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画同沈绘两人在客栈中要了一间上房,关上房门絮絮叨叨起来,一个人说应该写的夸张些,另一个人又说夸张只会适得其反没人相信,秦红药抱着萧白玉经过她们房门前都能听到不断的争论。虽然谈话途中被萧白玉的伤打断,但楚画应是对她们极有用的一人,若能借着她掌握的证据一举扳倒金铁衣,九华派上下同掌门才能洗净一身脏污。
只是不知楚画有多少的可信度,看起来倒是同沈绘熟识,等片刻后守着萧白玉入睡后再来好好探探她的底细。客栈的老板娘端着一盏柱灯,盈盈的在前面引路,为她们推开房门后却并未离去,在门口踌躇半晌道:“两位女侠,你们还记得我么,几月前你们在成都酒楼救下的那个乞丐。”
秦红药刚把怀中之人轻轻放下,让她平平的趴在床上,两人闻言一起回头看去,方才对话时灯火昏暗,并没有仔细去瞧老板娘面貌。可现在被她提醒后,再打量一番都很难认出眼前之人,毕竟当初是个衣衫褴褛蓬头乱发的乞丐,现下却衣冠整齐发髻不乱,那眉眼的确是有几分熟悉。
萧白玉下巴搁在枕上,想起当时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情,时光荏苒后她们的处境都有了变化。看起来老板娘现在也是生活美满吃穿不愁,与几月前被夫君抛弃的孤苦摸样完全是云泥之别,便也由衷一笑。
老板娘见两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拘谨稍退,认认真真的道谢道:“都是两位女侠出手相助我才没有在泥潭中越陷越深,后来我一直想当面向两位女侠道谢,但奈何不知两位姓甚名谁,今日真是老天有眼,方才一见我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只能说这江湖未免太小了,楚画也说天意助人才能让她见到萧白玉,成都对她们来说只有一面之缘,却接二连三的碰到熟人。萧白玉撑着力气与老板娘客套两句,秦红药是做不来寒暄这等事,只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肩头,沉默的要她放松下来,别因说话再动到伤口。
老板娘极有眼色,看两人都是风尘仆仆,萧白玉好似还行动不便的模样,当下止住了话头,让她们稍等片刻后端来了一大桶水和三四小菜,都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看来是送她们进屋前就叫人先行备好了这些。
老板娘替她们关上房门后,秦红药站起身探了探水温,热度刚好,又转头叼了块熟肉两三口嚼烂吞下,都没有问题,便一边咀嚼一边模糊问道:“白玉,你要先进食还是沐浴?”
这话像极了一对平凡夫妻,又转念一想她们都已拜过堂,当然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这样的关系陌生而又甜蜜。萧白玉趴在枕上扑哧一笑,笑声都沉沉的埋进了软枕中,只剩闷闷的轻响。秦红药回头瞧了她一眼,不确定她刚才有没有说话,疑惑道:“你说什么?”
“说你傻,我这个样子趴在床上能做什么。”萧白玉抱着枕头看着房内腾起的丝缕热气,不知不觉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天色还早,周遭被夜幕笼罩,又深知秦红药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便在安全的踏实感中放松了身心,渐渐合起了双眼。
只是刚经历过地陵那一幕,即使身体疲惫却心神振奋,还是不大能睡得着,萧白玉也没有强求入睡,只当闭目养神,侧耳倾听着另一人的动静。只听她脚步声在屋中来回,又是水声轻响,接着她又带着一股热气坐回床边。
“就算不能沐浴也要换一换衣衫,你这件又破又脏的,这么大的血腥味亏你睡得着。”秦红药感觉自己都变成了一个老妈子,跟在她屁股后面说前提后,自己是最讨厌唠叨的,谁不听话杀了便是。但估计这几天唠叨过的话比她过去这一辈子加起来都多,就怕她受冷挨饿的。
萧白玉感觉背上的衣衫被掀起,先是一阵轻轻的凉意,转瞬又被覆上一块滚烫的手巾,热意从脊背窜向四肢,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肩头,适应后只觉全身舒畅。
上过药的伤口还是很明显,秦红药避开伤口为她擦干净背上的血迹,中间几次去换洗手巾,被她这般用热水擦过身体,身体的疲倦之感都褪去不少。萧白玉枕着手臂偏头有一眼没一眼的看她,双眸缓慢的眨动着,只见她目光都落在自己背上,神情倒是十分认真,双眉还拧的很紧,许是看到伤口的痕迹就不大开心,从她耳后滑落的碎发在脸颊旁微微晃动,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萧白玉刚想伸手替她把碎发挽上去,秦红药凶狠的眼神就飞了过来,似是来不及从看到她身上伤痕的恼怒中切换出来,一瞪眼止住了她的动作,粗声粗气道:“你要拿什么,说,我给你拿。”
