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两天前他拿到许可带着王兴等三人直奔这义宁坊,也顺利找到了那花云英的旧址,开门的正是王胥吏所说的那户人家。
本来一切还好好的,彭胜拐弯抹角的逼问,对方虽一脸愁容可也回答的滴水不漏。眼看陷入僵局,还是张千一句‘你若不说实话,我们可要请你去开封府说道说道了。’才让事情有了转机。
当时老夫妻的眼睛一亮,立刻将彭胜四人请入屋中。原来这对老夫妻并不是一般人,而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中人,专替些小门小派在各个地方养屋做点。
大半年前他们接到一单生意,说是主家想在汴梁城内有个不引人注意的落脚地,要干净没牵扯,酬金五百两。
“唉,小老儿夫妻两个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想着酬金虽然不多,但好歹要求低,算下来利润不薄,再加上近年来生意难做,也就应承了下来。谁承想——。”
听自己当家的说完,吴婆子也满面愁容的接上:“这帮子人就是一伙亡命徒!到汴梁后他们看小老儿夫妻不过是跑单帮的,竟将主意打到了我们头上,用我们的身家性命做要挟带走了小老儿夫妻的独孙。说是借用,以后定还。可小老儿夫妻在江湖上打滚几十年能不知道这一去会是什么下场吗?说句实话,几位官爷别笑,别看我们夫妻做的是这种生意,但实际上从没沾过人命,所以当时我们就怕了,既怕福宝被裹挟去害人,以后没了前程,又怕这些人完事后杀人灭口。”
“你们做了什么?”彭胜翻看着这对老夫妻的家当,难掩震惊。这家人可真是人才,不仅有全套的造假工具,还有真正的官府册子做底,这就像是仿制古画,用了同时代的纸张假的颜料,这样仿出来的东西又有几人能够分辨?
老夫妻对视一眼,突然嘿嘿一笑:“小老儿夫妻两个自然不是那等坐以待毙的人物。当时就主动奉上了一整套文牒,有了这东西,他们这些人可以在汴梁横着走,不管是赁屋居住还是开店做买卖,只要不是故意往官府面前凑绝对无人可以识破。那些人自视甚高,以为有我家福宝在手就万无一失,竟真的收了下来。”
“所以——花云和英娘子这两个名字是你们故意给的?”
“是的,官爷。小老儿琢磨着这些人不犯事则已,只要犯事,官府定会追查他们的来历,那么这一点点破绽总瞒不过有心人,这不,几位官爷不就来了吗?”
自那以后,彭胜为了不惊走可能侥幸逃脱的吴端也就是福宝的官名,迫不得已每日扮成苦力蹲在义宁坊守候,王兴等人也曾提出过疑问,毕竟大人给他们的任务是寻找可能在城中躲藏的黄行,如今他们却在死盯着地宫相关人等不放,是不是有些不听上令。对此,彭胜没法解释,毕竟直觉这东西并不能作为理由拿到台面上说,为此他也只能以不论什么老鼠,抓住就是胜利搪塞。
“拘提,李万说,离巷口七八十步外有个小帮闲已经在那儿待了一个多时辰,看身形年龄高度疑似那吴端,咱们要不要去——”
一身苦力打扮的张千端着一碗清水凑在彭胜身边低语,两天毫无动静,真是让他们焦躁不安。
“不急。浚仪县那边有消息没?”彭胜淡定的嚼着面饼,对于张千的消息没有做出任何正面回应,在他看来,江湖上的人跟普通百姓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他们往往更无视律法也更谨慎小心。就像那吴端的爷奶不就是一个例子。
他们明明早就遇到困境,却仍然在祥符县王胥吏上门时,死憋着不开口,原因可不就是觉得只凭这些底层衙役不能让他们安全脱身吗?至于他们为何敢拿亲孙儿的安危冒险,彭胜也有自己的猜测,就因为这点猜测,他还在吴老夫妇的家中放了点东西。
而他们亲手教出来的吴端又怎么可能会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人前呢?恐怕那个小帮闲只是个意外或是个靶子吧。
“浚仪县那边,李头带人去了,经过排查,县衙有提告记录的可疑失踪人员只有两位,都是外地来汴梁的商贾,出面提告的是他们在此地的外室。还有一个较为特殊,是李头走访的时候,一个小子突然扑过来说他家主人外出时从无与家中联络的习惯,也没有寻花问柳的恶习,两个月前却突然写了封家书说是因欠夜资被困在汴梁,让家人寄银以解燃眉之急。他们家中惊慌之下直接让那小子带了大量银两来京,谁知到此之后却遍寻不着主家,因此也来提告失踪。”
“哦?这倒是个新鲜事。”彭胜晃了晃碗中的井水,低声道:“像这种事情,暗地里还不知有多少,不抓到那些人是不可能知道全貌的,大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大人已经派人去找了展爷,让展爷从江湖上打听一下,看能否找到这帮人的下落或是具体消息。”
“那就好。行了,你也回去吧,老规矩等到下午申时末,若是没有人靠近那花云英的旧屋,就全体撤走。天天在这儿盯着,瞎子都能看出不对,我们总要给可能活着的吴端一个接近他爷奶的机会。”
“好嘞。那拘提您还是不回去?”
