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惩两手抱着玉符给颜战打电话,但一直打不通,急得他表情都有点儿狰狞了,口中念念有词:
“接电话啊,小战接电话啊!”
暴躁的一次次抓挠后脑勺,恨得连摔玉符的心都有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一脚蹬翻了椅子,低吼:“靠!搞什么啊!”
玄澈还是头一次见萧惩急成这样,有点儿不以为意,轻薄地哼了声,说:“至于吗,多大点儿事儿?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出什么意外?这才分开一会儿你就受不了了,哼!”
“你懂个屁!”
萧惩再一次向颜战传音,毫不意外地又是一阵盲音,着急上火,嘴角瞬间就起了一片大燎泡。又红又肿,疼得他直咧嘴,跟玄澈说话的语气难免跟着也变重了些。
“……”
玄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一时有些发呆。亲眼看着萧惩嘴角起泡,也急了,皱着眉头说:“是,我是不懂!那你说啊,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萧惩动作一顿,扭头瞪他。
像刀子一样剜人,吓得玄澈一哆嗦,就听萧惩冷冷地说:
“昨晚上我把他给睡了,像这种事关他隐私的,你觉得我该随便跟你说吗?”
“……………………”
玄澈石化了,跟个木头一样呆着:“啥?你们俩……”
怪不得,怪不得萧惩脖子上有草莓印,怪不得颜战不接电话萧惩急得跟个神经病一样,这是刚到嘴的熟鸭子又飞了,他能不着急嘛!
回了回神,玄澈歪头看朝歌。
朝歌面无表情,清了清喉咙:“咳吭!”
玄澈只好又去看萧惩,见萧惩除了暴躁,还有一丝懊恼,就试探着问:“就普普通通睡一觉,颜战那小子也不至于不告而别玩失踪吧?说实话,萧狗,你是不是霸王硬上弓了?”
“……”
他不用这个词还好,一提“霸王硬上弓”,萧惩心里就又是“咯噔”一声,脑子里“嗡嗡隆隆”得都快炸了,烦躁的抓抓耳垂上的银质耳钉,没好气地说:
“这我哪儿记得!我喝断片了!”
“…………”
玄澈无语了一会儿,说:“那你怎么知道你把他……那什么了,也许什么都没发生呢?”
萧惩:“…………”
他是喝大了,但还没失忆,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把颜战给推倒了,早晨醒来看到床上还有一滩血,颜战人已经不见了,满床的凌乱就知道昨晚两人到底有多激烈。
尴尬的是,两个人第一次做,他竟然就把对方给弄伤了!
而且看血渍的大小,估计伤得还不清!
他这个心啊,简直要疼死了,自己怎么就犯浑忍不住呢?根本没法想象颜战是怎么带着被撕裂的痛楚从鬼界离开,第一次就留下这么不美好的回忆,以后再做,会不会有阴影啊?
想到这儿,萧惩越来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混蛋!忍不住无奈地捂住脸,哭笑不得,又欲哭无泪。
唉。
“哼。”
玄澈见他如此,冷笑道:“得了吧,你懊恼个什么劲儿。就算昨晚你们两个真睡了,又怎么能保证是你睡了他,而不是你推倒他之后他又反推了你?谁睡谁还不一定呢!”
萧惩本来还懊恼着,听玄澈这么一说,突然来了脾气,差点儿没跳起来,说:“笑话!你看我像是在下面的那个吗?!”
“……”
玄澈屁股上实打实挨了萧惩一脚,内心十分委屈,撇撇嘴,小声说:“倒也未必,反正我早见颜战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不正常,怕是蓄谋已久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儿!你们俩,两大恶人,正好狼狈为奸,一坏坏一窝儿!”
萧惩说:“敢骂我们家小战,我看你是欠打!”
玄澈道:“见色忘友!萧狗你妹儿!”
朝歌冷笑:“见色忘友?就你也算他的朋友?表面两肋插刀,背后插人两刀的那种朋友吗?”
“……”
玄澈一愣,瞬间就不说话了,黑着脸,一副愁大苦深的模样。
萧惩“啧啧”了两声,笑中有一丝玩味,就像对方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事儿一般毫不在意。
朝歌瞥他一眼,道:“明知跟这傻子说不通,你还跟他啰嗦什么?”
萧惩挑挑眉毛,目光散漫地打量了打量他。
朝歌被他盯得有点儿发毛,道:“看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
萧惩摇摇头,笑,“刚我忙着打电话,没注意你们在说什么,好像提了鹤翎,怎么,鹤翎君出了何事?”
玄澈插嘴:“鹤翎失踪了!”
