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行了两步,前处便听见了争吵之声:“你为什么背叛陛下!”
宋初喻一愣,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陛……陛下?
宋初喻摇了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说着顺着声音小心向前走去。
前处两人身穿道袍,正在一番争执。
道袍有些破烂,一人还受着伤,看着样子事前不仅吵了一架,还打了一架。
宋初喻仔细看去,瞳孔猛睁,这……这不是,许淇的家仆吗?
宋初喻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敢往深处想,这两个家仆刚刚提及了陛下,那么许淇……
他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宋初喻全身几乎在颤抖,紧紧咬着嘴唇,甚至咬出了血,浑身冒着冷汗。
只听那两人说着
“若不是你胡搅蛮缠,我们会从山上滚下来?”
“别逃避我的话!裴大人让我们照顾陛下,你就是这样照顾的?!”阿尚受着重伤,坐在地上,怒目而视,像是恨不得将眼前这人咬下一块肉来。
阿礼冷哼一声:“我从未背叛陛下!陛下要骗那道士,我何处没配合?”
宋初喻如今也接受了许淇便是范益原的事实,只是如今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字“骗!”
“我们是陛下的臣!你……”
“我知道!但前朝余孽必须死!”
说着阿尚便爬了起来,对着阿礼便是一拳,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眼下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宋初喻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他一路回到正殿,丘木与刘宝闲来无事,甚至在和一旁的官兵谈笑着。
“公子,许公子呢?”刘宝说着,向后望了望,又看向宋初喻:“您脸色怎么这样?”
丘木闻言看了过来:“该不会是那人,蛮不讲理吧?”
宋初喻此刻脸色苍白,神色慌张。
刘宝瞥了一眼,公子流着血的嘴唇,心里只当那范益原不是人。
“丘木!我们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宋初喻不敢说许淇便是范益原,一是自己撇不下脸面,二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对的是恐惧!
他闭上眼,便是这些天范益原甜言软语的模样,那几声哥哥,回味起,越发觉得瘆人。
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为什么他要将自己逼入死地,为什么要一次次欺骗!
宋初喻几乎快要绝望了,这时背后却响起一道本该温柔,到了宋初喻耳里便是刺骨寒风之音:“哥哥……”
宋初喻有些木讷地回头看着范益原,他的容貌、声音和以前不太一样。
甚至不去想为什么范益原会生这重病,或许连这一身病也是装的。
“哥哥,刚才我情绪不好,对不起……你嘴唇怎么了?”范益原说着缓缓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眉目微微一皱嘀咕着:“怎么流血了?”
宋初喻却早已全身僵硬,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人。
来往的官府士兵、散坐一团的南青子弟。仿佛都不能移开宋初喻的注意。
这时那知县缓缓从正殿走了出来,身旁有着一两位士兵拱手向前,随之还摇了摇头。
那知县抚了抚胡须,脸上隐约有些失望,嘟囔着:“怎么会呢。”
范益原自然觉得宋初喻的神情有些奇怪,他好像在逃避自己?眼神中的恍惚是掩盖不了的,又看了一眼懒散的刘宝,又微微皱了皱眉。
“许公子。”
范益原转身拱手道:“大人,可找到那前朝的余孽?”
“唉,瞧说的什么话,这道家圣地,哪里来的那些污秽。”
范益原笑了笑:“待在下身子大好,可得请大人小聚。”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官府还有要事,本官便先行离去了。”
“恭送大人。”
待那知县离开时,范益原微微眯了眯眼,眼神一沉。
这些细微的变化,宋初喻全看在眼里。
“这知县,一肚子油水!我都瞧见了,他手下的来,拿了我们道观好多东西!”
“立安,慎言!”元灵心里也会无奈,只是为人师表,又不能公然抱怨。
说着又看向宋初喻:“元修,师父留下的书籍里,师兄有一些不甚了解,不如到偏殿,你我探讨一番?”
宋初喻收敛了先前的情绪,沉重地点了点头:“恰好有些事想请问师兄。”
范益原瞥了一眼那元灵师兄,微微挑了挑眉,扯了扯宋初喻的衣袖:“哥哥,那我在这里等你。”
宋初喻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今得先稳住他,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凭自己对范益原的认识,若是自己态度强硬一些,他指不定便会暴跳如雷,届时殃及道观上下,自己又情何以堪。
咬了咬牙,即便心里百般不情愿,也得假笑道:“嗯嗯,这里风大,我可心疼。”
违背良心说话,还真不好受。宋初喻的心里几乎是闷着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哥哥,可别忘了先前答应我的事!”
