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嘿嘿嘿我抓了一条毛毛虫!”
“先生先生,你怎么又在睡觉啊,你将来可是要辅佐我的人,怎么这么懒?快起来快起来。”
嘈杂的声音像虫子一样挤进她的耳朵,微莺忍不住皱起眉,心道,所以自己最讨厌熊孩子了,真的巨烦。
她没有睁开眼,像拍蚊子一样,啪地一掌扇过去。
“啪!”
清脆一声响。
世界清静了片刻,而后是更加吵的叫嚣——
“先生你居然打我!我要告诉、告诉越先生去,我可是未来的皇帝,你居然敢打我!?”
微莺捂住耳朵,被吵得不胜其烦,终于不耐烦地睁开眼睛。
入目是爬满藤架的翠绿葡萄叶,肥大的叶子舒展身体,阳光自缝隙落下,洒满一身。
似是一个普通的午后,她在躺椅上小憩,被熊孩子吵得被迫睁眼,对上一双熟悉的深黑眼眸。
微莺怔了片刻,与藏在葡萄架后的少女对视,随后,少女脑袋缩了回去,消失在嫩绿的草木后,而微莺的眼前,凑过来一张大脸。
“先生,你又在看什么?”
对面的声音很不满。
微莺身子往后倾,拉开距离,才看清眼前的熊孩子,说是孩子,其实看上去年纪已经到了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也和云韶一样有深而黑的眉眼,笔挺鼻梁,薄薄嘴唇抿着,总透出一丝不悦阴郁的气息。
下一秒,少年说的话立马就把这丝阴郁深沉给驱到九霄云外,“哇你敢打我!等我当了皇帝一定要下次罚你,杖责你、罚你俸禄!”
微莺看着他,慢慢眯起眼睛,“当皇帝?”
“对啊!”少年骄傲地挺起胸膛,“我可是真龙血脉,以后一定是我当皇帝,娘都告诉我啦。”
门外响起敲门声。
少年眼睛一亮,快跑过去开门:“娘!”
微莺从藤架走出,沉默地注视走进来的女人,女人穿着宫女的服饰,相貌带着异域风情,只是薄唇微抿,显得有些刻薄——是她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的西太后。
西太后一进来,就抱住了少年,心疼地左右打量,似是很宝贝。
微莺又往后看,葡萄藤架后的少女悄悄探出一个脑袋,望向母子相拥的这幕,眼神难掩羡慕。
但母亲带着兄长从她身边经过,一眼都不肯看她。
微莺心疼了一下,转身往少女走去。
云韶注意到她过来,睁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微莺摸摸她的脑袋,弯下身子,注视着少女半晌。
眼前的云韶比从前梦里的小豆丁要大了许多,介于女孩与少女之间,脸上有淡淡水蜜桃一样青涩的绒毛。她无措地站着,噙满泪的眼睛微微睁着,羽毛般的睫毛眨了眨。
微莺问:“怎么不过去呢?陛下。”
梦里的云韶仰头看着她,黑眸蒙上水雾,显得柔软又干净。
她绞着袖子,轻声说:“娘不喜欢我,哥哥也不喜欢我……大家都不喜欢我。”
微莺笑了笑,“傻孩子,先生喜欢你呀。”
——
而在现实中,云韶注视着自己的母后,也同样想起那个阳光和煦的午后。
“先生喜欢你呀。”
那句话或许只是先生一时心软,她知道先生惯常温柔。
但每次想起,还是觉得春风拂面、春暖花开、阳光正好,只要能再得到这样一句话,她宁愿割舍掉一切。
她坐在佛堂,四周金塑佛像将她围在一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她抬起头,檀香袅袅中,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似乎看清她一生罪孽,身上血腥。
西太后身子微微发抖,摩挲腕上佛珠,不停骂:“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你怎么还不去死?怎么还不去死?!”
云韶笑起来,再次望向母亲。
对上她深黑的眼神,西太后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云韶轻声道:“母亲,为何要帮那个细作进宫?”
西太后脸色惨白,慌乱说道:“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给我滚、滚!”
云韶站起身,慢慢逼近她,居高临下地说:“为什么她长得和从前的先生这样相似?”
有谁知道过去先生的模样?
有谁明白她对先生那点龌龊又见不得人的心思?