“失踪?”
萧惩眉峰微蹙,转脸向朝歌求证。
紫衣青年目光平静,语气也不紧不慢的,淡淡说:“自穆安国回来后就再没人见过他,天界这边儿也一直联系不上。听叶大傻子说,最后一个看到鹤翎的人……”
一顿,瞥了眼萧惩:“是你。”
玄澈“嘿”一声,说:“骂谁大傻子呢!”
朝歌说:“骂谁谁知道!”
萧惩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朝歌君什么意思?你们该不会怀疑是我吧,以为鹤翎的失踪跟我有关?”
朝歌两手一抄,把脸撇向一边,道:“我可没这么说。但你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你说他没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去找穆安国主了,谁能作证?”
萧惩说:“穆安国主啊。”
朝歌说:“天上一日穆安一年,穆安国主早就老死了,死无对证。”
“……”
萧惩无语,道:“那,还有小战。”
玄澈道:“那小子现在在哪儿?你把他拉出来对质!”
“……”
萧惩攥着总也打不通的玉符,无奈地说:“我要是有他消息,还用得着在这儿跟你废话?害,随你们便吧。”
“其实我们来,不是为了追究什么。”
玄澈说:“毕竟现在既无证据证明鹤翎的失踪与你无关,也无证据证明他的失踪与你有关。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在跟我们一起干活的时候出的事,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把他找回来。你平时不挺仗义的吗,我不信这事儿你会不管。”
“别,可千万别。”
萧惩摆着手笑:“你俩少给我带高帽儿。这一套年轻时我可能还吃,但都活到如今这把岁数了,什么糖衣炮弹对我来说都不顶用。”一顿,撩起尊贵的眼皮扫他们一眼,不冷不热的说: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鹤翎从北海回来就失踪了,那他失踪就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而是一两个月。你们天界办事效率都这么低的吗,人都不见了好几个月了,到今天才想起来找?”
朝、玄二人被他怼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分辩道:“你懂什么,在我们天界人失踪不满两个月是不算失踪的,得过了两个月才会立案,派专人去找。”
“……”
萧惩呵呵了两声,“真是服了,这什么狗屁规矩!真要遇到绑架撕票的,两个月过去鹤翎君的坟头草都长一人高了,还找个卵啊!”
一边说,一边抄起烟杆别在腰带上,抓了钥匙就要关店上锁。
玄澈有些发愣:“你干什么去?”
萧惩一脸看二傻子的表情:“找人啊!”
玄澈道:“你答应要去了?”
萧惩问:“有什么线索没?”
玄澈摇头:“毫无头绪,他那人你也知道,性格开朗,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平时人缘好得很,没仇没怨的,搞不懂什么人会绑他。”
“这样……”
萧惩略一沉思,道:“那,你们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是他自己有什么隐情,不告而别?”
朝歌道:“先别着急,还有件事,很是蹊跷,帝君让我告知于你,让你看看该怎么解决。”
“呔。”
萧惩干笑两声,“白老头儿的算盘打得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鬼王,现如今都快变成你们天界的公务员了,三天两头的给我安排业务,为了你们天界到处跑!”
“一世师尊百世恩。”
玄澈说:“一百世就是一万年,如今不过才八千年,还差两千年呢,你急个什么劲儿?”
“……”
萧惩无奈地笑了笑,说:“行吧,老头儿还交代了什么,你们说。”
朝歌道:“近期有一些人一直打着两位帝君的旗号在下界招摇撞骗。”
“打着天界的旗号招摇撞骗?”
萧惩一下就敏锐的联想到之前那批来自欢乐谷的客人,问:“是什么人在冒充,搞清楚了吗?”
朝歌说:“身份暂且不知,只知道那个地方叫‘四象山”。”
四象山?果然……
“哎。”
,
萧惩碰碰他的手肘,笑:“好奇问你件事儿,有言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现如今已经有了太极观、两仪殿和八卦广场,您二位索性跟我交个底儿,这‘四象山’……确定不是你们天界的地盘儿吗?”
“不是。”
朝歌笃定地说:“两仪殿与八卦广场的得名由来,都并不是《周易》。‘两仪’,指的是指两位帝君。神若无仪,不死何为。而‘八卦’,则是因为诸天神佛没事儿都爱凑个热闹,纯粹取的是字面意思。”
萧惩道:“这么说,这四象山还真不是。”
玄澈说:“这个什么狗屁‘四象山’就跟‘欢乐谷’一样,都是最近突然凭空冒出来的,而那里以前根本就是块鸟不拉屎的荒漠,压根儿就没有山。”
朝歌补充:“不仅凭空冒出来一座山,还凭空冒出来许多暴发户,凡是进入欢乐谷的人都会变得很有钱,说是得到了财神爷的眷顾。”www.33ýqxsś.ćőm
“财神爷?”
