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了!”
星簇河这才停步落足于那白衣身后,看着前方身影欹斜倾伏于一棵倚石跛木,一时攥着心襟,一时又扼住自己的头颅,不禁遽然急唤:“你到底怎么了?星斜影在场上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我不知道……”前方传来孤哑的回应,在音烬里渺渺沉作虚寂的乱流,随即于诡谲的一瞬阒望里訇然爆发,惮赫四野,“你离我远点!”
星簇河下意识抬起衣袂,四溅的尘埃飞过蓝袂前的淡淡金幕,足下奔荡过一阵怆恨难平的惊涛。
他以清湛的烟袖挥斥开往复牵萦的尘埃,前方,那棵生来扭曲歪斜的跛木已匍匐委地,月黑的玄锷上,纤屑不染。
孤竹缓缓举起月黑,直直与那埋没在极夜中的锋芒对视许久,目光宛如一线至为炽热的冰。
身边那削平的木桩,挺直中绳,再无偏倚。
腕骨微转,剑尖划过一道决绝的弧伤,直指心脏。
没有人能快过他的决心。好在还有人能快过他的剑。
琤琮两声剑鸣,月黑竟被打落在地。
“做什么傻事!”星簇河清斥,宛如蓝玉在冰雪中皴裂,“不就是心魔吗?!你坐下!我为你奏清心之音。”
“心魔……是心魔吗?”心间人近在咫尺的音容撩拨起了七窍的贪婪,将心境里的活物饲喂得十分餍足,乃至屈蠕着翻了个身——孤竹还未及为此作呕,那恶寒的感觉便被随即涌起的蜜洪般的欲望吞没了。
刻鳞在研制无穷蛊时根本未考虑过从心魔入手,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心魔是人与自己的战斗;只有欲望,是人对外界的残忍。
星簇河被按在另一棵树荫下时,尚还有几分惘然,不待他看清孤竹此刻的眉目流情,一道浓烈的吻便如火雨溅落,沿着唇齿燃烧了开来。
这毫无铺垫的一吻固然令他无所适从,甚至有些惊惶。只是烈火延烧得太快,他未持剑的一手刚掼出推拒的力道,拦在后腰的手臂便将整个腰窝狠狠扣紧,口中也遭遇了更无度的征敛。
他像是要被熔化了,璇瑰美玉,化作柔柔春酥,在红炉怀中慵懒地漂荡、流淌。
直到星寒跌落的清响将他惊醒,却惊醒不了拥裹他的红炉,仿佛注定他只能与之一同沉沦下去,直到互相将对方炼化为灰烬。
——
沉默的木壁上,经年悬设的长剑依然无言。久未出鞘,仿佛连锋锷都镕成了鞘。
那料峭的颜色令知迷陡然醒转,她掌下按着云踪的侧肩,使他坐在椅上不得起身。
指掌下却传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素净的指尖悄悄抵入指缝,依恋着想要勾缠,眷柔得惊心动魄。
知迷轻叹一声:“云踪,你还要戏弄我到何时?”
云踪面色拂过一抹黯然,随即更细慎地扣住她的指隙,像是在一挲一挠地寻索那不答的纵容:“阿迷,你对我很好……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觉。”
知迷声如革鞘:“我对你漠不关心、避如蛇蝎。”
云踪却道:“你对我多有不忍,非但阻止庭人为难我,还叫他们正视敬行、毋加妄测;我每有危险任务,归来寻你你总在默默打量我的伤势有无;我失意怊怅、闷闷不乐时,你也会情不自禁地记挂于我,虽然嘴上不说,却总是对我稍作妥协与迁就……而且,你与他们不同,不论我如何自处,你从来不会对我有轻侮之意。”
最后一句话语已然轻若鸿毛,然知迷此刻心似胶坚,哪能察析他言外之意:“我待你同寻常人无二,你何必偏要步入如此境地?”
云踪登时急了,起身搂住知迷的脖颈,紧紧与之胸膛相贴。
知迷的身躯经过儿时的自戕,早已支离不堪,体肤中肉薄骨峻,也许贴上她就像贴上一张刚极的纸,然而云踪却好若依托着一座崇阜:“你才在自欺!——你怎么不听听,你的心跳是怎么说的?”