云韶眼前出现了那场大火,黑烟滚滚,深红的火焰舔舐如同地狱绽放的红莲,舔舐一切。热浪一波又一波袭来,她手里攥着匕首,匕首上鲜红的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
她低下头,对上那张与自己几分相似的面容。
只是向来骄傲意气风发的脸,这时扭曲成一团,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毫不在意那人眼底的恨意,弯下身体,从少年的胸前衣襟里,翻出一枚深红的枫叶。
少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手劲很大,攥得她的手腕很疼。
但没有能支撑多久,带血的手慢慢跌落,只在少女袖上染了一段血痕。他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看着少女把枫叶贴在脸侧,明明手里拿着滴血的匕首,刚做出世上最恶毒的事,偏偏笑得天真。
“先生是我的了。”她轻声说,微微笑起来,“死人是没法和活人抢的,哥哥。”
想起往事,云韶垂着眼眸,长袖底下,慢慢攥紧了掌心。
只有那么一次……她心中隐藏着的阴暗**,一瞬破土而出,恣意生长。那样癫狂成魔的模样,也只曾落入一人的眸中。
后来云韶返回盛京就撞见先生的死,浑浑噩噩半个月,再去清点行宫火场之事时,发现失火以后,那儿是有一具烧焦的尸体,但是相应,也有一位曾跟在他们身畔服侍的忠仆不知所踪。
云韶看了眼瑟瑟的西太后,低了低头,嘴角挑起一个笑,再抬头时,她面上一片凄惶之色,黑眸蒙上层迷蒙水雾,轻声问:“哥哥是不是没有死?”
西太后冷笑,“你造的孽,你自己还不明白吗?”
云韶半跪在地上,两行泪自眼尾滴落,鼻尖发红,轻轻啜泣着,说:“我不明白娘亲在说什么,从小,娘亲便喜欢哥哥,不喜欢我……”
西太后瞪大眼睛,恨恨看着她,“所以你就害死了你亲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恶毒?”
云韶摇了摇头,流泪道:“不是的,为何娘亲会这样想呢?他是我亲哥哥,是我在世上,除了娘以外唯一的亲人了,我如何会害他?”
西太后:“但是为什么独独你活着回来了?”
云韶垂着眉眼,看上去泫然欲泣,心里却在默默思量着。
从前被她用匕首刺了一刀的人一直没有死,竟是跑到了北厥,躲在暗处伺机报仇,甚至与太后取得了联系。但是,母后刚才的话可知,她并不知道当年火场的内情。
也许是细作美人带的话,那人没有告诉美人当年的秘事罢,手足相残,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于是云韶抬手揩了把泪,继续哽咽着说:“我如何会这样做?是一伙黑衣人将行宫围住,想要放火烧死我们,我侥幸才逃脱一劫。”
西太后攥紧佛珠,依旧不肯原谅她,“那时你们长得这样像,为何你不肯替你哥哥去死?当初养你不就是为了你代他死吗?他死了,你还顶替你哥哥的身份……你好恶毒。”
云韶苦涩地笑了一下,抹了把发红的眼睛,低声道:“那时我和哥哥是在行宫两侧,我发现着火时,已经来不及回去找他,又被黑衣人追杀一路,只能先跑出来。”她抽抽搭搭地说:“我以为哥哥有龙气庇佑,自不会出事的。”
太后高声道:“他当然有龙气庇佑,他才是真的真龙天子!”
云韶眼睛一亮,柔声问:“哥哥果然没有死,是吗?”
太后犹豫着没有说话。
于是云韶继续哽咽道:“若是哥哥还在,这帝位我自当双手奉还,我为女子,本不该坐上这个位置,若是被人识破,便是万劫不复……当年,我也只是为了自保和保护娘亲,才不得不女扮男装代替哥哥入宫。”
她的双肩小幅度地耸动着,低着脑袋,像是在轻轻啜泣,“这些年来,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何尝有过半日开心的时分?每夜我都睡不着,想着,要是哥哥在这里就好了。”
西太后表情微微松动:“当真?”
云韶含泪道:“娘亲想一想,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对我而言又有何好的呢?满宫佳丽,我一个女子,如何消受?朝堂宫党拦路,后宫太后专横,我夹在中间、夹在中间……日夜难安。”
西太后这几年都在佛堂礼佛,加上云韶刻意为之,她并不知道今年的新政,以及朝堂尖锐的形势,只以为云韶说的话都是真。
皇帝似乎从小就很有骗人的天赋,情真意切地啜泣着,看上去是为这些年的遭遇委屈到落泪。
西太后沉默片刻,轻声问:“若你哥哥回来,你真的会将这个位置让给他?”