“嗯。都两天了,不差再来几天。我估计顶多再过三五天,就会有动静。到时候我自会回去向大人禀报。”
眨眼间,一夜一天,一天一夜,时间走到了四月二十六的黑夜。
此时吴端的爷奶吴老夫妻正坐在屋中相对无言,虽然都说江湖人江湖老,可这次被小辈强压一头还是让他们怒火高涨。
“要不是为了咱们......”吴婆子干瞪着眼睛流不下眼泪,她只恨自己夫妻阴沟里翻船还拖累了小孙儿,真恨不得将那帮子人剜肉剔骨。
“行啦。收拾收拾立刻就走。事已至此,咱们总不能真去开封府蹲大牢。”
等吴老夫妻手脚利落的避开衙门暗哨,走出小巷很远后,彭胜才悄无声息的从暗处露出痕迹,缓步跟了上去。
在亲孙失踪生死不明,官府也没他们想象中的给力后,还能一直待在房中熬到今天,单就这份忍功,也值得彭胜敬佩两分。
半个时辰后,彭胜还在悠闲的走着,一道黑影奔跑着出现在他面前:“拘提,老吴头夫妻并吴端在角门子外的瓦肆被堵,目前已被带至开封府问话。”
“呦,可真能跑,不大的功夫竟然又从西跑到了东,身子骨不错啊。那通知兄弟们,回府。”
“好嘞!这五六天可真磨死人。”李万嘟囔着跑远,为怕这两夫妻发现端倪,他们除了明面上的暗哨外,人手全部躲在三十米开外监视,多亏彭拘提第一天暗暗撒上去的药粉,否则还真有可能让这两个人就此消失。
虽是深夜,开封府仍是堂鼓作响,皂班衙役两边站立,长喊‘威武’,惊得堂下被杀威棒逼跪在地的吴家祖孙满面惊惶。
包拯身着官服,端坐堂中,惊堂木一拍,高喊道:“堂下所跪何人?立时报上名来!”
“草民吴通。”
“民妇杨氏。”
“草民吴端。”
“叩见包大人。”
彭胜站在堂侧,一是好随时上前回应包大人问话,二也是防着吴家祖孙铤而走险,暴起伤人。
不过看情况,他还是低估了此时的朝廷以及开封府对江湖人的威慑力。
这边包拯刚问了几句,吴家人就已经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将他们所知道的说了个底掉。
“......包大人,后来草民被那些人威胁,不得不顶着化名花云到方举人身边为僮仆,好摸清他的家底。十几天前,那自称王单的男子,突的告诉草民可以归家了。大人,草民虽是童子,但也跟着爷奶浪迹江湖多年,怎么会不懂归家的意思,所以当日就装作欢喜应下,趁他们不备遁入了人群。因为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罢手,因此也不敢回去与爷奶汇合,就此混迹在市井之间。”
“后来,草民跟踪他们一个叫余杰的贼子,发现他们似是被人所惊准备远遁,这才赶紧回到义宁坊在暗处留下标识与爷奶联系,约定七日后若无异状就在瓦肆相聚远走他乡,不料还是被大人所捕。草民句句属实,请大人明鉴。”
“吴端,本府问你,花云英其人何在?”
吴端略一迟疑,迎来的又是衙役的威吓,他立时明白到了开封府再考虑什么江湖规矩就太可笑了,想想怎么轻判才是他们吴家的当务之急。
“回大人。草民并未亲眼目睹,但根据草民观察,那花云英应是被人灭口后埋在了城西地宫之下,但具体|位置不详。王单从不允许草民单独一人进出地宫,但也正因为这点,草民才认定王单不会让草民活着离开。”
目前所获供词都与开封府知晓或猜测的一致,包拯轻捋胡须,决定是时候适当问些不知道的了。
“嗯。吴端,我且问你,你可知那王单一行几人,又是听何人调派?另外,这些人在汴梁究竟欲行何事?”