宋初喻脚下一个踉跄,脑子猛然空荡,他已经很尽力去避开那些事情,难道……范益原,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可即便如此,自己却只能讪笑道:“自然不会忘记。”
丘木的神情却有些不太好,他看得出来自家公子,刚才在强颜欢笑。
范益原也有事情要处理,看着宋初喻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便转身离开。
刘宝本悠然自得样子,瞬间收敛,看着那背影,良久道:“走吧,收拾行李。”
“不,你去收拾,我在这儿守着公子。”
刘宝愣了愣,细想来,公子适才的状态确实不对,既然要收拾行李,又对着范益原强颜欢笑,总不能是背着他,外出云游吧?
实在想不透,叹了叹气:“这样也好。”
“嗯,山路滑湿,记得小心。”
“你搞得就像我要死了一样。”
丘木一愣,又狠狠拍了拍刘宝的脑袋,疼地刘宝嗷嗷直叫。
“莫要胡言乱语,张口死闭口死的,真烦。”
刘宝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淡淡一笑,夹了夹嗓子:“那我还得多谢丘大官人咯。”
丘木皱了皱眉,推了推刘宝:“我午时用的饭,都得呕吐了。”
“那我先走了。”
宋初喻入了殿内,元灵师兄便长叹着气,眉头紧锁:“元修啊,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宋初喻压抑了内心的情绪,尽量在元灵师兄跟前自然些:“师兄,一切自有定数,我们强求不得。”
“可那……那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宋初喻眼眸微眨:“如今南青观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朝廷的目光,时时刻刻也会看向这里,他离开,或许是最后的方式。”
元灵茫然地点了点头,像是默许了宋初喻的话。
“这样也好,”说着眉头微舒,笑了笑看着宋初喻:“对了,你和那位小施主,看着相交甚好啊。”
宋初喻苦笑道:“是吗?”
……
刘宝是片刻不想停息,紧赶慢赶往上走去,但又怕路上遇见范益原,故而又显得小心翼翼。
“这水是住泥巴、住石头缝里了吗?滑死小爷了。”刘宝嘴上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一开始在骂这积水,继而又开始骂着丘木,骂着骂着又骂到范益原头上。
什么阴魂不散、厚颜无耻,什么脏词都给骂上了,最后还加了句:“可委屈小爷,爬上爬下了。”m.33ýqxsś.ćőm
“啪!”
刘宝一个激灵,很明显呢头出来是一记耳光。
下意识往声响那方看去,前处是一片竹林,刘宝靠着有些青苔的石头上,探了探头。
他看见范益原凶神恶煞得抓着那侍卫的头,狠狠往地上摁。
那眼神犹如地狱的厉鬼一般。
另外那位侍卫,眼神也有些恍惚,看着眼前这幕,就像是吓破了胆,麻木地半跪一旁。
范益原良久松开,他内心几经暴怒,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除了宋初喻,任何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唯独有人,要破坏掉他这些月的所有努力!怎么可能,怎么会让!
眼前这人,不是李运安排的,竟然是那狗屁国师。
想到这里,又一脚踹去。范益原最痛恨背叛与欺骗,若是在往常,范益原早就将眼前这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公子……属下……知罪,但前陈余孽……”阿礼吃力地跪在地上,他可以感觉到,右手已经骨折。但心中仍然记得自己做的事情正确的,又不得不低头言说什么知罪!
那种心里的别扭感,完全掩盖了身上的疼痛。
“是你觉得自己英明神武,可以越过朕做事吗?”
刘宝闻言,原来那些官兵是范益原找来的,想着狠狠抓了抓石头上的青苔:“真是可恶,想来眼下如果收拾什么行李的话,定然给这范益原察觉。”
看着前处几人,在想要不要将许淇便是范益原告知给公子。
思虑良久,前处声音又响了起来:“公子,那元修道长,看似心柔似水,这一狠起来,谁也比不过!眼下是骗得了一时,他日暴露了,不只是属下觉得……觉得,总之,还望陛下三思。”
此刻阿尚难得也赞同阿礼的话:“陛下,依属下之见,直接带人围了南青观,将元修抓走便是。”
刘宝心想:什么蛮横之人啊,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脚一踩滑,碰出声响。
范益原望向那方:“什么人?!”