萧惩笑:“可不就是鹤翎吗?”
“……”
朝、玄二人双双一愣,对望一眼,好像在说:对啊,我们怎么早没想到呢?
这样就不用跑两趟,既要找人又要查案了,两案合一案。
萧惩说:“去一趟欢乐谷,是神是鬼,一探便知。”
说话间,动作麻利地收拾了行囊——
一壶凉白开,两袋烟丝,三张已经风干了的炊饼,还有四枚玲珑骰。
朝歌道:“你,早有准备?”
萧惩笑:“实不相瞒,前几天店里来了批客人,就是欢乐谷来的,我听他们聊天感觉有趣儿,就想过去看看,只是没想到这里面还牵扯到鹤翎失踪的案子。”
玄澈望着他手中的玉骰,神色复杂:“你……不是戒赌了吗?”
“……”朝歌也古古怪怪地看着他。
萧惩转了转手心里的一把骰子,往兜里一揣,说:“欢乐谷是赌场,既然是赌场,又岂有不碰骰子的道理?”
“……”
玄澈盯他片刻,道:“萧狗你别逞强!真要是赌,我和朝歌也一样能赌,自那日后你就逢赌必输,没必要给自己心里找不痛快!”
“……”萧惩一顿。
他自然知道玄澈口中的“那日”,指的就是冰洞与命格对赌之日。
往事幕幕,如被鲜血染过,腐骨蚀心。
以至今日回想起来,仍让人忍不住双拳紧握,脊背微寒。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良久,他缓缓睁开轻阖的眼眸,检查了一遍店里所有的火烛跟门窗,关门落锁,轻声说:
“走吧。”
.
三个人谁也没去过欢乐谷,只知其大概方位而不知其具体地点。
是以,无法使用传送阵。
只能走的走,飞的飞,有剑御剑,有云爬云,自个儿想辙。萧惩没跟他们一路,人两位神官不肯屈尊跟他一起走陆路,非要在天上飞,他想拦也拦不住。
于是三个人分成了两拨。
萧惩自个儿走一条道,约好了在欢乐谷外与朝、玄二人汇合。
路上,又给颜战通了几次讯。
但玉符的另一头总是“嘟嘟嘟”的一阵忙音,让萧惩百爪挠心,无数次回想自己昨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但他思来想去,唯一做错的就是——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喝大了接着酒劲儿把颜战给推倒。
欢乐谷一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期间怕是顾不上颜战这边儿。但谁家办完了事儿不都得再抱在一起亲热亲热温存温存,他俩倒好,一个喝断片了搞失忆,一个干脆直接人间蒸发玩消失。
连个安抚和道歉的机会都不给。
没办法,萧惩只好先给他留言。
叹了口气,说:“唉小颜总,昨晚我是喝大了,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儿,是我混!你要是不乐意,就别放心上,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一顿,又长嚎一声,说:“不是!瞧我刚说的是人话吗?你千万别误会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对你抱有什么想法你早就知道。昨晚发生那种事儿,是,我是冲动了些,但我跟你坦白,这绝不是我一时冲动。
“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昨晚的事儿,往后不论过去多久,在我这儿,都算数!我负责!负全责!但……但如果你觉得我有冒犯到你,你就把昨晚的事儿给忘了吧。
“我是怕你一直记得这些不愉快,时不时想起来,心里再觉得膈应。”
嘟嘟嘟嘟,萧惩跟机关枪似的,连道歉加解释,一连发了好几条。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心焦。
“小战,小颜总。”
……就差喊他一声“小祖宗”了。
缓了缓起伏的胸口,萧惩深吸口气又语气一软,无奈地说:“不管怎样,我都不想你一直这么躲着我,你要是怨我就过来揍我一顿,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有一条,打完骂完,咱还是朋友!”
最后,再补一句:“听到留言,速速回电。”
.
另一边,朝、玄二人先萧惩一步到达欢乐谷。
但他们到了入口,却不知道该往哪边儿走了,因为这是一个具有五条岔路的路口——
“五道口”。
五道口前守着六个身躯庞大顶天立地的石头人,每条道路前各一个,多出来的一个站在旁边,前进的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别说是玄澈他们两个大活人了,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过。
无奈,玄澈他们只好紧急迫降。
谁知刚从云朵上跳下来,一只硕大无比的脚就踏了上来。
遮天蔽日,投出的阴影瞬间就把玄澈二人给笼住了。两人运起灵力,使劲儿往两边一跳,勉强才算避开,飞沙走石间回身再看,来时乘坐的那片云朵竟已被石头怪给碾成了薄薄的一张纸片!
