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曾被斩断的羁绊

　　时间推进到十天后。

　　棕发的少年关上了水龙头，透明的水流在日观灯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泽，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流入白色洗面台盆内的水逐渐减小。空旷的卫生间很安静，仿佛能听到日光灯内电流互感器轻微闪动的声音。

　　然而明明是如此寂静的空间，棕发的少年总觉得自己的耳内充满着“幻听”。狱寺同学的大嗓门和山本同学爽朗的笑声在他的耳内不断回放，想要享受一下此刻安静时光的心情也因此当然无存。33ýqxsś.ćőm

　　——明明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为什么自己还是会累到觉得完全没有休息过呢？一定要这样反思的话，只能是因为“那个”了。

　　“山本同学明明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宽和大度的好人，但是和狱寺同学还有reborn在一起后，却总是能发生某些奇妙的化学反应呢。”他小声抱怨了一句，“还有reborn家伙，明明知道狱寺同学特别容易激动，还总是提议各种奇怪的活动。”

　　就像是甘油和硫酸被放在一起制作成了□□（炸gb弹的主要成分），事实上，自泽田纲吉住院后的这些天以来，他已经是第二次拉着搞不清楚状况的山本同学和尚处于亢奋中的狱寺同学，在后者因为冲突而不小心掉出来的炸弹下成功逃脱了两次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冠名为“彭格列式游戏”的活动，手握棒球的山本同学原来会变得那么可怕这种事情，泽田纲吉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住过的病房因此变得乱七八糟，为此还调房过两三次，被护士长小姐骂的很惨。

　　每天都生活在被轰炸的日常，与之相比，成为魔法少女的泽田纲吉此前度过的反而是更为正常的生活。

　　——这么想来，现在在卫生间里的时光，应该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属于他的独处时光吧？

　　如果是以前的泽田纲吉，绝对不会如此感慨。对于以前的泽田纲吉来说，独处是他每天都在经历的事情，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因为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没有朋友，所以吃饭的时候总会带着自己的便当到悄悄避开其他的人的地方吃。

　　和之前的回忆相比，住院之后被朋友包围的日子简直就像梦境一样。

　　泽田纲吉从未想过，原本只会让自己觉得痛苦的人际关系也可以变得这样温暖可爱。虽然很多时候大家吵吵闹闹，总会不小心搞出一些危险的事故，让他焦头烂额，以至于连在卫生间的时间都变成了难得的安宁之时，但如果说讨厌这样的生活，泽田纲吉自己都觉得，说出这样口是心非的话，如果被神明听到的话，一定会被惩罚的。

　　洗完手的少年顺着走廊回到了病房，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属于医院的禁止探视时间，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都已经回家了，病房里除了泽田纲吉，就只剩下了reborn而已。这个黑发的小婴儿将睡床安装在了泽田纲吉的房间里。即使在大家都探视完回家的寂静深夜，只要泽田纲吉睁开眼睛，他就可以看到旁边吊床边缘冒出的婴儿睡着时随着呼吸长大缩小的鼻涕泡泡。他取代了丘比曾经的位置，成为了与泽田纲吉每日相处最长的人。

　　坐回到床上的少年，突然停顿了一下。

　　“reborn……窗户外面，好像有一个小孩子。”他说。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底色，点缀着黑色斑点连体衣的小男孩。他头顶着深蓝色的卷发，正叉着腰站在正对着窗户的树枝上。不知道为什么，窗外的男孩对reborn投来了恶狠狠的目光。

　　吊床上，黑发的婴儿身穿睡衣，抱着书不紧不慢的翻过了一页。

　　棕发少年一时搞不清楚眼前的情景，看那孩子的表情，似乎是reborn认识的人，但是泽田纲吉尝试着叫reborn，然而小婴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不仅一直保持着背对着窗户的姿势，还摆出一副仔细翻看泽田纲吉之前做过的笔记的样子，无论泽田纲吉怎么告诉他窗外有人，他就是不回头。

　　被这样彻底的无视……啊啊啊，那个男孩的表情——变得更可怕了。

　　黑发的婴儿再次翻过一页。

　　“照片，不见了。”他说。

　　“诶？”

　　“风间怜子的那张照片不见了。”

　　——泽田纲吉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不可能啊……”棕发少年接过笔记本，那张照片可是他亲身经历，会被魔女锁定的不祥之物，如果被不相干的人捡到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件事情将他的注意力也立刻内吸引了过来，“明明应该夹在里面的。”他开始翻找。他没注意到，连自己也移开目光后，窗外站着的小男孩一直忍耐的愤怒彻底到达了极限。

