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追寻

　　追寻

　　——第一人称（黎簇视角）

　　吴邪死了。

　　病死的。

　　我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胖子蹲在墙边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黑瞎子和解雨臣站在他对面，黑瞎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我，一瞬间，我好像透过黑瞎子那漆黑的墨镜片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悲伤。解雨臣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而最应该出现在这的张起灵，却不知去向。

　　“吴邪怎么样了？”我问到。久久没有人回答我，我有些着急了，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吴邪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说啊！”“在抢救。”黑瞎子淡淡的对我说道。“在抢救就是还有希望，还有希望。”我试图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往坏处想。

　　可，事实总是那么残酷。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看着我们，摇了摇头说到“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这句话，就像一道雷狠狠地劈在了我的心上。

　　吴邪死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他可是堂堂的吴家小三爷啊...

　　我回想他这一生，都像是在和长生打交道，一个拼尽全力去探寻那么多真相的人，最后竟如此草率的，病死在这间小小的医院内。

　　我有些迷茫地抬头望向手术室的门，恍惚中，我好像看到吴邪站在那向我招手，骂我小兔崽子，我使劲眨了眨眼，他又消失不见了，一时间，我竟无法让自己相信，吴邪就这么死了。

　　蹲在墙边的胖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像是被抽空了神经，呆呆的望着地面。良久，我听到胖子带着哭腔，小声地喊到“天真……”解雨臣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悲痛，他也不能接受。黑瞎子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似乎是无声的安慰。

　　“病人去世前签了器官捐献，重症病房里有一个患者需要...”医生的话没说完，就被胖子打断了“不行！我家天真就算走，也要完完整整地走，他要完完整整地去见大潘！”胖子猛地站了起来，我看到他眼中含着泪，语气十分激动。医生显然看惯了手术室门前的人间百态，安慰道“这位先生，请您节哀，这是病人自己的意愿。”

　　“我不管他娘的谁的意愿，今天有我王月半在，谁也别想动天真一下！”说着便向手术室冲去，想带走吴邪。我还没来得及将这一系列事情消化，便快步走上前去，想拦住胖子，却被一直没讲话的解雨臣抢先了一步，他抬手拦住胖子“这是吴邪他自己的意愿。”“花儿爷，您最好别拦着我，难道你不想让天真完整的走吗？我要是连天真的全尸都留不住，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大潘！怎么面对小哥！”胖子急红了眼，连对解雨臣讲话的语气都是冲的。

　　“这是唯一一个不让哑巴张在吴邪死后为他守墓半生的办法。”黑瞎子在胖子身后搭住他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叹了口气，将吴邪生前的计划说了出来。“知道哑巴张为什么不在这儿吗？吴邪把他骗去了云南那块，说有治他病的办法，他不想哑巴张前半生为了追寻真相下墓，后半生为了他守墓，于是自己签了器官捐献，等哑巴张回来，他已经只是一盒骨灰了，把他的骨灰放在吴山居，哑巴张若想守着他，就让他守着吴山居吧。这样一来不仅是为了哑巴张好，他捐献出去的器官也对别人有好处，不告诉你，是怕你太伤心，被哑巴张发觉。”黑瞎子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吴邪说他要死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是痛的。一个人活得久了，会渐渐的以为自己看惯了生死。但，死去的人，如果是自己的朋友呢？一向很果断的黑瞎子，在那一刻没有给自己答案，他独自喝了半宿的酒，第二天他就去找了小花，说了吴邪的事。

　　小花没有说话，却带着黑瞎子回到老宅，在一个尘封的木盒里，找出一叠泛黄的照片。里面全是小时候的秀秀，吴邪和他。解雨臣轻抚着照片说道:“我的童年在我成为解当家时就结束了，幸运的是，在这之前，我至少有过一群玩伴，有过一段正常的童年时光，这家伙，以前把我当姑娘了，还说要娶我呢，现在却要比我们所有人都先走一步了。”他转头看向黑瞎子:“我的本身就感情不太多，仅剩的只够用在朋友身上了，看着朋友即将死去，却无能为力，是人，都会痛，你我都一样。”黑瞎子带着墨镜，解雨臣看不清他的眼睛，却能感受到，此刻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后来胖子像是自己把自己说服了，遵循了吴邪的意愿，不再纠结器官捐献的事。吴邪的葬礼办的很低调，道上的人只有往来密切的几个知道，王盟和坎肩哭成了泪人，刘丧和二叔也湿润了眼角，我也一样。我不免想起当初被吴邪拉入局时，心中多少些恨他。到了如今，经历了那么多，我不得不承认，这一路上吴邪确实担得起师傅二字。