玄澈头一次遇到这种怪物,不禁暴跳如雷,道:“你们是什么妖怪?!”
哪怕他身高如铁塔,此刻也要九十度仰头,才能勉强看清石头怪高耸入云的脸。发现他们不仅庞大,而且鼻子、眼睛、眉毛,全都给真人一模一样。
只是被等比例的放大了几万倍而已。
此时,他们各自守着自己的路口,在玄澈他们面前站成一排,道: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若想从此过,先把谜来猜。”
玄澈&朝歌:“……………………”
这些石头怪的声音也被同时放大了几万倍,说话时轰隆轰隆,响得跟打雷一样。
玄澈捂紧耳朵依然被震得脑仁儿疼,皱着眉头问:
“什么谜?说!”
多出来的第六只石头怪指着另外五只,介绍说:“这是我的五位哥哥,在他们之中,有人说真话,有人说假话。有人身后是生路,有人身后是死路。是真是假,请你来猜,是生是死,拿命作注。”
“仙人指路,我们遇到传说中的仙人指路了。”
朝歌低低地说。
玄澈不解:“什么仙人指路?”
朝歌说:“这些石头怪,看着像妖,但其实已经是半仙之体。他们本是隐在深山修炼的几只石头精,且一心向善,专为在山谷中迷路的人点灯引路。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消失,又突然有一天出现。而再出现时,却总把人往邪路死路上带。
“被他指路,往往是有去无回。”
玄澈一愣,道:“这么邪的吗?但不管死路活路,咱总要进谷吧?”
朝歌道:“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于是五个石头怪都面无表情,自左至右,机械地依次说:“这五条路里,有生路,有死路,而我身后的,是生路。”
“我身后的,是死路。”
“我身后的,是生路。”
“我身后的,也是生路。”
“我身后的,是死路。”
“就这?”
玄澈挠挠头皮,道:“什么生生死死的,把我都弄晕了,就不能再多透露点儿信息吗你们?”
“可以是可以。”
第六只石头怪说,“但相应的,若是答不上谜题,或者仍然选中死路,你们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加惨烈。”
玄澈道:“什么代价?”
石头怪说:“把你的灵魂留下,变成石头。而你的身躯,献给我们,换我们自由。”
“……”
玄澈跟朝歌都有点儿拿不定注意。
实话说,玄澈的脑子不好使,当然指望不上了。而朝歌虽然有点儿小聪明,但猜谜这种事儿,他还是不太擅长。
正在他们犹豫的时候,萧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起来,这些石头怪像是被谁下了禁制,困在五道口无法离开,才想通过跟你们互换身体来摆脱禁制。”
不知何时他已经赶到,就站在朝歌身旁,笑眯眯地对石头怪说:“没问题,我替他俩答应你们了。若是答错或者答不出,他俩的壳子,你们拿走。”
就这样拍了板儿。
因为身高落差太大,萧惩要抬头才能与石头怪对视。但他一手背后转着烟杆儿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点也不给人仰视的感觉。
仿佛他才是那个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王。
而玄澈一听萧惩刚来就把自己给卖了,气得差点儿要打人,骂:“萧狗!”
萧惩也不理他。
石头怪说:“你是什么人?能做得了他俩的主?”
萧惩说:“你管我是谁,总归我的官儿比他俩大,他得听我的!”
玄澈说:“萧狗!你少胡…呜呜。”
朝歌没让他说完,一把捂了他的嘴。
于是石头怪的嘴巴又开开合合,依次说:
“老三老四在骗你。”
“小五说的是真话。”
“二哥从来不撒谎。”
“大哥总是爱撒谎。”
“二哥和三哥说的都是真的。”
“……”
玄澈一脸迷茫:“我去,这怎么猜啊,我被绕得更晕了!”
石头怪道:“猜不出是正常的,猜出来才奇怪了!哈哈,怎么办?愿赌服输,把身体拿来吧!”
“萧厄!”
朝歌看向萧惩,似想问他怎么办。
玄澈说:“就知道不能听你的!你逢赌必输!不赌也输!”
“急什么。”
萧惩低着头,不紧不慢地磕着烟斗里的烟灰,似笑非笑说,“赌不过,难道还打不过吗?”说着眸光一沉,声线逐字变冷:
“管他是什么迷魂阵,一鞭子抽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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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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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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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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