其实她那一眼被散下的鬓发遮住了,萧白玉并没能接到她的眼神,但光听她好像吃了火/药的语气都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头发乱了。”
秦红药一手还带着水气,胡乱抹了两下倒是借着水意抿住鬓发,她压好萧白玉的手,恶狠狠的道:“这点小事我自己还做不了么,你安生趴着就好,别总让我叨叨行不。”
秦红药嘴上说的厉害,下手擦拭时还是足够轻柔,她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心口不一,没来由的起了一股闷气,咕哝道:“我都快成一个老妈子了,偏偏有人还不领情,就会整天找事。”
萧白玉平白被冤枉了一通,哪里没有领她的情了,若是不关心她至于现在趴在这里动也不能动么,却知她到底还是太过担心自己,也不和她硬着来,只悠悠道:“寻常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的么,还是你又想反悔不愿同我做夫妻了。”
秦红药手上一顿,对上了她带着笑意的明眸,心中的闷气都被她一笑抚平,化作柔柔的一声轻哼道:“我们已是拜过堂了,谁也不能反悔。”
“拜堂只是走个过场,你要是想反悔谁都拦不住,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貌合神离的夫妻。”萧白玉不满意她的回答,故意拿话激她,心中很清楚自己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应,毕竟上一次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还一心沉浸在寻死觅活中,现在想来只觉得可惜。
果见秦红药竖起细眉,手上擦拭的动作也忘了,严厉道:“拜了天地便是发过誓,我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之人,但从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我说要同你在一起便是生生世世要同你在一起,说爱你便永远只爱你一人,死活都不会变。”
萧白玉脸上的笑意控制不住的扩大,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重把脸埋进枕中,不让她瞧出自己因她一句话就满足起来,笑的似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秦红药没听到她的回应,还以为她仍旧不信,伸手便将她的枕头抽掉,把她脑袋扳过来对着自己。
却不料瞧见她脸上的笑意,似是在舒心的享受这一刻的美好时光,轻松而真切,一双眸中有诉不尽的温柔。秦红药很快便反应过来萧白玉原来是在套她的话,就想引着她说出真情切意,然后一个人埋在枕头中偷乐,实在狡猾无比。
萧白玉却不给她生气的间隙,拉了拉她的手腕,轻声道:“红药,你低下头。”
秦红药瞪了她半晌,还是抵不住她的柔软目光,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低下头去,她心里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她要比萧白玉长上几年,江湖阅历比她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也是自己先明白这份心意的,怎么一牵扯到感情上的事总被她牵着鼻子走。但即使如此,却还是甘之如饴,这是不是很有问题啊。
但想不明白是一回事,她主动送来的亲吻又是另一回事,她微微仰起头双唇就碰在一起。秦红药更深的低下头去,一手垫在她脑后,让她不必一直僵着脖颈,红唇泄愤似的碾过她的唇瓣,反复感受过她的柔嫩后,才意犹未尽的探出舌尖,仔细描摹着她的唇廓,品尝着专属与她的清淡香气。
萧白玉侧伏在床上,腾出一只手揽上她的脖颈,与她极尽亲密之能事,感觉到她的舌尖在齿间轻点着,顺着她心意松开牙关,潜藏的舌被她卷起时好像连心也一起被卷了起来,被她一口口吞食下去。另一边刚搂上她脖颈的手就被她拽了下来,手腕也被她紧紧握住,不许她乱动。
这也不让那也不许,萧白玉咬了一口她的舌头,力道不轻不重,但秦红药连躲都没躲,她唇边溢出一声模糊的轻笑声,又被唇瓣揉碎,不知吞进谁的嘴里。探入口中的舌尖好似如鱼得水,硬生生摩擦出一片火热,掀起巨浪翻涌,萧白玉被她吻得喘不过气,却又舍不得推开她。
有急促的鼻息打在秦红药脸上,她心中暗笑,再让萧白玉故意说那些不中听的来套她的话,定要把她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满意。只是一想到与自己接吻的是她,只有她一人能同自己唇舌缠绵,也只有她一人能靠的如此之近,让自己放下所有戒备防御,将全身心都展示在她面前,一颗心就软的化成水,再想不起什么恼怒愤意,一味沉浸在这份无间的亲密中。
