚意。不过,朕可以先下诏,边线且先停战!”
乾帝这般态度,反使得使者心中稍安。齐枫着人,引使者去礼宾院,又传谕崔健及范质,让二人先去谈着,再探探漠南柔然人的底细。
而政殿之中,齐枫问崔健与王洪:“二卿以为,这使者如何?”
“虽有张狂,进退有据,不堕其威,漠南柔然新可汗识人!”
王洪没有刻意去贬低来使。
崔健也平静地答道:
“臣如今所思者,漠南柔然如能臣勇将,力挽狂澜,其局面只怕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混乱,情势也没我们想象中的乐观。漠南柔然新主,军前即位,只怕有贤臣辅佐啊!”
“崔卿所虑甚是,这也是朕有所体会的!”
齐枫点头道:
“朕前思,漠南柔然形势,犹待观察。然使者此来,至少让朕看清了一点,旧主亡于叛乱,新主继位,其君臣确是不愿作战。如此,朕可稍安心!二卿,可自归衙署,筹谋大事,朝廷的精力,要彻底转到南征事务之上了!”
齐枫对几人道。
“是!”
就如齐枫所预料的一般,谈判之中,虽有争议,但总体还是比较顺利的,毕竟落花有意,流水亦有情。
经过三日里几番和谈,双方议定,各自罢兵,解除边疆战备,各撤其军。这是最核心的一点,弭兵罢战,至于继续开榷场,商贾往来,只是附带的。为表两国重续友谊,漠南柔然提供良马一千匹,牛两千头,大乾则付之以等价之茶、盐、铜铁器。
原本,大乾这边,还提出了一部分领土要求,被使者强硬地拒绝了。不过,这不过是试探之言,万一敲诈成功了呢,没成,也不必在意。
领土的问题,暂作搁议,大抵是为了照顾大乾的情绪,使者答应,将今岁所俘之乾军士卒及百姓,放还。
漠南柔然这般有诚意,大乾这边也作应和,释放俘虏的漠南柔然部卒,人数虽则不多,但心意在。
经过一番洽谈,大乾与漠南柔然于乾京城,正式缔结和约,约为“兄弟之国”,至于谁为兄,谁为弟,争议一番,又搁置。至于纳贡什么的,提都没提。
约成之后,使者即辞,急欲回草原向新可汗复命,齐枫则派了一队侍卫“护送”之,这返程中,可不能让其再看到国内虚实。
同时,齐枫又以九卿之一的奉常刘昱为使,随使者北上,面呈国书,也算回访。
此番“乾京城和议”,乃局势所迫,仓促所致,但于两国而言,称得上共赢。漠南柔然得意免南面之患,可放心安定国内,平定叛乱,稳定政权,调整国策,以缓解阿里不哥在位之时导致的内部矛盾;大乾这边,则可更加放心南略。
至于此和约能持续多久,还得看此后的发展了。于大乾这边而言,自然是越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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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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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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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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