纤瘦的骨框不住那团鲜活的肉,也肃正不了那迸发自最原初的炽烈的律动。
她的心跳得很疾,她的面却一如既往地冷静,仿佛她也早就将身骨铸成了鞘。
知迷看着云踪惶急与欢欣交融的面庞,忽然伸出双手,再次将他按回了座椅上。
云踪面上闪过一缕痛色,随即却因知迷的临近而满眸炳晔起来。知迷按着他的双肩,居高临下近在咫尺,那一刹恍惚有桃花逐春溪自此间淌过,满心都开遍了雪火。
不忍,不舍,不愿暂去的流连,就像那断而更流的潺潺溪水,亦若一匝一匝萦绕成茧的蛊丝。
无穷蛊欠伸着慵懒的肉躯,在无穷的运中扭弄着雷同的命——欲望是所有人最甜蜜的对手,而执念往往会催生出最极致的欲望。
云踪的目光益渐缱绻,颜容益渐明丽,知迷额边却有汗丛翳密。
哪怕是鞘,也要经受焚炼吗。
致密的坚忍吞噬了烈火,却也在逐渐蒸熏烘炙的炎氛里一点点软曲、泞淖、熔化……厚硬的外壳化作粘腻的重负,让人陷溺,让人迷离,让人五感狂乱。
直到这温柔绵密的火焰烧透鞘囊,燃及锋刃。
她赫然听闻一声清鸣,藐如芥子,又飒然似银星穿电,划破千丈浊糜。
火焰在至凛的锋息中窒灭,泥水自至净的剑脊上沥尽。
尘封经年,秋霜未减。
知迷终于直起身,一如寻常,却是风停云收后的新一池止水。
她自随身的灵物中取出一段形制奇特的绳索,细致而严谨地将云踪同椅背捆缚了起来。
“你……?”云踪难□□露疑惑,眸光却因幽柔而更显得楚楚可怜。
知迷撇了撇目睫,转身背对:“你自己好好想想,待何时忘了我,我再见你。”
身后传来一声迫过一声的呼唤,却也一声比一声遥远,知迷已经不愿听其中内容,尽管心脏热烈而又哀切地回应着。
任何柔软的设想,一旦触及现实,都将成为残忍的伤痕。
不若将一切春暄,都铸成刃上的冬寒,斩灭心火,斩断南柯。
闭锁房门时,知迷不由一阵恍惚,低眸一身严白,多么像父亲的影子。
“……”满眼霜雪,满心冰骨。扣刃而去。
——
火停了。
或者说,是来自隔世的那一道刃出,廓然将其截断。
孤竹惊醒时分,懔怖如晦云席卷之中穿破一声风雷。
怀中的玉体裹着残破的蓝衣,原本寒川般的青丝散乱湿粘,黟色的云烟晕开在清雪里斑斑青紫红痕上,何其陆离,何其刿目。
孤竹心中不禁一阵绞搐,连那吃饱喝足将欲翻身的虫蛊都被此倾轧得动弹不得。彡彡訁凊
“抱歉。抱歉……你怎么不将我击退?”话中悔恨,噬脐莫及。
星簇河勉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又挪指抚了抚眼前人的侧颊,以虚弱的气音道:“你恢复了就好。”
孤竹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将人安置榻上,随即狠狠朝自己心脏处给了一拳,才嘶喘着去准备热水,惶惶补救自己的过错去了。
为已然入寐的星簇河清洗罢身躯,擦干淋浪残水,又细致地涂抹上药膏,才将人复又捧回榻间。
无穷蛊又随着温存的渐浓而活络起来,孤竹自觉不妙,为星簇河掩好被衾,一眼都不敢多贪,便匆匆离去。
……
十日后,肃秋宗外,山崖。
桂香已冷,较之上回来时飘萦的淡淡金酥,此刻只余迢迢孤雪,梅还未等来。
万开烟抬眸瞻望着层层雪色,遐迩婆娑,有些灰蒙蒙的。
星斜影与他倚靠着同一棵槁木,脸上盖着一本《但行记》,蓝袂随意地散在雪里,看模样不是很有但行的意趣。
“这段时日可是很忙?”万开烟漫不经心般地问道。
星斜影的声音从书页下传来,慵懒低缓的,别有几分娇憨的韵味:“忙啊。老头子当甩手掌柜,他的事务都落到我头上,能不忙么?”
“贵宗……”万开烟忽地想起一些影影的传闻,只是他这些日子也委实有些不可开交,都未来得及一一问询,“前不久听说贵宗异象横生,一夜之间白芒遍地,却是吉非凶,自那之后,贵宗弟子似乎都功力大涨,应敌对擂,无往不利,如有神助。可近来又耳闻……那道如天赐福祚般的白芒,十日前便无端消逝无踪,毫无征兆,也毫无余音。”
万开烟语调寻常,使自己听起来像是在闲话某段轶事。
书页下的唇角窈窈勾起,星斜影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彼时宗中的怨声载道,那些自诩正义的,都变成自冕丑恶的;极致的白散去之后,留下的却是无尽的黑。
[“你不应该被怜悯。”冰冷的黑棘丛间,那一袭蓝衣比玄霜更加皦白,遥指而来的剑尖比星斗更为森寒,“更不应该被容忍!”
