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也没有继续逞强,靠回了床头。但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再看皇帝,也不说一句话。
皇帝很是尴尬地四处望望,拍拍被褥没话找话道:“这床垫得不够厚啊,这么硬。”
说着回头瞪了一眼郑公公:“还不去把去年安月进贡的蚕丝被从库里都取出来。”
“是是是,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去。”说着便出了屋子并很懂事地关上了门。
于是整个屋子就剩下皇帝和沈思了,落针可闻。
须臾,皇帝和沈思同时开口了。
沈思:“陛下,为什么一定要杀太子?”
皇帝:“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又是一片安静。
沈思叹了一口气:“替五皇子挡刀的那次,夜里皇太后去了我的屋子,看了我的胎记。”
皇帝呼出一口气:“原来这么早就知道了么?所以,那一夜承恩寺的伏兵就是你的人吧?和甬道里出现的那些一样的军士。”
沈思没有回答。皇帝其实也不用沈思回答,这个答案现在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皇帝也知道沈思在等他的回答。
皇帝坐到沈思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沈思:“因为他不是朕的儿子。除了你和麟儿,都不是朕的儿子。”
沈思倏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陛下,你说的是什么话?”
皇帝自嘲地一笑:“当年为了笼络士族大家,朕不得已娶了太子的生母为正妃,娶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长庆候的嫡女,为朕的侧妃。”
他拍了拍沈思的手,继续说道:“想必,你也早就猜到是谁了吧?”
“嗯,静怡师太。”沈思点了点头。
皇帝的笑容消失了:“当时朕有了正妃,但是朕只想让朕最喜欢的女子为朕诞下长子。于是,太子的生母和其他的妾室和美人朕都叫人每日膳食中加了避子药。
所以,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不但不是朕的孩儿,也不是他们母亲的孩子。”
沈思脑中一声惊雷,心跳加速。这皇帝真的是狠啊。
“然后正妃居然诞下了长子,哼!”皇帝目露凶光,“不知道是哪里抱来的贱种。”
“但是为了周书同的势力,朕不得不忍,直到你出生了。朕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皇帝再次温柔地望着沈思,脸上的阴狠瞬间不见了,留下的只有慈父的笑容。
沈思听到“贱种”这个词的时候胸口一痛。他的太子哥哥没有母亲,只有一个恨死他的父亲。
不管他做什么,他的父亲都看不顺眼,做得好没有夸赞,做得不好,有劈头盖脸的辱骂。身为太子,其实偌大的皇宫没有他的家。因为,皇帝眼中,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个错误。
沈思双手紧紧攥着被褥,平复了心,收回思绪。
接下去的内容其实沈思已经从幽狼的密报中知道了。
长庆候嫡女和尚在襁褓中的皇子在皇家别院遭刺杀,同时殒命。
实际上是长庆候嫡女的发小长兴侯的儿子杜风用自己的府兵救下了母子,当晚就把孩子藏在了自己姐姐的夫家沈家,皇子就这样成了沈家幼子。
皇帝怎么把自己的心上人改头换面藏到了承恩寺不清楚,但是,当时皇帝刚刚登基,朝局不稳。
周书同在朝中举足轻重,皇帝不能废后,又担心早晚有人查到皇子在沈家,于是索性直接让沈将军把沈思带去了边关,远离京城,而且凉州在沈家几十年的经营下可以说只手遮天,想来应该安全。
只是那时,皇帝老儿没想到边关比京城还要危险,没有刺客,但是有北朔的铁蹄。在听闻自己儿子受了重伤之后再也忍不住,直接一道圣旨把儿子招回了京城。
沈思听完了皇帝的“故事”,说道:“所以,陛下当初立顾冲为太子,只是想他成为二皇子三皇子的靶子。”
皇帝很有气势果断地承认了:“不错。”还很欣赏地看了看沈思,像是说,你猜对了。www.33ýqxsś.ćőm
沈思无语地望着皇帝:“太子有治国之才,也有悲天悯人之心。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用赶尽杀绝啊。”
皇帝突然站起,情绪激动,滔滔不绝:“你知道什么?如果不是他,就没有那场刺杀!
别以为朕查不出来,那晚杀你和你母亲的人就是周书同安排的人,为的是让顾冲能当上太子!
他们怕我立你为太子!他们知道你才是我的长子!他们知道我只喜欢你母妃!这群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陛下!那时候太子殿下不过是几岁的孩童,大人们做的事情与他何干?为了长辈做的事去死他何其无辜?”沈思硬撑着坐起,哑声反驳。
“他无辜?你不无辜?为什么你从小没有长在亲生父母膝下,没有在皇宫让无数人疼爱着长大,却在那苦寒之地用性命搏杀?”
“你母妃不无辜?身中数刀,险些丧命!若不是杜风及时赶到,朕永远也见不到你们母子了!”
沈思看着已经状似疯癫的皇帝,无可奈何地仰倒靠回了床头。这皇帝陛下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已经说不通了。
皇帝一通发泄之后,眼眶通红,打了蔫儿的儿子,叹了口气,坐回了床边:“你母亲是个很聪明贤惠的人,你很像她,一样聪慧,笑起来一样好看。
你在边关的这些年朕梦中常常见到你,你还是和离开的时候一样六岁的奶娃娃。但朕做梦都看见有一日你继承了朕的大统。”
沈思:“……陛下。”
皇帝:“你去年回来,朕看到你身长玉立,风流潇洒,文武双全,心中甚是欢喜。后来看着你对麟儿照顾有加,麟儿也只和你亲近,兄友弟恭,血浓于水,朕更是欣慰。”
沈思说:“五皇子很善良很聪明。”
皇帝:“他的母妃李妃和你母妃很像,温柔不争,朕心一软停了她的避子药。可惜,麟儿善良但是没有你的果决。欲成大事者,必须该狠绝的时候决绝,该仁爱的时候包容天下。
像你一样,杀伐决断,聪慧圆滑。不然怎么和兄弟们斗,和朝臣斗,和世家大族斗,和外戚斗,和外敌斗?”
沈思不想理这一厢情愿的皇帝:“臣没有陛下说的那么好。”
皇帝抓起了沈思的手:“这里又没有旁人,就不要臣啊臣的。你可知,听见你喊父亲的那一刻,朕有多高兴。”
那一刻我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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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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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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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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