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把推开的祝泽默默在工具箱里翻腾,和沈周一起撬钉子卸木板。
既然沈周要找真相,那自己就陪着他一起找,隐藏在真相之后的悔恨痛苦他也会一并承担。
随着最后一块木板落地,沈周手里的锤子也直线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响。
门外忐忑不安的老两口推门而入,窗外的月光洒在沈周身上,沈周如同一座雕像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镀在沈周身上的光辉像是在为他犯下的错祈祷。
“乖儿子,你这是做什么?”沈妈妈抱住沈周,带着些许绝望,抹泪催促她的丈夫,“快封上!”
沈爸爸磨磨蹭蹭叹口气:“你还想瞒他一辈子吗?他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敢说和他没关系?”
“当年我们为孩子做了决定,这次就由孩子自己处理吧。”沈爸爸蹲下缓缓摸沈妈妈的肩膀,当年是他们做错了决定。
“妈……你和爸先出去,我想静静。”沈周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木板上,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对回家这件事如此抵触。
这里埋葬着沈周最美好和最丑陋的一面。
祝泽把沈家二老送出去,慢慢锁上门,还未转身,就听到沈周低沉沙哑的说道:“这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沈周死死盯着对面的窗户,整整三年,对面的窗户已经被淘气的孩子砸破几个洞,里面粉嫩的窗帘已经逐渐褪色发白。
里面有位大姐姐,比沈周略长两岁,为沈周辅导功课、在窗户里扔冰棍、和沈周在除夕夜一起放鞭炮。
爽朗和善笑声能感染整个街道,可惜,一切都会改变。
沈周进入男校后,结交了所谓的“好朋友”,在他们的要求下,沈周不耐烦地带领他们回家,碰巧大姐姐刚好在家。
和发育迟缓的沈周不同,大姐姐的气质和相貌已经有了美女的雏形,更像是初熟的桃子,甘甜青涩。
和沈周同行的四个人开始了“善意”的交流,各种带有暗示的语言不堪入耳,沈周直接一个接着一个把他们轰出了家门,并且绝交,成了独来独往的孤僻学生。
偶然碰到在附近骑车乱转的男学生,沈周都会在学校里拎着揍一顿,挨了不少处分。
原本,在沈周竭力的阻止下,事情该止步于此,他的大姐姐往后结婚生子一生无忧。
周末的午后,沈周一个人走回家,路过大姐姐家的门口,大门敞开玄关处杂乱不堪。
沈周的脑子嗡嗡响,背着书包冲进去,空无一人。
像是疯了一样,沈周在四处乱逛,仍旧未找到大姐姐的身影。
临近傍晚,沈周独自坐在台阶上,一双□□的脚出现在沈周的视线里,上面沾染着不少血迹。
沈周哆哆嗦嗦地抬头看了一眼,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哭得痛彻心扉。
两人在大人发现这件事情之前,默默处理好,就像怀揣着同样的秘密,保留一切可作为证据的物件,打算给那群人渣一个教训。
然而,上天仿佛对美好的女孩子很是苛刻,某天晚上大姐姐隔着窗户笑笑:我可能要当妈妈了。
在那件事情之后,大姐姐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如此强烈的情感,沈周回了个难看的笑容,他们次次上诉被驳回,弄得大街小巷全都知道附近有个混混和脏女孩。
而身为大姐姐的父母对此选择了沉默,隔着一条窄窄的小巷,沈周会听到他姐姐若有若无压抑的哭泣。
那个不知生父的孩子给了大姐姐活下去的希望。
某一天,沈周收到一封信件,里面的字迹颤颤巍巍话也说得语无伦次,什么为了保护孩子,她选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能让孩子也背负上肮脏的骂名。
沈周用尽一切他微弱的力量,几个月后,一具女尸被从不远处的河里打捞出来,并没有报道孩子的下落。
在一场极具简陋的葬礼上,沈周反常地没有哭泣,只是过得像行尸走肉一般。
清风朗月的午后,沈周也跳了那条河,像很多恶俗的桥段,沈周封闭了这位姐姐的记忆,保留了一切生活生存的技能,只是独独忘记了这个人。
“你和我说这是真实的案例?”沈周猛然想起祝泽说的话,“这个事情的结果怎么样了。”
祝泽盘腿和沈周一样沐浴在月光里,沈周的怨气已经逐渐消散,祝泽斟酌了一下开口:“三个无期,一个死刑。”
“哈,真是畜生。”沈周对着窗户笑笑,“那个孩子呢?死掉了?”
