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自裴松之《三国志注疏》
曹爽不放心司马懿在家何为,时刻不安。适逢天子除李胜为荆州刺史,于是曹爽即令李胜往辞仲达,就探其虚实。门吏报入府中,司马懿道:“此乃曹爽不放心我,使李胜来探虚实也。”乃去冠散发,上床拥被而坐,又令二婢扶持在身后,请李胜入府。李胜至床前拜道:“学生因朝事烦杂,一向不见太傅。今天子命某为荆州刺吏,特来拜辞。”司马懿佯作耳背,胡乱答道:“当年吕布与张辽均起于并州。并州地近朔方,民心剽悍,你到那里,需好为之备。”李胜扬声答道:“是除荆州刺史,非并州也。”
司马懿便笑道:“原来你从并州来。那就留在京都罢,不要再去了。”李胜叫道:“是汉上荆州,不是并州!”司马懿大笑道:“何不早说?你是从荆州来也!”李胜哭笑不得,即问从人乞纸笔写“奉旨到荆州任刺史”给司马懿看。仲达看了半天,笑道:“我是病的耳聋了,又兼眼花。荆州地近东吴,公此去保重。”侍婢进汤,司马懿双手颤抖不能端碗,于是将口就之,汤流满襟。勉强喝了三两口,便倒在床上,声嘶气喘。李胜拜辞回见曹爽,细言其事,曹爽闻报大喜。司马懿见李胜去了,从榻上一跃而起,对二子说道:“李胜此去回报,曹爽必不顾忌我矣。你等需暗自联络旧部,及朝中老臣,时刻做好筹备,只待他出城畋猎之时,即可图之。”二子领诺。
花开三朵,各表一枝。按下魏国曹爽乱政,司马懿父子密谋夺权,再说东吴孙权。吴嘉禾六年正月,孙权下诏令群臣讨论奔丧之法,丞相顾雍奏请违法奔丧应处以死罪。此后吴县令孟宗违法奔母丧归家,事后亦知己罪,自请拘于武昌衙署,上表听候吴帝处罚。陆逊闻之,遂上疏孙权,叙孟宗平时作为,并借机为孟宗求情。孙权见是上大将军求情,于是给孟宗减刑一等,并申明下不为例。众官警惧,于是违法奔丧之事乃绝。二月,孙权遣陆逊督军征讨彭丹,旋即平定。同年,吴中郎将周祗赴鄱阳郡征兵,问计于陆逊。陆逊认为鄱阳郡百姓易动难安,不召为妙。周祗不听,果然激起民变,吴遽等人聚众起义,杀死周祗。陆逊与陈表征讨吴遽,吴遽被招安,得精兵八千余人,三郡平定。陆逊任命陈表为偏将军,晋封为都乡侯,提兵北往,驻守章坑。
吴赤乌元年春,校事吕壹奸邪败露,被处死。吕壹乃吴郡人,先受孙权宠爱,用为心腹,任中书典校郎,监察中央及地方州郡文书事。吕壹为人险狠,因恃宠弄权,离间君臣,擅作威福,挟嫌报复,手段十分残忍。常以文书往来中寻章断句,诬陷大臣。嘉禾五年,吕壹弹劾丞相顾雍和左将军朱据谋反,将二人下狱。黄门侍郎谢厷问吕壹道:“陛下令某前来相问,顾公谋反之事到底如何?”吕壹回答道:“证据对其不利,结果不乐其观也。”谢厷又问道:“则若顾公被免职为民,谁将代之?”吕壹不答。