云韶抬起水波潋滟的双眸,斩钉截铁地回道:“当然,娘亲,你信我一回,好不好?”
西太后叹了口气,“是的,云山他福大命大,还活在世上,而且已经娶了北厥公主,成为驸马爷了呢!”
云韶心跳了跳,缓缓笑开:“真的?”
西太后点头,“也是那个进宫的美人告诉我的,她带来了山儿的信物,确实千真万确。我看和北厥也不用再打仗了,让山儿回来坐皇帝,大盛也是他的,北厥也是他的。”
云韶微微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西太后脸上充满自豪,“当然,我家山儿本来就该是天下之主,我早就知道!若是当年他当了皇帝,现在宫家根本不足为道,哪能这样猖獗!”
云韶没有说话,眉目舒展,微微笑着。
西太后对上她的笑容,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别开了脸。
云韶慢慢擦干净脸上的泪珠,笑着说:“母亲,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后悔。”
西太后不明所以:“后悔什么?”
云韶道:“后悔那日火场之中,我还是不够勇敢,不够坚定。”
西太后以为她后悔没有冲回去救下兄长,抿了下唇,“你当时看见你哥哥陷入火海,确实应当回去救他。罢了,云山活着就还好了,现在也算因祸得福。”
云韶歪了歪脑袋,手指比着唇,突然格格笑起来,笑声清脆,表情天真,一如当年在火场中,用最无辜的面容,做最恶毒的事情:“我真后悔,当年刺了哥哥一刀以后,就以为他一定会死了,没有再补一刀。”
西太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云韶耸肩:“谁能想到呢?都已经中了一刀倒在地上,流了那么多血,还是叫他活下来了,不愧是真龙天子龙气护体。”
西太后嘴唇惨白,微微哆嗦着,“你、你……是你……”
云韶笑起来,温柔地说:“没错,是我哦,哥哥想让我代替他去死,可他没想到,我也早想他去死了呢。”
西太后抬手一个巴掌扇过来,结果挥到一半,手腕被一把抓住。
云韶一把握住太后的手腕,笑容温柔声音更温柔,轻声道:“我就主动向哥哥说,要代他去死,只要哥哥抱我一下,他好感动呢,都快哭出来了。然后我就……”
她做了个拔出匕首的姿势,另一只手抵在太后的小腹,“就这样刺过去了,这儿又没有骨头,很容易就刺进去啦。一刺进去,血就冒了出来,跟泉水一样,血溅在我的手上,是滚烫的。”
西太后身子瑟瑟发抖,瞳孔紧缩,“你这个疯子、你亲手杀了你哥哥,你不得好死!”
云韶笑笑,又道:“可惜,没有杀成功,要是当年我在匕首上淬毒多好。罢了,再杀一遍就是了。”
西太后只知道重复:“你弑兄,你不得好死!”
云韶笑容温软,红唇轻启:“何止呢?父皇也是我杀的哦。”
西太后瞪大双眸,脸色惊惶,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你是个披了人皮的恶魔。”
云韶:“母亲该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早早把父皇解决了,按照宫如意那疯女人天天吹枕头风的程度,现在皇位早没我的份啦,那母亲也早就被疯女人给害了吧。”
她松开西太后的手,重新站起来,不再管被吓到只知蜷在地上喃喃的女人,而是抬头望眼头顶诸天神佛。
佛堂金碧辉煌,十八罗汉横眉怒目,三世菩萨冷眼旁观。
檀香袅袅自鎏金铜炉升起,像那日行宫里的滚滚烟尘,她站在地狱燃起的血红业火中,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似疯似魔,如痴如狂。
西太后蜷到墙角,拿起鎏金香炉掷向她,“弑父弑兄,你这个恶魔!疯子!我要告诉所有人!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说罢,她朝门口冲去,然后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两个披甲是侍卫,挡住了她的路。
云韶对太后的尖叫谩骂置若罔闻,垂眸,捡起滚落在地上的香炉,重新放回供案上,恭敬地插进三支香。紧接着,她跪倒在蒲团上,对着漫天神佛,虔诚地闭上眼睛。
“弑父弑兄、满身血腥,愿诸多罪孽,加诸我身,勿……勿伤莺莺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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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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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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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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