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知按捺不住,偷偷带着侍从,也溜出了宫。
小皇帝此行,虽说没有大张旗鼓,但是宫里头还是传出了消息,连暗卫们都提前在荣国公府的房梁上挑好了地儿,抱着零嘴瓜果,“暗搓搓”地猫着。
荣国公殷旭纵横沙场多年,从未让人如此欺负到头上,气得不行,却又没有办法,尤其是在看见宝贝儿子悠哉悠哉地仰起头,与趴在房梁上的暗卫说话时,心绞痛都要急出来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若不是看在殷雪辰的面子上,殷旭绝对将这些暗卫一个接着一个揪出来,尽数斩于刀下!
殷旭念及此,又看了看殷雪辰
好家伙,他的宝贝儿子,面带笑容,就差没自己也爬上房梁,和暗卫一起猫着了。
殷旭心头的火气一下子消下去大半。
得了,殷雪辰都不生气,他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殷旭拂袖而去。
荣国公打算看看来府上赴宴的青年才俊。
他儿……可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侯爷看起来,心情很是不虞。”趴在房梁上同殷雪辰说话的,正是羽二。
他裹着一袭掩耳盗铃般的黑色夜行服,倒吊在房梁上,晃晃悠悠地吃葡萄。
殷雪辰瞧着眼热。
这等倒吊着吃东西的功夫他可不会:“这儿是荣国公府,你们堂而皇之地进来,我阿爹心里肯定不舒服。”
“堂而皇之?”羽二咽下嘴里的葡萄,诧异道,“我连夜行衣都穿了,还叫堂而皇之吗?”
“可现下太阳还没落山呢。”
“……”
羽二又吃了个葡萄,心虚地转移话题:“世子爷,殿下这两天心情也不好。”
“他有什么不好的?”殷雪辰低下头,慢吞吞地将手揣进袖笼,“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要我是他……我睡觉都能笑醒。”
羽二傻愣愣地摇头:“不是这么个道理啊,世子爷,您是殿下……”
只是,他话音未落,屋外就传来了庆喜的声音:“世子,陛下来了!”
“陛下?”殷雪辰愣了愣。
他猜到赫连辞会忍不住来荣国公府,却没想到小皇帝也会来,再也顾不上羽二,急匆匆地走到卧房前,推开门,道:“陛下来了?还愣着做什么,快替我更衣。”
庆喜倒是冷静许多,直言:“世子不必更衣,陛下是微服私访,偷偷从后门进府的。”
殷雪辰又是一愣:“那也……那也不能怠慢,你且去找我阿爹,告诉他陛下来了咱们荣国公府,我……我先去见陛下。”
他言罢,撩起衣摆,步履匆匆,很快就消失在了盛夏的光里。
另一头,赫连辞刚得了李知知出宫的消息,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怨气。
梁公公讪笑着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议:“殿下也去,就是了。”
“去,自然是要去的,只是……”赫连辞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疏,脸色更差了。
“殿下为国为民,实乃我大周之幸!”
“废话不必多说。”赫连辞重重地合上手中的奏疏,“本王先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梁公公怔住片刻,试探地问:“可是殿下上回所说的,在乞巧节准备送给世子爷的……”
“还没有准备好吗?”
“……老奴这就去问问。”
赫连辞不满地轻“啧”一声,随手翻开一本奏疏,又在上面留下了朱红色的批注。
殷雪辰寻到小皇帝的时候,小皇帝正蹲在地上薅狗尾巴草。
“陛下。”他抹去额角的汗,“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李知知循声抬头,晃着脏兮兮的手,不答反问:“世子最近怎么不入宫陪臣了?”
“臣……身子有些不适。”他心里那些纷乱的思绪连自己都理不清,如何再同小皇帝解释?干脆拿身子不适当借口,半真半假地搪塞,“这几日已经好多了,若是陛下不嫌弃,臣过两日就能入宫。”
李知知半信半疑地点头:“如此甚好。”
小皇帝复又低下头去:“世子呀,你来帮朕瞧瞧,这是什么?”
殷雪辰依言凑过去,卷起衣袖,接过李知知手里的狗尾巴草:“陛下,此乃……”
他话还没说完,面颊上忽而一凉。
殷雪辰怔神间,小皇帝已经笑着从地上跳了起来:“朕逗你呢!”
