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勤恪王府好好地热闹了一回,老太妃高兴极了,让云舒嬷嬷开箱子翻库房,拿出不少好物件儿送进秋枫院,送给莫离补身子。
洗三日后,莫离躺在床上,头上扎了根大红的围带,笑眯眯地看着乳母给新生的宝宝喂奶。
如今她也看开了,不再非要什么初乳喂养了,毕竟,这次又是赵昕替她生的孩子,她就不折腾这些个了。
等到孩子吃饱抱下去了,赵昕已经蹭了过来,挟功以报:“我说莫离啊!咱们以后不生了吧?要是沣儿也和缘儿似的那么折腾,可实在是吃不消啊!
你那个柏叔已经说了,他再也不会帮我们带孩子了!
最主要的是,莫离啊,你也该怜惜怜惜我啊!”
莫离手里捧着人参茶,想了想,望着男人期待的眼眸,点点头:“好吧,我没意见的。到底怀孕十个月,我也是挺辛苦的,不生就不生了吧!虽然,下一胎女儿的几率比较大……”
“呃……等等!你说,下一胎是女儿?”赵昕的脸色开始为难起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多半会是女儿。你看,都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嘛!”莫离心里笑开了,脸上却不显,淡定地喝了口参茶。
片刻之后,赵昕搂了莫离进怀,大手抚上了莫离瘪下去的肚子,踟蹰着道:“这个……离儿啊,要是女儿的话……要不,咱再生一个?”
莫离斜睨了赵昕一眼,悠悠地道:“不是你说的,不生了嘛?”
赵昕赶紧对着娇妻陪上了笑脸,只是,收笑之后,他又有些神色不定了:“若是女儿,她不会像儿子那么皮吧?啊?!”
两夫妻在府里算计着生孩子,府外也有人在帮他们算计着养孩子。
长乐宫里,许贵嫔无比恭谨地跪在地下,向端坐的皇帝请求着:“皇上!臣妾什么赏赐都不要!臣妾只求一件事,请皇上能恩准!”
就在两天前,周皇后告诉许贵嫔,她策划要纵火烧宫,幸亏许贵嫔举报了出来,要不然,皇后自焚于后宫,实在是皇家的耻辱。
周皇后气极败坏之下,抓伤了许贵嫔,若不是宫人死命救下,兴许,许贵嫔就是第二个沈嫔了,因此,赵晅才第一次踏进了长乐宫表示慰问。
他刚问许氏要什么封赏,许氏便跪下说了这一番话。
“什么事?”赵晅瞧了许氏一眼,神色淡淡的。
“皇上,臣妾自知无才无貌无德侍奉皇上,并不求皇上爱惜臣妾。只是,不管是为着皇室子嗣着想,还是为了能圆臣妾一个梦,还请皇上在皇室近支选一个孩子,放在臣妾身边养着。
臣妾定然当他亲生孩子一般看待!求皇上恩准!”
许氏知道,想见赵晅一面都难,更不要说有机会求他了,此时,她也不再转弯抹角的,直接便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她自然有她的算计,可她和周氏不同,她不奢望得到皇帝的爱,她觉得,自己提的要求,还是能得到肯定答复的。
赵晅的脸色没甚变化,如今,他越发有帝皇的威严和深沉了:“你想说什么,一口气说完吧。”
“是。臣妾斗胆,如今勤恪亲王已经有两个男丁了,可皇上还膝下空虚,不管皇上怎么打算,就算是按着民间的风俗,找个孩子来给宫中添些子孙运气也是可行的。
不如,让勤恪亲王府的次子过继给皇上,皇上以为如何?”
许氏大胆地看向赵晅,似乎她的心思光明得很,一切都是为了皇室开枝散叶着想。
赵晅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笑,只道:“容朕想想。”
许氏赶紧磕头谢恩:“是,臣妾盼着好消息!”