谢厷问道:“公颇解天子心意,则试猜之,是否当命潘太常继之耶?”吕壹沉默良久,终于答道:“若依陛下素日所论,则极为可能也。”谢厷原为解救顾雍而来,于是趁机说道:“正如公所说,顾公若问罪罢相,则陛下必以潘太常以继其任。那潘濬与上大将军陆逊谈论,每次必恨公切齿,欲手刃你而后快,只因路远难及,苦无机会而已。此事荆州文武尽知,某谓公亦闻此风也。今若一但接替顾公,恐明日即以公为敌矣。”吕壹闻听此说,大为惧怕,于是顾雍罪状遂不了了之。
陆逊闻顾雍、朱据下狱,与潘濬谈及此事,俱各忧心如焚,提起来常常流泪不止。步骘、陆逊时时上书天子,孙权皆置之不理。潘濬即上奏吴帝,请求赴京朝见,名为奏荆州之事,其实想要赴阙力谏,为顾雍鸣冤。孙权览奏,准其入都。潘濬至建业驿馆,未及见孙权,太子孙登即趁夜来访,说早就顾公之事屡谏父皇,但皆不纳,公今此来若为此事,亦是无用,休为此触怒天子也。孙登言罢,即辞去。潘濬愈怒,便以久不入京为名,使人持自己名帖到各家故旧百官府宅,说欲大宴宾客,吕壹亦在名单之中——欲在宴中亲手杀之也。吕壹见潘濬进京请客,忽想起谢厷之语,遂托病不往。潘濬不肯罢休,数日后趁天子孙权召见,便为顾雍辩冤,且力陈述吕壹奸险,乃误国之臣,绝不可信。孙权虽未立刻采纳潘濬之谏,但思其言有理有据,便对吕壹之宠渐衰,并令人暗查其奸。
潘濬见孙权为自己谏言所动,即亲查吕壹之奸,再奏大帝。孙权览奏,见其罗列吕壹罪状,小罪且不待言,大罪约有四桩:吕壹有门客违法,被建安太守郑胄所杀,吕壹衔恨中伤郑胄,郑胄即被禁锢,后因由陈表为其辨明冤枉,郑胄方得以释放。此其诬陷大臣罪之一也;吕壹又告江夏太守刁嘉谤讪圣主,孙权向百官,百官皆不敢违逆吕壹,纷纷赞同其诬告之罪。只有侍中是仪怒从座起,表示未闻此事。是仪本名氏仪,字子羽,北海郡营陵县人也。因被北海相孔融嘲笑“氏”字是“民无其上”,故改姓为“是”。在东吴历任骑都尉、忠义校尉、裨将军、偏将军、侍中、中执法、尚书仆射等官,以为人正直不惧强权闻名于朝。孙权大怒,即将刁嘉逮捕入狱,又令有司将是仪详审验证,是否与刁嘉同谋。是仪被审讯多日,孙权诏旨严厉审问,是仪答道:“今刀锯加颈,臣怎敢替刁嘉隐瞒真象,而自取灭族之祸,且为不忠之鬼?臣为刁嘉辨冤,只为让陛下知此事本源也。”无论审问再三,言辞毫无变易。孙权于是罢审,刁嘉也得以释放。此其诬陷大臣罪之二也;吕壹陷害宰相顾雍,因黄门侍郎谢厷巧言,只要顾雍免官,将由臣潘濬接任为相。吕壹畏惧潘某,只好放过顾雍。此其诬陷大臣罪之三也;吕壹又陷驸马朱据,告其私吞军饷,拷打幕府理财库吏致死。因朱据怜其屈死狱中,为该官安葬,吕壹认定是驸马心虚之证据也。朱据闻其诬陷,只得自我监禁,等候陛下审查。经反复审查,已知驸马之清白。此其诬陷大臣罪之四也!