“……朕怎么可能连野草都不认识?”
殷雪辰抹去脸颊上冰冷的水珠,无奈地叹了口气:“陛下原来是拿臣寻开心。”
小皇帝神气活现地叉腰:“皇叔不在,我才敢这么逗你笑。”
“陛下……想逗臣笑?”
“嗯。”李知知脸上的得意慢慢退去,重新蹲在他身侧,可怜兮兮地蹭了蹭,“朕知道的,你和皇叔在闹别扭。皇叔这两天的脸色很差,听说……听说又头疼了,还不肯看太医。唉,你说,该怎么办?”
小皇帝说完,不等殷雪辰回答,就委屈地嘀咕了一句:“朕不敢,也没办法让皇叔高兴,那朕就想办法,让你高兴。”
“……因为,皇叔想要你高兴。”
李知知的一番话,说得殷雪辰心里没由来地涌起酸涩来。
此生已有人将他摆在了心尖上,一颦一笑都在意。
于是乎,那些让他头疼的过往也都成了云烟,带着前世的遗憾,仿佛暗卫们的信鸽,迎着温暖的光,扑棱棱地飞走了。
殷雪辰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忽地觉得前些时日暗中与赫连辞闹别扭的自己有些好笑。
前世已过,今生还未成定局。
心里有火气,找罪魁祸首撒就是了,何必要窝在荣国公府中,和自己过不去呢?
再者,他连前世的罪孽都愿意去背负,又何苦在意赫连辞前世做出的种种惹人厌烦之举呢?
他想着想着,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小皇帝眼前登时一亮:“你不生气啦?”
殷雪辰掸了掸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将李知知抱了起来:“嗯。”
“不生气就好,你一生气,皇叔也跟着生气……”小皇帝顺势抱住他的脖子,小声嘟囔,“朕最怕皇叔生气了。”
“他生气,自让他生气去。”殷雪辰却完全不给赫连辞面子,笑吟吟地往府内走去,“陛下只管同太傅大人好生念书就是了。”
小皇帝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而在瞥见殷旭的身影时,大声喊:“这不是荣国公吗?”www.33ýqxsś.ćőm
荣国公殷旭应声回首,瞳孔先是狠狠一缩,继而疾步上前,恨不能将小皇帝从儿子手里夺过来:“成何体统!”
李知知牢牢地抱着殷雪辰的脖子:“朕愿意!”
“陛下……”
“哎呀,时辰不早了,荣国公的诗会要开始了吧?”小皇帝一副懵懂的模样,故意催促道,“朕和世子还有话要说呢。”
荣国公哪里肯走?
这诗会又不是为他自己举办的,纯粹是为了殷雪辰举办的,但小皇帝的口谕不得不遵从,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行礼告退。
“世子,朕想看看书。”李知知待殷旭走远,眼里划过一道得意之色,“今日太傅同朕讲的道理,朕还有一处没有弄懂,朕想听你讲!”
殷雪辰巴不得不去参加阿爹举办的什么倒头诗会,欣喜道:“属下愿意为陛下解惑。”
言罢,转身向书房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庆喜:“去把我临摹下来的那些诗都送到裴之远手中。”
可怜的裴之远杵在一群文人当中,满耳酸溜溜的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说,连脸皮都笑僵了。
他这样的武将哪里应付得来这些?没有拍案而走,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
裴之远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世子也会来的。
要出丑,也是他和世子一同出丑。
裴之远想到这里,心里无端冒出几丝酸涩的甜意来。
只有在出丑的时候,他们方可肩并肩……可惜,庆喜的出现打破了裴之远的臆想。
“世子让你把这些诗给我?”
庆喜的回答滴水不漏:“裴大人,咱们世子被事情绊住了,一时半刻,怕是来不了呢。但他说,您有了这本诗集,绝对可以在诗会中脱颖而出!”
裴之远的心随着庆喜的话,凉了半截。
谁要在诗会中脱颖而出啊?