皇帝一走,她的嘴角却是悄悄翘了起来。
转眼,到了三月间,赵沣满月了,原本勤恪王府是准备着和上回一样,只请姜小枫等比较亲近的人来贺一贺便完了的,可老太妃说,她许久没看见赵沅了,便让赵昕把小方山几个人也一起邀请了回来。
有了赵沅这皮孩子回来,王府里更热闹了,可到近午时分,皇帝赵晅忽然一身便服地也来了。
这皇帝一来,气氛便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他看起来和蔼和亲的再没有皇帝会这样了,可终究,千百年来人们养成的那种对帝皇的敬意,不会那么轻易地从众人眼里摘除的。
在外人面前,赵昕一副忠心事主的模样,请了赵晅坐了上座,谦和恭敬得很,其他人便愈发变得拘谨了,好不容易捱过了一顿餐宴,到下午时分都纷纷向赵晅和赵昕请安回家了。
尤其是小方山的一行人,听说老太妃想要留下赵沅住几日,连同墨公子在内,逃得比兔子还快。
只有赵沅,等到外人一走,他便扑到赵晅的身上,比见亲爹热情多了:“皇伯伯!”
赵晅无比高兴地应着:“哎!缘儿!皇伯伯多日不见你,实在是想你得紧!”
“还是皇伯伯最好!我娘和我爹啊,他们等我一走,便另外找了个孩子来!哼,真让我伤心!”
赵沅去小方山的时候,是知道母亲怀孕的了,只那时候莫离的肚子还不够大。
这再聪明的小孩,哪里搞得明白,怀孕以后孩子几时生出来,他只知道,他好久不曾回来,家里便多了个弟弟,却忽略了他自己在小方山过得快活,是自己几次不要回府来的。
赵昕听得哭笑不得。
然而,赵晅却在那笑着附和:“可不是!你爹你娘惯来这么没良心的!过了河便拆桥!嗯,咱们不理他们!”
赵沅爬在赵晅的膝头,小脸儿有些为难之色:“不理他们?好像不行啊!我不理他们,谁当我的爹和娘啊?”
“唔……那皇伯伯来,好不好?”赵晅笑看着赵沅,满脸的宠爱与期待。
赵昕皱着眉,撇着嘴,琥珀金眸不断地在眼前这对大人与小孩之间游走,只当他们都是说笑话。
然而,赵沅却拍手高兴地喊:“好好好!皇伯伯当我的爹!我娘还当我娘!”
赵昕一听,脸立马就绿了!
天底下有这么随便认爹的熊孩子吗?啊!你爹还没死呢!真是气死我了!
“赵沅!你给我下来!”赵昕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突然一声暴喝。
赵沅吓了一大跳,却更紧地搂住了赵晅的脖颈,望着赵昕怒发冲冠的模样,梗着脖子道:“皇伯伯!不,爹!您当我爹,我就不用怕他了!”
哎哟,赵昕气得肝儿疼。
自从他成为能在皇帝龙椅下也坐着的唯一朝臣,他已经很久没有真的生过气了,可这熊孩子说的话,你听听,尼玛,太欺负人了!
赵昕一提气便伸手来抓赵沅,却只见赵沅极灵活地一个飞跃,迅速地跳出了赵晅的怀抱,等赵昕再追来,他又一闪身跃上了银安殿的大柱子。
赵昕再生气,总不好当着赵晅的面儿,飞到柱子上去打儿子啊,他气得在下面大吼:“你给我下来!”
然而,那熊孩子还一脸得瑟:“我不!太爷爷说了,我的功夫,比你小时候还要好!你有本事来追我啊!”
“你!”
赵昕气得四处找东西想当飞镖,好把儿子射下来,赵晅悠悠地开口了:“得了得了!昕堂弟,你若是实在不满意沅儿,给我便是。这么乖巧的孩子,你竟然还想打他!”
