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方官员的服色,应当是是此地的知府、通判和各地的知县。
仔细看去,便觉得不对,还有东晹的转运使司、提点刑狱司。
一想到这里宋初喻心里便隐约觉得不好,如此行仗,总不会是什么朝廷的钦差大臣、也不会是什么东晹王南巡。
顿时脸上冒着冷汗,就连刘宝与丘木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
反观宋初文仍然醉醺醺的,时不时说着梦话,也借着酒劲释放心里压抑的情绪。
“小喻儿,兄长好……好想你,父亲……娘……”
宋初喻在一旁听了,也感触颇深,看着兄长才近而立之年,两鬓却又着几丝白发。
轻轻地安抚着:“兄长,小喻儿在,以后也会一直在。”
这时候丘木往前询问了几位百姓,又回来说:“公子,打听了,说是大人物,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适才在街上听说朝廷今日才班师回朝,那皇上总不至于不顾朝局直接来江南?”刘宝低声说道。
宋初喻已经能见着城门口队仗的影子。
如今五月,狄国的消息,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最多四日便抵中宸。
朝堂加之处理,布文,告于天下,再传于江南之地,最慢也要三日。
那么就是其中有七日的差入。
范益原若是不顾一切没理由地赶来江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初喻眼神有些凝重,这恶鬼怎么如此阴魂不散,无论自己走在哪里,也离不开他的影子。
看向宋初文,再看了看丘木、刘宝,眼里又多了几分温柔,如今自己还有兄长、友人在。也不是举目无亲之人。
刚想说,此地不宜久留,前方便传来一道道响亮的通传之声。
“东晹王世子殿下,奉旨游寻江南,百姓不必跪拜。”
“东晹王世子殿下,奉旨游寻江南,百姓不必跪拜。”
……
即便如此,拱手行礼也是必不可少的。
看着队伍越来越近,宋初喻仔细看着那身着华服,高大威武的世子殿下,微微一愣。
“阿东?”
就连丘木也皱了皱眉,小声说道:“太……那不是范益原的贴身侍卫吗?”
“赵王叛乱,第一箭是刘舟纶,第二箭便是这世子吧。”
“大临四地,原来东晹早依附于他。”丘木意味深长着说。
宋初喻笑了笑:“登上皇位不过是他,一步没有难度的棋,放眼望去,天下,才是他所求,如今棋盘已无博弈之人。”
我们只是失败者,这句话在宋初喻心里闪过,却没有言出于口。
正当庆幸只是阿东来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时。
阿东身后一身着宽散玄衣常服的男子映入眼帘,二人皆目光怔愣,只有刘宝看着说了一句:“身后那人,为何看着气势要盛于世子。”
宋初喻连忙低下头,不敢有任何动作,甚至连斗笠也不敢碰一下。
丘木继而,厉色低声道:“刘宝看好大公子,莫要有旁的动作,那是大临的皇帝。”
刘宝是没有见过范益原,反应也快,连忙紧紧抓着宋初文,怕他借着酒意,做些不好的事。
被紧紧抓着的宋初文,微微眨了眨眼,大概也认出那人来,意识稍微清醒了些,也低了低头,小声道:“不用拉我。”
刘宝愣了愣,微微松了手,却还是扯着宋初文。
“下官东晹提点使,见过世子殿下。衙门已安排驿站居所,还望由小官亲自带路。”
范益原跟在阿东身后,应该是微服私访,只抬眼扫视着街旁的百姓。
许是这些年平定倭寇,阿东坐于马上脸上多了几分厉色:“有劳大人带路了。”
待车队继续向前行去。
阿东微微向后倾,低声说道:“陛……公子,我已派人四处搜寻,没能找到那位的影子。您又何必,如此舟车劳顿。”
刚攻下狄国的国都,在江南的探子便传来书信,说是,在东晹府州,打探到宋初喻的消息。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这是他前夜晚梦时的呓语,范益原觉得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他当日便将狄国之事,交待给护平与北杞王。
快马加鞭回了中宸,仅花了一日处理了这些年,朝廷积压未能决断的大事,甚至还没怎么休息便连夜赶往东晹。
明晃晃的人,自己花了两年,甚至差点将新国的土都翻个遍,也没能找到他。
原来是躲去了江南。
当真这么恨我吗?