孙权详细看罢潘濬奏疏,遂赞叹道:“吕壹狂妄至极,朕今知之矣。如驸马朱据都会被诬告,况普通官吏百姓哉?”于是愤怒,诏令将吕壹斩首。吕壹既除,孙权引咎自责,遣中书郎袁礼向被诬大臣致歉。又责备诸葛瑾、步骘、朱然、吕岱等重臣,明知吕壹之奸而不查报,是推脱三公辅国责任也,并盛赞陆逊和潘濬忧心为国,是真为国之柱石者。赤乌二年,潘濬病故于任上,吴主怜之,令其子潘翥袭爵。诸葛瑾受责,心下不安,由此得病去世,享年六十八岁。死前嘱咐家人棺服丧事务需简约,不许盛葬,并上表请罚,遗嘱不可使其子诸葛恪掌握兵权。因儿子诸葛恪志大才疏,聪明外露,若掌大权必将误国——真是知子莫若其父者。孙权追思诸葛瑾一生为吴,立功无数,遂令厚葬,重用其子诸葛恪,使袭其父爵。
赤乌七年正月,东吴丞相顾雍病死。孙权命陆逊为丞相,下诏说道:“朕以无德之人承应天命,登此大位,天下尚未一统,奸乱之徒充塞道路,朕朝夕忧恐,不顾休息。惟尔天资聪颖,美德显著,担任上将重职,辅佐朝廷除乱。有盖世之功者,应受广大荣耀;兼具文武才者,定当社稷重任。昔伊尹兴商吕尚辅周,今朝廷内外大事,实由公一人肩负。今朕遣太常傅常持节赐公印绶,以为丞相。公当光大尚德,建树良业,恭从王命,安定四方。呜呼!总管三公职事,训导群臣百官,能不严肃认真,公自勉为之!公原任荆州牧、右都护兼武昌留守等职,仍依旧职。”
陆逊再三请辞,孙权不许,只得领丞相之位。自此,东吴军政大权,皆归于陆逊一身。说话的,你道孙权因何如此器重,让他身兼将相文武两班重任?皆因其能,为吴国之冠,无人能及耳。陆逊素来深思静虑,所测之事无一不验。当初暨艳大造府第,陆逊即规劝告诫,以为必由此招祸,后果然如此。陆逊又对诸葛恪说:“在某之前者,我定奉其与某一道升迁;在我之后者,我则帮扶之。今观子势侵凌上,蔑视下属,此非固德之基也。”诸葛恪其后果然败亡。又广陵人杨竺少年成名,而陆逊谓其终会惹祸亡身,便劝其兄杨穆另立门户。www.33ýqxsś.ćőm
当时,太子孙和与鲁王孙霸争位,两宫并立,朝廷百官多派子弟侍奉。全琮因次子全寄为孙霸宾客,便写信向陆逊告知此事。陆逊回复全琮,认为官僚子弟应凭借才能晋升,不该私自邀利取荣。依两宫势力者,则必各自结成派别,古人最为忌讳之事也。便劝全琮效仿故汉相金日磾杀子,以防羞辱家门。全琮对其所言非常不满,两人从此积怨渐深。不久全琮父子上表孙权,称陆逊之甥顾承曾串通陈恂,谎报战绩以谋求高位,致使顾承和其兄顾谭被流放。陆逊亦为此愤愤不平。
因太子孙登早亡,大帝孙权以三子孙和为皇太子,然而其母王夫人与孙权长女全公主积怨已久,致孙和终被废去太子。孙和怨恨孙权,致父子关系恶化。孙和曾使心腹藏于孙权床下,窃听孙权和重臣杨竺谈论欲立孙霸为储之事。孙和恐惧,于是秘密召见亲信陆胤,令其到武昌请族父陆逊为自己出面申辩,而太子太傅吾粲也为此事屡次与陆逊互通消息。陆逊误听二人之言,便屡次上疏孙权,陈述嫡庶之分,又请求进京面见。孙权见陆逊奏表中提到孙和与孙霸嫡庶之辨,便发觉禁中密语漏泄,于是先后将杨竺、陆胤、吾粲收监审问。陆逊虽未被一同问罪,也被孙权遣使写信责备打听宫中机密。在狱中,杨竺招供陆逊二十条罪证,陆胤却不发一言。陆逊痛悔不应卷入太子夺嫡之事,终不胜愤忿而卒。陆逊向来节俭知足,去世之时家无余财。孙权闻报大悔,因陆逊长子陆延早夭,使由其次子陆抗袭爵,命为建武校尉,领陆逊部众五千人送灵柩东回,葬于横山。后陆抗进京面见孙权,洗清了杨竺所指控父亲所谓二十条罪行。
按下东吴,再说西蜀。魏正始元年,蜀延熙三年,越巂郡蛮夷数次起兵反蜀,杀太守袭禄、焦璜。所以其后蜀主刘禅所置太守,皆不敢治所于邛都,而寄治在距邛都八百余里之安定。蜀帝刘禅见状,于是命武将张嶷为越巂太守。张嶷恩威并施,蛮夷畏服,郡界悉平,复还旧治。中领军向宠征讨汉嘉郡蛮夷,遇害身亡。其年春,蜀丞相蒋琬向后主刘禅上表中:“今羌、胡乃心思汉军如渴,又昔凉州刺史魏延偏军入羌,郭淮败走;算其长短,以为事首,宜以姜维为凉州刺史。”后主准奏,于是姜维就职,率偏师以出陇西。