可这些问题太过复杂,一个孩童就是再老成,他对于过于深奥的信息也并不知晓,因此只得眨眨眼挑着自己能说的答道:“回大人,就草民知道的,王单和其搭档一共也就八人,包括他的兄弟王野、英娘子春姑、专职采买的余杰、与本地帮派打交道的邱迟和三个没有通过姓名的男子。至于听何人调派,草民实在不知,并没有见过他们与什么特殊的人打过交道。不过倒是听那王野说过一次,说又被只臭虫追过来了,万一误了事,谁也不好交代。”
“至于他们想做什么,草民只知道他们绑方举人是为了向他家里再索要一笔银钱,别的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虽不知包拯怎么想,但彭胜已经意识到所谓臭虫应该说的就是耿英,鉴于这个称呼和耿英临死还挂念着他姐姐姐夫的血仇,他敢肯定,单贵叶新应该就是王家兄弟的本名。
至于说他们只有八人,彭胜是不信的,这吴端应该是只见到了八人,否则那么大的地宫,就来这八个人能顶什么用。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陆陆续续到达还是一起出现在汴梁的,不管怎么说,安排人调查下近一年来有那些八人左右的队伍进入过汴梁,也不失一个方向。
之后大堂上的你来我往,彭胜都没再往心里去,不是他麻痹大意,而是此时堂外已经悄然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张龙赵虎等不必说,那个一袭红衣的可不就是被开封府上下人人敬佩的南侠展昭嘛,有了这些人物,如果此时还需要他这个轻功拿不出手,武功惨不忍睹的江湖废柴警戒,这开封府怕还真坚持不到今天。
下了大堂,开封府众人无不面色乌黑,郁郁不言。就吴端一人所见,城西地宫就先后关过十人之多,这么多人消失无踪,整个开封府却没有接到过一起提告。虽说有浚仪县尸位素餐在前,祥符县麻痹大意在后,可这也不能掩盖开封府失查之嫌。
若被朝中有心人利用,把那醉花楼和地宫拿出来说事,包大人轻则会被申斥,重则可能乌纱不保。虽说这么多年大家伙也经历过几次要掉乌纱的重案,可哪次都没有这次憋屈,他们就像是被人蒙住了双眼双耳,任凭对方在眼皮子底下搅风搅雨却未可知。
“展护卫此行可有收获?”可能是看大家情绪低落,包拯突然笑着开口打散了空中飘荡的阴郁之气。
“大人,此次陷空岛一行幸不辱使命,三宝安然请回,大人明日即可向官家复命。只是那锦毛鼠白玉堂,负气之下再次远走,目前尚不知下落。”
“嗯。倒也无妨,官家历来对江湖义士有所偏爱,待本府从中斡旋一二,应该就不会再追究那白义士的罪名。另外王家兄弟之事可有消息?”
听了今天的堂审,展昭哪里能不知道地宫之事可能牵连甚广,因此他立刻将江湖传闻一一详述:“这王家兄弟本名单贵叶新,原是江南吴县船户,惯在江中行走,因水上功夫了得,在江南颇得一些绿林推崇。数年前,具体年月不详,绿林中有人挂出花红,赏格肆仟两,说是要他们二人的姓名来历。这才慢慢传出消息说他们二人伙同朋党在漳湾一带杀人越货,因无意间劫了一家富户,这才惹来这场祸事。”
“这次接到大人消息,我请江南一带的侠士代为核实,得知那家被沉江的富户就是耿英的姐姐姐夫,赏银是其倾家荡产所出。”
“为何不曾报官海捕?”
“此事发生时,耿英并不在船上,他是听一名侥幸逃得性命的奴仆转述,因此并无实据,但因其家大业大,当地官府还是受理了此案,并曾试图拘捕单贵叶新到案,可等官府派出人手,那两人早已不知逃到何处。后来当地官府看此案既无可信人证也无明确物证,就以耿英失心疯为由草草结案,这才导致这件事情并没有上报至大理寺,也就无从谈起海捕文书了。”
官场陋习,包拯心知肚明,如此他除了慨叹一声,暂时也别无他法。
“既如此,本府明日会通知大理寺重发海捕文书,定要让这两人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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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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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818小说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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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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