他胡乱翻着殷雪辰亲手抄录的诗句,剩下的那半拉心脏,也渐渐地失去了温度。
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
赫连辞赶到荣国公府的时候,月上柳梢头。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翻进了殷雪辰的院子。
府前的诗会还没散,人声嚷嚷,觥筹交错。
但再多的喧嚣,都与书房中的静谧无关。
清白的月光下,赫连辞透过半开的窗,看见了斜倚在榻前的殷雪辰他松散地披着一件石青色的外袍,半透明的布料下,是白似飞絮的寝衣。
银月的清辉一照,殷雪辰眼尾的红色花纹似乎要飞起来一般,绽放出灼灼的光华来。
他手持一柄折扇,慢悠悠地扇着风,目光低垂,似在看什么人,又像是在看墙上的倒影。
赫连辞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殷雪辰其实在借着月光看一本摊开在榻上的册子。
而在殷雪辰的身侧,小皇帝睡得香甜。
“来了?”殷雪辰头也不抬地轻哼,“既然来了,就进屋吧。”
“……你挡着我的光了。”
赫连辞依言走进屋。
殷雪辰又道:“热,往边上挪挪,风都被你挡住了。”
这回,赫连辞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俯身拿走折扇,坐在榻的另一侧,替他和小皇帝扇风。
殷雪辰翻书的手微妙一顿,却并不抬头,而是就着赫连辞扇出来的风,将榻上的书卷拿在手中,继续翻看。
这册子并不是什么古籍,而是一本坊间流传的话本。
殷雪辰看得津津有味,状似不经意地寻着凉风往前一凑,下巴轻轻地蹭过赫连辞捏着扇子的指骨。
赫连辞的心都要被他撩拨得跳出胸膛,呼吸一下子就重了。
“干什么?”殷雪辰却挑起眉,冷冷地瞪过去,“陛下还睡着呢。”
若说方才那一蹭,让赫连辞的心甜似蜜糖,那这一冷眼,就是烈火烹油,烧心燎肺。
“殷、雪、辰。”赫连辞从牙缝里挤出几声气音,丢了扇子,去摸他的脸。
殷雪辰灵活地躲过,含笑倚在榻前,抬起腿,用膝盖碰了碰赫连辞的小腿:“怎么,当着陛下的面,你也敢放肆?”
赫连辞眼底霎时一片晦暗。
他自然敢。
赫连辞不管不顾地扑上来,将殷雪辰死死按在怀里,急切地想要吻那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唇,然而贴过去的刹那,被他清冷冷的目光一激,宛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连嗓音都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你……为何如此……看我?”
那眼神,赫连辞何其熟悉。
正是前世,殷雪辰跳崖前,望向他的目光。
“你……”赫连辞恐惧地收紧了双臂,不敢再与殷雪辰对视,自欺欺人般,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你可是厌我了?”
殷雪辰忍不住乐了。
这蛮子其实也无趣得很,问来问去,也只会问这么一句话。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胳膊,将手轻轻地贴在赫连辞的发顶。
赫连辞浑身僵硬。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的身上哪里还有半分野性?
殷雪辰心里翻涌着不可为外人道的满足与喟叹。
“厌什么?”他终是玩够了,凑过去,轻笑道,“若当真厌了,蛮子,你觉得你能近我的身吗?”
殷雪辰又搬出了老话:“小爷我肯定把你阉了!”
赫连辞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时间来消化这句话。
殷雪辰也不着急,将下巴搁在赫连辞的肩头,单手举着书册,绕过赫连辞的手臂,继续津津有味地看。
可他实际上一行字也没看进去,直到被赫连辞按在榻上,殷雪辰连忙寻了个机会丢下书册,嘴上说着:“陛下还睡着呢。”
伸出去的手,却落在了赫连辞的唇角。
殷雪辰挑衅地望过去,眼神里跳跃着小小的火苗。
赫连辞的一颗心就如同悬在细细的银线之上,下面是万丈深渊,上面是渺渺层云,唯有银线的另一端有一个殷雪辰。
他走得战战兢兢,又走得急不可耐。
从前世到今生,他走了太久,如今,终于切切实实地触碰到了殷雪辰伸出来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更新可能不能日更了,但是尽量字数多一点:з」更新时间也在12点左右,大家可以早上看:з」
等会儿会修一下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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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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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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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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