　　没有。

　　没有。

　　这里也没有。

　　他翻遍了所有的笔记，然而之前放置在里面的照片却无影无踪。泽田纲吉记得当时他似乎将笔记弄翻在了走廊上——是那个时候弄丢的吗？

　　然而，还没等棕发少年细想，窗外传来了一声巨响。在接连被两个人无视后，那个孩子忍无可忍，奇怪打扮的小孩直接从树上跳了进来。

　　reborn立刻跳到了旁边，面对着窗户的泽田纲吉立刻成为了这一行为的受害者。棕发的少年感觉自己的脸就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圈，爆炸头的男孩抱着他的脑袋，两人乱七八糟的跌在了一起。一个粉红色的东西顺势从那孩子的头发里飞了出来，又再次落下。

　　泽田纲吉看着那个东西落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它完美的笼罩住了孩子的身体，而随着重力加速度的影响，尽管那个东西引进接触到地板而停止下落，但它上面的某根线却还随着之前的运势而向下拉动——

　　“碰——”续狱寺隼人的□□后，粉红色的烟雾笼罩了整个病房。

　　五岁的蓝波.波维诺是波维诺家族的杀手，他的家族规模不大，在黑手党中只能算是小型家族。这一家族最出名的地方，大概是他们一族代代相传的武器，十年火箭筒。这一武器可以将被射xgnn中的人的身体与十年后的自己互换，但持续时间只有五分钟。

　　在粉色的烟雾中，reborn解释向泽田纲吉解释了眼前的情况。

　　蓝波.波维诺是以四肢着地的趴倒姿势来到十年前的并盛的。十五岁的青年身量却出乎意料的修长，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随着烟雾的消散，顶着一头墨蓝色头发的青年在距离自己脸颊不过五厘米的位置，看到了另一张脸。

　　棕色头发少年被他压倒在地，他的手脚对对方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宽大的病服笼罩在少年瘦小的身体上，随着主人的动作，有一大半都直接散落在了地板上。那双熟悉的蜜糖色的眼睛盈满了惊讶，他看到了他的浅棕色的睫毛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微弱的光泽。身下的身体呼吸急促，每一次起伏都会碰到他的腹部，在那里掀起一股细密亲昵的痒意。

　　——太近了，这个距离太近了。远远超出了蓝波.波维诺平时和对方的人际范围。那是纲吉.彭格列，他既是他钦慕的兄长，但也是他尊敬的首领。自从他十岁懂事后，就再也没有和对方有如此大范围的近距离肢体接触。年幼时在对方肩上怀里无法无天的打闹，对方语略显弱气的抱怨和抗议，那些尘封的回忆在一瞬间袭来，连带着心也柔软了起来。

　　然后，一个硬纸盒子重重的砸到了他的头上，将那些纷乱的思维消灭得一干二净。

　　“蓝波……”泽田纲吉顿了顿，在看到对方此刻的形态后，他有点不习惯追加了后缀，“先生，你没有事吗？”

　　盒子从青年的头上滑落，蓝波.波维诺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几股血从他的头上流了下来。这个男人长了一幅风流倜傥、会让女孩子脸红心跳的脸，却在此时给泽田纲吉一种呆呆的感觉。怎么说呢——有种果然是那个五岁的蓝波的感觉吧？

　　“没关系。”十五岁的蓝波.波维诺移开目光，他看起来有些心虚，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没关系。”

　　“我没事。”他甚至追加了一句。

　　墨蓝色头发的青年站了起来，顺便拉了泽田纲吉一把。棕发的少年在看到对方的手时略显惊讶，不过还是顺着青年的力道站了起来。

　　这还是蓝波.波维诺第一次看到如此客气的泽田纲吉。

　　——原来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啊，和对方是第一次见面。

　　“你好啊，年轻的彭格列。”擦干净血迹后，他向对方打了招呼，语气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十年前的我承蒙你们照顾了，我是那个曾经的爱哭鬼蓝波。”面对着自己年幼的首领，他以大人可靠的口吻问好。

　　他们的四周，各种礼品盒掉的到处都是。这些似乎都是十年后蓝波的东西，它们跟着他一起被转移了过来，由于主人不稳的重心而掉落了一地。泽田纲吉帮青年捡了几个，盒子的包装很好，即使受到冲击也完全没有顺坏，他看到上面似乎印着蛋糕的图案。

　　“别误会了，这些不是我的东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青年懒洋洋地说道，“我已经不是那个喜欢甜食的小孩子了，这些是小春和京子小姐的甜点，今天是她们约定的感恩日，我只是在逛街的时候帮忙拎东西跑腿而已。”他在“不是”和“小孩子”上加了重音，“毕竟战斗刚刚结束，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

　　“战斗？”

　　“京子……京子……这个名字……等等——是笹川京子吗！”

　　reborn和泽田纲吉，同时注意到了不同的重点。

　　“战斗的事嘛……”蓝波.波维诺看了一眼黑发的婴儿，对方还穿着睡衣坐在吊床上，小小的身体就像猫咪一样。他露出了一个略显奸诈的得意笑容，就像知道了什么秘密的小孩子，“不告诉你！”