　　吴邪的离去，也印证着九门这一代也即将落幕了。

　　一周后，张起灵回来了，他看着吴山居里摆着的那盒骨灰，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站了三天三夜，谁来劝他都没用。我不禁有些觉得吴邪太残忍了，选了一个认为对张起灵好的办法离去，可是忘了考虑张起灵的感受。

　　我曾去吴山居看过一次张起灵，想劝他想开点，他一动不动，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我，始终注视着那盒骨灰。我自认为这些年的经历，让我对观察人的情感这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我却看不清他眼中所流露的情感。是对吴邪突然离去的茫然？亦或是悲痛？还是再次与这个世界失去联系的孤独？我问黑瞎子:“小哥也会为死亡而感到悲痛吗？”在我的认识里，小哥像是一个神明，神明活得久了，对身边人的离去也会觉得淡然，甚至麻木，但黑瞎子却说:“我曾以为姓张的都不会痛，但他遇到了吴邪，这十几年来，他逐渐懂得了一个“人”所该有的情感，在学会感受爱的同时，也学会了感受痛。”

　　原来，吴邪亲手将这位神明带到了人间，而现在却要他独自一人承担这人间的苦楚。

　　之后的几天，我忙着帮吴邪善后器官捐献的事，他的心脏被移植到了另一个男生身上，那人还挺年轻，吴邪还是那个希望所有人都好的吴邪，到死还救活了一条年轻的生命。

　　在某一天，突然听说张起灵不见了，他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他从未回来过。胖子差点把整个杭州翻过来找了一遍，都没找到。解雨臣调动盘口里所有的人马去找，却只是陆陆续续传回来一点消息。有人说在山东一带看到了张起灵；有人说在秦岭一带看到了张起灵；有人说在海南一带看到了张起灵；又有人说在长白山一带看到了张起灵……胖子说，小哥是在走当年的路，他想找回吴邪。我不明白张起灵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吴邪已经死了，还那么执着的踏遍半个中国，或许对于他来说，吴邪是特殊的，特殊到单单这两个字就承载了他所有的情感，当然只是我的猜想，也是后话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张起灵的消息。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在两年后，解雨臣在边境跑业务的伙计传来消息，张起灵不小心被卷入了边境的争斗，受了伤，在一个小村子养伤。胖子听了立马坐不住了，收拾着行李，说什么也要去把张起灵找回来。解雨臣不放心，便派几个伙计偷偷跟着他一起去。没想到，胖子到的时候，张起灵在的那个村子已经被边境的地头蛇强占了，在村内拉村民做黑工。胖子一进去就进了对方的圈套，可他王胖子也是个狠人，硬是撑到了小花的伙计赶来救他。但他也因此受了重伤，还在争斗中弄丢了摸金符，浑浑噩噩地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断断续续的发着高烧，醒了睡，睡了醒，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某天夜里，他似乎感觉到有人站在他床边，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小哥，小哥就这样一直站在他的床边注视着他，对他说了句。

　　“保重。”

　　第二天，胖子醒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有关于小哥的梦，可是看到床头边的摸金符，他意识到，小哥确实回来看他了，还为他找回来了丢失的摸金符。他扶着墙，在整个医院找了一遍，却再也找不到张起灵的踪迹。他知道，他再一次错过了，找到小哥的机会。

　　之后的几年，胖子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也许是因为重伤之后留下的病根，又或许身边在意的人，逐渐都离他远去，他对自己的人生，似乎有点失去兴趣的感觉。他没有回北京，没有回杭州，也没有回雨村，而是又一次回到了巴乃，在那个小村子里，度过自己余下的人生。

　　张起灵消失的第五年，胖子去世了。

　　我们把他葬在了巴乃，葬在了云彩身边。他终于可以跟他很爱的那个女孩永远在一起了，他也终于可以去跟吴邪和潘子团聚了，他走之前对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记得找到小哥，带他回家。”