赵晅忽视赵昕又臭又黑的脸色,扬头笑眯眯地招呼赵沅:“来,缘儿,到爹这里来,爹带你回宫去!”
这下,赵昕终于觉出了不对劲儿来。
赵晅不管何时,和赵昕说话都十分注意,尤其担心会说错什么,让赵昕心中不舒服,此时,他竟然当着沅儿的面这样说……
赵昕不管儿子了,大步走近赵晅,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你是认真的?”
“嗯,我认真的!”赵晅回看着赵昕,坦荡得很。
两人静默地对视着,银安殿一片安静肃穆。
赵沅年纪到底太小,尽管这大半年在小方山上习武已经大有长进,此时小手小脚地抱住那粗壮的柱子,有点坚持不住了,慢慢地滑落了下来。
赵昕忽然出手,也不知道点了他什么穴道,扬声喊道:“金箭,把小王爷带下去。”
金箭利索地进来把赵沅带走了,赵昕这琥珀金眸还盯着赵晅看呢。
没了外人,纵然有君臣之分,可他们不是普通的兄弟,这兄弟之间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赵昕冷冷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晅背着双手,悠悠然地寻了椅子坐下,“昕堂弟,我这辈子,估计是不会有孩子了。
再说了,是你把我拎到这皇位上来的,你不能不负责任!
日后,总要有个人来承担这责任,要么你来,要么……让缘儿来!你说呢?”
说完,赵晅悠闲地捧起了茶,享受地喝了起来。
赵昕气得冷笑,这什么人哪,推他上了高位当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皇帝,他居然还让自己承担什么责任?!
虽然,当皇帝在自己眼中,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至少,自己是宁愿抱着离儿悠然度日,也不愿意做那什么劳什子的皇帝!
“你为什么就不能有孩子?你,你自己生!”
赵晅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赵昕幽幽地说道:“昕堂弟,别说这种违心的话了!你若是有这本事,怎么不见你另外找个女人生孩子?哼,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赵昕一时语塞。
若说在这一点上,这世上倒还真地只有他和赵晅是这么在意的,在别的男人眼里,自然都是女人越多越好的。可他终此一生,只想拥有莫离一个女人,与她恩爱白头!
只是,他还有莫离,而赵晅呢,他那后宫看着光鲜,实际如同虚设……
想到内里因由,赵昕的心便有些软了,却还是盯着赵晅不甘地说道:“说这些事儿还早!你别打这主意!”
“其实并不早!昕堂弟,你是知道的,最近,朝中已经开始对周氏提出异议了。说什么周氏为后数年尚无所出,于皇朝不利,主张废后!
呵呵,简直荒唐!
但是呢,也无妨,这正是我想要的……
只是,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群臣们还是会上奏说我没有子嗣的事,我也总不好永远拉着周氏当借口。”m.33ýqxsś.ćőm
赵晅倒还有心捧着茶笑。
赵昕却不出声了。在这件事情上,他实在不置可否。他哪里又能知道,当日把赵晅送回来当皇帝,最终还要儿子来弥补这个问题!
赵晅瞄了一眼赵昕的脸色,继续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反正是就这样了。你要是不早做决定,日后我有个什么事儿,还不是你来收拾烂摊子?!”
赵晅忽然有些得意,这么些年,总算有一件事是可以拿捏赵昕的了!
他笑眯眯地继续蛊惑着:“再说了,这皇位,本该是你的,你自己逃了这长时日,也该好好帮我想想了。缘儿自小便极为聪明,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你不是时常嫌他烦么?给我好了!你还可以再生几个嘛!”