原本固若金汤、龙蛇不度的铁藩,此时已然疏疏零落了一方缺隙,星簇河立在其间,一人一剑,烟曳的蓝裳边残枝藉藉。
星斜影坦身在他剑前,像是一朵无叶无萼的娇花,以最柔嫩的咽喉直对霜尖:“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把解药给我。”星簇河淡淡道,像是长剑出鞘前的最后一刻自韬。
“没有解药。”星斜影恹恹道。
电光石火。
星斜影禁不住悚然退避,为他让道又闭合的铁棘拦了星寒刹那,却随即亦是簌簌纷落,残乱不堪。
他心有余悸地摸向自己喉间,伤口不深,却仍是半手血色。
“你当真要杀我?”星斜影忽而满面荒诞,话音低亚着狰狞,随即发出怪异的讥笑,“你凭什么杀我?凭你这一身被作践的痕迹?!”
他骤然趋上前,一把扯开了星簇河的前襟,露出那尚未能完全消去的斑斑紫红。
星寒穿插在他的肩头——若非星簇河一念之差,此时洞穿的本应是他的咽喉——他却似浑然不觉,只看着眼前斑斓的罨画欣笑:“真漂亮啊……我算个什么东西?你真觉得,凭我一己之力,就能让那众望所归、如得天助的集雪幕消散?”
“火才是最无辜的罪人——倘若人人都是水,未藏半点柴薪,火又怎么可能会来?”星斜影一寸一寸迫近,星寒上抹下鲜红的阑干,他却好若无有痛觉。
星簇河不闪不避,梗梗然如峙绝巅。他又向星寒注入一道浮烁灵力,毫不留情,激得星斜影闷哼一声,面色惨白。他继而一舐唇角,竟是颇显享受,随即双手揽起星簇河的面庞:“你心尖上的那位,病根究竟在我还是在他自己,你比谁都清楚,不是么?”
那冷玉般的瞳光果然有所恍惚躲闪,星斜影乘胜追击:“你难道要昭告全宗,告诉那些食他人力而苟延残喘的可怜虫——那个如同神明一般为他们带来雪白的救赎之人,实则心底比万丈渊狱还要阒黑吗?”]
利刃捅至最后一寸,两个人都感到了剧痛。
星簇河当然崩溃了,而星斜影也付出了更为沉重的代价。
——他不经意抚了抚左肩,体面的华衣下,是紧紧包扎着的怵人伤洞。伤口内埋下了万千丝缕剑气般的凛冽游刃,哪怕是上等的灵丹妙药,也对这非毒非病的剑气束手无策,而要凭己消磨之,时间是不得不搭上的本钱。
加之他为了抵挡星簇河不再留手的疯狂进攻,竟是有数颗星沉珠被伤及了本元魄体,需要更漫长精细的修复,才可能恢复如初。
不过——星斜影目光一凝,记忆蔓延——他趁星簇河防线溃决之际,亦投出了一只无穷子蛊。意外的是,星簇河心境中似乎也存在着一种类似光意,甚至比光意更强大的力量,顷刻就将子蛊吞噬消灭了。
星斜影不知道那是属于灯草的余晖,只知道星簇河或将是他计划中的隐患;然转念思及星簇河连身边人的无穷蛊都解决不得,又稍安下了歹心来。
“不过是穷途末路的弱者祈天哀怜的把戏罢了。”星斜影不以为意,随即忽将书册移去半茬,露出灿烂着些微好奇之色的明眸,“少盟主心仁气义,不知可有法解我宗之忧?”
万开烟沉吟片刻,忱恂道:“我于盟中力实绵薄,只有一枚乾光令,贵宗若用的上,便算我尽一片相助心意。”
见他当真取出一枚雕镂“乾光”二字的圭形令牌,星斜影面上玲珑都僵落几片玉屑。
荒谬、可笑,却又合乎情理的恢诡感觉就从这令牌上蜿蜒开来。
一枚乾光令可同时召请盟中三位八羽修者,或九位七羽修者……以此类推,看似力亢不虚。然而堂堂少盟主,除了一枚乾光令外竟再无实势,也委实有些窘困。
可惜万开烟这次面对的是星斜影。他心底越是不可思议于见证此人的赤诚,越是情难自禁地想要刺探人心的脆弱:“你于盟中兢兢业业这些年的积累,仅余一枚乾光令?”