　　在胖子的葬礼上，我好像看见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个穿着藏蓝色卫衣的人，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见，但我相信那就是张起灵。我轻声地对着胖子的墓碑说道:“胖爷，小哥，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吴邪离开的第十年，我在杭州偶遇到了黑瞎子，他帮解雨臣来杭州处理一下业务，我们一起去吴山居看了吴邪，十年过去了，我变成熟了，黑瞎子倒还是一如当初那副模样，王盟倒是肉眼可见的老了，但他还守着吴邪这个铺子，按照他的话来说，大家都走了，自己要是也走了，小哥要是哪天回吴山居了，就没人给他开门了，老板会怪他的。看到我们来，他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请我们去楼外楼搓了一顿，在楼外楼门口，我们遇到了张起灵。

　　细细想来，五年前胖子的葬礼上，似乎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张起灵。这五年来，即使大家都有耗费心力在找他，可就是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胖子和吴邪都走了，他跟这个世间没有了任何一丝联系，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张起灵，只要他想离开，就没有人能找得到他。我甚至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他了。但没想到在这平平无奇的一天，在这楼外楼门口，竟然遇到了离开我们近十年的人。

　　他跟一个中年人走在一起，不知为何，那个中年人我看着有些眼熟，他还穿着那件藏蓝色的卫衣，戴着帽子，在听到我们叫他名字时，回头的那一瞬间，眼中带着些许迷茫。

　　“小哥？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你去哪了？”这句话我想说十年了，在这天终于对他说出口了。他没有理我，眼里透露出的陌生和疏远就跟不认识我这个人一样。倒是他旁边的中年人，认真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突然握住我的手说道:“恩公！真的是你啊！哎呀，好久不见啊！怎么？你认识这位小哥？”突如其来的“恩公”把我喊蒙了，我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就是当年那个因为吴邪捐献心脏而获救的年轻人，因为后期捐献的事都是我在跟进，他便一直喊我恩公。

　　十年了，吴邪这颗心脏，在他身上跳动了十年了。

　　我问他是如何认识张起灵的，他说是在今年年初时登山，脚滑跌落山崖，被张起灵救了回来，他想答谢一下这位救命恩人，却发现他好像失忆了，问他住哪里，有哪些亲人，他一概不知，只记得自己叫张起灵，只记得自己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不忍心看自己失忆的救命恩人流落街头，便收留了他一段时间。

　　“你还记得吴邪吗？”我试探性地问道，在我说出吴邪名字的那一刻，张起灵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从一脸淡漠变得认真起来，他似乎在很努力的回想这个名字，许久，他对着我们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小哥再一次失忆了，他忘掉了我们所有人，甚至包括吴邪，但他却还记得自己在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他，突然感觉他很可悲，他不老不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忘记了自己的亲人，朋友，甚至是爱人，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自己要找一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可他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他生生世世都找不到他了。

　　“哑巴张。”黑瞎子上前一步看着他，或许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觉得有些熟悉，张起灵竟也看向黑瞎子，两人四目相对，即使失去记忆，但黑瞎子给张起灵带来的熟悉感，让他想听听黑瞎子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他。”

　　“他很让我觉得很熟悉。”张起灵的回答属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一个失忆的人，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感到熟悉呢？

　　“我能与他共鸣。”

　　“因为那是‘他’的心脏。”

　　“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却让我有一种感觉…那颗心脏,是为了向我证明自己的存在而坚定地跳动着。”

　　张起灵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吴邪的心脏至今为止还在跳动着，虽然是在别人身上，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另一种生命的延续，张起灵的心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所以即使失忆了他也会凭着这种感觉，去寻找他，他拼尽全力地想去抓住这一缕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哪怕是一辈子，直到这种共鸣再次消失，他才会再次回归虚无，孤身一人地回到他的世界。

　　“我带你去看看他吧。”

　　黑瞎子带张起灵回到了吴山居，张起灵一如十年前一样站在那里。许久，他突然轻声道:“吴邪，我回来了。”在这个小小的铺子里，他找回了那些年有关于吴邪有关于我们的所有记忆，他似乎有些累了，在他和吴邪曾经住过的房间里休息了几天，我和王盟怕他又一次消失不见，三班倒的守在门口。一周后，他突然对我说，他要去长白山，带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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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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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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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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