范益原紧握缰绳,扫视着四周,他太想见到宋初喻。
阿东见范益原固执的模样,也不敢多言,皇上回京,不待在京城却不远万里来到东晹,这事也不能远扬,眼下正是载入青史的时候,万万不能有任何差错。
故而只能让他扮为自己的随行属官,以此掩人耳目。
范益原扫视的眼神,只在宋初喻的斗笠上停留片刻,又一眼看向其身旁的黑衣男子。
缓缓驻马,看向宋初文脸上的伤痕,微微皱眉,但又仔细观摩起来。
阿东见了此幕也抬眼望去,低声说着:“公子,我认得他,在宋初文自焚后,负责大运河的副监工便是他。不过后来他辞官隐退了。”
范益原点了点头:“私下找给些钱银,找找名医看看能不能治一治他的脸,为大临做事,可不能久受那般委屈。”
阿东会意上前,向着宋初文拱手道:“见过先生,可否随在下到驿站一叙。”
此言一出,让宋初喻等人皆一愣,适才范益原驻马时,便隐约觉得不安。
宋初喻仔细想来,阿东那番话,究竟是对谁说的?先生?
眼前一亮,兄长通河渠,修运河,任谁也会记得一个满脸伤痕的监工,更何况是身为东晹的世子的阿东。
可是如今兄长并不知道范益原究的心狠手辣,脸上还有醉意,不知能否反应过来、不知能否说漏嘴。
这时刘宝却上前道:“回世子殿下,我们先生饮了酒,恐怕还不能回答您的问题。不如,等明日先生醒来,再让小的告知先生如何?”
阿东,仔细打量着宋初文,脸上确实,很是醉意,思虑良久又想开口。
这时候范益原冰冷冷地看着刘宝说道:“你是太监?”
刘宝心里一黑,忍不住想骂他,你全家都是太监。
他的声音只是微微有些尖利,他又时常压着嗓子,一般人也是发觉不到,没想到范益原如此心细。
但这一席话,却让宋初喻已经在盘算如何才能逃出生天了。
只见刘宝低头笑了笑说道:“回世子、回大人,在下当不起太监之称,不过是家道中落,被打发去了皇宫,阴差阳错下被劝了回来罢了。”
范益原眯了眯眼,忍不住多打量着刘宝身前两位也戴着同样斗笠的两人。
他们在刻意隐藏什么。
范益原看向那一袭儒袍的男子,目光停留在那白皙甚至微微有些颤的手上,还有那隐隐约约可见的红色手绳。
下意识握了握缰绳,咬了咬嘴唇,良久开口道:“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好久不见,阿喻。”
此言一出,阿东也愣住,连忙下令:“围起来!”
顿时东晹军,从两方,紧紧向前包围起来。
又派了士兵,疏散百姓。
顿时硕大的城门处,只剩下宋初喻四人,被团团围在这里。
宋初喻松了松向前拱手的礼,淡淡一笑,又缓缓后退,说道:“大人莫不是认错人了?”