万开烟显得有些败兴,似也不愿向此人袒露自己穷匮的一面,低声带过:“都抵换还债了。”
“……”星斜影彻底哑口无言。
他还的那份债,原本也该是肃秋宗的。
就算是少盟主,就算晶焰山给足了厚惠,独自一人凭职禄与功绩还完一个宗的债,还能剩下一枚乾光令,也询是不能令人不惊慕。
“我真是有些嫉妒那家伙了。”星斜影轻笑一声侧过身去,一眼都不想多看那寒碜的单薄令牌。
万开烟欲言又止,最终也只得叹息一声收起了令牌:“倘若人人都不问利益……”
“那还有什么盟啊朝啊的。”星斜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将他打断,“教化我一人都够呛,还想教化天下人?”
万开烟无奈得忍俊不禁:“你也知道你顽劣啊?”
雪砂忽然摩挲起簌簌的声响,星斜影颇为自然地倚来他身侧,二人肩臂相依,衣发相偎,风都悄然敛息。
“这一则是什么意思?区区愚钝,还请开烟细致讲讲。”星斜影熟稔地将书册摊置在二人并靠的腿上,修指点着书页中的字句,神情乖巧怡然,好如一喜奇好问的稚子。
万开烟不免有些恍惚。耐心温恂地讲解完书文之意,心下便绵延开靡靡怅惘——眼见若是真实,世事将少多少不得已的灾妄?
一毫毫寒瑛在目光中飞浮,落在残余指腹温暖的纸页上,化作片片轻柔的润泽。
二人就这般相倚着,恬然着,时而一声轻问,时而一句温答,人息吹成霭霭的颢气,何其洁净。
星斜影恍然间以为,这雪白的天地要将他也濯净了。
“你说,这山中有人家么?”星斜影随意一问,松弛而懒散。
万开烟眺了眺茫茫远道,由衷歆羡:“能与云雪为邻,想来也早是超逸隐士了。”
星斜影忽而有些迷惘:“隐士是不是世间最轻松好过的人?”
万开烟微感,道:“他们是世人心中最轻松好过的人。”
似乎蓦然意识到什么,万开烟稍偏首去看星斜影,竟是在他眉眼间觉出了几分不寻常的……向往。
万开烟不免有些怔惑,接着了然化为一种怅慨——原来欲望在成为欲望之前,也曾经是对美好事物最纯挚的渴望。
此刻的星斜影,宛若一朵半绽的雪莲,令万开烟不由得想将他藏在此皑皑白雪中,莫再让人间发现他。
不知多久,直到那朵雪莲摇摇成风雪吹散,落出一双瑰丽剔透的漂亮瞳仁,万开烟才愕然惊觉,唇上温软的触感,以及肩膛间酥柔的依靠。
似是察觉他的惊醒,那珠帘般的长睫下微掩的瑰瞳中,几缕金纹历历昱亮了几分,万开烟见状有忖,便又暗眸顺了其意。
星斜影只道有所收效,摄瞳之技运转更加精深入微。
万开烟状若深受其惑、情难自已,修臂一动扣住少年纤窕的后腰,紧紧将其按入了怀中,破开最后一层若即若离的薄壁。
星斜影不禁软软闷哼一声,他虽常常游戏在风月边缘,看似纵恣不检,实则亲历此事,还当真是头一次。
无穷蛊屈蠕了一下——星斜影忽然心觉不好——腰身迅速地绵软下去,肩骨也仿佛要化了一般,贴在万开烟怀中难以自支,奇异的迷眩感像是一池温水浸泡着他的意识,失散在朦胧的烟雾里难以挣脱。
不知是要融化在那魔蛊鼓吹起的炽欲里,还是融化在身前人温燠无秽的怀袖里。
星斜影瞳芯殷红,像是刺破了一朵朱砂。
雪会为春意所哄骗,血却不会。
他与这拖人沉沦的自然意志对抗到底,终于……
潇寒空中划破一声痛呼,诡异而凄厉。
“万开烟,你害我?!”
万开烟看着不远处覆捂住双目的星斜影,微躬的身脊张满了痛苦的忍耐,心中乱麻错杂,却都被凛漠压入幽渊。
他徐缓有度地抚顺着自己腕下侵满凉意的衣褶,又多施舍了两眼,终是于心不忍微微偏过身去:“是你欺瞒在先。我不过是,礼尚往来。”
——鸿雁飞去后,他仍未放弃寄望于等待。最后等来的却是,他轻付于纸笺上的光意,大肆盛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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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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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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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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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2 章 二十、沤沼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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