说话的,你道蜀相诸葛孔明已死六年有余,那姜维受恩师临死重托,以恢复中原为任,怎生到此时才得领一旅偏师,兵出陇西?原来,这里面大有缘故,非姜维而能为所欲为也。孔明生时六次北伐,朝中便有谯周等众臣谏阻,后主刘禅亦多次相劝,是孔明决意不从,这才明知其不可为而强为之,但为朝中大半朝臣所诟病。故姜维虽欲夺两京图复中原,奈不为朝廷重用,手中亦无兵权何。自孔明仙逝,后主刘禅即废黜丞相府,并将权力进行分割,以防朝中重现“一言谈”之状。姜维原是魏人,便一直位于蒋琬、费祎之后。
蒋琬初接孔明大任之时,曾制定由水路进攻曹魏计划,但未被后主采纳。刘禅本无其父一统天下之志,谁管他汉祚如何,只要太平就好,故数年来鲜有征战。延熙七年,蜀镇江州太守,车骑将军邓芝发哀书来报,永安都督陈到因日夜思念先帝与孔明军师,终至病笃身亡。后主思及其平生护驾大功,甚为悲悯,下令厚葬于奉节鱼腹浦江滩高阜之处,其墓下视武侯所遗八阵之图。治丧方毕,镇北将军王平上表,说魏帝命曹爽率领步骑十余万进攻汉中,前锋已在雒谷。后主览表大惊,问计于蒋琬及朝中群臣。蒋琬道:“王子均将军随先丞相征战多年,又熟知汉中地理,曹爽乃纨绔子弟也,素不知兵,虽众寡不敌,必空劳往返。可使涪城诸军悉从大将军费祎调度,姜维巡哨于汉中与成都之间,紧急时予以接应可也。”后主依其奏,于是诏命费祎、姜维引军出成都,来救王平。
且说汉中大营,王平升帐,商议应对曹爽之策。因当时汉中守兵不满三万,诸将大惊,便有人说道:“我兵力不足以阻挡魏军,应弃关隘固守汉、乐二城。魏军若长驱进入汉中,则我涪城援军一到,即可将阳平关抢回也。”王平厉色言道:“不可。汉中去涪城有一千余里,魏军若是得了阳平关,则必成为汉中祸患,涪城之军焉能解救?应遣护军刘敏与杜参军据守兴势,我亲引中军为后拒。若魏军分兵进攻黄金城,我则率兵前往救援,彼时涪城救兵兼程而至,此乃上策。”刘敏领命,依计引兵而去。曹爽果然自攻阳平关,另分兵去打黄金城。王平从容调动汉中兵马拒之,魏军累月不下,损兵折将。蜀大将军费祎引涪城诸军,以及姜维引巡哨精骑相继而至,魏军被击退,败回长安——悉如王平当初所料。
当时马忠在南中,防备南蛮;邓芝驻守永安,防备东吴;王平在汉中,防备曹魏;三人各守一方,保障蜀汉平安,于是人皆呼为“平安三侯”,威名始于此时。王平在军旅中长大,不会写字,所识之字亦不超过十个;但其能口述,让幕僚代写书籍,词章字句都有意理。王平让人读史,秦汉系列书籍传记,自己在一旁倾听,便能知其大义,论说之时不失其主旨。王平遵行营中法度,与人交谈从不玩笑,从早至晚都始终皆能端正坐姿。然而亦有不足之处,乃其性狭侵疑,为人自轻。蜀汉延熙十一年,王平去世,其子王训继其爵位。次年涪陵国人杀死都尉反叛,邓芝率军前往征讨,将其渠帅枭首,使百姓安居。延熙十四年,邓芝病世于任上。其为将二十多年,赏罚明断体恤士卒。身上衣食取自官府,从不经营私产,妻儿甚至还有忍饥挨饿之时,死时家中并无余财。
姜维见蜀国宿将皆亡,每日如坐针毡,意志渐渐消磨。所幸延熙九年,一力反对北伐的丞相蒋琬积劳而死,姜维于是上疏,请伐曹魏。后主刘禅眉头微颦,请转呈费祎审阅。姜维见天子如此批示,自然心中一凉,费祎本乃“萧规曹随”之辈,焉肯同意兴兵?果不其然,费祎虽不明示不可,但付姜维手中可用兵士,往往不过万人。”魏国雄霸天下三之有二,如此丁零兵力怎有作为?姜维实在无计可施。可惜!其时魏明帝曹睿已逝,继任皇帝曹芳幼弱,曹爽与司马懿正明争暗斗,实在是天赐之机,就如此被一介书生费祎白白浪费了也。