将她本有些泛白的唇瓣吻至水灵鲜红,才微微挪开,顺着唇角一路啄吻下去。萧白玉终于得了喘息的空当,全身的力气都被这一吻抽走,沉沉的趴在她手臂上,昏昏然的打开身体,任她挤进脖间,又绕到肩后,吻上不着一缕的后背。
秦红药歪坐在床边,身体几乎架空在她上方,垂下的衣角会时不时蹭上她背部,即使心神已动摇至恍惚,却还是记挂着不能擦到她的伤口。秦红药勉强让自己坐起身,将方才抽出的枕头重新塞回萧白玉脑后,腾出自己的手来三下五除二脱掉外衫,随手往旁边一甩又立刻俯下身去。
背后的温度忽然抽离,凉意带着不为人知的失落才刚涌上,但熟悉的香味又再度笼罩下来,背部随之落下如雨点般的细吻,萧白玉隐隐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可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也或许是因为那一吻夺走了所有的空气,身处越来越浓烈的火热中,竟生不起半分拒绝的心思。
清明渐渐在交缠中融化到一丝不剩,秦红药吻着她光洁的背部,爱恋又心疼的轻蹭着她伤口的边缘,明知她现在已感觉不到痛楚,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向那金蚕丝是如何割破她的皮肉,深嵌进她的身体中。那一瞬间或许只有冷意,可她又是如何在剧痛中一直硬生生支撑下去,在涌入的官兵包围中一声不吭,只是不愿扰乱自己心神。
但又怎能不乱,她倒下的那一刻背部大片的血迹就像针尖一般扎入眼底,她没有任何功力护体,若是金蚕丝再偏几寸,贯穿了她的肺腑,那自己又能如何处之,当真还能活的下来么。即使这样,她分明知道自己能用来抵挡的只有□□,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扑在自己身上,这份情谊彼此都一清二楚,又何须纠结谁先说出口,谁又在套谁的话。
“秦姐姐!我们拟好告示了,你要不要来看一眼,没问题我就多抄几份贴出去!”突如其来的叫声撕破了稠密的缠绵之意,咚咚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秦红药停顿了一下,却对外面的声音不管不顾,眼看就要触碰到那处,又怎会甘愿停下。
萧白玉身子一僵,双眸睁开瞧着眼前夜色的漆黑,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是一下敲门声,彻底让她清醒过来,一把扯出了秦红药还埋在她衣衫里的手,哑着嗓子道:“红药,去开门。”
为什么她能脱身的这么干脆利落,方才分明是同自己一般的心神模糊,秦红药咬着牙抽了一口气,发出咬牙切齿的嘶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坐直身子,拉下她被自己掀起的衣衫,又扯过一旁的棉被覆在她身上,才翻身下床,怒气冲冲的猛然拉开了房门。
门一开一张薄纸就贴到自己面前,还能听到沈绘兴冲冲的声音:“这可是我和楚姐姐商量了半个时辰的告示,保证写的精彩。”
秦红药竭力控制自己的力道,不让握紧的手指一不留神就把面前的人撕个粉碎,一寸寸拉下那张薄纸,指尖都已掐破纸张。沈绘看着她笑出尖牙的表情一愣,又上下打量着只穿一件内衬赤着脚的她,皱眉道:“秦姐姐你也太不地道了,我们在这累死累活你倒脱衣服去睡觉了吗?”
秦红药笑的冰冷,牙尖的寒光一闪而过,声音却柔媚的问她:“我要是真不地道,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沈绘浑身一抖,抱着双臂搓了搓胳膊,胆寒道:“秦姐姐你别用这种语气,怪渗人的。”
“红药,请她进来。”漆黑的房内传来清淡的唤声,沈绘似是找到救星,一猫腰就从秦红药身边钻进了屋内,只是她们未点烛火,黑麻麻的什么都看不清。沈绘摸黑找到了烛台,火苗一亮才看清屋内物事,散了热气的饭菜还摆在桌上,床铺旁的浴桶里也只剩下皮温的水。
只是地上随意丢着一件外衫,床边的两双鞋也是凌乱的摆放着,沈绘挠了挠后脑勺,感觉自己似乎打扰到什么不该看见的场景,难怪秦姐姐笑的像是要吃了她一般。她目光又飘到床上,却见萧白玉衣衫整齐的侧伏着,头发也纹丝不乱,面上也是平静无波。
好像又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啊,沈绘看着秦红药关上门缓步走近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表情怎么看都好像要把自己给做掉。但秦红药只是绕过她坐在桌旁,就着烛光浏览了一番手中薄纸,的确写的没什么问题,她给了肯定道:“就这么贴出去吧。”
沈绘如获大赦般接过黄纸,一转身就想溜出去,萧白玉却出声喊停了她:“沈姑娘,你可熟识那位洛王妃,我想多了解一些。”
“萧姐姐唤我一声小绘就好,她们都这么叫我。”萧白玉一开口,无形的威压似乎少了许多,沈绘自来熟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继续道:“江湖有一句话说北有侠盗踏雪轻,南有义贼盗墓绘,萧姐姐你可听过?”