赵昕许久不说话,最终只道:“你还是走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赵晅看着他,只一味地轻笑着,也不紧逼他,真甩甩衣袖悠悠然地走了。
留下赵昕一个人在银安殿里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往荣欣堂而去。
“祖母……”
老太妃如今精神一日比一日不济,今日为着给太孙儿贺满月,在外头略坐得久了些,此时正躺在榻上,脸色显得十分的疲倦,赵昕看着她苍老的脸庞,话便不容易出口了。
“给祖母请安!祖母可是累着了?那祖母先歇下吧,孙儿明日再来看望祖母。”
“嗯,说吧,什么事?”老太妃闭着眼,淡淡地问。
“无事。只是给祖母请个安。”
“昕儿,祖母还不知道你?若是无事,今日这个时辰,你早便痴缠着离儿了!”
赵昕的老脸有些红了,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太妃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脸明了的神色:“赵晅走了?他说什么了?”
“祖母,他……他有意要过继了缘儿!我……我想听听祖母的意思。”赵昕知道,他是瞒不过精明了一辈子的老太妃的,而且,过继这么大的事情,也需要老太妃的主意。
“唉!”
老太妃竟然不觉得意外,她顿了好久,才悠悠一声长叹。
“我活了这么久,总算是相信了,这天下的事儿啊,是你的,总会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算计都是不行的!
想当初,赵嵩花了那么多心思,死了那么多人,最终这皇权啊,还是要落到我们这一支来。
唉,何必呢!”
“昕儿,只怕我时日无多了!当年,因为你父亲的事,我曾暗自发过誓,我不要看见我的子孙靠近那把龙椅!
可我也知道,缘儿他……他只怕是注定了!
连清远大师也曾暗示过……
哎,若果真如此,那,便等我死了吧!等我死了,随便你们后辈们怎么做吧!”
赵昕听得心惊:“祖母!祖母何出此言!祖母还康健得很!”
望着坐在榻边的孙儿,一脸担忧之色,老太妃欣慰地笑了,轻轻地摇了摇头。
“昕儿啊,祖母在这皇族中,已经算是万分高寿的了!
我曾经还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命太硬了,才让你父亲那么早便遭了不测……如今,我大限将至,我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原先啊,我以为能看见缘儿出世,已经是上天补偿了我,想不到啊,我还能看见沣儿!我是再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即便知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但赵昕面对眼前这个迟暮的老太太,还是觉得很是心酸。老太妃于他,虽是祖孙情分,在他心中却是母亲一样的存在,不由哽咽道:“祖母!”
老太妃轻轻地拍了拍赵昕的手,叹道:“唉,你早早回去陪离儿吧。不要太过忧心缘儿的事了,一切自有上天安排!我也要歇着了……”
赵昕连忙点头应下:“是。祖母好好歇着!”
这件事,便就这么暂时搁下了。
赵昕怕莫离担心,也没有告诉莫离,只自己一个人时不时地开始忧心老太妃的身体。
谁知到了下半年,一个秋日的清晨,大悲寺来了人,拿着清远大师的名帖,却说要请莫离去一趟。
莫离有些莫名其妙,赵昕也极奇怪,但还是陪着莫离去了一趟城外的大悲寺。
然而,到了方丈室时,赵昕却被拦在了门外,说什么清远大师只请莫离一个人进去说话。
莫离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坐在清远大师面前,直接开口埋怨:“我说大和尚,你到底找我做什么啊?我和你很熟的吗?”
“施主和老衲虽不算熟识,但施主欠着老衲一份人情,总要还的吧?”清远大师十分的清癯,他的眼睛有一种洞悉一切的睿智,伸手指了指莫离前面的一个茶盅,示意她喝茶。
莫离一听这话,哪有心思喝茶啊,急得差点没有跳起来:“什么?我什么时候欠你人情了?大和尚也时兴诓人的吗?”
清远大师却笑道:“施主莫急。老衲且问你,你,是怎么来的?”
莫离不免没好气地说道:“坐车啊!难道我还走来不成!那么远的路!”
然而,对坐的清远,一双眼睛带笑看她,片刻后,莫离若有所悟,不禁摸了摸额角,嗫嚅着道:“我……你是说……我的魂儿?呃……大和尚啊,你不会是想说,我是你招来的吧?”
