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地看向满院陌生的景和人,美眸中满是困惑。
又见自己头上缠了布,也是想不起半点过往。
池沐在院外守了整整一夜,这是他人生中首次体会心惊胆战的滋味,他不停地设想楚刢醒来见到自己的场景,已在脑海中勾勒了千百种不止。
他既希望药粉生效,能使楚刢成功忘了自己,心底却又有一丝奇怪的侥幸,希望楚刢仍然没有忘了自己。
然而事实终究是成全了前者。
当池沐重新步入院中,一眼便看见楚刢望向自己的陌生神情,当下便立于原地,双腿突如注铅般,不再、也不能向前走去。
“公子…这是何处?我这是…怎么了?”楚刢见来人有些异样,便清雅地笑了笑,礼貌又轻和地开口询问,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布,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公子”之称令池沐甚为熟悉。
当年他救下楚刢时,楚刢也是如此唤他。
时间看似随着这一称呼霎时回到了五年前,然却终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君虽依旧在、仍道不如初。
池沐突然开始极度地厌恨自己。
身为谍士,为了天下,为了江山社稷,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一个又一个信任他之人、敬仰他之人、亲近他之人。
这其中,唯有楚则经受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无论是直接或是间接。
直至此刻,他仍需对她扯谎,尽管不得已。
“公子,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楚刢见他不语且面色难看,便试探性地问道。
池沐看着因善意而一脸关切的楚刢,仿似回到了二人亲密无间时。
现在想来,他穿越以来最快乐的日子,竟是在大燕度过的。
由于他的目不转睛,楚刢的面上便红了起来,眼神有些回避,却无丝毫娇柔作态,大方地开口道:“公子若是无事,可否告知这里为何处?”
“易州。这里是易王慕容渔的府邸。”池沐回过神来,僵硬地道。
他似是想露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易州?我记得兄长方才领军回到长安,暂且休憩在家。我此行是与顾姐姐一道前去黥州,怎的来了易州?”楚刢轻轻地歪着头,又对着池沐道:“公子可是易王殿下帐下将军?可否识得顾清此人?”
“…”池沐张了张口,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他几乎不能再看向楚刢的面庞,因此选择了最不符合他性子、也最不光彩的办法——逃。
他转身便走,夺门而出,似是身后有着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直到跑出老远,方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几乎便要窒息。
离无隐在门旁阴影中,看着池沐逃离的身影,进了屋内,对着楚刢道:“在下燕易王慕容渔。顾清…已死。长安发生政变,你与顾清在前往黥州的途中,遭遇兵士杀戮,被易州兵所救。顾清已死,你兄长楚则也因平叛失败而身亡。你自前来易州后,已昏睡整整数月,如今天下已然被玉汉所取代,只余我一慕容氏亲王存于世。顾清之墓便在易州边境,待你身子好转,便可去看她。”
他看着楚刢的面色渐渐由苍白变为惨白,看着少女的泪水无可遏制地滚落,依旧狠着心道:“方才那个少年将军救了你一命。若不是他,你已身葬乱军之中,故而他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
少女慢慢地蹲下身去,正是因着她的记忆中留存有昔日进宫参宴时慕容渔的样子,故而虽不可置信、震惊非常,却未有所怀疑。
骨子中的骄傲与倔强使得她不能当着他人的面嚎啕大哭,甚至不能掩面抽泣,只任泪水滴滴滑落,过了半晌,方才哽咽着问道:“敢问方才那位公子,姓甚名何?”
“他姓孔,名沐。”离无道。
自这日起,池沐整整躲了楚刢五日,直到楚刢再度寻上了他。
楚刢自前去易州边境祭拜顾清后,便更不疑任何,以池沐为恩人,主动与他接近。
池沐心怀愧疚,却又丝毫克制不住对于楚刢示好的回应、贪恋楚刢的笑容与温暖,加之他对楚刢照料有加,一来二去,二人竟然重新走得愈来愈近。
楚刢似是发觉池沐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故而对他心生好感,且冥冥之中,总觉绝非初次与他相见,心中潜藏着一种奇妙且深刻的熟悉与亲近,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伤痛与疏离。若是归结起来,大抵便是如话本子里所道的“刻骨铭心”吧。
直到池沐离开易州、返回长安掌控大局的当日,楚刢仍奇怪着这种复杂的知觉。
池沐看着楚刢送别自己时的笑容与不舍、品味着那种属于楚刢的依赖与温情,心中既欢喜又苦涩,既盼望又不望。
他万万没有想到,即便是楚刢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的所为,仍在如此短的时日内重新爱上了自己。
尽管这种爱因着楚刢得知楚则与顾清去世,而较比五年前的爱恋更为平淡、小心与悲伤。
离无亲自将他送出辽暻城。
二人一路几乎无话,直至到了城郊,池沐方才注意到离无面色不畅中含着悲戚,便开口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离无想了想,终还是开了口:“汪时去了。”
“汪时?”池沐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勒住马匹缰绳,问道:“可是汪郴之子?什么时候?”
“正是他。昨日消息传至城中。五日前,戈楚原丞相齐近伪装成僧人,借着讲经的由头,将利器藏于袖中,欲杀我兄长离有。兄长原以为汪时既已暴露、必会被齐近所杀,却未料汪时逃脱,回到兄长身边。齐近刺杀时,汪时一眼认出他来,以血肉之躯挡在兄长身前,不论兄长如何救,也是无力回天了。”离无望着城郊一望无际的平原,娓娓道来。
至此已是四月。
…
长安城,长安王府。夜。
池沐眼前的视野框里久违地出现了一行字:
玩家,游戏至此已经结束。
玩家已成功完成光复玉汉、重统天下之任。
由于表现出色,按照承诺与规定,玩家可返回现代。当然,也可选择留在这里。
选择机会仅此一次,若选择留下则再无法再返回现代,若选择返回现代则无法再穿越回来。
…
…
…
池沐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满天的繁星,做出了选择。
…
一百年后。
一位年轻的玉汉史学家正在烛光下,为国撰写国史。
这一日,他刚刚写到《玉汉书.长安王本纪》。
长安王孔沐,又名池沐,丞相孔良次孙。文武双全,盖天下之奇才也。不满弱冠,南征北战,杀伐果断,连败北燕、南楚,力克多州郡,复玉汉一统大业…
系玉汉唯一辅政异姓王,安和朝丞相,培育农田,修治水渠,改良钱粮,整顿吏治,兴文化,促外交,开盛世之太平,建不朽之功勋…
娶妻楚氏,名刢,系前燕将领楚则之妹,生一子,一女。子孔钰,女孔箐…后楚氏英年早逝,长安王终身未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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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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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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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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