　　而对于泽田纲吉的问题，青年似乎有些茫然。

　　“京子小姐确实姓笹川啊……啊，对，有着橘色的头发——不过不是短发而是长发啦——她国中是在并盛中学度过的。啊？A班？这个我不太记得——京子小姐跟彭格列你同班啊，你不会连自己的班级都不记得了吧？——我说，京子小姐、小春小姐和你不是一起长大吗？这逛街还是你邀请的呢，京子小姐明明在日本还有义卖活动，却直接请假飞到了意大利。”

　　“这个时候，蠢纲和笹川京子根本不认识吧？”reborn突然插话。

　　“是这样吗？”蓝波露出疑惑的表情，“真看不出来啊……京子小姐那么喜欢你。”五岁时的他因为年纪原因，有些记忆记得不是那么清晰，但是在他印象里，彭格列和京子小姐的感情一直很好——啊不，应该是大家都非常喜欢彭格列。在他印象里，棕发少年的身边永远环绕着一群吵吵闹闹的人，他有点无法想象和京子小姐不认识的彭格列。

　　泽田纲吉不明白为什么蓝波会提到京子和自己的事情。

　　“原来自己居然能活过十年啊”这种的感慨在内心一闪而过。随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少年的内心砰砰直跳，隐藏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在泽田纲吉看来，他与橘发少女的回忆，明明应该止步于三年前向间山的那趟旅程。打那以后，少年与少女就再未有过任何交流。升上国中时，他曾为两人同班而开心，甚至可以说，泽田纲吉每日上学的很大一部分动力都来源于可以在学校看见笹川京子。但是，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明明他已经不能再把京子卷进来了，但为何未来的他还会和京子有所交集？

　　reborn看向泽田纲吉，棕发少年眼中的光明明灭灭，露出那种表情的他，就像是内心柔软的地方被人捅破了一样痛苦。——这个样子真是……

　　其实他收集到的情报中也有提到，少年的目光总是落在一个女孩的身上，“阿纲，你喜欢那个女人吧？”reborn问。这在他看来非常正常，毕竟笹川京子是一个优秀的女性，也是并盛中学所有男生的偶像，身为那些青春期男孩中的其中一员，蠢纲喜欢她很正常。

　　“什么叫‘那个女人’，”棕发少年有些生气于黑发婴儿对对方的称呼。

　　——没有人知道，正是那个女孩，用生命救下曾经只会拖后腿的他。她是泽田纲吉被恶意环绕的人生中，除了奈奈妈妈外，第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在泽田纲吉因不断的打压而丧气，甚至完全接受了“自己毫无价值，只会给周围的人添麻烦”时，是她用行动告诉他，他的生命比他想象的更为宝贵。

　　京子，京子。也正因如此，这个名字对于泽田纲吉的意义，远远重于少年自己的生命。

　　“……她的名字叫京子。”

　　然而，这么多的话堆积在他心里，几欲吐出，最后说出来的，只不过是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而已。

　　“哦？是吗。”黑发的小婴儿拉长了音调。

　　reborn早就察觉到了。

　　泽田纲吉隐瞒着什么事情。

　　他手中的情报对不上。如果说对方身负着“注定被自己拯救的人伤害”的诅咒，那么，他又为何会被自己拯救的人伤害？看狱寺隼人现在的表现就可以明白，就算这个世界上有恩将仇报之人，但相比于大众，也只不过是少数群体而已。丘比和蠢纲为何会如此肯定他会被自己救下的人伤害？reborn很难相信，那样的狱寺隼人会做出伤害蠢纲的事情。

　　此外，小婴儿还记得结界中笹川京子的那句“约定是什么”的问话。虽然关于魔法少女的情况因为丘比的不可见性和魔女结界的原因，他在最开始没有发现，但小婴儿很肯定，除此之外他的情报应该不会存在遗漏。然而，这句话却表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笹川京子与泽田纲吉曾经存在交流。

　　——还有对蠢纲格外关注的云雀恭弥和突然与彭格列结盟的白兰.杰索，以及泽田纲吉曾经提到过的，“失去同伴”的事情，明明在少年过去的经历中，事故也好，意外也罢，他身边的人从未有过死亡。

　　reborn有预感，这些东西，大概是蠢纲最后的秘密。

　　然而，reborn也察觉到了，这种事情蠢纲是不可能轻易告诉他的。

　　嘛，虽然可以通过暴力的逼问出来，但身为家庭教师的他，可不是只有暴力这一种手段而已。

　　——蠢纲和京子，未来的感情很好吗？

　　黑发的婴儿嘴角微微上扬。

　　既然如此，这份感情，就从现在开始构建吧——顺便连同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的事情一起解决掉。

　　对此一无所知的泽田纲吉，突然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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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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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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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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