这一日洛阳细作来报,曹爽尽夺司马懿父子兵权,整日淫乐游猎,不修武备。姜维大急,于是亲至费祎府宅,力陈北伐之策。费祎置酒相待,姜维说道:“大人可曾记得,当年诸葛丞相曾云,待天下有变,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如今魏国罅隙不断,司马失兵,曹爽无征战之能,此乃天赐良机于我蜀汉也。何不上奏天子,出兵伐之?”费祎听罢微微一笑,问道:“伯约休怪,你觉得自比丞相何如?”姜维答道:“自不如之”。费祎即顺口答道:“是也。丞相尚且不能之事,似我等凡夫,又何能为之哉?”姜维心中一震,只得告辞归府,出门仰天长叹,泪洒满腮。
北伐议题就此搁置,又是数年。当年意气风发之少年将军,如今已是双鬓斑白。姜维自觉年事已高,寸功未立,心里甚自不安。延熙十五年,后主不知何故心血来潮,竟令费祎重新开设相府。姜维更是悲从中来,费祎本乃北伐政敌,如今身居高位,恐怕此生光复中原无望矣。这日自相府议事归府,姜维颓唐至极,只是自斟自饮,借酒浇愁。正当此时,门人忽报郭循来拜。姜维陡然惊醒,心中狂喜,急令请进,并亲接出二门以外候之。
书中暗表,郭循乃天水郡人,姜维同乡,原为魏将郭淮部下,在西羌遭遇战中为姜维所俘。念在老乡之谊,且又是用人之际,姜维便将其编为帐下死士。因见郭循恰也很有本事,于是姜维顺水人情,将其推举向相府,亦为费祎喜而重用。十年之间,郭循竟武运连连,终任蜀汉左将军之位,竟领当年马超之职。今已近十年未见,几乎被姜维遗忘,不想此时忽然登门。郭循随门人进府,见恩公姜维竟在二门外垂手恭候,不由受宠若惊,急上前以部下之礼参拜。姜维扶起,二人遂将酒席移至密室而谈。当日作彻夜长饮,郭循次晨方离去。
延熙十六年岁首大会,丞相费祎大宴群僚,郭循在坐。后主刘禅亲赐酒一巡,转入后宫,令丞相费祎与众臣欢饮。因往岁蜀中粮食大收,费祎欢饮沈醉,频频巡席敬酒,后令歌舞佐粉,自己颓然于座席之间。当时宫外春寒料峭,宫内却欢声笑语,满座皆欢。郭循趁着酒兴,歌舞弄剑于席间,盘转于歌女之间,众官大乐。郭循渐舞至费祎坐下,忽然剑锋一转,直刺入费祎胸口。费祎大叫一声,当场毙命。郭循大笑数声,说道:“某与费祎有仇,与他人无干。今大仇得报,某心安矣!”说罢,于众官惊骇中横剑自刎。
席间风云突变,众官皆呆若木鸡,无人敢发一言。早有侍宴官报入后宫,天子刘禅闻报大惊,急出于席前,问行刺丞相者,谁是主谋!姜维即从座起,拾起染血长剑,呈上后主道:“此人本是末将帐下军官,臣念其英勇,遂加以重用,又荐于丞相,至今已十余年矣。丞相因爱其才,破格擢升,以至左将军高位。未想此贼狼子野心,不报丞相恩情,反而进以加害。臣细想此人之前形状,每每宴会之时,始终寻思亲近陛下,幸为左右所遏。如此想来,此人定是魏国细作,潜伏我蜀国十余载,原想刺杀皇上,只是不能得手。可惜费祎丞相忠肝义胆,命中注定要替陛下挡此一劫。今日宫廷血案,皆因下官十年前推荐非人而起,望陛下治臣失察之罪。”后主听了,哑口无言。十年之前所荐之人犯罪,如何问罪于推荐者?且刺客在费祎帐下效力十年,而费祎作为丞相,却无察奸之能,又怪得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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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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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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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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