刘宝迅速稳住身子,四处张望,连忙寻一地方躲藏。
阿礼吃力地爬了起来,与阿尚一起往前查看。
范益原缓缓向前,看了看满地的脚印,又一眼瞧见了那石头的上被人抓了抓的青苔。
看着眼前的足迹,顺着脚印往下走去。
刘宝躲在拐弯的杂草缝里,他根本没想到还有脚印着一说。
“出来吧。”
范益原看着眼前这晃动的杂草,心里隐约觉得好笑,他的声音不冷,让刘宝听了,松了口气,却还是紧张得不行。
“刘宝?为何你总喜欢做窃听之事。是往日做多了吗?”
刘宝是抱着腿,蹲在里面,因为这样可以强迫自己不那般紧张。
两位侍卫上前掀开杂草,想要将他拉出来。
范益原笑了笑,缓缓道:“别动,他喜欢在里面,就让他蹲在里边。”
刘宝只觉得范益原笑得让自己觉得头皮发麻。
“你什么意思。”
“是应该我问你,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暴露你的。”
“既然如此,当时你听见了了第一步就不应该是逃跑。”
刘宝下意识瞥了一眼,满脸血迹的阿礼,回想起范益原折磨他的场景。
恐惧席卷全身,尤其看着范益原那不寒而栗的笑。
范益原理了理衣袍,缓缓蹲了下来:“不说话了?你想告诉宋初喻?”
阿尚闻言缓缓,拔出短刃。
似乎下一秒就要刺破刘宝的喉颈。
“你杀了我,你如何跟我家公子交代?”刘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瞪着范益原,他在赌,赌范益原还不会杀他。
“哈哈哈,一整天杀杀杀的,你当吾是那种庸俗之辈?你知道宋初喻也是心悦吾的,你忍心让他欢喜落空?或者你还想余生漂泊在外,走在何处都是你们的通缉令?”
“那你为何要骗他,当你骗他那一刻,就注定落空!谎言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落空!”刘宝不想听眼前这人渣说一星半点关于宋初喻不好的话,哪怕自己死了,也不行。
范益原低了低眼,刘宝说的确实没错,他自己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他。”
刘宝看着范益原突如其来的伤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并不特别清楚,你们之前的过节,公子也只是短短提过几句。我不觉得他会撇开一切,现在和你一起。你是君王,你的所作所为,未免……未免太……”
“让人看不起吗?”范益原笑了笑。
阿礼瞥了一眼范益原,看着刘宝,忍着痛,缓缓拔出短刃,趁几人失神之刻,猛然刺向刘宝。
恰巧这时,宋初喻与丘木正好上山,看着那短刃直直地落在刘宝的喉颈处。
猛然一拔,顿时鲜血四溅。
“刘宝!”
“刘宝!”
范益原见了这阿礼突然的行径,也愣在原地。
只见宋初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宋初喻跑向前去,连忙捂住刘宝鲜血四溅的喉咙,甚至语气有些哽咽:“刘宝,别说话,别说话,撑住!”
丘木直接上前抢下阿礼手中的刃。
“公子,我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尚见状:“公子,我这就下山叫大夫。”
丘木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还没反应过来那拿刀的血人便是范益原的家仆,顿时额头青筋暴起:“刘宝,你真想死吗?闭嘴好不好,许淇!你不是大夫吗?救救他啊。”
阿尚见状却还是跑下了山去,他心里也不知道陛下究竟会不会医。
宋初喻咬了咬嘴唇,看着范益原,笑道:“他哪是什么大夫,应该叫您皇帝陛下,还是宣盛帝好呢?怎么多年不见,这一见,便又想杀我身旁之人吗?”
范益原怔在原地,木讷地看着宋初喻,他有些不相信,原来他都知道了。
这时阿礼道:“不可能救活,我是下的死手,陛下为帝王者,不可如此妇人之仁这是国师交给我的,属下所为皆是为了大临。”
说着上前一手抓住丘木的执刃手,便想自尽。
被丘木一把按下。
“啊!”
“怎么会让你这么容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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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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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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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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