清远大师轻笑着摇头:“老衲却是没有这本事的。这都是黑玄玉自己的缘份!”
莫离急了:“大和尚!我可不喜欢和人打哑谜,你要和我说什么,干脆些说吧!”
清静远大师点头赞道:“施主爽快!你需知道,黑玄玉,本是大悲寺镇寺之宝,如今出借给了赵昕,可有些年头了!你……不准备还了吗?”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是我不准备还?”要说莫离,最不喜欢这样的什么大师大神了,说话总是饱含玄机,要么就是说半句,留半句给我猜,显得我很愚蠢似的!莫离没甚好声气儿。
清远大师自然是有耐心的,还是那般笑容浅淡的模样:“黑玄玉,连着你和赵昕的魂呢。赵昕没有了黑玄玉,便是痴傻失魂的人,与你对面不相识。到那时,他有没有黑玄玉,有没有你,一概不知的,老衲可不是要和你谈么?”
莫离一听,当即就吓得站了起来,大惊失色地道:“这,这!你既然知道这样,你怎么好叫我还!大和尚不是应该大慈大悲的吗?!”
清远大师毫不在意莫离的指责,悠悠说道:“可世上的事,总是有借有还的,你不能还的,便是赵昕来还,赵昕不能还的,就是你们的孩子还……总是要还的!”
莫离觉得,这什么清远大师,说什么是得道高僧,才怪!他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讹人了,还竟然提到了她的孩子!
这是什么意思,父债子还吗?什么跟什么呀!
莫离摇着头,不耐烦地问:“好了好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清远大师笑眯眯地看着莫离说:“你的长子,能安天下百年,你便让他来还,大悲寺便再借黑玄玉给赵氏百年!”
“啥?啥啥?说人话!”
莫离呆住了,这尼玛是什么意思啊?
这神棍,他不会是想让我儿子出家当和尚吧?!佛家不是有舍身饲虎什么的?!
那可不行!
莫离背脊挺得直直的,在清远大师对面急得哇哇叫。
清远大师几时见过别人敢这么对他了,那清癯安然的脸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不由干咳着道:“咳咳咳!施主真是,真是!
唉,赵沅的命格富贵不可言,该是福泽天下之人!
老衲夜观天象,不日,会有大事发生,但望施主以大局为重,若有需赵沅入宫之事,能早下决定,不要妄图阻止……那大悲寺,便当赵昕还了黑玄玉的人情了!”
“……什么?入宫?我儿子?你不要告诉我,我儿子将来要当皇帝!”莫离一下子愣住了。
福泽天下?!这词儿好熟悉啊!这不是当初她对着赵晅说的话吗?
当初,她是因为看到赵晅身后的那一大圈金色的光晕才那么猜测的,现在,这这,这大和尚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莫非,他看见了沅儿身后也有那种金色的光晕?
这是欺负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吗?!
然而,清远大师望着莫离不甘的眼神,却是手抚着雪白的胡须,干咳着点头:“咳咳咳!正是这个意思!”
“这……这样的事,你找我做什么?你为什么不问赵昕呢?”莫离有些泄气。若真是如此,当真是上天注定的事。跟她说,她又改变不了什么。
“赵昕……会听你的。”清远大师说得意味深长。
莫离撇嘴,没好声气儿地说:“我,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必须答应。否则,天下,又是一场祸事。”清远大师叹息一声,紧接着道了一声佛号。
莫离瞬间变得拘谨了:“你……你别吓我!我,我为什么要用我儿子平息一场祸事?我……我又没有好处……”
清远大师摇头一叹:“唉!施主,你真是,真是个……罢了,我再告诉你一件顶重要的事,权当老衲求你吧!”
莫离的心有些沉,却是故意说道:“我就知道你个老和尚藏着呢!你说吧,我听听看是什么事。”
清远大师凑近了莫离,低低说道:“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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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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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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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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