“嗯。”
长时间的蹲坐让沈周血液不通,差点栽倒在地,被祝泽扶了一下。m.33ýqxsś.ćőm
只听到沈周闷闷地说:“所以,一直在找爸爸的小鬼头就是那个死去的孩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快回学校,还有一个人活着。”
“你要救他?”祝泽托着沈周走了两步反问道。
“救他?”沈周抬头看了祝泽一眼,“我像那种人吗?”
祝泽闻言不自觉地笑笑,沈周永远和他合拍。
趁着夜色,沈周和祝泽重新溜进学校,进去到禁闭室里,隔着铁门,沈周问门外的祝泽:“你知道最后一个人的下落?”
“沈周,我并不是万能的。”沈周在祝泽吐露实情后,原本稍微有些进展的感情仿佛一下子退回到原地。
只听到门内的沈周叹口气:“你不该骗我的,我这人认死理,你骗我一次,总担心会骗我第二次。”
“不,我没骗过你。”祝泽想去堵住沈周的醉,他知道下一句话一定是他绝对不想听到的东西。
“或许分了对谁都好。”
祝泽仿佛感受不到自己还在跳动的心,劝人的话就在嘴角却难以吐出。
“你说你每次封闭自己的记忆做任务,却每次都爱上我,在我听来,你知道有多可笑吗?”沈周看着铁门,一句一句说着伤人的话。
“我曾一度怀疑过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会对不同的人产生情感,是我太滥情吗?每一次都会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在压抑里完成所谓的任务。”长久的沉默过后,沈周再度开口,“我曾以为你和我一样,只是单纯的玩家,或许也和我一样滥情呢?”
“结果,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而你的初衷只是为了让我明白你多有天赋,才把我送进游戏里?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幼稚吗?”
祝泽实在不忍心沈周再如此剖析他自己的感情,出声询问:“我可以说句话吗?”
“听我说完。”沈周望着窗外的月光出神,“这个剧本结束之后,我会独自进行下一个剧本,脱离这个世界。我请求你一件事,我出去时,抹点所有我在游戏里的记忆,别说你办不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祝泽终于开口:“我确实错了,对待感情的处理过于自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承认感情是双向的,我只想弄明白为什么会对你产生明显不同于他人的感情。”
沈周隔门笑笑:“你看,你还再怀疑自己。”
“不,我说过,确定是你了。”祝泽刷开门禁,和沈周对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下个剧本我会抹除你的记忆,这次我来攻略你。”
听到祝泽说这话,沈周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你在说什么鬼话?”
祝泽握住沈周躲闪的肩膀:“我会让你爱上我,不带一丝怀疑和疑虑。”
“你这是何必呢?”沈周摇头,下意识否决这个提议。
祝泽一字一句要把自己说的话刻在沈周心里:“没有为什么,即使这次你不爱我,下次不爱我,总会爱上我,那时候,我不会放手,你也不会轻易再说不爱我。”
浓厚堆叠的悲伤让祝泽的嘴唇微微颤抖,沈周甚至感受到祝泽身上柑橘的气味发生波动,腐朽混杂甘甜。
“那请你努力攻略我。”沈周推开祝泽的怀抱,像是要和他划清界限,“在现实里,我是个很无趣的人,或者你会知难而退。”
只是听到沈周前半句的答应,祝泽颤抖的嘴唇已经沾染上笑意,后面的话更是让祝泽笑出声:“你一直说自己无趣,我倒觉得你处处有惊喜,处处让我想接近你。”
沈周撇撇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哈哈哈哈。”祝泽笑得比平时放开了许多,他克制住自己想喝沈周贴贴的欲望,一本正经地说:“下个剧本请多指教了,沈先生。”将最想说出的话隐藏在嘴角,我的爱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重新隔着铁门聊天,渐渐天已经完全亮了。
“只剩最后一个活着的人了,小鬼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掉他。”沈周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四个活生生的畜牲,如果允许他一定会亲自宰了他们,“边元杰?”
沈周在痛苦的记忆力翻找,深夜教室里被摆成蜘蛛的刘柏明、被吸干血液堆在墙角的赵吏德和留了沈周整张床血的魏晨治,只剩下最后一个人——边元杰。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只负责把他拎到小鬼面前,其余的随它开心。”沈周又添了一句,“帮我找瓶圣水,谢谢。”
接近晌午,沈周才再次被从禁闭室里放出来,刺目耀眼的日光驱赶走在地下堆积的阴寒。
沈周手里握着祝泽给的情报,走出校门,边元杰,他要亲手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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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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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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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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