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歌整晚都在做梦,梦里来来回回不过就是那几个人,做的事,说的话,仿佛揉进了血肉,至死难忘。她梦见了木云,木云先是笑着,然后脸突然变成了两半,跟着梁凤歌,一遍又一遍问着,为什么要害我,眼前是黑的,梁歌怎么也跑不出去,木云的话在上方飘荡,震耳欲聋。
“小姐,你又做噩梦了?”
梁歌被小蝶喊醒,眼神呆呆的,似丢了魂魄一般,小蝶吓坏了,丢了擦脸的帕子,赶忙去找大夫。
“小蝶,小蝶,别去”
“小姐,你的脸白的可怕”
“小蝶,木云是真的死了吗?”
木云死状惨烈,小蝶不愿意说,”小姐,我们不管她了,安心睡吧,我在这陪你”
“她有没有家人朋友?”
“有一个老娘,常年生病,人都认不得,我问了邻居才知道,木云是孤儿,之前靠乞讨为生,前段时间发了财,给老娘和领居买了不少东西,那之后再也没见过她了”
所以她那天应该穿了最好的一件衣服出门。尽管如此,梁歌还是看到了她衣服的污渍,想是洗的次数多了,花色都不显眼了,泛着白,跟她的嘴一样,毫无血色,她惊慌失措倒在地上的时候,梁歌看到了她眼里的恐惧,那一刻,木云是真的害怕了。
梁歌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浸湿了被褥,”小蝶,那天推我下水的人也是木云”
“是她,小姐不该为她哭,不值得”
“我想看看她的家人”
“小姐,还有一事,邻居说他巷子口看到了…看到了梁家的灯笼”
梁家的灯笼?梁歌的心突然漏了一拍,整个豫宁,姓氏混杂,但却只有一家姓梁。
“当真?”
“我问了好几遍,那人说的真切,不像是假的”
梁歌明明是躺着的,却感觉像在空中,什么都是轻飘飘,空荡荡的。
“小姐,这是刚温好的药,这药吃着不错呢,小姐也不咳了”
梁歌一口喝完,”是不咳了,替我谢谢李大夫”
“这不是李大夫开的药,是顾少爷,他专门找的方子,说是以前小姐咳嗽的时候就喝的这副药,小姐,你以前也经常咳嗽吗?”彡彡訁凊
这是梁凤歌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遇冷遇寒便会咳嗽,冬日里严重的时候经常咳的说不出话来,从喉间到腹腔都隐隐作痛,直到有一年梁元亨找来一个乡野大夫,给了一个偏方,连喝了一个月的药,咳症才渐渐好转,此后也很少发作,原以为大好了,没想到这次落水又勾了寒气上来,偏梁家曾经举家搬迁过一次,那救命的药方便再也找不到了。
“也替我谢谢他吧”
——————
木云住的地方不算偏,但是难找,房屋紧凑逼仄,外观无甚差别,梁歌绕了几圈后在一条巷子口停下。
这条巷子叫桂花巷,巷口原来种了一棵桂花树,每到十月的时候,枝繁叶茂的,风吹动花瓣,家家户户灌满桂花的香气。后来,人们把它砍了,木材用来烧饭,桂花用来卖钱。
“大娘,这是木云的家吗?”
“是啊”大娘说着话,用手向前探着,”你是木云的朋友吧,坐下吧,我倒点水去”
梁歌扶着大娘坐下,”大娘,不用忙了,我就说几句”
大娘不听,硬是给梁歌端来一碗水。
“木云前些天见过什么人吗?”
大娘噌的站起来,拐杖用力的杵着地,”怎么了,是不是木云惹祸了?”
“没有没有,她…她好着呢”
“姑娘,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前两天掉了一个戒指,刚好木云捡到了,还给了我,我说她善良,她说这是她娘亲教她的,今天刚好没事,就想来看看”
大娘弯着眉眼,”我能教她什么啊,老是爱乱说”
“大娘,木云最近认识了什么人吗?”
“嗯…半个月前确实有人找过木云”
“是什么人?”
“木云说是她的朋友”大娘扶着桌子站起来,打开柜子,”暧,这丫头什么也不让我知道,那天说是给人帮个忙,回来后,买了一堆东西,你看这些衣服我哪穿的过来”
梁歌看向衣柜,房间阴暗无光,勉强能看出是三身衣裳,又看向墙角,那一堆东西是一袋米,几捆干柴和一筐黑炭。
“…好像是姓顾,木云叫他顾公子”
梁歌险些没站稳,孤儿为何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小姐,顾承照为何会叫出木云的名字,木云为何那么紧张顾承照,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是顾承照,真的是他。
“姑娘,你怎么了?”
“…大娘,我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梁歌跑到门口,只见大娘摸索着出来,”你要是看见木云,喊她回来,我好些天没见她了”
木云早死了,梁歌无法回应。
梁歌蹲在门口,眼泪已经决堤,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
“凤歌,凤歌”有人唤醒了快要昏死的梁歌。
“沈珏,是你啊”梁歌哭的更凶了,”木云死了”
“我们回去吧”
“沈珏,我好难受啊”梁歌指着心脏的位置,”就是这里,像是针扎一样,比用量尺,木板打人要疼一百倍,一千倍,她的脸是我划破的,是我害了她”梁歌猛然想起什么,拉着沈珏走出了桂花巷,”我们去找那天的大夫”
“凤歌,划伤根本不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我们去问问,问问就知道了”
“梁凤歌,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啊?”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因为所以来解释,沈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用力抱着她,再用力些。
来找梁歌之前,沈珏去看了木云。她脸上的伤处生疮溃烂,旁的地方也因瘙痒抓烂了,整张脸没一处好地方,而她真正的死因是失足溺水在城外的河里,可城外的河水连大腿都没不过,她是有意寻死。
“沈珏,我想去看看木云”
梁歌一路直奔府衙,化名成木歌,带走了木云。官差告诉她,木云已经在这放了两天了,快要臭了,要过了今天还是没人认领,明天一早就拉去乱坟岗了,那里都是些孤魂野鬼,生来没人要,死后也没人要,不过好歹是快坟地,入土了就行了。
梁歌的心狠狠揪了起来,给了官差几两银子,谢过后匆匆离开。
“沈珏,天快黑了,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安顿木云”
梁歌语气疏离,容不得沈珏反驳,沈珏点头,在一个梁歌看不见他的地方等着。
“木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在帮顾承照,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不怪你,你是没有办法”眼泪掉在地上,迅速不见,梁歌满手泥,一点一点把土压实,”…对不起,大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我没办法告诉她,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弄清楚,等大娘病好一些了,我再告诉她,你不要害怕,我有时间就过来看你…”
梁歌摇摇晃晃,步子虚浮,慢慢挪回了梁家,门前的灯笼亮的刺眼,梁歌闭眼,脑子里是昏暗的桂花巷,巷子口站了一个瞎子大娘,在等她的女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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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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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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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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