见萧白玉点了点头,沈绘才有些得意道:“后一句说的我,前一句自然就是楚姐姐了,其实我就是因为仰慕楚姐姐的侠盗之名,才把鬼谷之术用在盗墓上,久而久之江湖中便这么称呼我们了。”
名声再响亮说到底也是个飞贼啊,不过沈绘这无声无息的功夫不用在偷盗上还真是浪费,秦红药讥讽笑道:“被说成是贼还这么自豪,也是少见。”
沈绘不以为意的哼道:“那你还被称做妖女呢,也没见你自惭形秽啊。而且我同楚姐姐都是劫富济贫,偷来的东西都送给了穷苦人家,一分钱都没用过。”
“人家富人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劫来济贫,这年头有钱也错了吗。”秦红药还没忘自己也算富人一列,那一叠叠的银票用都用不完,萧白玉也是亲眼见识过她散财童子的模样,知她这气从何来。
这两人一见面可能只剩下斗嘴了,但沈绘却忽然正色起来,认真道:“不是的,楚姐姐专挑那些浑身不义之财的人下手,那些人千方百计夺取百姓的血汗钱,都是些奸诈至极的人,纯良商贩她是绝不会动。我盗的也都是昏君暴君之墓,我们不会失了分寸的。”
这般听来楚画倒是可信之人,也能理解她为何出此下策硬要当杀父仇人的妃子,她应是相当有自信能偷出些许证据来,若有此人相助,揭穿金铁衣的阴谋便也不是难事。待沈绘离开去城内四处张贴告示后,秦红药才坐回床边,扶着萧白玉趴好,真心笑道:“连老天都在帮助你呢,你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福能遇见我们这些人。”
萧白玉瞟了她一眼,凉凉道:“我要真积了福就不会遇见你了。”
这就是所谓的床上一套床下一套么,前一句还说着一直在一起转头就变了脸,恐怕精通川剧变脸的戏子都没她这么迅捷。秦红药堆起坏笑,凑近道:“白玉,你看天色还早,我们……”
萧白玉丝毫不给情面的转过脸,一副我要睡了请你安静点的姿态道:“你莫要忘了我还有伤。”
秦红药噎了一下,瞪了她的后脑半晌,才又默默的轻笑一下,罢了,来日方长。
长得老也是值得炫耀的事了?我就是再长二十年也长不成像你这样年过百半的脸。”沈绘吐吐舌头,睁着眼说瞎话也脸不红气不喘。33ýqxsś.ćőm
虽然两人斗嘴的场面看多久也不觉得烦,但萧白玉还是不得不出声打断:“好了,闲话就说到这里,我们走,上天都峰。”
这个“我们”里面显然不包括秦红药,萧白玉深沉,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所有的关心嘱咐已溢于言表:“你自己多加小心,我们在天都峰上等你。”
秦红药对上了她带些恳求的目光,一时有种深刻的悸动自心底直窜而上,仿佛在催促着自己张开双手拥她入怀。但她们已耽搁的太久,而此处也绝非亲密相拥的好地方,秦红药强忍着冲动略点一下头,翻身轻巧的攀上楼顶,在阁楼朱红的瓦片上连踏几步,身子一折便消失在山峰间笼罩的云雾中。
萧白玉又望了几眼她最后消失的方向,才深深吸了口气,抚平衣衫抬步向前走去,一直守在不远处默不作声的几位弟子们悄然的跟在她身后。余下的几位姑娘对视几眼,也不多嘴问一句两人到底什么安排,已全然信任了她们,只要她们几人在一起,便不会惧怕任何险阻。
日头渐渐升高,比起山间小道的不见鸟兽,天都峰上召开盟主大会的场地中却是人满为患,按理来说盟主大会半个时辰前就该开始了,但他们的武林盟主金铁衣依旧稳稳的坐在上位,一言不发。满堂的名门侠士即使满心困惑,却也不愿在这个时候随意出头造次,天都峰上便陷入了一片古怪诡异的安静中。
就连守在场外的几名金府弟子都战战兢兢的等待着,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在等谁,毕竟谁也不会忘了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会面,连他们的金盟主都是那位九华派掌门人的手下败将,更别提他们几个跟班随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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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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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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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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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不得於飞兮免费阅读.https://www.33yqxs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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