“不要轻举妄动,我还可以杀很多人。就比如说,那个叛徒?”范益原眼里的温柔一闪而逝,语气强硬到,让一旁的官员也有些不知所措,皆面面相觑。
但范益原他心里清楚,如今只有拿亲友相逼,宋初喻才会束手就擒。
哪怕他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他也绝不会放他离开。
宋初喻没想到如今他连装也不会装了。
要怎么做才能离开,他微微后退一步,眼下只有两个方法。
以命相拼或者以命相拼。
虽然都是一样的词,却是两个不同的方法,换而言之,要么亲手杀了他,要么亲手杀了自己。
良久他开口,低头瞥了一眼刘宝,又指着他与宋初文道:“他们二人,我并不相识……”
“放了。”
范益原的果断让宋初喻也有些发愣。
只见阿东摆了摆手:“把那两人放了。”
“诺。”
刘宝也会意低头道:“多谢几位大人。”
他带着宋初文,并没有出城门,而是打算从小路偷偷溜回住宅。
也幸好这时候宋初文也有些清醒,一路上,刘宝耐心地将宋初喻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得告知宋初文。
回到了小木屋后,便收拾着行李,先前走时,宋初喻那种坚韧的神情,让他相信宋初喻和丘木,一定会逃出来。
城门口,
宋初喻取下斗笠,微微拱手:“见过公子。”
此时丘木却片刻不敢懈怠,他知道自己走不掉,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才能带宋初喻逃离范益原的魔爪。
“他应该不是无辜之人吧?”
“他是什么,在下自然不知,只知道公子是阴魂不散之人。”
范益原笑了笑,纵身下马,看着宋初喻说:“随你怎么说,只是这一次不要再走了好吗?”
范益原每进一步,宋初喻便往后退一步。
丘木沉了沉眼,开口道:“还望您莫要再往前一步,我家公子碰了狗,浑身都会起疙瘩。”
范益原脚步一顿,上扬的嘴角,微微一咧,瞥了一眼丘木:“师兄?应该如此称呼你吧,是觉得命太长了吗?”
“那你倒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丘木便一拳迎上前,范益原微微一退,宽松的衣袖向前一摆,直接缠落了丘木的斗笠。
只是无论如何看,范益原也是更胜一筹。
眼看丘木落入下风,宋初喻开口道:“住手。”
说着一手拉过丘木,躲过范益原的一拳,再猛向后退,拉开距离。
丘木嘴角隐约有些於紫,看着四周的士兵,剑口向前的样势,宋初喻心里一横。
转身猛然折断,一士兵手里的剑,牢牢握住,紧贴自己的喉颈,手掌的里的血,染在了儒雅的长袍之上,直流不尽。
宋初喻觉得自己这一行为很是懦弱,竟然沦落到以死相逼。
“要么放了我,要么这尸体送给你又何妨。”
范益原看着那直流不尽的血,两眼睁得通红。
一旁的官员更是不解,世子殿下与那位大人,究竟要干什么。
“威胁我?你认为自己有几分价值,能威胁我?”
范益原的声音几乎在颤抖,即便这样说着,也丝毫不敢向前。
因为他知道,只有丘木在宋初喻觉得不好做那种傻事。
宋初喻冷冷笑了笑,虽然这是自己心里早知道的答案,但从他口里言出,心里便是如此的五味杂陈。
“那我也想看看。”话毕,宋初喻猛抬起刀,向对着喉脖,猛然一刺。
“我答应你。”
“别!”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丘木一边说着,一边眼疾手快地向前紧紧握住宋初喻的手腕。
再抢过那断剑,连忙撕条布,替他止着脖颈上与手上的血。
范益原看着心里很是不舒服,指着丘木说道:“我可以放你,但他是叛徒,必须留下。”
丘木想也没多想,上前道:“好。”
宋初喻心里有句话,若是刘宝在的话,他一定会说一句:好个屁。
但宋初喻拉住丘木对着范益原说:“莫不如我们打个赌?”他的声音很轻,难得有几分如沐春风的温柔。www.33ýqxsś.ćőm
范益原眯了眯眼,良久道:“什么赌约?”
“给我三天时间藏匿,三天之后,若是你能在江南之地找到我,那么我便悉听尊便。”
范益原脸上肉眼可见的喜悦:“我答应你。”
宋初喻眉头仍然紧皱:“你只有七天时间,七天之后若是找不到,日后天高海阔,请你有多远滚多远。”
范益原是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好,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多一刻也不行!”说着又低声对阿东说:“放了他们。”
“放行。”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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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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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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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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